小太子浑身是汗地冲了过来,径直扑进小娃娃的怀里,两只肉肉的手臂一张一抱,大小两个圆团子就这么黏糊糊地抱了个满怀。
“哥哥你终于来啦,来得好晚好晚呀。”
小太子的脸蛋在他哥哥肩头蹭了蹭,旋即才抬起来,眸仁亮晶晶地说道。
小娃娃低头就在他脸上“啵”地亲了一下,安抚地说:“明儿不会了,明儿我一定比你早到,叫你一来就能看见我。”
小太子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用力“嗯”了一声,“好哦,那明天哥哥来等着我。”
两人就这样抱着,嘀嘀咕咕说起了悄悄话。
另一边,大格格过来后,先是把手放在腰侧,规规矩矩地给叶芳愉行了个礼,“伊尔哈给靖额娘请安。”
叶芳愉忙弯腰把她扶了起来。
不等她开口,又见不远处,二格格雅利奇牵着四格格雅尔檀的手,急匆匆朝她奔了过来。
三格格也手忙脚乱地推开“杯杯椅”的门,摇摇晃晃往她这儿跑。
二格格和四格格手脚麻利一些,到了之后没有率先请安,而是耐心等着三格格也到了以后,三人才同时给叶芳愉行礼。
叶芳愉笑眯眯地把她们几个也扶了起来。
心道:小格格果然是这世界上最可爱的生物了。
她很喜欢几个小格格这般知书达理的模样。
便也不着急着走,而是牵着她们,走到一旁的亭子处坐下,先开口询问了一番三格格的身体。
三格格见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表情一时有些怯怯,面颊微红,小奶音还有些发抖:“乌希哈,很好,好了很多,不咳嗽了,额娘这几日也没有哭了。”
想了想,她又道:“额娘还说,要多谢谢靖额娘,派了很厉害的太医来给乌希哈看病,那个太医伯伯来了以后,换了一些药药,喝起来没有那么苦了,病也好得快快的了。”
叶芳愉闻言一怔,旋即温婉地笑了笑,摸着三格格额角的几缕碎发,语气沉沉道:“是徐太医他自己的医术厉害,我没有什么功劳。”
乌希哈摇摇头,“可是没有靖额娘,太医伯伯怎么会来给乌希哈看病呢?”
她认定了靖额娘是个大好人,表情虽怯,眼眸却十分闪亮晶晶,一眨不眨地看着叶芳愉,眸底写满了孺慕和依赖。
看得叶芳愉莫名有些心虚。
她原只想让徐太医去试试来着,谁能想到徐太医看完之后,竟然直接上手调整了乌希哈的药方,只不过坚持喝了几日,乌希哈的小脸便红润了许多,不再见风就倒。
皇上得知消息以后,先是一喜,旋即又是龙颜震怒。
怒太医院的人医术不到家,给乌希哈诊病的时候也不够当心,竟将乌希哈的病情拖延到了差些就要夭折的地步。
皇上不肯信这只是偶然,接连斩了两个太医之后,才有人战战兢兢地说出了实情。
原是因为仪贵人不算受宠,手里头也不够松泛,平时抠抠省省的,甚少打赏。于是太医们便也懒得上心了,开方时只随便用了太医院传下来的药方,勉强能够维持三格格的身子不继续败坏下去,也就够了。
而徐太医大约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也或者是医者仁心,给乌希哈把完脉后,回到太医院,将三格格这些年的脉案全都调了出来,熬了一个晚上看完,又花了足足三十多个小时,不眠不休,才在原药方的基础上,依据三格格的体质,调整出了新的药方。
害怕仪贵人不信,不肯用,徐太医还特地求到了皇上那里。
经过皇上首允之后,才把药方送去了景仁宫。
有了皇上背书,仪贵人即便是疑窦重重,也不得不用。
这一用,就发现了新药方的奇特……
那日之后,仪贵人便总是想着寻个机会同叶芳愉道谢。
偏她太过忙碌,一拖就拖到了现在。
看着乌希哈那双写满信赖的大眼睛,叶芳愉十分欣慰。
她倾身过去,抬手虚虚地抱了一下乌希哈,又揉了揉她的脸蛋,温声说:“那乌希哈就要好好喝药,快些好起来,好吗?”
