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在和杰森say-bay后, 若娜一直觉得自己不会在踏入韦恩庄园半步。
看着眼前熟悉的蝙蝠洞和熟悉的老管家，还有站在楼梯口那个熟悉的夜翼，她现在就想造个时光机穿回去, 给那个自信“就算是同一张脸也没事”的自己一记重拳。
是她太轻视大名鼎鼎的蝙蝠家族了。
默默反省了一番自己的错误，即使身处逆境但也绝对不会低头的她重整了旗鼓，再次诚恳地说道：“这位先生，您真的认错人了，我不是您口中的那位小姐。”
还好这次她叫小白, 为自己的机智默默地点个赞。
蝙蝠侠看了她一眼，里面是明晃晃的不信和质疑。
不信就不信，反正他也没有证据证明她就是威尔逊。
失忆的提姆没被带到蝙蝠洞, 想要过来问话的迪克也在蝙蝠侠离开时被叫走了, 最后只有处变不惊的阿尔弗雷德上前对她致以问候：“该如何称呼您呢？尊敬的……夫人。”他看到了若娜重新戴回来的戒指。
“我叫小白。”若娜害怕地左顾右盼, 寻找着出去的方法。
“小白夫人。”阿尔弗雷德从善如流地说, 将忐忑不安的她带到了一间依旧很熟悉的房间：“您暂时住在这里。”
【哇哦，这不是梦开始的地方吗？】
有观众已经认出了这就是主播和百特曼曾经的“爱巢”, 虽然没住多久她就搬进韦恩宅了。
苹果花的床单上叠了张小桌子，一枚银光闪闪的戒指放在上面，旁边的小盘子里放着好几颗晶莹饱满的苹果。
大致扫过房间的摆设，她紧张地对身边这个看上去很好说话的老人说：“我想见小红。”
“很抱歉, 目前恐怕不行。”阿尔弗雷德彬彬有礼地说, 布鲁斯在耳麦里叫他，于是弯腰退了出去。
终于只剩下若娜一个人了, 但她却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因为蝙蝠侠起码在这个小破房间装了五个监控器。
三百六十五度全方位无死角地监视着她。
拿起桌上的戒指套在自己的手上试了下, 没戴进去，这具身体比柔弱的小白花要稍微丰盈一些, 手指也不如之前纤细。
将戒指放回原处，她的手转而握住了红彤彤的苹果，盯着表皮纠结了半秒，轻轻地咬了一口。
游戏里没有味觉，这一口唯一的反馈就是健康值上升了一点，多吃蔬果有利于身心健康。
皱着眉头吃掉了苹果，她看着这个陌生的地方，又是害怕又是惊慌，不明白自己和小红怎么得罪了他，更不知道那个浑身漆黑长得很像反派的人会把他们怎么样。
越想越伤心，眼泪在眼眶里打了几个转，顺着脸颊流下，滴在碎花床单上。
她弯下腰，伏在桌子上呜咽着，低声抽泣了起来。
这里发生的一切都被那端的蝙蝠侠看在眼里，阿尔弗雷德站在他的身后，有些无奈地吐槽着他的行为：“您不该这样对待一位陌生的女士。”
“她不是陌生人。”布鲁斯截下了一帧屏幕，放大后看清了对方手上那枚戒指的样式。
眼熟，见过。
“她的确和威尔逊小姐容貌相仿。”阿尔弗雷德知道他在想什么，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像是怕戳破了一个美好的肥皂泡泡：“可她们终究是不一样的——您已经验过了她们的DNA。”
两撮头发放在一旁的玻璃器皿中，一个因为离体太久，色泽已经开始黯淡了；另一个却闪耀着迷人的光华。
“另外，往迪克少爷的卡里棍里塞监听器不是什么良好的行为。”阿尔弗雷德一板一眼地教训着他之前的举动。
布鲁斯，没有对此做出回应，而是关掉屏幕，回到了蝙蝠洞里。
蝙蝠车静静地停在一旁，开着的蝙蝠电脑上还留着那个名叫“MDM”的游戏。
他在屏幕上点了几下，调出隐藏的界面，登录了那个被遗忘了许久的账号。
[欢迎回来，玩家“小白”。
您上次登入的时间为2014.4.1]
要是若娜此时在场，一定会在心中OS这个游戏中的游戏为什么会提示最近登录时间。
布鲁斯的手指顿了顿，去查了查账号的IP情况。
加勒比——大都会。
前一个不好准确的定位，后一个却可以定到具体的设备。
熟悉的地方，他在那里解决过一起外星人入侵事件，还遇到过一位缠着面纱的拉丁裔女子。
