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芳愉只笑到一半,就感觉自己裹着的被子好像被什么东西重重压了下来。
她连忙停了笑,挣扎着露出脑袋去看,就见之前还好好躺在她身侧的男子,已经倾身覆盖在了她的上空,眼眸微微眯起,隐隐有危险的光芒闪烁。
哦豁。
叶芳愉连忙端正了神色,急急喊道:“皇上还记得进门之时说了什么么?”
皇上没好气地说:“便是忘了又如何?”
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从被子的夹缝往里钻。
叶芳愉连忙侧身把被子缝压实。
却没料到皇上很快换了方向,一只冒着热气的大手就这么伸进了叶芳愉的被子里,准确无误地找到叶芳愉腰间的软肉,轻拢慢捻抹复挑。
随着他的动作,叶芳愉的身子越来越僵硬,越来越僵硬。
即将到达临界值时,她终于忍不住朝下躬起了身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语气呜咽断断续续地求饶道:“皇上,臣妾错了,您别挠了……”
她是真的很怕痒啊。
看她笑得喘不上来气,皇上这才施施然松了手,把被子给她重新掖回去,说道:“朕说今晚不碰你,就是不碰你,你没有必要这么防着朕。”
叶芳愉抬手抹了抹眼角溢出来的泪,心想倒不如侍寝呢。
挠痒痒肉可比侍寝可怕多了。
她起身重新整理了一番,复又裹着被子躺下。
皇上躺在旁边,静静看着她的动作,眼底满是清朗的笑意。
等叶芳愉躺好,他把手伸进叶芳愉的被子里,捉住她的手腕,指尖一点点往掌心位置爬,被他指尖游走过的地方,隐晦地泛起了一阵酥麻酸痒。
叶芳愉抿了抿唇,没有说话,乖乖等着,看他要做什么。
他干燥的手指来到掌心,先捏了捏她柔嫩的指腹,而后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穿过她的指缝,掌心对着掌心,十指相扣地贴在了一起。
暧。昧,但又处处充斥着温情。
叶芳愉心头好似有什么东西微微一动。
就听讲身边人缓缓开口,“知道朕连着来你这儿三晚,意味着什么吗?”
叶芳愉的思绪还没有完全回归,下意识在脑海里回了一句,意味着她要被钮祜禄皇后针对了。
下一秒就及时清醒了过来。
她眨了眨眼睛,“什么?”
皇上笑着凝视她,忽然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你不必担心别人,有朕护着你呢。”
叶芳愉敛下了眼帘,没有应答。
她在等皇上继续说下去。
谁知他却忽然把话题转到了另外一个方向,“朕想着,等保清过完五岁的生辰,就叫他暂且不去武英殿上课了,回到你身边,好好陪你一年,如何?”
叶芳愉诧异地挑了挑眉,“皇上为何忽然这么说?”
结合前面的话,她很难会不联想到是不是有人要对保清出手了……
正东想西想时,手指被人捏了捏,“你先冷静听朕把话说完。”
叶芳愉倏地闭上了嘴。
皇上依旧盈盈地笑着,“是铱錵因为武英殿的师傅来跟朕说,保清启蒙的课已经学得差不多了,若是再学下去,到了上书房就没得学了。”
“正好你也舍不得他。毕竟等他明年过了六岁的生辰,便要自己搬到阿哥所去住,到时候你们母子就只有请安时才能见上一见,其余时间,他做了什么,遇见了什么人,你通通都不知晓。”
“你当真能舍得?”
