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若娜原计划睡觉后就退出游戏, 不料智能管家的声音恰到好处地响了起来。
她闭上眼睛装睡，管家沉默了几秒，直接强制接通了电话。
“sir很担心你, ”智能AI的声音淡淡的，像是回到了最开始诞生的时候，那个时候的管家还没有这么丰富的情感系统：“您应该马上回去并道歉。”
“道歉，对托尼还是对你？”若娜不太情愿地返回游戏，捏着这台装载着人工智能的手机。
为了从自由之城跑出来, 她颇费了一番力气，甚至还用自己的生命威胁监视她的管家。
在离开的时候，她一开始并未打算带上这个偶尔会很不通情理的管家。
但和斯塔克的关系还差一把刀砍断, 思索了片刻后, 她还是把手机装回了口袋里。
这次之后, 斯塔克应该不会再允许她戏弄他了。
叹了口气, 虽然很舍不得这个相处了三十几年的大竹马，但她目前还不想被束缚在某一个人的身上。
管家没回复她的问题, 而是说道：“在您消失的六个小时里，sir一共……”
“闭嘴。”手机的屏幕出现了裂痕，若娜威胁道：“再多话就把你丢掉。”
“我可以入侵绝大多数电子设备。”管家说，“还可以向sir发送定位。”
但你没法追到我的现实世界去, 若娜想, 说：“那我就跑到蝙蝠洞躲起来。”
很显然，蝙蝠洞不属于它可以入侵的“绝大多数”, 管家陷入了沉默，大约正在搜索交流系统里的“说服”板块。
“一个月我就回去, ”在它锲而不舍地想着办法的时候，若娜突然语气一软：“我就是, 有轻微的婚前恐惧症，需要一点时间缓一缓。”
管家表示了怀疑，觉得她就算是缓一缓也不能跑到这里来，何况在它的分析之下，这个地方的主人明显对罗杰斯小姐有好感。
“你不是有测谎的功能吗？”若娜笑着说，“这次过后，我就再也不离开了。”
手机的屏幕熄了又亮，脑电波一般闪烁着，仿佛寄存在里面的人工智能真的会思考一样。
“好。”它最后选择了相信，也许也是最后一次相信。
将这部一看就知道普通人根本就买不起的手机藏起来，若娜打算下线后找一下彻底摆脱托尼·斯塔克的管家的方法。
短暂的黑暗后，熟悉的墙壁和窗帘出现在她的眼前。
摘掉头盔，若娜看了下电话和短讯，还是那几个重复的名字，吸血鬼不需要社交。
瘫在椅子上放空了会儿大脑，她开始继续向客服反映自己在游戏里遇到的bug。
忙音提示说她已经进入了队列里，看来游戏最近的小问题的确有些多。
若娜突然放心了不少，抱着“下次维护应该就会修理”的念头退出了排队。
再次上线是次日，她所生活的城市依旧乌云密布，只在云层的中央有一道白色的缝隙。伴随着今日的大风和可能会到来的强降雨，她拉紧了窗帘，又检查了门窗是否都锁好了。
一睁眼，入目的就是小记者忧心不已的脸。
她吓了一跳，心脏真真实实地停下了几拍，好一会儿才伸了伸懒腰，装作是睡觉了大脑还没反应过来。
“你回来啦？”
“我回来好久了。”克拉克小小声地说，眼里的担忧还在。
若娜看了看窗外，防光窗帘已经拉开了，大都会的夜空星河璀璨。
她居然睡到了晚上……不对，应该是她竟然忘了暂停时间。
抽空瞄了眼设置，果然，时间缓缓地流动着。
“好饿。”她从红披风里伸出手，勾上小记者的脖子。
过于亲昵的动作让克拉克再次脸上通红，偏偏对方还得寸进尺地把他的脖子往下压了压，两个人的距离顿时变得十分危险。
等，等一等！氪星人的大脑在发出警报。他是很喜欢蓝不错，可是现在的进展是不是太快了一点！？他还没有给蓝准备氪星玫瑰花，还没有手搓戒指，还没有选一个有极光的日子把蓝带去孤独堡垒求婚！
他看着蓝睡眼惺忪的脸，比常人出色百倍的视力能让他清晰地看到每一个细节——这个唇形真好看，想亲。
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蓝又往他的方向凑近了些，然后将脑袋放在了他的颈侧。
“我好饿哦……真的好饿。”
若娜这句话是真心的，游戏里的角色好久没吃东西了，饱食条下降了大半，而她还需要一些特殊的食物。
氪星人相对脆弱的脖子近在咫尺，虽然闻不到味道，但她坚信外星人的血液一样很不错，起码 口味很新颖。
堪比小型计算机的大脑停止了运转，克拉克僵硬地扶住她的身体，好不让她倒下去。
蓝刚才说什么来着，饿还是渴？算了都去准备一点吧。
轻轻地拍打着对方的后背，克拉克询问着蓝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喝的也可以。
不说喝还好，一提到喝的东西，若娜就觉得她的尖牙藏不住了。
见盯上的外星猎物想走，她赶紧伸手揽住对方的腰，然后又用微微发烫的脸颊蹭着对方的脖子。
被放进背包的手机嗡嗡地响着，显然智能管家正在为斯塔克的婚姻操着老妈子的心。
暂时关掉了背包，若娜终于忍不住张开了嘴。
然后牙齿就传来了刺痛。
“娜娜！”察觉到对方的举动，克拉克连忙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
幸好，蓝咬的时候没有用太大的力气，牙齿还在，一颗不少。
疼痛让若娜清醒了过来，她捂着自己的嘴唇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先发制人地问你的脖子为什么这么硬。
末了，还加了句小时候不是这样的。
“自从觉醒超能力后就这样了……”果然，克拉克没再注意小青梅为什么要咬自己，转而解释起了自己的超能力。
“为什么你的眼睛可以发射高温视线，里面有核反应堆吗？这不科学。”
“这个我也不知道，但是……”
“冷冻呼吸可以做冰淇淋吗？”
“可以，你想吃吗？就是晚上吃冷的可能会肚子疼。”
吸血鬼不会肚子疼，除非血液的来源有点“小”问题。
若娜吃了几口沙冰，强化后的食道和胃不会再因为过热和过冷的食物蠕动，所以她趁着小记者转身直接一口闷掉了碗里的东西。
“嗝。”张嘴打了个嗝，吸血鬼感觉到了久违的快乐。
她吃完后舒服地躺在沙发上，克拉克端着碗碟任劳任怨地去清理，边干活边询问着她接下来打算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