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一番激烈的争夺后, 电池回到了若娜手里。
拉弗利兹趁乱打晕了哈尔，然后捉着对方那只戴着灯戒的手指，向她进言不如干脆砍了这个绿灯的……
后面的话消失在若娜冰冷的注视下, 拉弗利兹灰溜溜地松了手躲到一边。
好嘛，差点忘了你们的关系不清不楚的，该死的爱情，该死的紫灯。
单身的他愤愤地诅咒着，回到另一处洞穴时发现那个机器人竟然醒了过来, 不过因为剩余能源不多只能躺在第三个红灯的怀里。
拉弗利兹盯着他们看了会儿，觉得这个红灯侠和机器人之间也暧暧昧昧的，等他夺回电池就把你们通通变成幽灵。
他没有将这件事告诉若娜, 一是现在过去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二是在橙灯的影响下, 这里的东西理应都是他的。
干嘛要告诉不相干的人, 还是个坏人。
若娜把哈尔重新关了起来，并拿走了他的戒指。
她试着戴了戴, 绿戒完全不cue她，果然自己的意志软得就像棉花糖。
遗憾地把绿灯戒指丢进背包，若娜盘算着啥时候让这出戏落幕。
欧卡拉星的生活简直只能用无聊形容，没被橙灯影响到的若娜丝毫不觉得守着电池有什么乐趣, 她现在究极无聊, 一度想打开关闭许久的直播。
说起来，之前约好的那个要线下面基的粉丝, 她已经咕了好久了。
对方似乎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主页和私信都安安静静的, 仿佛两人根本就没有做这个约定。
视奸了会儿对方的主页，她决定用以前的素材剪剪视频, 虽然目前的系统根本就不允许她上传。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大约是若娜和拉弗利兹先前下手太重，哈尔昏迷了很久才醒过来。
他穿着地球的格子衫和棕夹克，身体因为欧卡拉的引力变化感到一阵失重，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
手上空荡荡的，不用想也知道戒指是被谁拿走了——这下就更麻烦了。
塔拉还是用相同的姿势抱着电池窝在王座上睡觉，那块颜色土里土气的电池到底有什么好的，哈尔望着它咬牙切齿地想道，眼里的凶光让欲蟒缓缓地，缓缓地把自己盘了起来。
按理说贪婪可以摧毁意志，但这个绿灯已经被嫉妒蒙蔽了双眼。
一枚小零件滚了过来，十分聪明地躲过拉弗利兹和若娜的眼睛，静悄悄地停在哈尔的脚边。
“绿灯侠哈尔。”零件的顶部有一块电子屏幕，艾雅通过它来和哈尔交流：“我和雷蛇都没事，你呢？”
“我也很好。”哈尔把艾雅的零件捧到手里，对着嘴说：“但我很担心塔拉，橙灯对她的影响太大了。”
零件上的屏幕转了转，看向了被他们遗忘了不知道多久的基洛沃格：“我们要先拿回灯戒才能帮助塔拉小姐——你能说服塔拉小姐放了绿灯侠基洛沃格吗？”
“我会试试的。”哈尔说话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往若娜看，“你能感应到飞船吗？”
“塔拉小姐阻断了我和飞船的联系，也许你可以试着把我带上去。”艾雅沉默了一会儿，不知是因为拉弗利兹还是因为别的：“哈尔，从你偷走飞船离开OA开始，就再也没和塔拉小姐联系过了？”
“你问这个干什么？”哈尔对自己悄悄开走飞船的壮举十分得意，反正也是甘瑟默许了的。
又是一阵沉默，作为一个高等级的AI，艾雅在思考怎样说才不会让他不开心：“塔拉小姐对我们的了解远超我的预期，她出现在欧卡拉也很可疑。”
就连他们，都是雷蛇告诉才知道橙灯所在之地的。
哈尔仔细回想了关于塔拉的一切。
他们认识的过程很戏剧性，原本他们应该是同事兼竞争对手，但塔拉在入职后不久就对研究飞机的性能产生了兴趣，于是第二天就调去了别的部门。
第三天，她就出现在哈尔的副驾驶上，说是想近距离地观测一下这架公司最新研发出来的客机。
然后，他们就亲眼看着阿宾·苏的飞行器追坠毁在他们的眼前，哈尔当着塔拉的面成为了新的绿灯侠，他的身份从一开始就不是他们之间的秘密。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他们的关系慢慢变得密切起来，在一起也就顺理成章了。
他记得公司当初有很多人想追求塔拉，但都止步于塔拉那有些刁蛮和无礼的个性——听说她和公司最大的股东斯塔克有关系，所以才这样目中无人。
但哈尔不觉得，塔拉无论怎样都可爱。