叶芳愉抿着唇,舍不得,当然是舍不得的。
她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其实并未做好喜当娘的准备,得知小娃娃即将回宫,心中也是忐忑多于期盼。她很害怕自己做不好这个额娘,很害怕要去承担另外一个小生命的人生。
可那日,小娃娃从轿子中露出一颗圆溜溜的小脑袋,黑幽幽的目光孺慕专注地朝她看来,小奶音喊得又脆又有力,短短一声“额娘”,她就沦陷了。
陪伴在身边的时间还不到两年,可小娃娃带给她的快乐,却比她前面二十多年人生遇到的小欢喜还要多得多。
所以,怎么可能舍得呢。
叶芳愉低低说了一句,“舍不得的。”
嗓音还有些沙哑。
话音落下一瞬,一股浓郁的龙涎香袭近,将她整个人紧紧裹挟。
两张被子底下通了一条密道,面前男子一手与她十指交握,一手伸过来拦住了她的腰际,轻柔的吻落在唇角,只是贴着,不带一丝情。色之气。
他浅啄了两下,声音低低地说:“等保清搬去了阿哥所,朕会督促着他每日都来与你请安,怎么样?”
叶芳愉缓缓点了点头。
皇上又在她唇上吻了几口,慢慢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把被子给她掖好。
躺回去,继续说:“你是有福气的,才能把保清和保成都带得这么好。”
“万黼在你膝下时,身子也一向康健。”
“若是能再给朕生个乖巧可爱的小格格就好了。”
叶芳愉瞬间把满心的感动收了回去,揉吧揉吧成一团,一脚踢到了海角天边。
她忍不住藏在被子里翻了个白眼,皇上是吃了几粒花生米啊,还没入睡就开始说胡话了?
叶芳愉清咳了两声,支支吾吾说:“这个,再说吧,主要还是看缘分。”
皇上没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等叶芳愉昏昏欲睡时,忽然又开口,“除了福气,你还有功劳。”
什么功劳,操持后宫,照拂皇嗣?
叶芳愉眯着眼睛,脑子里混沌一片,转动的速度越来越慢,越来越慢。
身边人换了个姿势,从平躺到侧躺,一双锐利的眸子朝叶芳愉射了过来,“你知道吴三桂么?”
叶芳愉费力地掀了掀眼皮,想了一想,“嗯,略有耳闻。”
皇上:“他要死了。”
这也意味着三藩之乱很快就能结束。
那头叶芳愉迷迷糊糊,嗯,要死了。
死得好,死得……
额,嗯?!
现在是康熙十六年啊,不是说从十五年出现转机,然后还要再打两年,到十七年才能彻底平定么?
叶芳愉豁然睁大了眼睛,只皇上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而叶芳愉又几乎把整张脸迈进了被子里,是以皇上并未察觉到叶芳愉异常的反应。
他另一只手还与叶芳愉十指相扣着,指腹温柔摩挲着叶芳愉的手背,语气软得不像话,“朕照着你默写出来的养生方子,叫人在南边四处宣扬有长寿秘方。”
“那几个老不死的果然当了真……”
叶芳愉越听,表情越是僵硬,养生秘方还有这个功效呢?
平,平叛?
这又是什么新奇的玩法?
皇上那边一说就停不下来,“也是受了你之前辨别忠奸的启发,朕让那些长相精明的探子,到了南边以后便信口胡说,让那些长相忠厚老实的,见人就躲。”
但不管是长相精明还是忠厚老实,身上其实都带着被他篡改过的养生秘方。
而吴三桂等人听说有长寿秘方的消息,如何还能坐得住?把他派去的探子捉了一波又一波,自诩聪明,却不知从他们听信谣言那一刻,便注定了败局。
叶芳愉听得迷迷糊糊,只知道皇上是从她身上借鉴了经验,演了几出碟中谍的戏码,顺利把错误的养生方子送到了吴三桂等人的手中。
之后又经过半年多的布局,年前成功收到南边传来的消息,耿精忠旧伤复发,吴三桂咯了血……
叶芳愉一整个人震惊到不行。
她,有这么厉害?
正恍惚间,手被人拽了拽,皇上看向她时,眼底熠熠发着光,“朕还把《金刚功》送到军营里去了,命他们每日都练。”
听到这里,叶芳愉已经完全麻木了。
她阖了阖眼,试图挣扎“都是……皇上的功劳才对。”
“不,你才是最大的功臣!”皇上说着,整个人又凑过来,呼吸喷薄在叶芳愉的颈间,引起皮肤阵阵颤栗,“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尽管提!”
