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青楼外等着,自元落白进去后,陆伶霄就一直觉得隐隐有些不畅快,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莫名的烦躁,这种感觉直到元落白重新出现才消了下去。但此时此刻,她也顾不得太多,连忙问道:“怎么样?成功了吗?”

  元落白点点头道:“已经晕过去了,走吧。”

  四人走进了青楼,这里果真如摘摇所言,歌舞声谈笑声各种各样的声音交叠在一起,杂乱极了,而且为了更好的服务客人,青楼的墙都修得特别厚,就算房间里有再大的动静也传不到外面来。

  元落白带着几人来到最里面的豪华包厢,打开门就看见那老鸨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沈吟还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有些兴奋但难掩紧张道:“我们接下来要干嘛?要准备铁链和枷锁把她拷起来吗?要不直接动手吧,万一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其实元落白和摘摇也不确定接下来该干嘛,毕竟路上走的急,大家只计划到了这里,现在面对着地上躺尸的老鸨一瞬间有些手足无措。

  就在三人愣神之际,陆伶霄不知从哪扯出一条拇指粗的麻绳,对着老鸨比划起来。

  “阿月。”沈吟问道:“你在干嘛呀,你要把她勒死吗?”

  陆伶霄没回答,自顾自动手想把老鸨翻个面,但无奈对方实在太胖,她费了半天劲也没成功。

  “是要假装成上吊自杀吧。”摘摇道:“这样确实好处理一些。”

  “肯定是要把她绑起来啊!”陆伶霄忍无可忍,咬牙道:“能不能别说风凉话了,过来帮忙!她好重啊!”

  几人忙不迭走过来帮忙。

  动作间,沈吟又问道:“阿月,把她绑起来做什么,她打不过我们四个的,而且这么大费周章,不如直接一刀下去就结束了。”

  “你是菩萨吗?”陆伶霄反问道:“不让她知道自己到底哪错了,也不让她知道到底对不起谁,也不让阿摇出口气,就让她这么稀里糊涂痛痛快快的死吗?”

  几人恍然大悟,元落白默默地把缠在老鸨脖子上的绳子解开,捆到了手臂上。

  沈吟一点不在意,崇拜道:“我都给忘了,我们过来是让阿摇出气的。阿月你还特地准备了绳子,想的真周到。”

  “就是。”摘摇调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经常干这个呢。”

  陆伶霄皮笑肉不笑地干笑两声,专心做着手上的事。

  几人废了半天力气才把老鸨五花大绑起来,绑好后,元落白又在她颈后一点,她便悠悠转醒。

  老鸨醒来后环顾四周,看见摘摇立刻破口大骂道:“你个贱货现在胆子大了,那么多年吃我的喝我的现在还敢算计到我头上来了,当年看你是个女娃娃以后能接客我才把你留下来,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掐死你,让你给你那短命娘陪葬!”

  对方骂得越来越脏,摘摇自小便是被这么骂过来的早已习惯,还没等她有什么反应,沈吟便气的不行直接一脚踹在了老鸨脸上,愤恨道:“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太过分了!”

  沈吟骂人的话语不痛不痒,但这一脚可是用了十成十的力气,对方鼻血顿时流了满脸,饶是如此老鸨还不肯屈服,骂骂咧咧道:“我说不得吗?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现在居然恩将仇报,你个没良心的野种贱货,没爹没娘的短命鬼!”

  此话一出算是彻底把沈吟惹怒了,把剑一扔,直接对着老鸨肥硕的身躯拳打脚踢,老鸨疼的连连惨叫,场面十分惨不忍睹。

  沈吟在这边打得解气,陆伶霄在不远处拿着一把新买的匕首跟摘摇连说带比划地嘱咐:“手肘处你仔细去摸,能找到两块骨头的连接处,从此处下刀可断手筋,膝盖骨内侧有一凹陷处,这里下刀可断脚筋。在嘴里随意划几道口子,她体质湿热必长溃疡,虽不致命但生不如死。不过就阿吟这个打法来看应该是没必要了。其他地方你找骨头不一定找得到,想让她痛不欲生就这几个法子了,你要想直接杀了她就忘了我刚说的,想怎么砍怎么砍,去吧。”

  陆伶霄说得很细致,摘摇也听得认真一下就明白过来,接过匕首,又捡起地上的银铃剑,转而对元落白道:“落白,的确得请你帮我把知画找来,我有事要跟她交代。”

  方才老鸨满脸堆笑地把元落白请进来,口中还念着知画的名字大家都是看到了的,所以此刻只有元落白去找人才不至于让人怀疑,再惹出什么乱子来,元落白点点头,躲过一片狼藉出了门。

  沈吟这时也打得差不多了,累的上气不接下气,走到一旁喝水缓了缓,见摘摇还不动手,以为她心软了,便鼓励道:“阿摇,别想了,这种人不知残害了多少条人命,死有余辜,你快动手吧。”

  老鸨被打得直哼哼,摘摇走到老鸨身边蹲下,在她手肘上摸索了一番,却没有摸到骨头,又在她膝盖上摸索了一番,虽然有膝盖骨,但也摸不出凹陷处,若不是方才陆伶霄是拿自己做的比划,摘摇都要以为对方是胡诌的了,眼见找不到位置,摘摇也不找了,直接一刀扎在了她的屁股上。

  伴随着杀猪般的惨叫响彻包房,摘摇恨声道:“这一刀是为我娘报仇,是你为了一点银子杀了她!”

  随后又扎下了第二刀,说道:“这一刀是为了我自己,你分明知道他们买我是要杀了我,但你见钱眼开,无论我怎么求你,还是把我卖给他们!”

  随着第二刀扎下,两声惨叫同时响起,众人往门口看去,只见元落白带回一女子,此刻正正花容失色地躲在她身后。

  “画姐姐!”摘摇看到此人,把匕首一扔迎了上去。

  “阿……阿摇……”知画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躲在元落白身后浑身止不住地颤抖,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摘摇拉住对方的手,安抚道:“姐姐别怕,我知道我娘的事了,是来报仇的,我想着你是楼里最细心的,今后这里都要由你来打理了,你一定要照顾好大家,以后就当个正常铺子来开,改成什么都行……”

  摘摇在那边嘱咐着知画,沈吟凑到一旁好奇道:“阿月,这知画姑娘真好看,怪不得落白说要替她赎身都没被怀疑,这老鸨是怎么忍心的,阿月你怎么了?怎么不理我?你是不是也觉得她很可恶,你也去打她一顿呀,出口恶气!”

  陆伶霄不予回应,臭着脸捡起掉在地上的匕首走到一旁,愤愤地在墙上刻起了字。

  “此人逼良为娼,草芥人命,十恶不赦,清风堂在此替天行道!”

  匕首上还带着老鸨的血,刻在墙上显得十分触目惊心。

  刻完字,陆伶霄不由分说地一把扯下沈吟新做的腰牌,用匕首钉在了墙上。

  虽然刻字钉牌子什么的确实要用些力,但陆伶霄这力气用得也太大了,就好像心里有股火无处发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