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止一次地邀请摘摇和陆伶霄去欣赏成效,摘摇一开始还去过两次,之后说什么也不肯上去了,陆伶霄更是从来都没去过,但即便如此,两人坐在大厅也能听见听见楼上传来稀稀拉拉的惨淡乐声。

  大厅尚且如此,难以想象元落白每天都经历了什么,难怪她近日的表情都生动不少,透露着疲惫又绝望的平静。

  这天一大早,陆伶霄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开房门后,就看见了两位不速之客。

  其实这大清早不用想也知道是谁,陆伶霄有些头痛地靠在门边,无奈道:“你想干嘛?”

  “阿月,不要无精打采的了,你跟我们一起去潩州吧!”沈吟兴奋地说道。

  陆伶霄抬眼看看摘摇,只见对方也是一脸无奈,不过她向来耳根子软,很多时候沈吟求一求便会答应,在陆伶霄的印象里,除了让摘摇再去听沈吟拉二胡以外,好像她从没拒绝过沈吟什么事。

  摘摇也看出陆伶霄的抗拒,顺嘴搭了个台阶:“落白说她不去,你可要跟我们去?”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已经有人拒绝过了,陆伶霄此刻拒绝也在情理之中,但陆伶霄却觉得有些奇怪,就好像自己是因为元落白不去才不去一般,倒显得自己有多在乎对方,于是将到嘴边的拒绝硬生生咽了回去,改口道:“跑那么远干嘛?”

  沈吟向她展示着刚从集市拿回来的小报,解释道:“听说那里出现一个宝贝,叫什么神音古琴,我们也去找找吧!”

  陆伶霄拿过小报看了看,只见上面用特别夸张地语气写道:“神音古琴现身潩州,各路英豪争相寻找!”下面就是一些无凭无据胡编乱造的传说。

  陆伶霄冷笑道:“你可知这古琴神音是什么东西?”

  虽然是问的沈吟,但她却一直看着摘摇。

  “应该是一架古琴吧,听起来还是什么不可多得的宝贝,万一被我们找到了多好,而且你不觉得它的名字和我的很像吗?说不定我们有缘呢!”沈吟很是兴奋。

  她是真觉得自己和这古琴有缘,自从昨天元落白很委婉地劝自己换个乐器后,她一直在想什么乐器适合自己,想了一晚上没头绪,结果今天一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这不就是老天特意在提醒她,古琴才是适合她的乐器嘛!

  陆伶霄笑眯眯地听沈吟说完,突然就变了脸,冷漠道;“不去。”说完就想关上房门。

  沈吟赶紧拦住,哀求道:“去嘛,阿月,求你了,你们都不去多没意思啊,肯定要大家一起去才好玩啊。”

  沈吟说着就要往房间里钻,陆伶霄连忙把她拦住:“行了!你再去问问落白吧,她去我就去行吧!”

  想着元落白肯定不会答应,那自己就不必再应付一番,陆伶霄放心地把烫手山芋踢走后,终于如释重负地关上门。

  陆伶霄一直挡在门口不为别的,就是因为钟离洛还在房间里,要是让沈吟她们发现之前袭击雅阁的鬼面人在自己房间里,陆伶霄就算有一万张嘴也解释不清。

  钟离洛接过陆伶霄手中的小报翻看,问道:“这消息能否当真?”

  “假的。”陆伶霄道:“古琴神音早就毁了,又怎么会出现在潩州,只不过……”

  钟离洛接话道:“若是神音已毁,为什么摘摇会去?”

  “我也想知道。”陆伶霄冷笑道:“谁都能被这事骗到,但她怎么会不知道?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是无辜,还是真的能忍辱负重到这个程度。”

  陆伶霄正想着,钟离洛忽然冷不丁问道:“既如此,那你为何不答应与她同去?在茶楼里坐着你便能看见她忍辱负重了吗?”

  陆伶霄这才开始懊悔,可现下也只能寄希望于元落白,若对方答应,她才好假装不情不愿的一起去,可若对方不答应,自己忽然想去怕是要被怀疑,可若要暗地里跟着还不知会吃多少苦头,还不如与她们同去,想到这里,陆伶霄也不管钟离洛,连忙朝元落白的房间跑去。

  “我去她才去?”元落白不解道:“她真是这么说?”

  沈吟点头道:“阿月就是这么说的,兴许就像我跟阿摇关系最好,所以我去哪都想跟阿摇一起去一样,她也想跟你一起。”

  几人正说到这里,就看见陆伶霄一路小跑着过来了,陆伶霄本想开口劝劝元落白,可转念一想自己刚刚分明不想去,现在又来劝人家实在奇怪,只能闭上嘴,满怀期待地看着元落白,希望她答应下来。

  看着对方莫名其妙热切的眼神,元落白有些尴尬,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心里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但已经下意识开口道:“那便去吧。”

  下午,四人收拾好东西便出发了,途经邻市,见天色已晚几人便决定留宿一夜。

  由于几人来得太晚,只定到了一间房,当下也没别的办法,但是四个人挤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倒也不算难受。

  “来人啊,有人打劫!救命啊!”

  一阵凄厉的哭喊声打破了夜晚的平静。沈吟从窗户探出头去,发现一个妇人坐在地上高声哭喊着,衣衫不整,在她身前还散落了一地的铜板。

  见此情形,几人赶忙下楼,沈吟拉住那妇人安慰道:“这位姐姐,你先别怕,发生什么事了,我们帮你。”

  “有人打劫我……”妇人捂着脸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着还用手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一个黑影道:“就是他,你们可要替我做主啊!”

  几人连忙追了过去,但现在已是深夜,街上一个人都没有,黑灯瞎火的根本看不清那人的样貌,只能看见一个人影,几人跟着那人影来到一间大宅子的院子里,周围黑灯瞎火,大院里空落落的,只有院子中间摆着一张桌子,桌上有个宝盒,而那黑衣人早就不见踪影。

  沈吟问道:“阿瑶,你看见那个黑衣人了吗,怎么一眨眼他就不见了。”

  摘摇警惕道:“我也没看见,但我总有种不详的预感,这院子里的陈设未免太奇怪了,寻常人家谁没事摆个桌子在院子里。”

  两人正说着,突然从四周冲出几十个家丁将她们团团围住,一个穿着华贵的男子从屋子里走出来,高声喊道:“大胆贼人,昨天便是你们盗我传家之宝,今日我特地设下陷阱,竟然还敢来,贼心不死贪婪无度,给我把她们押送回去,关入地牢!”

  沈吟不断地挣扎道:“你们抓错人了,我们不是小偷!小偷是个穿着黑衣服的男子!别让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