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事件刚发生时带给人的冲击,和事件已经结束带给人的观感是完全不一样的,阮雨棠不曾过多关注这两位自己听说过的人物,自然也没想到在这两人的事情中姚重唐扮演过什么角色。更不知道姚重唐让听云去抢了这二人的举报信,如何能够猜出时安泰一直找她要的是什么东西。

  如今就像是之前偶然听到的消息,听说过的人物,突然和自己亲身经历过的事,和自己曾经的经历发生了联系,这其实是一种很奇怪的是事情。所以阮雨棠丝毫不奇怪当初的听云能听从姚重唐的命令将证据抢到手,而如今却愿意帮助香云将这份证据再偷出来,还周元两人一个清白。其实阮雨棠更好奇,香云到底和听云说了些什么,才能让从小在宫闱中长大,跟在太后见惯了各种肮脏事的听云肯帮他的忙。

  阮雨棠见听云还躺在地上,鲜血从她的指缝间不断溢出,只得自己起身去翻找布条来替她包扎。阮雨棠被听云要自杀的这一举动吓到了,致使问话不了了之,还有许许多多的疑问,就这样被听云的伤势盖过去了。

  【作者有话说】

  嘿嘿,中秋快乐,今日双更!

  139 微明

  ◎车厢里太黑了,不会有人知道的,香云想着。◎

  听云也没想到竟然这件事竟然就真的这样让自己糊弄了过去,阮雨棠替她包扎完伤口,就让她回去换件干净衣服赶紧休息,听云深深看了一眼阮雨棠,直到她离开才闭着眼睛掉下泪来。

  她原本以为用假装自杀来试图掩盖事实是十分危险的,因为公主很有可能看穿她,所以并不会出手相救,便是救下了她,也不一定会看在她自悔自戕的份上放过她以及她的家人。谁知公主不仅毫不犹豫的救下了她,最关心的竟然是她的伤势,而不是她漏洞百出的说辞。

  原本因为公主近日的疏远和防范,听云觉得自己用假自杀来博取公主同情的做法十分冒险,谁知公主看到她要自杀的时候真的慌了神,那时紧张担忧的神色说做不了假的。想到这里,听云闭着的眼角又有眼泪冒了出来。她没想到自己在公主心中,竟然有如此分量。

  其实听云早就看了出来,昌平王并没有争夺皇位的心思,更进一步的说,她觉得昌平王也根本没有和太子争夺皇位的能力。在听云这个无限接近皇室却不属于皇室血亲的人看来,皇后再怎么说自己不偏心,也掩盖不了她偏心小儿子,希望小儿子能趁乱夺得大位这个事实。就算如今昌平王已经完全失去和太子争夺皇位的可能,皇后还是尽力为他谋划,希望能帮他维持住王爷的地位。听云不明白皇后为何偏心至此,但她跟在太后身边多年,知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道理。

  想到这里,听云又想起当年太后教她做事要斩草除根防止对方死灰复燃的时候,她曾经问过太后,为何不对兰妃的两个皇子下手,太后只是沉默了一会儿,什么也没说,一旁的叶嬷嬷用眼神示意她该退下了。听云始终猜不透太后的心思,就像她很多时候猜不透公主的心思一样,但太后说有时候猜不到主子在想什么,反而可以不被主子的情绪所左右,能站在局外人的角度帮主子做最正确的选择。所以这一次,听云没有顾及公主对昌平王的姐弟之情,也没有顾及皇后对小儿子的偏爱,将那几封密信交给了香云,这是她替公主为迎接太子返回善兴而送给太子的贺礼。

  香云知道自己母亲和妹妹的命还握在太子手上,这也是太子放心她来到王爷身边的原因。太子在她父亲死后给了她家一笔不菲的钱财,香云知道这是封口费也是她父亲的买命钱。她不想收,却也不得不收。香云乘太子忙着处理和陈璇婚约的当口,得以接近昌平王,并且在三皇子的帮助下成功进入王府。太子的警告很快就传递到她的手上,香云只得暂且按捺下想要报仇的心,承诺绝不会伤害王爷。