乌希哈点了点头,“好,我一定乖乖喝药。”
叶芳愉又循循叮嘱:“还有,要是在这儿玩累了,不要硬撑,你们的汗阿玛已经叫人在南薰殿那头布置出了两个空房间,男孩儿一间,女孩儿一间,睡的时候一定要分开来睡,晓得了吗?”
“另外,吃食方面你们也不用担心,武英殿后头,就是敬思殿那块儿,已经开辟出来了一间小厨房,里头有两位师傅,一个是从我宫里出来的,一个是从乾清宫出来的,平时想吃什么,都可随时派人去小厨房那儿点。”
“玩的时候,点心啊,茶水什么的,要是不慎放凉了,那就不要喝了,叫人去小厨房重新拿温热的过来…………知道了么?”
她絮絮叨叨地叮嘱了一大堆。
几个小姑娘也没有一丝一毫地不耐,俱都表情认真地听着。
等她好不容易停下,伊尔哈首先表态:“靖额娘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弟弟和妹妹们的!”
叶芳愉便抬手抚了抚她的额角,“哪里用你来照顾呢,这里有这么多宫人看着呢,你只管玩你的就好,毕竟我们的伊尔哈小格格,也只是个六岁的小宝宝呀。”
伊尔哈顿时一愣。
旁边雅利奇忽然凑了过来,“姐姐是宝宝,那我也是宝宝。”
叶芳愉笑眯眯地也在她额角抚了一下,“是是是,我们的雅利奇也是个小宝宝。”
乌希哈没说话,只眨着亮晶晶的大眼睛,满脸期盼地看着她。
雅尔檀见靖额娘还没摸到三姐姐,即便心里再渴盼,也乖乖站在乌希哈的身后,不敢跟二姐姐一样凑上前。
叶芳愉开心地一一摸了过去。
几个小格格旋即心满意足。
说完话,叶芳愉才想起自家胖宝宝,于是坐在亭子里面,朝外眺了眺。
就看见小娃娃正在跟小太子玩跷跷板。
小娃娃毕竟年长两岁,要比小太子重一些,跷跷板总是压向他这头,他便涨红了一张包子脸,曲起两条小肉腿,等屁股能够挨到地面了,他便用力使劲一蹬,好叫弟弟那边也能压得下去。
初时,还能跟小太子玩得有来有回,十分愉快。
后来,脚上的力气没有了,逐渐微弱,他便有些蹬不动了,于是小太子几乎难得能够够得着地面,大多数时间都在跷跷板的另外一头高高挂着。
再配着他一身红色小褂,挂在空中,就像是正月十五里喜庆洋洋的大红灯笼似的。
叫人忍俊不禁。
叶芳愉只看了一会儿,唇角勾起的笑意怎么压都压不下去。
伊尔哈也用帕子捂着嘴唇偷笑,雅利奇则有些跃跃欲试,一双漂亮的眸子在亭子外的游乐设施上瞄来瞄去,好像是在思考等会儿先玩什么比较好。
乌希哈抿着嘴,笑容有些害羞,雅尔檀被两个哥哥的动静吸引去了全部注意力,嘴里时不时“哇哇”两声。
叶芳愉静静看了一会儿,紫鹃过来小声催她。
她便扶着紫鹃的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伊尔哈等几个小姑娘说道:“那靖额娘就先回去了,改日再来看你们。”
几个小格格紧跟着站了起来,屈了屈膝,异口同声道:“恭送靖额娘,靖额娘慢走,下次再见。”
“靖额娘下次来玩呀。”
最后这句来自活泼好动的二格格。
叶芳愉被她的热情逗得一乐,桃花眸都笑弯了。
回去翊坤宫的路上,叶芳愉的脑子里还回荡着二格格这句话。
不由有些惆怅,她也好久没有去游乐园玩过了。
如今看见几个小崽子玩得不亦乐乎,她心中不知为何,忽然升起了几缕对现代的想念。
须臾,幽幽叹息了一声。
紫鹃跟在轿辇旁边,听见她的叹息,有些不明所以,“娘娘是思念大阿哥了么?”
