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教授无奈的说道:“说了几次了,要称呼我为监正,要小心隔墙有耳,被旁人听见就不好了。”

  姚重唐刚刚是故意喊那一声教授的,现在听见袁公达的回话,就验证了她之前关于教授的猜测。姚重唐想着要是阮雨棠遇到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于是她展颜一笑说道:“好的,我下次不会啦。对了,监正,你不是说知道城墙上的消息是谁回复的了么,是谁啊还有教授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袁公达放下手中的茶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说道:“写下那句话的是昌平王姚重泰,我上次跟你通完信之后,就让人一直盯着那个城门,既然那个人写了回复,自然是想联系上我们,那么他一定会再次回到城门旁看看我们给没给他回信,可惜我派的人盯了很久,也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人。我本以为那个人已经放弃联系我们了,没想到前几天工部要维修翻新善兴的城墙,那两行字自然也就会被抹掉,盯梢的人传来了消息,说承平王府的于管事竟然去了城门口,他找到负责修缮城门的工匠,要求工匠不要修缮那块刻着两句话的砖。”

  说到这里袁公达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然后又开始泛起了职业病,开始给学生设置课堂提问,“这件事牵扯到了昌平王府,调查起来就没有那么方便了,遇到这种情况,你要是处在我的位置上,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呢?”

  姚重唐放下茶杯眼神也跟着垂下,她盯着自己手里的茶杯说道:“于管事是王府的总管家,能使唤得动他的人也只有王府的主人昌平王姚重泰。那么回复的人只可能是姚重泰或者于管事,想要得到王爷的消息很困难,但是想要探听于管事的消息就相对容易很多。”

  说道这里姚重唐停了下来,抬眼看着教授挑起嘴角笑了一下,然后低着头继续说道:“据我所知监正在宫外有自己的宅子,平时去拜访监正的人也不少,其中更是不乏达官显贵家的管事和有些脸面的仆人,那些下人平日里要揣摩主人的心意,一个不甚很容易就从云端跌倒谷底,他们会更加相信命数更加沉迷风水吉凶之事。达官显贵家有些脸面的仆人,自然会有些自己的人脉和消息渠道,找他们探听于管事的消息,对监正来说,想必不是什么难事吧。”

  袁公达听完姚重唐的话,面带微笑的点了点头,想必他对于姚重唐这个的回答很是满意。袁公达很是赞许的说道:“你说的一点也不错,只是事情比你想的还要简单一点,因为于管事自己来找我了。”

  姚重唐听到这话倒也不惊讶,只是了然一笑说道:“于管事来找监正,想必是王府最近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更或者是王爷最近有一些奇怪的举动,王爷最近的异常让他感到有些不安,这才来找监正问问吉凶。既如此,便能推测出那个在墙上回复的人,一定是于管事的主人,昌平王姚重泰了。”

  教授点点头露出一个赞许的微笑,说道:“你竟然对这些高门深宅之中的人情世故如此了解,原先见你不拘一格不囿于礼法,还以为你对这些事不甚了解,原来是我低估你了。”

  姚重唐听完教授的感叹才知道自己表现的太出格了,虽然阮雨棠对于观察别人的表情很是敏感,一般情况下都能猜透对方的心思,但是她毕竟没有真正接触过达官显贵,更没机会了解到深宅大院里面的各种暗流涌动。而姚重唐生来就是公主,住在最高最深的宅院里,接触到的人非富即贵。皇宫里对管理侍奉的人有着最严格的等级划分,姚重唐从小在这种环境中耳濡目染,对其中的关窍自然是见怪不怪了。

  姚重唐学着阮雨棠的习惯,迎着袁公达的目光和他对视着,注意观察袁公达脸上最细微的表情,可是除了满意和赞赏姚重唐什么都看不出来,她只好垂下目光说道:“我来到这里已经有两个月了,也见识过不少这类事情,自然和刚来的时候不一样。”

