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糯听完秦思这话的时候，还愣了一下。
跟裴筠确定关系到现在，他还没有思考过这些方面的因素呢。
小omega托腮，模样认真，长而卷翘的睫毛轻轻扇动几下，做着思考的姿势。
思忖几秒后，他最终选择实话实说：“秦老师，你说的这些，我还没有想过呢。”
他心思单纯，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一心全部都扑在了裴筠这个人身上。
至于他身上拥有过什么财力物力势力……这些全部都是次要因素了。
姜糯觉得裴筠就算只是一个再平平无奇不过的普通人，他也还是会像是现在这样。
满心满眼全是他的裴先生。
秦思感觉此刻都要在姜糯脸上看到“纯爱战神”几个大字了。
她觉得自己再这么听下去，就要被姜糯的恋爱观给传染……说不定哪天就开始对恋爱这种东西蠢蠢欲动，跃跃欲试了呢。
可她现如今的目标是搞钱，搞事业。
谈恋爱还是往后稍稍的。
于是赶紧甩甩脑袋，让脑子里窜出来的细微火苗赶紧熄灭。
“好吧。”她适时地转移话题，“刚才吃东西耽误时间还挺长的，我们还是开始讲题目吧。”
姜糯晃了晃脑袋，很是愉快地应下。
“好哦。”
他心情好，整个人都显得明朗阳光许多，上课的积极主动性也比之前要高。
“今天的课就先上到这里啦……明后两天是我们学校的运动会，为了学分报了几个项目，就没空来给你上课了。”
“但我没上课这两天，你也不能太松懈，我会稍微给你多布置一点作业的。”
姜糯乖巧点头：“好。”
他现在一副笑意满盈的模样，仿佛秦思再给他多布置一些任务，也不会觉得伤心。
那双眼睛始终是亮着的，不复此前那消极眼里没有光的模样了。
这状态跟之前相比，简直就是脱胎换骨。
姜糯的心理医生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过来给他做一次诊断。
都得到了比较正向的放宽，还说这么持续发展下去。
他心底那棵抑郁的小树苗就会被斩草除根，彻底消除。
因为情况比之前好了不少，医生给开的药物剂量，要比之前少许多。
姜糯不喜欢吃药，药味的苦涩会在很短的一瞬间就扩散，让他不禁皱起眉头，露出一副苦哈哈的小表情。
所以当得知最近可以减少药量的时候，姜糯笑得格外开心。
“最近能少吃一点药了，真好。”他小声感慨着。
裴筠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轻声道：“等病好了，就可以彻底断了药。”
姜糯只是稍微畅想一下这个可能，就已经开始觉得幸福无比了。
“嗯，那我得快快好起来。”
……
这两天秦思没来辅导，姜糯便多了一些空闲的时间。
在家里待着有些闷，正好有时间出去透气，裴筠便提议带姜糯去附近的商场逛一下。
最近天气转凉，明显是要彻底入冬了。
裴筠想顺带去给姜糯买几套合适的保暖外套。
“糯糯，你喜欢什么款式的，都可以随便挑。”
姜糯看着店里琳琅满目的衣服，有点花了眼。
“太多了，我有点看不过来。”他一脸的诚恳。
裴筠捏着他的手，把玩他手心上的软肉，语气宠溺：“没事，我有时间等你慢慢挑，不用着急的。”
“好。”
以前姜糯还是个住在贫民窟的小穷光蛋时，他可不敢进来这些店里挑衣服。
一方面是过度的自卑，怕被店员看不起，另一方面则是担心店里的衣服太贵，自己要是不小心磕碰坏了，那可得赔好多钱呢。
这两种可能姜糯想想都觉得可怕。
故而，每次路过这些店的时候，都是望而却步的。
而如今，有裴筠在身边陪着，店员非但不敢用冒犯的眼神看他，反而非常殷勤地拿着最新款衣服来他跟前推荐。
“姜先生，这是本季度最新款羽绒服……店里就拿到了两套，你有没有兴趣来试一下啊？”
店里几个员工都围在他这里，加上对他俯首哈腰各种谄媚的店长，就有五个人了。
几个人一起开口，姜糯只觉得耳根子嗡嗡作响，吵得不行。
“其实不用这么多人的。”
店长很快意会，于是招了招手，把其他几个店员全部支开。
“姜先生，其他员工都去忙其他事情了，接下来就让我来为你服务吧。”
刚才人有点多，加上店长脸上浓妆艳抹，姜糯刚才没认出来他。
这会儿女人凑近跟他说话，嘴角露出了几抹得意的笑容。
这熟悉的感觉一闪而过，姜糯愣了几秒，随后才反应过来。
“你是……李明芬……老师？”
李明芬本人一脸吃惊，她眨了眨眼睛，似乎对姜糯没有什么印象了。
“姜先生……您认识我？”
姜糯嘴角一扯，有些不适应她这副讨好的模样。
“李明芬老师，你把我忘了吗，我可是姜糯啊。”
“姜糯？”李明芬重复了一遍这几个字，眉头微微蹙起，似是在认真思考着。
片刻后，她瞳孔骤然一缩。
连着身子都被吓到往后退了半步。
“你是我教过的哪个可怜虫姜糯？”
姜糯看着他，眼神一错不错。
“李明芬老师当时动用私权，把我的志愿改了，这几乎是毁了我的未来……但看起来，在您那里就是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甚至都快把我这个受害者给忘了……”
听完他的话后，李明芬瞬间大惊失色。
嘴唇哆嗦着，眼底全是不可置信。
“居然会是你。”
在李明芬的印象里，姜糯身上的衣服总是透露出来一种廉价感和破旧感，每次从这学生身旁路过的时候，她都会嫌弃地皱眉。
姜糯这穷酸样，简直把空气都污染了。
外加上姜糯还经常被学校里的坏孩子欺负，整个人都没什么气场，丧丧的，走路还习惯性地盯着他。
完全就是任人欺负的小弱鸡形象。
可现在的姜糯，无论是外形还是气质上，都跟此前截然不同。
李明芬在他跟裴筠一块进店的时候，还暗暗在心里感慨着——这人一看就是天生的贵公子。
没想到这层滤镜太重，居然让她都认出来这人居然就是曾经自己教过的学生。
一联想到以前姜糯上学时候发生的事情，李明芬咽了咽口水，心头开始恐慌不安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