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
无法抵抗美丽鱼尾的诱惑, 达米安思考了一下问：“你的仆人都要做什么？”
如果在他的接受范围内，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人鱼，错过了这条下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也没什么。”人鱼眼珠一转, 开始动坏心思了：“要在陆地上照顾我，给我提供大房子和大水池；要听我的话，不能违背主人的意愿；在我心情不好的时候要会哄我开心，会讲相声就更好了；还要有钱，本人鱼可过不了穷苦的生活。”
边说, 她边摆动着尾巴尖尖的尾鳍，还轻轻地扫过了达米安的脸。
出乎意料的，人鱼身上没有海水的咸味和其他鱼类的腥味, 反而和他最喜欢的沐浴露一个味。
但她的要求实在是太过分了, 自己怎么可能低声下气地听一条人鱼——还是陌生的人鱼的话, 他连他爹的话都不听。
鱼尾继续在他的脸上轻拂着, 还灵活地弯了弯，摸了把他的头发：“本人鱼可不会轻易收仆人的, 要不是那个铁罐头哭着跪下来求我，我才不会理他。”说着不满地在对她来说十分狭窄的浴缸里扭了几下，“给我的水池子也不够大。”
达米安马上就想到了韦恩庄园边的湖泊，够大, 就是不知道父亲会不会答应他养“人鱼”这个品种的深海鱼。
他打量着人鱼的长相, 明艳动人，连说话的语气都那样可爱, 和那几个讨厌的“若娜”完全不一样。
“你叫什么名字？”他忽然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
【我叫若娜，不满意？】
【主播姐姐应该会改名吧, 再叫若娜真要翻车了哈哈哈哈。】
看着一脚踩进了陷阱里的达米安，若娜邪恶地笑着, 将主动权交到了对方的手上：“我没有陆地人的名字。”然后发出了海豚般的尖叫声，说这是她在海底的名字。
达米安试着模仿了一下，没成功，五音不全的模样引来了人鱼的嘲笑，顿时又有些生气，说要给她取个新名字。
若娜和观众都无比期待，直到他说出“蝙蝠鱼”三个字。
沉默，是今晚的直播间。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米总这是真的把姐姐当宠物了。】
【恭喜姐姐收获了“蝙蝠牛”“蝙蝠狗”等动物兄弟。】
【米宝，咱给姐姐换个名字吧。不然你以后求婚：你愿意嫁给我吗？蝙蝠鱼。我裂开。】
虽然把主动权给了他，可若娜却也不想要这么难听的称呼。于是用尾巴轻轻拍了拍他又嫩又软的脸蛋，气鼓鼓道：“难听！我海底豪宅地基下的寄居蟹的壳子的名字都比这个好听。”为了刺激他，还故意道：“品味这么差，看来你是当不好仆人的。退下吧，愚蠢的人类。”
达米安的眼中出现了一瞬间的慌乱：“等等——”
人鱼侧了侧身体，胳膊撑着脑袋，尾巴翘在身后，带着水珠的鱼鳞五光十色，每一片都写着诱惑二字。
“再给你一次机会，愚蠢的人类。”
取名荒漠达米安开始绞尽脑汁了，亲妈和亲奶奶的名字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但都觉得不够好。
电光火石间，他的脑电波和数月前的杰森成功对接，说出了一个令若娜沉默的名字：“若娜！这个名字怎么样？”
【大米啊，你去问问你爹和哥哥们，就知道这个名字怎么样了。】
【开始怀疑米总和桶哥之间的关系了，脑回路简直一模一样。】
“唔。”人鱼的尾巴落下了，若娜犹豫着要不要顺水推舟答应。出于种种考虑，她最后道：“我觉得左拉更好听。你取名的水准真是和住在我隔壁的大马哈鱼一样低。”
就这样决定好了这个马甲的名字，她用尾巴搅动着浴缸里的水，得意洋洋地问：“怎么，你是决定好做本人鱼的仆人了吗？”
“不。”达米安下意识地拒绝，开玩笑，他，达米安·韦恩，塔利亚·艾尔·古尔和布鲁斯·韦恩之子，怎么可能去做一条鱼的仆人。
她来当自己的女仆还差不多。
见他拒绝，刚才眼里还噙着笑容的人鱼顿时变脸：“你竟然敢拒绝我！”
她像是受了什么奇耻大辱一般，拼命地甩着尾巴驱赶着这个可恶的人类。因为动静实在是太大，隔壁的巴基平躺着睁大了眼，在冲出去先把黑心老板打一顿和继续忍耐间纠结。
他的纠结很快就结束了，若娜拍碎了浴室那扇据说很贵的玻璃门，清脆的噼啪声让回到复仇者大厦的几人惊了一惊，克林特马上就警觉地拉开了弓。
“别担心，”托尼拦在了他们面前，“一定是娜娜和她的小情人在玩游戏，我去看看。”
娜塔莎露出了“看不懂你们有钱人”的眼神，史蒂夫听了后却差点摔了一跤。
因为小若娜·亚历克西斯·罗杰斯的养母是他的初恋情人，甚至连姓氏都是谁他的。
当初在斯塔克的生日宴会上和她相认，可把他感动得稀里哗啦的。结果温柔恬静的初恋情人养的小姑娘长歪了不说，还被斯塔克带得乱搞各种人际关系，愁得他这几天都没睡着。
还好他俩的房间挨得近，史蒂夫有空了就会敲门和小若娜聊聊天。
但他话疗的水平不高，前几天成功把小姑娘聊跑路了，今天还拐了个小情人回来。