  香云很快明白,下人的死亡对于上位者来说不值一提,就算自己能找出不是自己父亲照管不周致使王爷坠马的证据,也不会有人觉得处死一个马夫是什么大事,更不会有人觉得因为为此去惩罚王爷,更何况所有的证据都已经被太子销毁了。香云很快就找到了另外的方法,那是王爷一遍遍给她描绘的绝佳机会,王爷会带着她离开善兴,并且永不回来,他们不再和任何皇室的人联系。在时安泰畅想和香云离开善兴去游览山河美景的时候,香云想的却是若是逃离了善兴,那么她手刃仇人是不是就不会连累到家人。

  所以香云在孔明灯上动了手脚,故意将绳子绑得松一些,导致两人从孔明灯上摔落下来。时安泰面对愤怒的众人,依旧将她挡在身后的时候,香云的心不是没有动摇过,可是她又梦见了自己的父亲,梦中父亲远远的站着,看着她,嘴唇翕动着,默默的在说些什么。她听不见父亲的声音,也看不清父亲的表情。每当香云觉得自己的心有所动摇,梦里父亲的距离就会离她更远一些,她在梦里哭着跑向父亲,可是父亲却始终隔着那么远的距离,看着她,说着她听不见的话。

  香云知道,处死一个马夫,除了他的亲人会伤心以外,并不足以掀起什么风浪。但是周元和李寻不一样,他们是军人,被扣上的帽子是叛国罪,这个罪名太大了,即使皇室有意帮忙遮掩,满朝的官员也会要求皇室给天下一个交代。

  香云不是没有想过从周元和李寻的案件中寻找突破口,可是她没权没势,根本没有能力去调查这个案件,更别提拿到什么关键证据了。直到听云给了她几封密信,她不知道密信从何而来,也不知道密信是否真的有能够扳倒王爷,有使王爷偿命的威力,但她愿意一试。即便明知道这是听云设的局,即便并不能知道是否能够成功如愿。

  阮雨棠帮听云包扎好伤口之后,坐上备好的马车径直赶往城门处。她原本是准备等时安泰和香云出了国公府,国公府附近盯梢的眼线都被他们吸引走之后,自己再坐马车出门,从另一条路先行赶到城门处,想办法阻止香云登上城门。

  可如今听云的一番话让她有些犹豫起来,阮雨棠并不清楚周元和李寻事件的始末,但说到信任问题,她真的很难信任日后会对她痛下杀手的时安泰,现在是多么善良无辜的一个人。时安泰是故意立威报复杀死那两人也好,还是那两人发现异常时安泰不得不除掉他们两个也好,更或者时安泰原本不准备杀那两人,可最后控制不了局面不得不杀了那两人也罢,最终的结果都是因为时安泰,周元和李寻被杀,还背上了叛国的罪名。

  这原本只是一件听来的消息,可在听云一番声泪俱下的哭诉之后,阮雨棠心里自然而然升起一股正义之火,烧得她心里憋闷。若是阻止香云上城楼,帮助他们出城,那么周元和李寻的冤屈什么时候才能洗刷干净呢。但若是自己不去阻止,世界线还是如同之前的轨道运行,那么何为常就会有危险。正义和私情两相纠结,使得阮雨棠心乱如麻根本拿不定主意,所以明明她才是第一个到达城门的人,但她却命令马车远远停在附近的巷子里,并没有上前。

  马车还在晃晃悠悠的走着,车内三人俱是无言。刘长明在前面赶着马车,他虽然会骑马但赶车这种事却很少做,所以为了安全他只能控制着马车的速度。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但厚实的车帘紧闭着,车内的三人还是处在一片黑暗之中。时安泰已经从昏昏沉沉的状态中醒转过来,他的手挨到旁边香云的手,只觉得格外冰冷。时安泰不由得伸手拉过香云的手,只觉得香云的手冷得像一块冰,手心里汗津津的更加冰冷。时安泰只当香云面对陌生的三皇子害怕,便伸出两只手将她的手交叠握住,以示安慰。

  香云正在心里排练着等一会儿如何冲上城门,如何拿出信件来控诉昌平王爷对周李二人的污蔑和杀戮。时安泰的手突然伸了过来,一时间她像是被冻到了一样想要缩回自己的手,可时安泰还是牢牢牵着她的手。过了一会儿香云感受到时安泰从双手传递出来的体温,才明白不是时安泰的手冷,而是自己的手已经冻到失去正确判断冷热的能力了。她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时安泰的另一只手也覆盖上来,将她的手包裹住,她只觉得温暖而安心。也许,在临死前放纵一回也不算错,车厢里太黑了,不会有人知道的,香云想着。

