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若娜最后没能看到那张纸条, 它消失在了钢铁侠的掌心炮下，在蓝色的光束里化作了灰烬。
她觉得要是夜翼也再场的话，那束蓝色的激光打的就不是小小的一张纸条了。
搞不好会演变为两个联盟之间的外交问题。
夜翼的存在让若娜原本还算放松的心又提了起来, 好在托尼对他印象不佳，应该不会让他们见面。
还是先稳定甜甜圈先生的情绪吧，不是很想一边和阔别多年的小竹马亲亲我我，一边还要哄千里之外的小醋马。
刚才的事仿佛只是个小插曲。
解除了战衣后，托尼神态自若地向同伴介绍了若娜, 语气在说到“未婚妻”的时候加重了不少，甚至有些咬牙切齿。
在场几人听完后表情都很精彩，尤其是本就和若娜有关系的那位。
“以后不许再这样胡闹了。”史蒂夫板起脸来教训她, 然后用更严厉的语气教训着斯塔克：“既然娜娜现在不愿意结婚, 你就不应该强迫她。”
托尼想说他没有强迫, 顶多就是小小地逼迫了一下, 何况另一位当事人当初并没有拒绝。
瞟了若娜一眼，他没再和史蒂夫继续纠结这个问题, 拉着在婚礼前期失踪的未婚妻进了房间。
“你现在住在哪儿？”托尼问道，从他的语气来看，智能管家没叛变。
“朋友家呀。”进入室内的若娜摘下了眼镜和帽子，又从包里拿出个小镜子整理着自己的头发。
身边的人一时没再吱声, 她理好头发后回忆着刚才见到的几人, 问了个作死的问题：“怎么没看到巴基？”
不提这个人还好，一提托尼就觉得有股酸气从自己的脚底直冲脑门。
“辞职了。”他阴阳怪气地说道。
“辞职？”若娜有些惊讶, “为什么我不知道？”
虽然她这个老板几乎从来就不管事，但池塘里的鱼儿跑了, 她还是要关心一下的。
“我批准的，还给了一笔丰厚的退休金。”托尼伸手钳住她的下巴, 和那双浅色却看不到底部的的眼睛对视：“你最近究竟怎么了？”
若即若离，还心事重重。
“什么都没有。”轻轻摇头摆脱他的控制，若娜看向了窗外的天空：“我只是……托尼，我只是不想这么快就结婚。”她绕到对方的身后，踮起脚尖抱住他，将脸颊贴在他的后背上：“我对未知的生活感到害怕，托尼，你能够明白吗？我很害怕打破现状。”
她低声抽泣了起来，仿佛还是那个因为骤然“失去了母亲”而会晚上做噩梦的小女孩。
托尼的后背很快就湿了一块，空气中的沉默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最后被他的叹息所打破。
他掏出了一根棍状的棒棒糖。
“别哭了。”
争执终于暂时被化解了，若娜心情颇好地舔着糖，询问起了对方来到哥谭的原因。
“帮忙，谈生意。”托尼不太情愿地回答道，还在琢磨着问出她现在的落脚点。
神经放松的若娜却是找回了之前的感觉，半是玩笑半是暧昧地问：“难道不应该是来找我的吗？”
出于好玩，她打开了直播，让冲进来的观众完美地和黑屏面对面。
做到一半的时候若娜迷迷糊糊听到外面有人叫托尼，不过她现在心情不算太好，不想理会那个有些熟悉的声音。
她在本应喝下午茶的时间走进了淋浴间，因为没带发圈而不得不用腰带绑住头发。
扭了扭脖子，侧面和后面都有很多可以的痕迹，手臂还有几颗忘了擦掉的小红点。
又有人来催促斯塔克出去了，若娜换回了她来时的衣服，拿出小红笔一颗一颗地双手上点，整个过程坦坦荡荡，没有回避床上的另一个人。
你又在玩什么小把戏。虽然身后的人没出声，但眼底的疑问明晃晃的。
“我要回去了。”若娜走过了在他唇边落下一吻，然后院看了看时间——不堵车的话也许还赶得上去一趟大都会的星辰实验室。
“我送你。”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可他也知道对方一定会拒绝。
“比起在天上飞来飞去，我还更喜欢坐出租。”若娜的手搭在门把手上，轻轻一拧便开门。
在开门前，她以为自己会看到一个空荡荡的前厅，顶多有个负责联络的正义联盟成员。
结果却是两排沙发都坐满了人，并在她出来的时候齐刷刷地看向了她。
【嚯嚯嚯，好大一个修罗场。】
【笑死了，姐姐的眼神在刚出来时有那么一秒的慌张。】
【】
“你们好。”她向他们打着招呼，神态自若，就是声音比平常更大了一点。
要不是自己的能力莫名其妙地削弱了，她在房间里就应该察觉到外面的动静。
“你，你好。”一群人里，班纳博士最先出声，然后他就收获了蝙蝠侠不赞成的目光。
