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糯从裴家回来后，状态就变得浑浑噩噩起来了。
平时秦思给他上课，他总是一副好学生的模样，乖乖坐着听讲，还一边做着笔记。
可这几天很明显是不在状态里的。
“糯糯，我感觉你这几天状态不是很好，要不就先把辅导往后延期几天，等你状态好了，我在给你来上课吧。”
他这样也不太能听进去，自己讲了也是白费力气，不如暂时休息，调整状态再重新出发。
姜糯像是反应了好久，才接收出来秦思这话的意思。
他怔怔点头，声音听着有气无力的：“秦老师，随你安排就行。”
秦思觉得他后面能接上的话，应该是“我已经对这一切都无所谓了”。
从她接管这个学生以来，姜糯在她面前表现出来的状态就是很阳光向上的，虽然偶尔会情绪低落但没过多久就能自己调理好。
秦思从前就觉得他像是一个会发光发热的小太阳。
靠近的人，总能感受到他传来的温暖。
这样消沉的姜糯她还是第一次见，所以觉得很是意外。
“糯糯你状态不对诶，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姜糯低着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难过地开口说：“裴先生很讨厌我，考了好成绩还是讨厌我……他现在已经不要我了……”
声音凄凉，听着好可怜哦。
秦思本来就在心里偷偷给自己定位为姜糯的妈粉，自然看到他委屈，心里也跟着一酸。
“裴总不要你了？你们这是分手了？”
“他讨厌我，才不会喜欢我呢。”
“啊？”
妈粉秦思听着听着自己都有些糊涂。
“你这副样子，跟失恋也没有差别啊。”
姜糯鼻子一酸，眼睛里也开始冒出泪光了，他低着头，无声无息地开始抹眼泪。
看到这幅画面，秦思心头顿时一咯噔，她大抵是明白了。
姜糯是单方面失恋了，他喜欢裴总！
秦思觉得这个瓜有点震撼到自己了，反应了好几秒这才接受下来。
随即她开口安慰姜糯：“糯糯不太难过，虽然裴总不喜欢你，但以后肯定会有慧眼识珠的人好好喜欢你的……不哭啊……”
“秦老师我想一个人待着，你先回去吧。”
秦思原本还想继续说些别的，但姜糯赶客的话语，将这些全部堵在了喉咙口，失去了说出口的机会。
嘭——
门已经关上。
秦思不放心地朝里面大喊：“糯糯，你一个人真的可以吗？”
“秦老师，我现在就想一个人好好待着。”
“唉。”秦思无奈叹气，姜糯都这么强调了，自己也不好继续说些什么，只能把空间留给他自己，让他独自消化一下情绪。
原本今天下午她是打算带姜糯去学校参加社团活动的，现在看来这个计划是要落空了。
她掏出手机给裴筠发过去消息。
“裴总，这几天糯糯的状态都不太好，我就先不带他参加活动了。”
裴筠眸子一颤：“没关系，等他过几天把情绪消化好再带他参加活动也行。”
在他眼里，姜糯就是也跟不断发光发热的小太阳，负面情绪总有办法自己消化掉，只是时间问题。
“好。”
在工作上，秦思素日里总是能保持着一定的分寸感，不会随便乱打听雇主家的事情，更不会多嘴掺和别人的家事。
可今天，一想到姜糯那失魂落魄的模样，她就于心不忍，更加无法继续好好地遵守之前的原则了。
“裴总，糯糯软萌又可爱，笑起来还甜甜的，跟粘了蜜糖似的，你怎么会讨厌他呢？”
裴筠沉默了几秒，随后直接冷漠三连。
“秦思，你只是一个家教老师。”
“不该管的事情别管，不该问的事情也别问。”
“你再好奇下去，我可能会忍不住把你开除。”
光是看着这几条消息，秦思都能感觉到来自这位顶级alpha的压迫感了，顿时汗流浃背。
“抱歉，我不该乱打听的。”
她只是一个靠家教赚钱给自己补贴生活费的穷学生，实在是需要这份工作。
见状，她也不好再多问些什么，只能讪讪地给对方赔了个不是。
秦思走之后，这偌大的房子回归寂静。
姜糯一脸颓然地坐在床上，手上拿着自己珍藏的宝贵杂志。
手指轻轻摩挲着封面上男人冷峻的脸，眸底浸染悲伤：“对不起裴先生，是我让你觉得烦人，觉得让人讨厌了……”
定定看着这封面看了好久，姜糯这才想起来翻页。
他本想把夹在杂志里的便签拿出来，用笔记录下这让人心碎的一天。
可是他一页一页地翻到底了，也没有那张橙色便签的踪迹。
这些杂志可都是他的宝贝，平时很少拿出来，就算是拿出来也总是小心翼翼的。
他明明记得上次自己又好好地把便签夹在杂志里的。
“到底去了哪里？”
姜糯不死心地把另外几本杂志也全部翻了一遍，甚至箱子里的其他书也全部找过。
“真的不见了，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
裴筠生病后，性情就变了，变得喜怒不定，人也不好相处。
偶尔也会胡乱发脾气。
在这之前，他还一直认定裴筠只是一时心情不好，这才把姜糯赶出去住的。
可那天的场景分明就在表情着，裴筠是认真的，他铁了心，不想让姜糯回来。
李伯实在不明白，姜糯明明在裴家的时候表现得都很听话乖巧，更没有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
裴筠为何要这样针对他？
“算了，我还是找少爷问问清楚吧。”
来到书房门口，他本想敲铃。
这时，姜糯来了消息。
“李伯，我问你个问题，一定要诚实回答我，好吗？”
“你先跟我说是什么问题先吧。”
姜糯给他发了张图片。
“这里面的东西，你有动过吗？”
李伯一口否认：“当然没有。”
他虽然一直很照顾姜糯，经常去他屋里送东西，但他是有分寸的，不会随便动他的东西。
“这箱子你之前不是一直都很宝贝吗？我怎么敢动它啊。”李伯紧张地问他，“糯糯你是不是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平时裴家就只有三个人在。
不是李伯不是他自己。
那答案就不言而喻了。
“裴先生，你知道我喜欢你了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