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陆伶霄拿起桌上的藜行晃了晃,理直气壮。

  “我想着今后应当用不到了,索性送给你,你把你的笛子给我玩玩可好?”

  元落白本想说对方平日也在玩,但又想想毕竟换换也没事,就当自己帮忙保存了,便闭了嘴,只是点了头。

  “对了阿雪。”见对方收下,陆伶霄心情极好,转而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元落白有些不解:“为何突然问这个?”

  “没有。”陆伶霄靠在椅背上伸了个懒腰:“就是突然想起来,我们认识这么久,竟还不知道谁大一些。”

  虽然不明白对方为何心血来潮问这个,元落白还是想了想:“我是何时出生已经记不得了,但四娘把我捡回雅阁时你还未出生,所以应当是我大些。”

  陆伶霄点点头,但随即觉得有些不对劲,问道:“可我从未说过我的生辰,你是怎么知道的?”

  元落白是在年记上看到的,可自己早已答应不将年记之事说出来,如今被问起,一时有些不知该怎么回答了。

  无非就是温炎和楚玉提过罢了,陆伶霄本也没打算深究,可看着对方欲言又止的模样,却是起了玩笑的心思。

  她探身凑了过去,逼问道:“阿雪,你怎么知道的?”

  看着陆伶霄离自己越来越近,元落白不知如何回答,索性将手中的书盖在了对方脸上。

  “偶然间知道的罢了,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你何必要刨根问底?”

  “随口问问罢了,你怎么就要下这么重的毒手?”

  一本书将陆伶霄的脸死死盖住,埋怨的声音从书后传来,显得有些闷。

  元落白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温炎忽然从外面着急忙慌地跑了进来,甚至只穿着晨练时的单衣,焦急道:“教主,沈盟主来了,你快去看看吧。”

  “现在?”

  陆伶霄将贴在额前的书拿下来,满脸不相信地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你就算要诓我也该动点脑子吧?”

  元落白也觉得有些不合理,但还是站起身朝门外看去:“现在不过卯时一刻,若是算算路程,她该是昨日半夜动的身,兴许是有什么要事吧。”

  陆伶霄也明白,温炎不是爱开玩笑的人,当即站起身和元落白一同走了出去。

  此刻正是孤月崖的人练晨功的时辰,早起看到如此新鲜的事,一个个都不肯老老实实去热身,在孤月崖的大殿前挤了一排。

  见陆伶霄出来,这才自觉地让出了位置。

  沈吟站在长坡下,仰头望着两人,一言不发。

  “稀客呀。”陆伶霄打破了沉默:“不知沈盟主一大早前来所为何事,不如进来坐坐,我命人给盟主看茶?”

  虚伪的客套敷衍至极,但沈吟本也不是来闲谈喝茶的,当即抽出长剑,开门见山。

  “陆伶霄,我们生死不论公平公正地打一场,不论结果如何,今后两不相欠。”

  早在昨夜,沈吟来孤月崖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决定,今天这一战过后,无论成败输赢,自己都不会在这世上苟活下去。

  她不要留守在这空无一人的清风堂,她不要一个人过年。

  陆伶霄叹了口气,耐着性子说道:“沈吟,我不会跟你打的,回去吧。”

  至少现在不能。

  “凭什么?”

  沈吟提着剑步步靠近,质问道:“你说打就打,你说不打就不打,当初你对我的至亲痛下杀手时,可曾问过我?我凭什么听你的!”

  见她提着剑上前,孤月崖的众多子弟按耐不住,纷纷跃跃欲试,想把这不速之客驱逐下山。

  陆伶霄挥挥手,拦下蠢蠢欲动的众人,耐着性子解释。

  “沈吟,我并非要你听我的,不管你为什么心血来潮上来找我的麻烦,但现在我绝不会跟你打,还是请回吧。”

  沈吟摇摇头,无比坚定道:“不可能,我今日前来就是为了与你做了断的,你若不来,我便不走。”

  兴许是一夜未眠的缘故,随着沈吟话音落下,陆伶霄只觉一阵烦躁涌上心头,随之而来的是熟悉的阵阵耳鸣,伴着嘈杂不清的低语,让人头疼欲裂。

  “随便你,恕不奉陪!”

  陆伶霄死命握紧拳头,指甲狠狠掐进手心带来的剧痛让她清醒几分,丢下这句话便顾不得其他,转身气势汹汹的离开了。

  她的眼神太过骇人,围观的人群登时作鸟兽散,该干嘛干嘛去了,一时间,场上便只剩下了沈吟与元落白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