他还是继续保持沉默吧。
蝙蝠侠从沙发上站起，走过来和她“友好”地握手：“我想你就是罗杰斯小姐。”
“也可以叫我斯塔克夫人。”若娜故意说给某个人听，右手在和黑漆漆的手分开时感觉到了一阵刺痛，不用看也知道被植入了一个追踪器之类的东西。
娜塔莎闻言抬了下眉：“这好像和我前几天听说的不太一样。”
话中指的是世纪婚礼的新娘突然“失踪”的事。
“一定是别有用心的记者为了销量胡诌的。”若娜说起谎来眼睛都不带眨一下，说完还侧身问着身后的人：“你说是吗？honey。”
娜塔莎马上一副吃到狗粮的表情，借口要去干正事离开了，和她一起走的还有几个完全不想牵扯进来的人。
“现在，我们来讨论下哥谭的……”
蝙蝠侠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平静而不掺任何情绪。
若娜从不知何时加入正联的格雷森身边走过，出门后发现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正义联盟设立在地面上的“正义大厅”。
望着头顶的一串英文，她沉默了半晌，回想着自己在快乐之前有没有检查房间……里有没有摄像头。
带着心事走下台阶，一辆车快速从远处驶来，停在了她的面前。
车型很常见，开车的人也是普通的市民打扮，就是那张脸十分地不同寻常。
【窝巢，Batman不是在里面开会吗？】
【+1，看到的时候差点吓死我。】
【难道黑漆漆在悲愤之下学会了影之分身术。】
【有没有一种可能，有一个是假的。】
【我压开车这个是假的，说不准是小丑呢。】
【前面的猜测成功把我吓到了。】
观众在直播间玩你猜我猜不猜，若娜却忽然想起了什么，关于手上的追踪器。
她看了看手心，果然上面还有一个“R”的字母。
为什么一个二个都这么喜欢给她搞点小动作。
手指在字母上蹭了蹭，红色的颜料像遇到了水一样晕开，同时散发出一股香甜到发腻的气息。
嗅觉尚未反应过来，若娜的大脑先发出了警告，她马上停下了呼吸。
“需要载您一程吗？美丽的小姐。”蝙蝠侠的这个马甲和布鲁西一样擅长甜言蜜语。
“让我想想。”她挑剔地看着眼前的出租司机，一只手托住下巴，另一只沾着颜料的手则是自然地放到了背后：“你太好看了，我未婚夫会不高兴的。”
“未婚夫？”若娜看到对方的表情似乎僵硬了一下，但还是继续演了下去：“您的未婚夫居然会让你一个人出门。”
“毕竟不是人人都像先生这样心怀不轨。”她说，拉开后门想坐进去，然后就发现蝙蝠侠把这辆车的后座都拆了。
在“蹲在后面”和“坐到副驾驶”间犹豫了一会儿，若娜拉开了前面的车门。
她找司机先生要了一章湿巾，不动声色地擦掉了手中的颜料。
“去哪里？”截止到目前为止，身侧的司机还相当的“正经”。
“公交站。”若娜报出了一个地点。
像是知道她究竟是谁，司机说他提供跨城服务，却被相当坚决地拒绝了。
窗外的风景飞速后退，若娜觉得他把一辆普通的小汽车开出了蝙蝠车的速度，也不知道哥谭今天的交警看不看监控。
穿过四个路口后，韦恩塔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
手指扣住了把手，若娜警觉地靠到了车门上，随时准备着跳车跑路：“为什么要从这里走？”
“最近的路堵车了。”司机从善如流地说，话音才落，轮胎爆了——当然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不愧是哥谭，不愧是……自己。
若娜点开设置看了下，危险值依旧是最高。难办的是这一项她现在改不了，幸好大都会还有点法治社会的意思。
“抢劫！”打爆车轮的人拦在出租车前方，说了两个非常朴实的字。
“我没钱。”若娜淡定地说，心里盘算着要是大喊自己身边的是哥谭首富的话，对方能不能放过她一马。
可惜事与愿违，劫匪没认出廉价衣着且胡子拉碴的布鲁斯，反而认出了她。
“我记得这个女人，”劫匪兴奋地和他的同伙说，“她就是史坦克失踪的未婚妻！”
不妙地握住了传送道具，若娜果然听到他们接下来便想绑走自己去勒索。
“下次来哥谭，最好带点防身的东西。”司机先生说，从座椅地下拿出了两根电击棍。
“这是司机之间的传统吗？往自己的屁股下面放武器。”若娜没好气地说，身体缩在了椅子里。
她在等着看这位司机先生一展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