叶芳愉想了想,诚实回答:“现在想要好好睡个觉。”
皇上一怔,抿着唇闷笑了几声,语带安抚地说道:“好,你先睡,等你醒来了再想,左右不着急。”
而后又躺了回去。
一。夜无梦。
*
翌日,叶芳愉醒来之时,皇上早已经走了。
杜嬷嬷站在床前,满脸都是笑,“娘娘还说皇上说铱錵话不算话,昨儿不就很安静么?”
叶芳愉闻言大窘,脸唰地一下就红了,“嬷嬷是怎么知道的?”
杜嬷嬷嗔了她一眼,“娘娘每次侍寝,都是老奴在外面守着的,老奴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她说着,抖了抖手里的一件外裳,“热水已经备好了,娘娘快起吧。”
叶芳愉默了一会儿,安静下床,安静地洗漱,安静地换好了衣裳。
她一句话都不想跟杜嬷嬷说了。
哼!
下午,赫舍里贵人如约来了翊坤宫。
紫鹃等人都严阵以待,好像她是什么会行走的病毒一般,盯得特别紧。
叶芳愉端坐在上首位置,看清赫舍里贵人的现状后,却是微微一怔,旋即轻轻叹了口气,“怎么瘦了这么多?”
几乎就剩下了一个骨架子,尺寸最小的旗装穿在赫舍里贵人身上,都显得松松垮垮。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粉黛的痕迹,双眼无神,眼皮之下是大团大团的青黑,面容枯槁,唇瓣泛白,有些皲裂。
走路的时候身形也很是僵硬。
进来之后,站在门口,规规矩矩地跪下来朝叶芳愉行了个大礼。
被叫起之后,嘴角轻轻扯动,想要露出一个笑脸,但却显得表情更加怪异了,开口时,声音很是沙哑,她没有直接回答叶芳愉的话,而是说:“妾身此行,是为感谢娘娘的照拂。”
照拂?
叶芳愉有些诧异,赫舍里贵人是专门来说反话的么?
她抿着唇,没有接过话头,赫舍里贵人却也丝毫不计较,坐在门口的一个小绣墩上,脸上笑容无比怪异,“真的,妾身是真心实意想要来感谢娘娘的。”
说话时,没有直视叶芳愉,目光虚虚地停留在了她面前的空气之中。
紫鹃悄无声息地靠近了叶芳愉。
这时候,赫舍里贵人身后的宫女跑了出来,她跪在地上,额头抵着地板,“望贵妃娘娘勿怪,我家贵人这是,太久没有跟人说话了……”
叶芳愉拧着眉,让青缇给赫舍里贵人端过去一杯温水。
赫舍里贵人愣了足足三秒,才伸手接过,瞳仁稍微缩了缩,视线好像落到了实处,她对着青缇说道:“多谢。”
旋即把茶杯捧到了手心里,也不喝,瞳仁继续涣散地发着呆。
过了一会儿,似乎想起来什么,目光凝视半空,手缓缓举起茶杯,连茶盖都没有掀开就往唇边送。
跪在地上的宫女连忙扑过去,帮她把茶盖拿走,又扶住她的手,才使得茶杯不晃。
赫舍里贵人喝了几口,温水从唇边溢出,宫女见怪不怪地拿手帕帮她擦拭掉水迹。
叶芳愉不由再次蹙紧了眉,“她这是怎么了?”
宫女小声回答:“贵人,在宫里关禁闭的时候,便是如此了,经常能在院子里一坐就是一整天,十天半个字不说一句话,刚开始的时候还能知道肚子饿口渴,后来却连吃饭喝水都忘记了……”
连生存的本能都能忘,赫舍里贵人这是把自己完全封闭起来了?
叶芳愉扭头就让玉莹去请太医,又问那个宫女,“那你知道,你家贵人今儿为何要来找本宫?”