  袁公达也不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接着刚刚的话题说道:“我觉得姚重泰很可能就是二十年前在那次事故中,意外穿越过来的人。只是可惜我到现在为止,还没找到机会和他私下里见面谈谈,当然,以我现在的身份,也不好私下里去约见一个成年皇子。但是你就不一样了,这也是我今天约你见面的原因,你现在的身份是公主,是姚重泰的亲姐姐,你私下里去见他是不会引起别人怀疑的。只是我们现在还不知道他心里对于穿越这件事是什么看法,若是他愿意跟我们一起回去自然是最好,若是他不愿意跟我们一起回去可就麻烦了,而且我们也不知道姚重泰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在城墙上回复的那句话,贸然和他说明我们的身份还是不太安全,所以你去见他的时候最好先弄清楚他对于现在处境的看法,然后我们再决定要不要跟他说明我们的身份。”

  姚重唐点点头,说道:“就按监正说的办吧。”袁公达提起茶壶准备再给姚重唐续一杯茶,却发现茶壶早就已经空了,只好放下茶壶说道:“时间已经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吧,若是旁人问起你今天和我见面的事,你就说来我这里是为了给太后祈福,希望太后凤体安康。”

  见袁公达提起太后,姚重唐起身对着监正行了一个礼,说道:“我在这里谢过监正了,希望太后能得天上吉星庇佑,早日康复。”袁公达没想到她会突然站起来给自己行大礼,也站起来回了一个礼道:“我会办好这件事的。早就听闻太后宠爱公主,今日看来所言非虚,你来这里不过才两个月,就肯为了太后给我行这般大礼。”

  姚重唐刚刚想到太后的病情,一时也顾不得思考自己的行为会不会引起袁公达的怀疑了,现在听到袁公达的疑问也只是淡淡笑道:“不管是两个月还是二十年,太后给了我那么多关爱,我如今不过才为太后行一个大礼而已,算不得什么的。”袁公达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转身送她出去,走到门口时小声对她说道:“记得要万事小心,还有,别忘了,我们就快要回去了。”接下来的话他没有说下去,姚重唐知道教授是想劝她不要和这里的人发生太多的感情牵扯,也只是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就推门走了出去。

  既然已经知道,现在的昌平王就是穿越而来的时安泰,姚重唐决定先去见见他。二十年前,姚重唐从阮雨棠的记忆里尽量搜索起,有关二十年前的相关信息。二十年前,穿越这个元素还没有广泛被运用到小说和影视剧里面,不知道时安泰当初,是怎么接受自己来到一千年前这件事的。

  想到这里,姚重唐转身对身边的听云说道:“你不用跟着我了,重泰现在也住在宫中侍疾,你去他宫里说我晚上要去找他,让他在宫里等我。”听云回了句是就转身朝太子的东宫走去,姚重泰侍疾的这段时间,跟太子一起住在东宫里的。

  【作者有话说】

  上课的时候最讨厌老师的课堂提问了,数学老师还总是喜欢上课前提问数学原理,答不对接下来的一堂课都得站着,不过站着上课真的不困。

  50 皇叔

  ◎建安三年,承平公主薨。太后不知道,她最疼爱的孙女,最终也没有护住自己。◎

  姚重唐回到天梁宫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姚重唐吃过晚饭后,听云才急匆匆的赶了回来,姚重唐放下手中的茶杯问道:“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听云四下看了看,姚重唐对屋子里的宫女使了个眼色,伺候的宫女都顺从地退了出去。

  听云见屋中没了别人,这才说道:“奴婢听从公主的吩咐去东宫里拜见王爷,可是东宫里的掌事太监却说太子和王爷眼下都不在宫里。奴婢等了好久太子和王爷也没回来,只是听太监们说,天宁王和定西王今天入宫面圣,太子和王爷都被皇帝召去会见两位王爷了,奴婢怕公主等急了,这才回宫回话,王爷今天怕是没时间赴公主的约了。”

