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倾躺在树下的躺椅上,宴楼明远远过来把外套盖在纪云倾身上,蹲在他身边对他道“师兄,我把掌门之位还给你吧?”
纪云倾眼睛都没睁“别做梦,凭什么。”
“你不是想做掌门吗,而且你做的比我好,凌岳剑派跟着你才会有前途。”宴楼明道。
谁在乎什么凌岳剑派!纪云倾气得不想搭理他。
宴楼明以为纪云倾是拉不下来脸面,接着劝他道“你就别跟我客气了,我真的一点都不想做什么掌门啊。”
“你不想做了就甩给我?我是你爹?”纪云倾甩开袖子往屋里走。
宴楼明连忙跟上“爹!”
“滚。”纪云倾把手里的经书扔到桌上“我困了,别来吵我,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没有可是。”纪云倾简直想把他剁了,每天早上都能感觉到被他顶着,烦都烦死了。
“可是你一个人根本就睡不着啊。”
纪云倾狠狠瞪了他一眼,闭嘴好吗?!
“那也不用你陪。”
宴楼明怪叫道“那你要谁陪?郑辛吗?我不同意!”
“你有什么资格不同意,没听说我派掌门还有管理别人抱在一起睡觉的权限。”纪云倾淡淡道。
“你真想跟他睡!我要把他逐出凌岳剑派!”
“...”纪云倾无语“你有毛病啊,我跟他根本不熟。”
“真的?”
“我们分开总共不到七百天!我和他熟不熟你不知道?!”
说完纪云倾自己都一愣,跟宴楼明大眼瞪小眼,不约而同的想,是啊,才七百天不到,怎么好像已经分开一辈子了那么久似的。
纪云倾尴尬的撇过头,抬手用掌风把宴楼明推出门,宴楼明也不敢挡“我自己走,你快住手!”
木板门无情的关上,纪云倾有点心烦,宴楼明这忘性是不是也太大了,这就和他“握手言和”了?
可他还没有解决掉张夫渠,也没有把握能够全身而退,到时宴楼明怎么办?
纪云倾越想越觉得心里堵得慌,胃也跟着疼起来,他抱着肚子躺到床上,半天也没能缓解,还带着胸口也刺痛起来,早知道中午不喝那杯冰饮了。
小人偶爬到纪云倾面前看了看他,发现他拧着眉头,眼睛紧闭,嘴唇发白深深抿着,扑腾着翻下床,顺着窗子跳到门外看到坐在院子里的宴楼明。
小人偶踩在宴楼明手上,还跺了一下,焦急的指着纪云倾的房间。
“他怎么了?”宴楼明推开房门跑进来就看见纪云倾嘴唇都咬破了“纪云倾,你哪里不舒服?我去找锦然!”
“...”纪云倾拉住他的衣角“不用…”
“你别闹!”
“就是有点…胃痛。”
宴楼明看了看他“真的?”
“...嗯。”
宴楼明倒了杯热水扶他起来喝了“我帮你揉揉?”
“...谢谢,倒也不必。”
宴楼明自然没有听他的,手已经放到他的上腹,打着圈的揉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纪云倾真的觉得好了一点,张了张嘴,想要问他“记仇”能不能用心一点,可忽然又有点舍不得。
大概是天太冷了,宴楼明的怀抱又实在太暖和。
“想说什么?”
纪云倾撇过头“算了。”
“你现在怎么什么都不跟我说了?”宴楼明有时也会觉得纪云倾是不是变得太快太突然了,明明前一天还好好地,一夜之隔,就翻天覆地了,这也是他始终不明白的地方。
如果说纪云倾要提防他,那为什么平日里又一点端倪都没有,两辈子了,都是如此。
纪云倾漫不经心道“人长大了都会有秘密,有什么好稀奇的。”
“可我对你就没有秘密。”
“那只能说明你还是个小屁孩,小朋友当然没有难以启齿的心事了。”纪云倾看着他“再说了,你是真的没有秘密吗?这些年来,我对你一直坦坦荡荡,从未有过半分不合乎礼仪之举,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心生歧念,生了那些不该有的心思,也并未对我讲过吧。”
宴楼明本来还想反驳一下,可纪云倾提这些,他确实半点狡辩的余地都没有了“…那怎么能一样,这种事情本来就要含蓄,况且你若对我无意的话,我告诉你除了让你徒增烦恼以外还有什么用,你要也喜欢我,那自然有水到渠成的那一天。”
纪云倾垂下头勾了勾唇角,那笑意有点苦涩,怎么…不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