  何为常坐在马车里再次尝试和晚香说话,但晚香只是盯着前方的路,对何为常的话充耳不闻。何为常有些无奈,心说难道宫女的必备技能就是装聋作哑,对外界的干扰一概无见无闻吗?晚香驾车的技术很好,皎洁的月光下马车在大道上一路飞驰,等到了城门口附近,天也不过有些微明。何为常掀开车帘看了看,城门口一片寂静,只有几个站岗的侍卫守在那里。何为常便让晚香找个能遮蔽的角落停车,静静等待事态的发展。

  天边隐隐的鱼肚白渐渐扩大成了一角泛白的天空,月亮落了下去,这临近天明前的天空却变得更加昏暗。陈松毕竟已经年近半百,且前段时间悲愁交加,日夜为粮食悬心,鬓边新生了许多白发,如今在马山颠了半日就有些受不住了。陈松虽然不说,但跟在一旁的陈八方却看了出来,拍马上前说道:“丞相,且歇一歇吧,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的。”陈松却摇了摇头,说道:“宜早不宜迟,我的身体还撑得住,你不必担心。”两人说着话,没注意到大道另一边驶过一辆马车。而马车前的老宋正在惊魂未定的跟李三描述刚刚那只黑猫有多吓人,也没有注意看这两人骑马的人。

  明明窗户都关严实了,可桌案上的烛火还是摇曳不休。教授不停朝桌案上扔着铜钱,来预测皇城外的事情,可卦象纷乱,甚至有些前后相矛盾的地方,教授再一次扬手扔下铜钱,其中一枚铜钱落到桌面上后立刻弹了起来,撞向了一旁的烛台。灯台倾覆,里面的灯油洒落到桌案上迅速燃起一片火焰。

  【作者有话说】

  天色微明,所有人都不知道天亮后自己会有怎样的结局。

  140 飞箭

  ◎刘长明本能的准备放开姚重礼的手先避一避飞箭,电光火石之间却看见姚重礼身下泛起一点寒光,那是刚刚扎在车帘上直立的箭头。◎

  孟宇一把将教授从着火的桌子旁拉开,然后伸手捞起净手盆里的湿布绢盖到了火焰上。烛台里面的灯油原本就不多,只是一时都铺陈开才显现出不小的火势,本就后继无力,再加上被孟宇盖上了湿布绢,火很快就熄灭了。教授捡起桌子上已经被烧黑的三枚铜板,交到孟宇手中,说道:“你且下去吧,我累了准备安歇了。”

  月亮渐渐落了下去,东边太阳逐渐了起来,天边已经有了红色的朝霞。刘长明看了看四周,知道很快就能离开这片田野的大路踏上直接连通城门的砖石路,便回头准备和三皇子说已经要到城门了。他回身的时候听见箭矢划破空气而来的破空之声,凭借平时训练时的肌肉记忆,他本能的朝一边歪头倒了下去,那只箭便直直的扎在了厚实的车帘上。

  同时还有几只箭射了过来,扎在了马的腿上,马匹吃痛急躁的乱踏想要挣脱缚住自己的缰绳,又有几只箭射到了马头上,马匹往前冲了几步就轰然摔倒在了地上,马车里的人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接着整个马车朝一侧狠狠歪了过去。时安泰只想着紧紧抱住香云,也顾不上自己在这颠倒中撞倒了几处。姚重礼在混乱中想要抓住一些东西来固定自己,却什么都抓不住,整个人在马车里乱撞。

  马车很快停了下来,躲过箭顺势跳下马车的刘长明反倒是受伤最轻的一个。他拔出随身的佩刀紧紧盯着身边的田野,却根本无法得知箭是从什么地方射过来的。马车里传来一阵□□之声,刘长明赶紧上前一脚踢开已经破损变形的车窗,将在车窗附近的时安泰和香云拉了出来,将手中的刀递给时安泰,叮嘱他们躲在马车旁边,小心提防飞箭。他自己将车窗破损处的缺口又踹大了一些,才借着透进来的光看见摔倒在马车另一侧的姚重礼。