  姚重唐听完也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听云自去吃饭,只剩姚重唐一个人坐在灯下思索起来。天宁王和定西王乃是先帝宠妃兰妃所生的七皇子和九皇子皇子,五皇子也就是父亲被策立为太子之后,先帝就为七皇叔和九皇叔划分了封地,让他们去自己的封地当王爷去了。七皇叔和九皇叔的封地是所有王爷里最富庶的地方,分别是在虞国和景国黎国的三国交界处--定西,和靠近黎国拥有港口货运的天宁。

  先帝很宠爱兰妃,自然也很宠爱兰妃所生的两位皇子,自从先皇策立太子和给两位王爷划分封地之后,七皇叔和九皇叔除了每年的元日会带家人一起进宫朝贺,平时无召根本不会进京,更不会像这次一样无召回京。姚重唐想了很久也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她起身看了眼更漏,已经是酉时了。太阳早已经落下黑夜已经来临,这个时间太后应该已经喝完药安寝了,她现在也不好再去打扰太后。但姚重唐是不愿坐在这里干等的,她让听云去找一个一直在东宫侍候的小太监,问问王爷住在东宫的这段时间都见过什么人,然后她自己起身去了太后的宫里。太后虽然已经睡下,从小跟在太后身边的叶嬷嬷应该还在准备明天太后要穿的衣服,七皇叔和九皇叔的事情,叶嬷嬷应该也知道很多旁人难以知道的内幕,问问叶嬷嬷应该也能得到很多有用的信息。

  姚重唐来到太后的寝宫,太后果然已经睡下了,叶嬷嬷从屋里出来说太后已经安寝了,请公主明天再来吧。姚重唐拉住叶嬷嬷的手说道:“我这次就是来找嬷嬷的,我有两句话想问问嬷嬷。”叶嬷嬷听完让宫女仔细的守着太后,有什么事就赶紧来找她。叶嬷嬷嘱咐完宫女就跟着姚重唐来到侧间,看了看左右无人才说道:“公主可是为了天宁定西两位王爷的事才过来的?”

  姚重唐点点头,说道:“我正是为了两位皇叔进宫的事来找嬷嬷的,既然嬷嬷已经猜到我是为何而来,想必嬷嬷也能猜到我想问什么。两位皇叔无召进宫面圣的事情,想必祖母也已经知道了,不知道祖母有什么话想要嬷嬷告诉我?”

  叶嬷嬷含笑点了点头说道:“午后太后知道两位王爷进宫的事,已经派人去找跟着王爷进京的人打听清楚了,两位王爷是为了昌平王才进京的。”

  姚重唐听到两位王爷是因为昌平王才进宫面圣的,心里不由得一惊,但是她又转念一想,现在的时安泰和真正的姚重泰并无太多区别,就连皇帝皇后都能骗过,两位王爷更不可能看出来姚重泰的身体里其实换了一个人。只是时安泰前一段时间去的安西军营,靠近定西王七皇叔的封地,两位王爷此番进宫,大概是为了时安泰在军营里的事。想到这里姚重唐不得不再次把心提了起来,时安泰究竟在军营里做了什么,能让两位王爷无召都要进京面圣。

  叶嬷嬷没有注意到姚重唐的异样,接着说到:“太后着人去探听了两位王爷这次进宫,是为了副官李寻和周元私通黎国,还有将军谷空山掉落悬崖的事。”

  “谷空山?”虽然姚重唐已经知道现在的昌平王其实是时安泰,但是她还是没有怀疑过时安泰所说的事情,也许在潜意识里她还是把时安泰当成一起长大的弟弟吧。姚重唐按耐不住心中的疑惑,接着问道:“难道昌平王关于战事的叙述有何不妥吗?”