宫女回答:“知道的,贵人说想来看看大阿哥如何了,另外也是想跟娘娘道谢……因为贵人刚关禁闭那段时间,内务府的人踩低捧高,送去的吃食……”她顿了顿,许是知道接下来的话过于不雅和污秽。
便隐了没有说,只道:“贵人过了好一阵苦日子,后来听说娘娘掌管了宫权,把内务府那帮小人好好整顿了一遍,还给永寿宫派了新的宫人,在那之后,送来的份例和吃食便都是正常的了。”
“贵人在变成这样之前,就念叨着贵妃娘娘是个好人,她从前不该那样对您,还说等她出来了,要同您道歉……”
叶芳愉听完,长叹了口气,问:“现在永寿宫里有多少伺候的宫人?”
宫女答:“加上奴婢,一共六人。”
叶芳愉点了点头,“永寿宫虽然闭了宫,但皇上却并未派侍卫把守,也并未限制你们这些宫人每日的进出,你们在外听见了什么消息,都是可以说与你家贵人听的,怎么她却变成了这样?”
宫女跪在地上,身子剧烈一颤,还未开口。
就听见赫舍里贵人忽然说道:“不关她们的事,是我不想跟她们说话。”
叶芳愉循着话看向她。
发现赫舍里贵人此时的状态好了一些,瞳仁也不再涣散了。
她把茶杯放到最近的桌子上,复又跪了下来,“回娘娘,妾身是在思过。”
思过思成这个样子?
叶芳愉很是怀疑,她挥挥手,示意底下那个宫女把她家贵人扶起来,又把绣墩撤走,让她坐在了就近的椅子上。
“你别说话了,等会儿太医来了,叫他给你把脉看看吧。”
赫舍里贵人摇了摇头,“妾身无事。”
“你有没有事不是你说了算的,”叶芳愉的语气听起来莫名严厉,顿了一下,又道:“还是你想本宫把这件事上报给皇后娘娘?”
“皇后?”赫舍里贵人明显一怔,瞳仁再次涣散,思索了许久,才点点头,“是了,现在有皇后了。”
她摇摇头,“妾身不想叫皇后娘娘知晓,皇后娘娘宫务繁忙,哪里有时间理会妾身呢。况且妾身只是不爱说话了而已。”
说着,手指隔在桌上,不自然地蜷了蜷,触碰到白瓷茶杯时,猛地往回一缩,把整只手都收了回来。
叶芳愉头疼地捏了捏眉心,“你现在状态不对,还是等治好了再来与本宫说话吧。”
见赫舍里贵人又要摇头,她语气倏地变得不容置喙,“要不然,本宫如何能分清你是不是真心诚意地知错了呢?”
赫舍里贵人愣了愣,许久才点头,“自然是的。”
“那就先治,治好了,理智清醒了,你再来一趟翊坤宫。”
赫舍里贵人表示没有意见,起身朝叶芳愉行了个礼,肃着脸说道:“那妾身下次再来。”
说罢就要走。
叶芳愉连忙让玉莹把人拦了下来。
太医来得很快。
给赫舍里贵人一把脉,得出一个不算意外的结果——癔症。
也就是精神之类的疾病。
赫舍里贵人又陷入了那种自我封闭的状态之中,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清楚太医的诊断结果。
叶芳愉心累地让那个小宫女把赫舍里贵人送回了永寿宫,又与太医聊了一会儿,才叫紫鹃去给乾清宫和坤宁宫传了话。
之后的事情,便不归她管了。
她反而还松了一口气,因为不管赫舍里贵人现在状态如何,至少她对自己已经没有了从前的敌意,所以叶芳愉也不用派那么多人去盯着她了。
*
皇上在翊坤宫连宿了三晚之后。
欣喜的人就变成了佟贵妃——她自觉自己与叶芳愉同为贵妃,不过就差了一个封号,皇上既然能去翊坤宫三夜,便也该来她的承乾宫三夜才对。
而后再换算一下,皇后三夜,她也三夜,岂不是说明她和皇后,在皇上心里的铱錵地位都是一样的?