  刘长明喊了两声,姚重礼才微微应了一声,刘长明爬上了马车,将手伸进去抓住姚重礼的手,准备将他拉上来,此时他再次听见了飞箭破空而来的声音,他本能的准备放开姚重礼的手先避一避飞箭,电光火石之间却看见姚重礼身下泛起一点寒光,那是刚刚扎在车帘上直立的箭头。刘长明看见姚重礼惊恐又期待的眼神,到底没有狠下心松开抓着他手,只能尽力低下头希望这支箭不要射中自己的要害部分。此时另一支箭直擦着他的耳边飞了过去,和身后的那支箭头碰在一起,两只箭都落在了地上,刘长明刚刚若是放手往旁边躲,这第二支箭便会直直射到他的脑袋里,同时几之射向时安泰和香云的箭,也在半路上被另外的箭射落。

  刘长明赶紧乘着空隙将姚重礼拉了上来,姚重礼爬出马车后朝身下看了看,一眼看见底下直直竖立的箭头,不由得庆幸自己运气好,便开心的拍了拍刘长明的肩膀,准备说些感谢他的话,可刘长明此时顾不上听他说这些场面话,只伸出手臂将他打横半夹半抱着拖下马车塞到时安泰身边,四个人躲在马车的一侧不敢露面。四人等了一会儿,并不见再有箭矢飞来,时安泰脱下衣服挂在剑鞘上伸了出去,也并不见外面有什么动静。刘长明小心翼翼的从马车后面走了出来,然后绕着马车转了一圈,确认安全后才让剩下的三个人从马车后面出来。

  如果不是躺在血泊里的马和地上散落着的几只箭,几人很难相信自己刚刚真的才死里逃生。四人此时也顾不上去追究第一支飞箭究竟从何而来,也顾不上探究到底是谁在背后保护他们,只想着快些离开这个地方。四周一片安静,天边已经从鱼肚白被朝霞染成一片通红。马已经被箭射死,马车也撞毁损坏,所幸这里离城门并不算太远,四个人便决定徒步走去城门口。姚重礼的左腿刚刚撞伤了,于是刘长明扶着姚重礼,香云搀扶着时安泰,四个人互相搀扶着往前走。

  天边已经大亮了,他们很快就踏上了砖石路,道路旁也很快就看见了百姓所居住的房屋,远处也看见有早起来田地里劳作的农民。四人有意避开陌生人,慢慢朝城门口走去。越往前走就越靠近城门,路上的行人也多了起来,有早起挑着新鲜瓜菜去集市的小贩,也有早早在路边支起早点摊的小贩。

  路边的的面摊主和一个食客闲聊,说道:“王二,好久没见你来吃面了,怎么胳膊上还挂了彩呢。”“别提了,我可真是倒了霉了。”王二说完凑近摊主小声说道:“前阵子王爷带着那个妖女准备逃出善兴城的事情你知道吧,他们从天下掉下来的时候,正好掉在了我家的那条巷子里,大伙都出门想要看看是怎么回事,一见是妖女哪能让她走啊。”王二说完警惕的朝周围看了一眼,见面摊上除了自己没有其他客人,才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当时也不知道她旁边的那个人就是王爷呀,只想着先抓住妖女再说,谁知道那个妖女使了什么妖法,凭空变出箭来射中了我,我可在家着实躺了好几天才能起床,差点就死在那个妖女手上了。”

  面摊主此时也顾不上生意了,搬了条凳子坐在王二身边,小声问道:“你真的见过那个妖女了,她真的会妖法吗?你仔细和我说说。”“可不是,我们好不容易才将他们逼近了一个死胡同,谁知那个妖女不知道怎么凭空变出几个火锤砸了下来,逼得我们只能后退,然后她带着王爷就这么飞过墙去了。”王二正在这里破沫横飞的和摊主添油加醋的说着那晚的经历,全然不知道他口中的“妖女”正从他身后走了过去。

  刘长明看着越来越多的行人,对香云说道:“姑娘曾经在码头派发粮食,不少人都见过姑娘的容貌,若是现在被人认出了就不好了,还请姑娘用东西遮一遮脸吧。”香云依言便准备找东西来遮住自己的脸,时安泰却拉住她的手提出了不同的看法:“路人的人大多不会盯着一个年轻姑娘家看,此时若是把脸遮起来,倒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了。”香云觉得时安泰说的有道理,刘长明见姚重礼也认同了时安泰的这一说法,只得笑着说道:“王爷说的是,是小人考虑的不周全。”其实不用遮住脸,四个人里面有两个人都伤到了腿需要搀扶,他们走在路上已经够奇特的了,一路上受到的注视也着实不少。不知道是该说他们运气好,还是真的没人盯着年轻姑娘的脸看,四人已经看到城门口时,也没人认出他们来。