  叶嬷嬷伸手轻轻摸了摸姚重唐的头发,说道:“太后能查到的消息,也只有这么多了,剩下的事情就需要公主你自己去做了。公主,此事涉及到驸马和王爷,太后让我转告公主,不管公主最后查到的是何结果,还请公主不要感情用事。”叶嬷嬷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公主,嬷嬷我跟着太后在这宫里生活了大半辈子了,先帝还在的时候,这宫里可比现在热闹多了,先帝总共有十七位皇子十四位公主,可惜活到成年的公主只有八人,活到成年的皇子仅仅只有五人。”

  叶嬷嬷走到姚重唐的对面坐下,然后拉着她的手压低了声音说到:“太后总是说,如今的皇后生在显贵的人家,又是深得父母宠爱的嫡长女。被册立为皇后之后,宫中这么多年不过才只有一位静贵妃和几个贵人而已,皇后没见过的东西自然也教不了公主。太后私下里时常跟我说,孙子辈里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公主。若是公主能平平安安一辈子,在家受父母兄弟的疼爱,出嫁后得到驸马的怜惜自然是好的,若是不能,但凡哪一步出了一点差池,公主该如何自保呢。公主应该知道的,皇帝会告诉皇子们何为帝王心计,公主要学的不是如何治理天下,而是如果在各种环境下保全自己,只是很多时候,一个女子想要保全自己,已经是千难万难了。”

  叶嬷嬷说着不禁流下眼泪来,她拿起手帕拭干眼泪,对姚重唐说道:“我在这宫里也待了大半辈子,各宫的太监宫女里有谁是能用的上的,我也都告诉听云听霜了,公主有什么事让她俩去做就好了。”叶嬷嬷说完后盯着姚重唐看了好久,最后也只是叹了口气摇摇头,轻声说道:“公主,太后和老奴能帮到你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剩下的事情就要靠公主自己去做了。走吧,公主,嬷嬷我就不送了。”

  姚重唐起身朝叶嬷嬷行了一个礼,然后朝屋外走,她不敢回头看叶嬷嬷,也不敢回头朝太后的寝宫看上一眼。她记得自己看过考古队关于虞国承平公主姚重唐墓室的发掘报告:建安元年至建安三年,虞朝端(瑞)亲王不满新立的皇帝,发动政变夺权,导致虞国发生内乱,期间国都善兴被围,时间长达一年。经过初步预估,善兴被围城期间人口至少减少了一半,承平公主在皇室内斗中帮助新皇重新掌握了政权,建安三年,承平公主薨。因为承平公主在皇室斗争中的表现,衣冠冢被特许使用帝陵规格修建。

  建安三年,承平公主薨。

  姚重唐知道,最终她还是没有保住自己。

  太后知道皇家不可能永远母慈子孝,兄友弟恭。太后心疼自己唯一的孙女,从小就把姚重唐带在自己身边悉心教导,把自己的贴身嬷嬷放在姚重唐身边做乳母,把自己这么多年在宫中在虞朝建立的人脉势力都留给了她,只是到最后,承平公主还是死在了建安三年。

  姚重唐觉得自己的脸上一片冰凉,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原来不知何时自己早已流下了眼泪。她抬头看向天空,一轮明月挂在正中,姚重唐不由的想起小时候的夏夜,祖母喜欢带着她坐在院子里纳凉,太后抱着年幼的姚重唐认识天上的星星,说她居住的天梁宫的天粱二字,是就是取自紫薇斗数中的吉星--解神星。解神星又名小天粱,主化凶为吉,逢灾有救,可解凶厄。太后搂着自己的小孙女,看着她天真无邪的眼神,轻轻柔柔的说道:“愿我的唐唐,这一辈子吉星高照,逢灾有救,化凶为吉。”

  姚重唐擦干自己脸上的泪水,不管最后的结局是什么,她现在都不能够放弃,也许最终真的可以如祖母所说,她能吉星高照,化凶为吉。

  等姚重唐回到天梁宫的时候,听云早已经等在房间里了。听云说她问过东宫里相熟的太监,两位王爷进宫之后,皇帝立刻派人过来请王爷和太子过去,应该是为了王爷在安西军营里面的事,直到听云回来之前太子和王爷还是没有回东宫。昌平王爷住进东宫的这段时间,除了日常去太后宫里请安,并没有见过什么人,只是偶尔和宫外有书信交往,只是他也不知道王爷是给谁写的信,更不知道信里写了什么。