于是按捺着激动,指挥着人将承乾宫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
又拿出最精致的旗装,最华美的首饰,拉着宫女嬷嬷们化了一下午的妆,坐在窗前翘首以盼。
谁知一直到宫门落钥,都没有收到乾清宫那头传来的消息。
佟贵妃气得差点揉碎了一枚手帕,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是谁,皇上去了谁的宫里?”
徐嬷嬷躬了躬身,“老奴这就去查。”
她去了不到一刻钟就回来了,“回娘娘,听说是前朝突然出了事,皇上今儿,谁的牌子都没翻。”
她心下松了一口气。
佟贵妃心里的郁结却不是那般轻易就能散去的,手里依旧用力地揉搓着那枚可怜的手帕,“从前也不是没有出事过,可皇上还不是眼巴巴翻了翊坤宫那位的牌子,忙到再晚也按时赴约?”
怎么轮到她就变了呢?
她还是皇上的嫡亲表妹呢。
先来后到当真有那么重要?
想到这里,佟贵妃颓然地松开了手帕,声音里带着喑哑的哭腔,“嬷嬷,怎么办?”
“表哥他……我怕是没有什么机会的了。”
徐嬷嬷顿时就急了,“娘娘可不要这么说,您想,您才入宫多久啊,就已经是贵妃了……”她想拿靖贵妃来举例。
孰料到——
“那钮祜禄氏还是皇后呢!”
徐嬷嬷霎时讷讷地不敢接话了,心里头苦涩无比。
她是宫外佟家辗转送进宫来的,进宫之前,就听说过这位贵妃的小心眼和任性,要不然,也不至于一入宫没多久,承乾宫就接连换了好几波宫人。
徐嬷嬷按捺着心头泛起的不安,小声劝抚了许久。
好在佟贵妃也不知是不是尝到了教训,较之前有了长进,很快擦干眼泪,表情恢复镇静。
她看了看窗外那片已经被染成浓郁墨色的夜空,沉吟了片刻,手指轻颤指向后殿,“嬷嬷,把做好的那两身衣裳,还有那副头面,都给玉棋送过去吧。”
徐嬷嬷很快领命下去了。
*
另外一边,叶芳愉难得睡了个轻松的好觉。
清晨起来,感觉气温好像恢复了一些,没有前几日那么冷了。
她汲着软鞋下了床,肩披一件外衫,朝屋外喊:“紫鹃。”
紫鹃远远地应了一声,又过一会儿,带着两列宫女鱼贯而入,手里皆捧着盥洗用具。
洗漱之前,叶芳愉问她:“今儿可有什么安排?”
紫鹃偏头回忆了一会儿,“娘娘跟二格格说好了,要去钟粹宫看她,给她把上回没讲完的故事讲完,内务府那头做了新的玩具,说是下午就能送来。”
“对了,还有宜嫔娘娘,她说下午要来找娘娘喝茶。”
叶芳愉点点头,拿过紫鹃手里的棉布,把脸上的水渍擦拭干净,“那今儿就不化妆了,头发也不要梳得太过繁复。”
紫鹃会意地点点头,把她扶到妆奁台前坐好,拿起梳子一下一下在她身后梳着长发。
叶芳愉凝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忽然想起自己之前好像遗忘了什么事。
她有些不确定地询问紫鹃,“我好像,前几日答应了保清什么来着,你还记得么?”
紫鹃摇头,“奴婢不记得,当时娘娘是跟大阿哥关起了门来说话的,奴婢如何会知晓呢?”一边说,手里十分麻利地把叶芳愉的长发挽了几圈。
叶芳愉被她的动作吸引了注意力,“这是你研究出来的新发型?”
紫鹃笑了笑,“是,娘娘愿意让奴婢试试么?”
“你试就是了。”叶芳愉也笑眯眯地看她。
至于忘记了什么事……嗯,想不起就算了,到时候等小娃娃来提醒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