叶芳愉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这倒不是。”
杜嬷嬷觑着她脸上的表情,揣摩了一句:“那娘娘是羡慕大阿哥小的时候就能有这么多玩具?”
叶芳愉神色一僵,杜嬷嬷就知自己答对了。
她心下有些无语,娘娘都多大人了,这性子,怎么越活越回去了呢?
有心想说教几句,但看着她家娘娘脸上的神情实在落寞,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通通归寂无声,不忍开口。
*
叶芳愉还不知杜嬷嬷都脑补了些什么。
这几日,太皇太后的病情逐渐好转,皇太后娘娘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把手中的六宫之权归还回去。
叶芳愉也想。
她就想做条自由自在的咸鱼,而不是巍峨紫禁城里的一个弱小无助的心酸打工人。
是以才从武英殿出来,她便直接去了慈宁宫。
去的时候,太皇太后刚好拄着拐杖,从小花园里散步回来。
见了她来,满脸慈笑地抬手同她打招呼:“贵妃来了?”
叶芳愉扶着紫鹃的手走下轿辇,又忙不迭行至太皇太后的身边,伸手搀扶住她的胳膊,颤巍巍陪着太皇太后上了台阶,穿过院落,回到慈宁宫的正殿。
“坐吧。”
太皇太后依旧和蔼笑着,招呼她随便找个地方坐下。
苏麻紧跟在太皇太后的身侧,等她落座以后,接过来她手中的拐杖,放到一旁的空地上。
另有两位老嬷嬷端了两杯温热的茶水过来。
叶芳愉笑着接过来,摸了摸茶杯外壁,有些烫手,便直接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太皇太后却似毫无察觉一般,接过热茶便喝。
青花白瓷的茶盏上,烟气袅袅,裹着茶香。
叶芳愉看见太皇太后吞咽茶水的动作,却只觉得食道滚烫,有些经受不住,便委婉开了口,“老祖宗,食用过烫的吃食和茶水,对身子不好。”
太皇太后闻言,诧异地从茶盏后抬眸,看了她一眼,旋即把手里的茶盏放了下来,兴致勃勃道:“这也是黄老之学里面的内容吗?”
叶芳愉摇头,她已经从皇上处知道了梦境一事,也知晓太皇太后是其中的知情。人,于是开口便说:“是臣妾做梦时梦见的。”
“仙境中,有一种病症,名唤食管癌,便是因这类滚烫的食物引起。解释起来便是,若长期食用这类滚烫的吃食,容易灼伤食管,也就是这里,”叶芳愉抬起脖颈,给太皇太后指了指食管的位置,继而又道:“不仅食管,还有口腔,以及肠胃。”
太皇太后“哦”了一声,问她:“癌又是什么?”
叶芳愉解释:“就是一种病变。”
她没有说得太多,一来不是自己的术业专攻,二来她也不知道,自己解释得太过清楚的话,会不会引起面前这位老人的怀疑,亦或者是不悦。
……毕竟癌症这两个字,放在古代,基本能与绝症挂钩。
说得多了,只怕还会被有心人故意歪解,她是不是在怨咒太皇太后呢。
见她不愿意多说,太皇太后也不勉强,看了一眼桌上的热茶,缓声道:“哀家知晓了,以后会注意着就是。”
苏麻也在旁边屈了屈膝,“贵妃娘娘放心,老奴以后会看着老祖宗的。”
“要你多嘴。”太皇太后没好气地嗔了她一眼。
苏麻笑眯眯地没有为自己辩解。
看得出来,主仆二人关系实在和睦。
聊完了这几句,才进入正式话题。
太皇太后心知叶芳愉此次前来的目的,不等她开口,便道:“前段时间,是不是把你忙坏了?”