  姚重唐想了想,把自己身上出宫的腰牌给了听云,说道:“你现在立刻出宫,去定西王和天宁王在宫外的住处看看,两位王爷有没有带别人进京,若是王爷带了别人来,想办法问出那人的身份。”听云接过腰牌出宫了,姚重唐拿起小银剪将灯芯焦黑的部分剪掉,好让灯光更加明亮一些,她拿出一本棋谱和棋盘,按照上面上面的残局摆出残局来。

  【作者有话说】

  希望大家都能够吉星高照,逢凶有救。

  51 黄雀

  ◎躲在后面的黄雀,从螳螂的手里救走了蝉。◎

  姚重唐还没解开这一盘残局,听云已经回来了,她直接推门而入,这是她第一次没有敲门询问就直接推门进屋。听云关好门窗连气都没来得及喘匀,就赶紧从怀里掏出一个丝帛包裹着的小布包递给了姚重唐,然后心急如焚的说道:“我赶到两位王爷住处的时候,发现王爷这次除了几位亲信并没有带别人进京。我躲开侍卫溜进了屋,想看看里面是不是藏了什么人,没想到这时候定西王的亲信曹辉回来了,我只好先躲上房梁准备等他走了再下来。曹辉一进屋就急匆匆的走到柜子旁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木盒子,他拿着木盒准备出门的时候,突然从窗外连射了几枚石子打灭了屋子里的灯,一片漆黑中有人从窗外冲了进来,一把抢过曹辉手里的东西就逃到了院子里。我借着月色,看见好几个守卫从院子里的隐蔽处冒了出来,和那个拿了木盒子的黑衣人缠斗起来。”

  说到这里听云歇了口气,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喘匀了气才接着说道:“曹辉没有关注院子里的战况,他不慌不忙的拿出火折子,点亮了离他最近的一盏灯,然后从衣架上挂着的衣服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我想定西王派曹辉回来取东西的时候,早就猜到了会有人跟过来抢,就先拿出一个木盒子来引出幕后想要抢夺东西的人,这个小布包里面的东西才是定西王要取的东西。”

  姚重唐听到这里,打开了自己手中的布包,里面是几封信,她小心翼翼的拆开信封查看起来。听云一口气把杯子里的水喝完,才又接着说道:“想到这里我就从怀里掏出一包石灰朝着曹辉洒了过去,趁他睁不开眼的时候,从房梁上跳下抢了小布包就从窗户翻到了院子里。黑衣人双拳难敌四手,虽然他武功高超但是明显渐渐已经落入下风了。曹辉在屋子里大喊让侍卫们拦住抢东西的人,原本守在院子外面的侍卫们听到院子里的打斗声,也都跑进了院子准备抓住我们。我正担心不知该如何脱身的时候,院子的墙头上又出现了一个黑衣人,他朝着我们大喝了一声快走,然后从怀里掏出几个几颗蓬莱山狠狠地砸在地上,蓬莱山撞击到青石板地面猛然炸开,升腾起一阵烟雾。趁着院子里一片云山雾绕什么都看不清的时候,我按照记忆里的路线逃了出来,那两个黑衣人想必也都安全逃走了吧。”

  姚重唐把看完的信塞回信封,又把信封按原样封口放回丝帛里包好,递给听云说道:“我知道了,这次你做的很好。里面的东西我已经看过了,的确是很重要的东西,我现在把它交你,你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把它放好。时候已经不早了,你早点回去歇息吧。”听云行完礼就转身出去了,姚重唐摸了摸茶壶,茶水早已经凉透了。她招呼值夜班的宫女换一壶新冲泡的热茶进来,挑了挑灯芯继续研究起残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