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对元落白没什么特别的感情,只是受不了美好的东西被玷污,为了眼不见为净,陆伶霄干笑两声,对摘摇道:“打个赌,下一个叫的一定是你。”

  摘摇笑道:“不赌,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他真是为了夺取别人的功力,那肯定会挑功力深厚的人,不管是落白的玉笛还是阿吟的剑,这种上等的灵物必然只有练功之人才会有。”

  陆伶霄点点头,忍不住赞叹道:“看来你总跟沈吟待在一起,也没有被带偏呢。”

  摘摇笑了一下竟也没有反驳,反而问道:“不过为什么你自己不拿着这把剑?非要我来,我看你对这事挺感兴趣的。”

  陆伶霄不想碰清风堂的东西,但她不能说,于是撇撇嘴道:“我可沉不住这个气,他若要刺我的手指取血,我会把桌子掀了。”

  正说着,元落白谢过大师回来了,陆伶霄问道:“怎么样?什么情况?”

  元落白把手上的画放在陆伶霄手上道:“他也说我眉心有煞,有可能被什么鬼怪缠上,给了我一副夜叉画像,又说鲜血明目,刺了手指将血滴在画像的眼睛上,再将画像贴在房门口,躲过三日,才能保我平安。”

  正说到这里,旁边的人拍了拍摘摇,颇有些羡慕道:“姑娘,大师喊你过去呢,真是运气好。”

  摘摇道了谢便去了,陆伶霄端详着手中的画,纸张厚实柔软,线条干净流畅,虽然画的丑陋,但没有任何线条能构成符咒的样子,更何况陆伶霄从没听说过符咒不画在符纸上也能奏效,实在奇怪。

  陆伶霄不解道:“为何会给你一副画,我没听说过画也能有这种效果。”

  元落白道:“我也不懂,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确实需要人血,而且我能感觉到体内有东西在被画吸收。”

  听到这话,陆伶霄吓了一跳,拿着画往后退了好几步,问道:“要不要紧,要不你先下去,画我拿着,离远了就没事了。”

  这些天陆伶霄带着时无观察许久,元落白走到哪时无就指到哪,表明雪莲和她形影不离,可唯一她从不离手的玉笛自己已经检查过许多次,半点没有雪莲的影子,陆伶霄不免猜测雪莲在元落白体内,因此,她万不会让雪莲有什么闪失。

  看着她这副紧张的样子,元落白眼神微动,反过来安慰道:“没什么大事,不必担心。”

  饶是如此,陆伶霄还是把画远远举着,一直等到摘摇回来,三人才挤开人群离开。

  现在已经过了立夏,天气一天比一天热,几人不想在外逗留,等回到雅阁才开始研究起来。

  陆伶霄问道:“阿摇,大师怎么跟你说的,你居然空着手回来。”

  摘摇耸了耸肩,解释道:“大师说我生命线短,怕是命里有劫,取了我的血,滴在一篇经文上,然后烧成灰撒在我身上,说是制成金光护体,才能躲过这一劫。”

  陆伶霄不解道:“怎么会这样,虽然都被取了血,但方式方法各不相同,落白好歹还拿了张画,你确定他什么都没给你吗?”

  摘摇双手一摊,无奈道:“除了撒了我一身灰以外,当真没给我任何东西,也许这跟之前的咒术不一样,或者他并没打算对我下手,我现在一切如常,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现在只能先从画像入手。”元落白道:“这画像不是他当场画的,是早有准备。”

  听她这么说,几人纷纷开始端详起来,画上的是夜叉图,相传夜叉是为阎王巡夜的小鬼,能用来吓退厉鬼倒也说得过去,只见画卷上的夜叉青面獠牙,手持铁叉,鲜血染红的双目圆瞪着,像是直溜溜看着自己,看起来十分恐怖。

  “画的好丑。”陆伶霄认真点评着。

  元落白不解道:“明明用的不是符咒,可我还是感觉体内有东西在被吸收,和那咒术的效果无二。”

  陆伶霄肯定道:“虽然不是符咒,但他还是取了你的血,,而且你既然有不适,那就一定有问题。”

  沈吟拿过画纸仔细的看了又看,感叹道:“这夜叉画像上也没有可疑地图案啊,画的是挺丑的,不过这大师一看就骗了不少人的钱,用这么好的纸作画,格外厚实还不透墨,我小时候练字能有这样的纸我能少挨不少训呢。”

  陆伶霄把画抢回来,嘲笑道:“那你去找他,要他多给你些纸呗,毕竟沈大小姐可是花了……”

  二十两银子还没说出口,陆伶霄忽然反应过来,像是想到什么一样把纸放在蜡烛前仔细看了看,惊喜道:“沈吟,你当真是聪明绝顶!”

  沈吟被夸得莫名其妙,还没等问出个所以然,就看见陆伶霄把画平铺在桌上,拿起杯子将其中茶水尽数泼在画上,随着纸张慢慢浸透,中间逐渐显出了符纸的形状。

  摘摇恍然大悟道:“他这是把符纸夹在了两张画纸中间?难怪了。”

  陆伶霄一边小心地试着把纸分开,一边解释道:“是四张纸,如果只有两张的话,随随便便就透出来了,符纸夹在四张纸中间,肉眼难以看出端倪,除非像这般泼上水,可旁人拿回这种画像多半是小心供奉,如此一来根本发现不了端倪,不光如此,他还在夜叉眼睛的地方开了洞,只有眼睛的部位跟符咒只隔着一层纸。”

  元落白补充道:“毕竟血迹能透过两层纸有些困难,只有这样,才能保证符纸不透出来的情况下,还能让血渗进去。”

  等陆伶霄把符纸取出来,四人一看,果然是和昨天一模一样的符纸,而且上面也染上了血迹。

  见事情明了了,陆伶霄一秒都不想耽误,把符纸撕了个粉碎。

  沈吟感叹道:“居然真的是一模一样的方法,阿摇,现在到你了,他当真没有给你东西吗?”

  摘摇摇摇头道:“他虽然取了我的血,但是什么都没给我。”

  陆伶霄想起来道:“他是把什么东西烧了是吗?”

  摘摇道:“对,烧了一页经文,而且因为是很长一页,所以他取了很多滴血。当着我的面把经文烧了个干净,烧完了才要我闭眼,我能感觉到他把灰撒到我身上,灰有些呛鼻子我还打了个喷嚏,然后他告诉我三日之内不能沐浴不能更衣,不然就聚不成护体金光了。”

  元落白道:“又是三日之内,若他真要下手时间足够了,不让沐浴更衣,反而说明东西就在你身上。”

  沈吟问道:“是不是也像刚刚那样,他把符纸夹在经文里一起烧了,然后撒在身上,不洗澡就不能把灰尘冲掉,就会留在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