又要管着后宫的事情,又要负责接待宫外的宗室福晋,还要抽出时间照料皇嗣,以及盯着武英殿那头修缮事宜。
对了,还得给皇帝侍寝。
想也知道是一件多么辛苦的事情。
太皇太后声音刚落,叶芳愉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鼓着颊腮,委屈巴巴道:“求老祖宗怜悯,臣妾要再这么忙碌下去,只怕就要病倒了……”
说完,眨了眨桃花眸。
恳求的模样与小娃娃平时像了足有八分。
叫老祖宗也不由得晃了一晃眼。
她笑得很是无奈,“你与保清待得久了,竟是越活越回去了。”
叶芳愉才不管她如何评价呢,把她手里捏着的事情脱手比较要紧。
故而并不开口为自己争辩。
好在太皇太后也没有过多苛责她的意思,笑过之后,沉吟了一会儿,“不过你今儿过来,倒是让哀家忆起一事儿。”
她说着,看向一旁的苏麻,“早前儿,承乾宫递了拜贴,说佟贵妃要过来是不是?”
苏麻点点头,“是,说是病愈了,想来给老祖宗您请安,顺道送些药材给您,望您的身子能早些好起来。”
太皇太后点了点头,“她的心意,哀家领了。”
“不过请安却是不必了,她身子才刚好,哀家却还病着,也担心把病气过给了她去。”
她敲了敲桌子,沉吟道:“她的病既然好了,又与你同是贵妃之位,不若叫她给你搭把手如何?”
不如何。
叶芳愉捏着帕子的手瞬间紧了紧,只隐藏在层层堆叠的袖子之下,没叫太皇太后看见。
不过她还是低了低头,神情有些忐忑,没有立时回话。
见她如此,太皇太后便了然了,“你是怕她与你捣乱是不是?”
叶芳愉连忙回答:“臣妾不敢这么想。”
太皇太后摇摇头,“自她入宫做的那些事情,哀家也略有耳闻,不怪你不想与她一道。”
“不若这样吧,你把内务府的事情交给她去管,但是妃嫔的份例安排则还是由你来捏着,不然哀家也放心不下。至于宗室福晋和外头那些命妇的请安帖子,就通通送到哀家这儿来,哀家白日里得了空便看看,要是不得闲,就直接压着,谅她们也不敢说什么去。”
三言两语,就把叶芳愉手里的职权分了个干干净净。
连皇太后都被她拉出来得了个两个差事。
还有安嫔、宜嫔、荣嫔,太皇太后也没叫她们闲着,有负责宫人调。教和例银发放的,有负责宫内外采买事宜的,也有专门负责核对四季账册的。
太皇太后一分完,叶芳愉暗暗思忖了一下自己分得的任务难度。
发现之后的工作时间能从一日十四个小时,直接变成一日三个小时。
地狱直达天堂的级别待遇了!