“绿灯侠哈尔？”半天没等到回复的艾雅，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低微的电子音。
“哦、哦，塔拉她……”哈尔憋了半天，到底没为女朋友想出什么辩解的理由：“她一直都挺神秘的。”说完语气一弱，“可是现在问这些她会很生气的。”
“先救出基洛沃格。”艾雅说，“想办法让我回飞船，我可以用飞船的能量为你们充能。”
哈尔一一答应，小屏幕的光暗了下去，附在上面的艾雅消失了。
说起来，艾雅有时候也聪明得不像个机器人。
哈尔很快就找到了回飞船的借口——他饿了，非常饿，他已经有两天没吃饭了。
塔拉也是，可她看上去面色红润，完全没有饥饿的样子。
“这些东西都是我的。”将哈尔带上飞船的时候，若娜这样说道，表情有些不悦。
她说的是储存在飞船上的食物，忘了是那颗星球的特产了，长得很像马铃薯，但每一块都有人的脑袋那么大。
哈尔切了块扔到锅里，飞船上飘荡着许多橙灯幽灵，有两只一直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塔拉则是抱着那块该死的电池坐在驾驶座上，姿势就像他们以前一起飞行时那样。
“塔拉。”他忽然找到了突破口，“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嗯哼。”塔拉大发慈悲地将黏在电池上的视线分了他一点，“当然记得，你泼了我一身咖啡。”她回忆着那条自己非常喜欢的红裙子，又道：“你欠我的裙子现在还没有还。”
？哈尔的大脑短路了那么一会儿，难道不应该是他们初遇时的美好吗，为什么塔拉想的却是这个。
短暂的沉默后，他决定按照自己的想法继续往下说：“我们开着飞机飞越了整个密西西比州，你说你当试飞员的原因就是喜欢冒险和高空。”
若娜脸上的笑容凝固了片刻，也顺着他的话想起了一些前尘旧事：“所以我俩一拍即合。”
她转过脸望着逼仄的山洞，目露沉思，忽然觉得自己现在的处境是那样的虚幻和不真实。
“可我如今却待在地底。”塔拉喃喃道，哈尔放下了锅里的巨型马铃薯，在一众橙灯幽灵的注视下走到她的身边。
“塔拉。”他轻声呼唤着她的名字，艾雅的零件已经被他悄悄丢在了驾驶台的下面，但他还是想用非暴力的方式让女友恢复正常：“我们不应该这样，我们应当属于天空——放下它吧。”他伸手去拿若娜怀里的橙灯电池。
像是感觉到首领的心理防线正在削弱，幽灵们一个接一个消失，飞船内很快就只剩下了小情侣两人。
“放开它吧，塔拉。”就在哈尔马上就要碰到电池的时候，他的手转而握住了塔拉的：“不要再被它控制了。”
红头发的女性低头看了看深藏功与名的橙灯电池，身上的橙色光芒暗了暗，眼里也涌上了迷茫。
她松了松手，像是打算放弃这个诱人无比的珍宝。
准备动用飞船自卫武器的艾雅顿了顿，然后加快了控制飞船的速度。
因为塔拉小姐下一秒就把绿灯侠哈尔打飞了。
很遗憾，爱没能感化她。
“你是个骗子。”若娜缓缓站起来，身后重新飞出了一大片橙灯幽灵：“你已经欺骗了我很多次，我不会再相信你。”
她指的是哈尔的不告而别，以及那无数个没有实现的约会。
平心而论，要是若娜没事先看过剧本的话，估计已经和哈尔一刀两断很多次了，而不是拖到上一回。
她打算把哈尔扔去红灯那儿，他已经不值得特殊对待了。
正要行动，身下的地板忽然往下打开，猝不及防的若娜掉出了飞船。
“正在启动自卫模式。”艾雅启用她留在飞船的备用身体，一个一个地解决着舱内的橙灯幽灵：“哈尔，你还好吧？”
“不怎么好。”哈尔从地上爬起来，想呼唤他的戒指，却感觉到了一堵无形的墙壁。
“已向附近发出了求救信号。”艾雅早有预料，略一分析眼前的局势后，她决定带哈尔先离开欧卡拉。
然后和回应信号的那位绿灯侠一起回来救雷蛇他们。
飞船顺利地冲破了山洞的顶部，刺眼的阳光让哈尔暂时闭上了双眼。
但很快，他就感受到了一阵颠簸。
欧卡拉的上空被橙色的光芒遮蔽，封住了一切出入口。
“……”艾雅在操纵台上点了点，诚恳地向哈尔道歉：“抱歉，我低估了塔拉小姐的实力。”
他们被一只橙色巨手抓住下坠，艾雅最后点了几个东西——她一向很有主见，但在按下最后一个按钮的时候还是询问了哈尔的意见：“我打算启用——”
“不行，不可以。”绿灯侠如她所料的拒绝，艾雅叹了叹气，数据库飞快运转着：“那位绿灯侠大约还有一天抵达欧卡拉，祝我们好运。”
话音刚落，飞船重重地落回了原地，他们回到了欧卡拉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