关心着若娜的他抬脚要和托尼一起进去，却被斯塔克拦住了：“我一个人去就行。”
这个人，看娜娜的眼神，不对劲，可疑！
史蒂夫还要坚持，托尼不耐烦地说了句“饱受如你居然也要玩四劈”，成功地让队长面红耳赤地败下阵来。
趁着他被美国队长绊住的功夫，若娜赶紧一把拽过了达米安，不顾他的挣扎把他压进了浴缸里，藏在大尾巴的下面。
堂堂恶魔之子，水下憋个几分钟的气应该没问题吧？她想着，鱼尾却是往上挪了挪，免得淹没淹死，反倒是自己把他压死了。
下半身保持着人鱼的姿态，上半身却变回了属于罗杰斯的样貌。
“站住！”她在托尼推门而入时大声呵斥道，“没有我的允许，你怎么可以随便进来，愚蠢的人类！”
原来不管是谁她都叫对方“愚蠢的人类”。脑袋埋在水中的达米安想道，心里有了那么一丝丝的安慰。
托尼轻声带上了门，贴着墙站着，以为若娜要和他玩角色扮演的小游戏，相当迅速地进入了角色：“有何吩咐，我尊敬的女王。”
水下的人震惊了，斯塔克居然有这么低声下气的时候，真该录下来在哥谭大街小巷二十四小时循环播放。
直播从她准备去海上钓达米安开始，观众们并不知道她的斯塔克的具体关系，但眼前的一幕已经宣告了他俩关系匪浅，弹幕瞬间爆炸式增长。
【卧槽卧槽，这是妮妮吧这是妮妮吧，怎么像被人魂穿了一样。】
【我不懂但大为震撼，看得出姐姐和妮妮私下玩得很欢，】
【还以为姐姐刚才说的是玩笑话，原来是真的。我也想要妮妮这个俊俏男仆。】
【+1，，还想要吧唧这个翘臀秘书。】
“出去。”若娜颐指气使道，态度傲慢得和以往不太一样。
看了眼地上的碎玻璃，托尼向前迈了一步：“也许您需要我来帮忙收拾残局。”
“不需要。”她在水下动了几下身体，语气虽然还盛气凌人，但表情已经柔和了下来，和他们从前调情说爱的时候一模一样：“再不出去我就要生气了！”
心里还想问她怎么突然回来了，脚下却已然在听话地往外走。
娜娜一定是有什么惊喜要给自己。他自信地想着，殊不知前不久才吵过一架的布鲁斯·韦恩的儿子近在咫尺。
门关好了，若娜将达米安放了出来，对方浑身湿漉漉地站回到地板上，脸色极其不好。
被关掉的好感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努力地掉着，又努力地涨回来。
“可怜的小人类。”若娜拿出了一个道具，藏在手里，神秘兮兮地念了句自创的咒语。
一阵风吹过，达米安湿掉的衣服和头发干了，一颗水珠都没留下。
“你会魔法？”他只能将此归结于魔法。
“哼哼。”若娜没直接肯定，而是傲娇地哼了哼，尾巴又翘得老高了：“既然见识到了本人鱼的厉害，还不快乖乖跪下。”
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条漂亮的大尾巴，达米安按捺住了杀人的念头：“你既然这么厉害，为什么不敢让斯塔克知道我的存在。”
不问还好，一问人鱼就顾影自怜地看着自己在水面上的倒影，捧起珍珠似的脸颊道：“都怪本人鱼太过美貌，所以他不容许除他外的任何人见我。”
达米安：好像很有道理，但好像更欠揍。
尾巴又扫上了他的身体，离他不过一两步的人鱼看着他：“你到底愿不愿意当我的仆人？本人鱼可是很厉害的，就算是大白鲨也要听我的话。”
达米安被她的话勾起了兴趣：“什么鱼都要听你的？”
“当然！”若娜狡黠地笑着，特别是你这种单纯好骗的小鱼儿啦。
看出他还是摇摆纠结，她放低了要求：“斯塔克限制我的自由，也不让我离开这个又小又挤的房间。如果你愿意当我新的仆人，可以勉为其难地放宽一些条件——不会讲相声也行。”
达米安心动了，正好他不会讲相声，冷笑话都不会。
“我可以照顾你，给你提供房子和水池。”他开始和人鱼讨价还价了，“也可以答应你提出的部分要求，但是太过分的不可以。”
耳朵上的鳍猫耳朵似的抽动了几下，若娜摆出一副不情愿的嘴脸，勉强点头：“嗯。”
“我也不会叫你‘女王’，”说到这个称呼的时候，他嫌恶地皱了下眉：“主人也不会。”
人鱼不干了：“那你还算什么仆人！？过分。”
被她带偏着，又有托尼·斯塔克这个优秀的模范在前，达米安竟真的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但还是道：“这两个就是不行。”
人鱼有些泄气，却不肯放低自己高高在上的姿态：“那，总要有个显示本人鱼尊贵身份的称呼吧。”
达米安一想也是，于是问她想要什么。
计划得逞，若娜在心里微笑，表面依旧是十分勉强的表情：“‘honey’怎么样？我老听到一些愚蠢的人类说这个词。”
【笑死，米总你被套路了。】
弹幕飞过，才成年还没遭受过爱情毒打的达米安却不觉得这个词有什么不对，痛快地点头：“成交。”
大尾巴我来了！
估摸着托尼在外面要等得不耐烦了，若娜朝新出炉的小仆人勾了勾手指，却不是让他来摸尾巴的。
“默念你想去的地方。”塞壬的呢喃在他的耳边响起，达米安马上想到了韦恩庄园。眼前忽的一黑，只是一眨眼间，他和人鱼就已经从纽约回到了庄园附近的湖泊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