于是便乐滋滋地答应了下来。
又陪着太皇太后说了一会子话,话题内外绕不过武英殿里的几个小崽子,说完了小崽子们的近况,又亲手侍奉着太皇太后用过了汤药,扶着她回了寝殿,等她睡着以后,才甩着帕子,迈着雀跃的步伐,施施然从慈宁宫离去。
……
与此同时,承乾宫。
佟贵妃还不知晓,自己心心念念的协理六宫之权,经过叶芳愉和太皇太后的一番分解操作,已经变成了“多人协作任务。”
她正在承乾宫的后殿看望戴佳常在。
戴佳常在头上的伤已经养得差不多了,但是大约是因为受伤时失血过多,又常蒙在屋子里养伤,少照太阳的缘故,小脸儿有些异常苍白。
看见贵妃进了她的屋子,她忙掀开被子,挪动到床下,虚弱无力地蹲下来给佟贵妃行了个礼,“奴婢见过贵妃娘娘。”
“嗯。”佟贵妃冷淡地应了一句,进门之后,随意找了个椅子坐下。
而后才把饱含审视的目光对准了地上的戴佳氏,“抬起头来,本宫瞧瞧。”
戴佳常在依言抬头,只眼眸还是垂落着,看向地面。
屋中光线有些昏暗,照在戴佳常在的面孔上,影影绰绰,看得不甚清楚。
佟贵妃当即就十分不耐地敲了敲椅子把手,“过来,叫本宫好好瞧瞧,你额头上的伤如何了。”
好似她只关心那道伤疤似的。
戴佳常在敛着眼皮,又蹲变跪,膝行挪到了佟贵妃的身前,下一秒,她的下巴被一只涂了朱寇的手指挑起。
阴冷如毒蛇般的目光寸寸在她额角划过,引起她背脊阵阵不适。
但她却不敢表露出来,连一丝的颤抖都不敢有,极力控制着自己的身体,指甲在掌心掐出了暗红的印记。
“不错,养得挺好,也不枉费了我着人给你送来的芙蓉玉颜膏。”
佟贵妃心满意足地收回了手指。
戴佳常在后退两步,深深跪伏了下去,“娘娘恩慈,奴婢还未谢过娘娘的大恩。”
“你知道就好。”佟贵妃声音冷冷地道。
戴佳常在身形微微一僵。
佟贵妃却没有发现。
继续说着:“明儿,本宫会叫人把你的绿头牌重新挂上去,也会叫人在皇上面前提一提你。你是无端受害,皇上对你,想必是相当怜悯。”
“他会来看你,到时候,能不能把皇上留下,能不能顺利怀上皇嗣,便是你的本事了。”
话落,佟贵妃弯下腰,伸出手,在戴佳常在的脸上拍了几下,“好好利用你这张脸吧。”
她说完,也不等戴佳常在回答,径直起身离去。
戴佳常在就好像浑身没了力气一般,依旧跪伏在地上,须臾,地上铺着的毛毯被水迹洇出一大片阴影,不知是出了汗,亦或是,哭了……
*
翌日,太皇太后一道懿旨晓谕六宫。
叶芳愉手中的宫权终于被分了出去。
她还没来得及高兴,忽而想起来一事,兴致勃勃地用手背托住下巴,精致的脸庞像是会发光一般,桃花眸里神采飞扬。
她直接问杜嬷嬷:“承乾宫那边,今儿摔的是哪一套茶具?”
杜嬷嬷动作一顿,“娘娘?”
叶芳愉眨了眨眼睛,“怎么,嬷嬷没有打听到吗?”
明白娘娘的意思后,杜嬷嬷直接翻了个白眼,有些无奈道:“娘娘关心这些做什么?”
叶芳愉不明所以,“嬷嬷难道不关心?”
杜嬷嬷:“……”倒也不是那个意思。
只是,娘娘会不会做得太过明显了一些?
她没好气道:“承乾宫里头,听闻是风平浪静,什么都没发生。”
叶芳愉大为吃惊,“这不可能啊!”
她也是昨儿从慈宁宫回来才知晓的,佟贵妃自病好以后,就对她手里的宫权虎视眈眈,不仅在着人往慈宁宫递了拜见的帖子,还在内务府里头收买了几个人,意图趁她掌权期间搞点事情出来。
好往她身上泼一盆“处事不利”的脏水。
之后再顺理成章引发皇上和两位老祖宗的不满,继而能从她手里分得些宫权过去。
是以,在得知佟贵妃有如此计划后,叶芳愉心里便一直攒了口恶气,很想反过来看看承乾宫的笑话。
谁知佟贵妃竟一反常态。
是她真的学会了养气的功夫呢,还是……在暗中谋划着一些别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