对方很像若娜。
手指屈向掌心，此时的他已经可以确定这个“小白”的身份了。
房内的若娜不知危险将近，一边趴在桌子上装哭装难过，一边和观众聊天。
她为自己的大意失荆州写了长达的三百字的小作文，沉痛反省，深刻反思，等搞定了红罗宾，现在的这张脸便会永远弃之不用。
【姐姐还顽强地惦记着提宝qwq，我觉得姐姐应该先担心下老布鲁斯会不会黑化。】
【大概有三四十了吧，布鲁西被姐姐伤害得老深了，肯定比桶哥高。】
【但他的黑化没有桶好涨，而且其实不怎么明显的。】
【明显的时候就完了，ORZ】
身后传来了响动，听脚步不太可能是管家侠。
若娜收拾好心情，又挤出了两行眼泪，满脸泪痕地转身望去，对着面无表情的蝙蝠侠哽咽道：“我想回家……”
对方似乎是冷笑了一声，然后开始用变声器处理后的低沉声线，毫无感情地朗读提姆在游戏里的留言。
她和观众一齐愣住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蝙蝠侠念的是什么，顿时一句“卧槽”差点脱口而出。
池塘里的鱼，又觉醒了一条。
若娜感到一股难言的烦躁，她向来冷静又镇定，却又很容易在事态超出自己预控的时候，烦躁，甚至做出一些事后会令自己后悔的事。
爱丽丝说那是因为她控制欲强，还戏称她要是也可以预测未来就能完美解决了，随即告诉了她接下来那几支股票会一路飞涨。
蝙蝠侠来到了她的身边，穿着胸甲的胸膛离她的鼻尖不过一尺。
“你是谁，究竟有什么目的？”
她听到这个曾经一起缠绵床榻的人审讯着自己，以前建立起的信任已经荡然无存——又或许剩下了可有可无的一些。
眼睛没有焦距地看着对方胸前的蝙蝠标志，若娜在“怔”了几秒后忽的一笑，妩媚地笑道：“那你会怎样惩罚我呢？是关进阿卡姆疯人院，还是黑门监狱？”她伸出了手指，尽管知道隔着一层厚厚的胸甲，自己的体温无法传递到对方的身上，却还是沿着蝙蝠图案慢慢地描绘着轮廓。
【姐姐好勇气！也，也好蛇气的说。嘿嘿，我开始兴奋了。】
【BR党站起来了！！！】
【期待着马赛克君的宠幸，我命令你们速速到床上去打架。】
若娜将蝙蝠侠推到了门上，随着“晃当”的一声，房门被撞得锁上了。
“或者你根本不想再见到我，直接用你着里面的小玩意杀了我。”
她的手指滑到了蝙蝠腰带上，勾了勾，将杰森的戒指丢了进去。
就在她想解下腰带的时候，蝙蝠侠按住了她的手：“你将会被关在这里。”
若娜松开了他，坐到了床上：“多久？”
“直到你说出实情。”他说。
若娜脸上的表情有些绷不住了，实情？你们是游戏角色而我是玩家并剑走偏锋想睡你全家吗。
她在心里默默地吐槽了一句，嘴上却是说道：“没有实情。”思考着逃走的可能性以及后续还能不能接着攻略德雷克，她笑道：“也许你是想听我到底喜不喜欢你？”
观众送了她一句“雷区蹦极”。
若娜的手指刺入到苹果间，仿佛掐住了谁的心脏一般，让里面的液体和汁水流了自己一手，甚至顺着桌子滴到洁白无瑕的花朵间。
“我喜欢像操控玩偶那样控制你们，看着赫赫有名的黑暗骑士、夜翼、红头罩和罗宾因为我而高兴，因为我而悲伤，又因为我愤怒。”她将果核从苹果中取出来，捏碎了它：“如此模样使我感到愉悦，这就是你想知道的‘真相’。”
观众们都要被她吓傻了，一时间不知道这是主播的计谋，还是她最真实的想法。
【这个语气，这个眼神，姐姐可以去冲刺哥谭十大杰出青年了，害怕地抱紧了我的小被子。】
【小白花秒变齐杰拉，老爷不愧是老爷，表情居然没什么变化。】
【姐姐原来是混邪乐子人吗？我喜欢嘿嘿。】
蝙蝠侠扣紧了被她扯松的腰带，转身似是要离开。
“我不喜欢这里，我要去阿卡姆。”若娜就像怕自己的小白花人设崩得不够厉害一样，高声道：“小丑的房间还空着吧？我想去那里。”
在一片“姐姐你在说什么”“姐姐你在干什么”的弹幕里，蝙蝠侠消失在门口，还“贴心”地为她锁住了门。
“啪嗒”，若娜眼前一黑，头顶的日光灯居然也被关掉了。
真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