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珂给纪云倾下的药确实没有那么厉害,纪云倾只不过略施内力吐两口血就扫了开围在宴楼明身边的一个垃圾,他觉得很值。
和人抢东西,够狠才能达到目的,偏偏纪云倾不止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纪云倾心里有一个过不去的坎儿,诚然只要他不说就不会有任何人知道,但他不想骗宴楼明。
宴楼明待他越好越不计前嫌,他就越是会想起,他曾害死过他的事。
那时,张夫渠把他关在惩戒堂严刑逼供,问他把宴楼明弄去哪了,他不肯说。
后来张夫渠消失了几天,回来和他说宴楼明跳崖死了。
纪云倾本不信,张夫渠就把宴楼明的尸体丢到了他面前。
“这个蠢货居然自己沉不住气跳崖,没用的东西!”张夫渠早就知道纪云倾对宴楼明的心思,特意把尸体捡回来报复他“死了对我就没用了,你想要就留给你吧。”
纪云倾崩溃吐血晕了过去。
可当他再睁开眼睛居然回到了宴楼明哀求他不要赶走自己的时候。
纪云倾没时间想那么多,将宴楼明扔出凌岳剑派便赶紧去准备了傀儡,又找来化功散。
他堪堪做完这些,张夫渠就发现了宴楼明被他赶走的事,他再次被关进了惩戒堂,
幸好这一回,宴楼明活了下来,可那也改变不了,他曾经间接害死过他的事实。
纪云倾至今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一睁开眼睛就回到了几天之前,若是他没能回来扭转这一切呢?宴楼明就真的死了。
一旦答应和他在一起,他一定会对宴楼明和盘托出,他不想骗宴楼明,又害怕让他知道真相后,他会毫无留恋的转身离去。
纪云倾冒不起这个险。
但他虽然不能跟宴楼明在一起,也不会看着别人把宴楼明抢走。
许珂?
一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无才无能的小屁孩,他凭什么?!
纪云倾把一直在蹭他脸颊的小人偶拿到手里,戳了戳它的胸口,小人偶顺势抱住纪云倾的手指脸又贴了过来。
“怎么比宴楼明还黏人啊。”
宴楼明进门看见纪云倾趴在床上跟人偶说话,喝了两天药了,脸上还是没有血色“师兄,喝药了。”
纪云倾“不想喝了。”
“为什么?”
“不想吃药哪有什么为什么。”
宴楼明板着脸严肃道“不行,你病还没好,那药很厉害,是谁昨天半夜抱着肚子疼得睡不着哼哼了半宿?”
纪云倾傲娇道“干嘛,你嫌我麻烦了,那不用你管我了就是。”
“哪有嫌你。”宴楼明哄着纪云倾起来“来把药喝了,我再给你揉揉。”
“不用你。”纪云倾气呼呼的喝了药,转过脸不肯搭理宴楼明了。
宴楼明从后面抱着他,环着他的腰,手掌落到他的丹田处帮他调息“你说你,谁拿给你的东西都敢喝。”
纪云倾被宴楼明弄得很舒服,软塌塌的靠在他身上“我不是以为他和你关系很好吗,谁知道你交朋友眼光这么差。”
小人偶实在不满意宴楼明对许珂的处置,在他另一只手背上踩来踩去,可到底只是布娃娃,根本没多少重量。
宴楼明把人偶甩下地,还嘲笑他“真没用,让你保护他,你怎么回事?”
人偶瞪大眼睛“?”
听听你说的这是人话吗?
纪云倾“...你不觉得你对它的要求太高了吗?”
宴楼明若有所思“倒也是,改天我给师兄换一个。”
“算了,你可别折腾了。”
“师兄还是要多吃一点,太瘦了。”宴楼明捏了捏纪云倾的腰“太细了,这样就能环住。”
纪云倾捉住宴楼明的手“别乱捏。”
那么点剂量的药让纪云倾缠绵病榻了小半个月,也是最近实在太冷了,宴楼明每天盯着屋里的取暖但对纪云倾来说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他好点了之后,宴楼明消失了好几天,纪云倾都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问沈瑭,沈瑭也说不清楚。
“他只说要出去几天,放心吧,他现在能耐的很,不会有事的。”沈瑭让纪云倾把心放肚子里。
纪云倾又等了两天,要是宴楼明再不回来他就要亲自去找了。
好在,夜里宴楼明是回来了“师兄,想我了没?”
纪云倾感觉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在蹭他的脸,挥手点起房里的灯,宴楼明把一个小毛球放到了他脸边。
“这是什么?”
宴楼明抱着纪云倾“送你的,你给它取个名字吧。”
毛球跳到地上现出了原型。
“白虎?金阶妖兽!”纪云倾震惊“你去蘅荒了?那地方都是凶兽,你怎么自作主张!”
宴楼明招手,白虎便过来用头蹭纪云倾的腿“你看,它很乖的,以后让它保护你。”
纪云倾不买账“受伤了没有,给我看看。”
“没有没有,师兄,你别拉我衣服啊。”宴楼明拽着衣襟不肯让纪云倾看。
纪云倾眯起眼睛“松手。”
“就一点点小伤,都快好了,不早了,别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