  刘长明见到城门松了一口气,说道:“还请稍候,属下先拿着丞相府的腰牌去问问守卫能够让我们一行人出城。”说完他便先行去往城门方向,剩下的三人找了一处偏僻的拐角处等他。姚重礼原本的宵夜没吃上,又折腾了一整晚,整个人又累又饿,可看着泥土地却怎么也不肯坐下来,如今刘长明走了他只能自己扶墙站着。时安泰就没有他这般讲究,自己大喇喇的坐在地上,还问香云要不要也坐下来歇一歇。香云也着实累了一晚上,此刻也讲究不上这个,便也直接坐到了时安泰身边,只有姚重礼死活也不肯坐,情愿扶着墙单脚勉强站着。

  三个人都一晚上没睡,还走了不少的路,此刻都又累又饿,姚重礼不由得想起丞相府中的海鲜小馄饨来,也不知是用什么吊出来的底汤,看起来清澈得如同一碗白水,薄皮的馄饨像一朵半透明的水仙花浮在水上,只从这半透明的馄饨皮中透出些肉馅的粉色。虽然看起来只是一碗清汤馄饨,吃起来却格外鲜美,热乎乎的汤配上一口可以吞下一只的小馄饨,爽滑的皮中点缀着一点肉馅的鲜美。只是舅舅说这馄饨太讲究,为了这一碗汤要浪费不少珍贵的食材,所以不许厨房多做,也就姚重礼点名要吃时才准厨房做一碗出来。越想这碗小馄饨姚重礼便越觉得饿,肚子都没控制住响了起来。

  听到姚重礼肚子叫,时安泰也觉得饿了,便也想起早点来,和另外两个人说道:“要我说,早上起来只喝白粥配咸菜,实在是没有味道,我是一早上就要吃吃有味道的东西的。”虞朝不比一千年后,没有各种工业提炼出来的调味品自不必说,就连天然调料也少了许多,做出来的饭菜时安泰总觉得少了些滋味。时安泰的这番话正合了姚重礼的心,于是姚重礼接着话说道:“晨起嘴里容易没滋味,如今天又渐冷,若是现在能吃一碗热乎乎的小馄饨就好了。”“若是说起馄饨,我还是更喜欢干拌的,多加红油多加麻,红通通的一碗,只是不适合早上吃,胃受不了。”时安泰说完,便指着不远处的刘长明说道:“他朝我们摆手喊着什么,是不是让我们过去?”

  三人朝刘长明看去,只见他朝三人猛摆手,嘴里喊着:“快跑!”刘长明自己也想要朝他们这边跑,可是还没跑两步就被身后的几个侍卫给按在了地上。

  【作者有话说】

  就算原本只是为了攀龙附凤才跟随姚重礼的刘长明,在面对这样一个出手大方又着实稚嫩的小皇子,也不由得生出一些无奈的保护欲来。

  141 丧事

  ◎阮雨棠吓得要惊叫出声,那人却抢先一步捂住了她嘴,凑到她耳边说道:“糖糖别怕,是我。”◎

  三人虽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眼见着如此阵仗,时安泰和香云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拉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姚重礼朝身后的巷子里跑去。刘长明毕竟是丞相府中侍卫的副首领,趁着侍卫们都朝时安泰他们追去,只剩两个侍卫压着自己的空档,猛然用力甩开侍卫钳制住自己的手,就地一个鲤鱼打挺翻滚起来,整个人如同一条在水里的鲤鱼,来回游动着躲过侍卫们的抓铺,朝时安泰他们这边跑了过来。

  时安泰他们这边两个伤员,香云一个人搀扶两个人,实在是跑不快,所幸他们等刘长明的地方是一个小巷的入口,连同着城门附近四通八达的街巷。香云拖着两个人在小巷里穿行,七拐八绕之后竟然甩开了追在身后的守卫。虽然一时已经甩开了跟在身后的人,但三人却不敢歇息,香云气喘吁吁的扶着两人在小巷里又继续走了一段路,见两人实在是走不动了,香云才来到拐角上一个院子的后门处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