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凌云抱着卫昭，大踏步来到古纾寒尸体附近。
卫昭仰头在黑夜中寻找着什么。
“大人，您看什么呢？”
薛凌云颇为疑惑。
“帮我找找皇娥阴阳蝶在哪里。”
古纾寒胸口拳头大小的空洞，自然是皇娥阴阳蝶穿胸而过的结果。
那小东西随后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卫昭在等它回来，却迟迟未见。
现在自己的安危可全仰仗它了。
如果说花幽影和古纾寒见过的皇娥阴阳蝶，是阴阳蝶第一次进化。
被卫昭血液喂过的这一只，既是完成了第二次进化。
它已经颇具心智，但不能离开卫昭太远。
若是没有卫昭气息温养，小东西活不过一天。
“大人，它在那里！”
薛凌云很快便发现了在夜空振翅盘旋的皇娥阴阳蝶。
卫昭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却是什么都没有看见。
“嗯，帮我把它带回来。”
此刻，薛凌云留意到大人也在看着天空，却不是皇娥阴阳蝶所在的位置。
薛凌云倍感意外。
“大人，您？”
卫昭苦笑道：“从今往后，你家大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普通人了，与真气无缘，得靠你们好好保护。”
卫昭没有隐瞒自身状态。
“大人，您说的可是真的？”
“我也希望是假话。”
薛凌云不再多问，腾空将盘旋的皇娥阴阳蝶摘入手中。
古纾寒身死，卫昭取回皇娥阴阳蝶。
雨也是停了。
前来大柳府围观的武林中人逐渐散去。
今日他们听到的信息，够他们消化很久。
关于千蝶谷的传说，也必将传遍江湖。
千蝶谷旧址，亦会有无数人前去探寻。
灵泉每百年现世一回。
距离下一次出现，还有二十年左右的时间。
习武之人，又有几人抵得住九品上的诱惑？
这些江湖琐事，卫昭不再关心。
今日过后，大雍江湖的天花板，便是一群九品中。
卫昭不可能是九品中的对手，但九品中也别想靠近卫昭。
有皇娥阴阳蝶这一大杀器存在，他的安全有着足够的保障。
镜花夫人与谢归巢因为被皇娥阴阳蝶吸食真气的缘故，短时间之内无法再次动用真气。
等到真气恢复时，也有蝶卵限制，算不得真正意义九品上。
大柳府的事情告一段落，卫昭一行人留在大柳府内休整，并未着急启程。
在大柳府停留半个月，见了擎天剑宗和凤鸣坞等一众江湖门派，卫昭让其中一部分人前往疾风院。
千蝶谷旧址一事，必在江湖上引起风波。
卫昭希望到时候疾风院可以在其中发挥作用。
安顿好这些事情，卫昭挑了个大晴天，车队继续北上。
这一次，卫昭的车队中多了几个人。
镜花夫人、沈沉舟和谢归巢，都跟在车队之中。
被苏菱袖救醒的花常在，听卫昭给他讲述了千蝶谷与花家过往，选择独自前往虔州。
百花山庄毁在了古纾寒手里。
花家便只剩下了他自己。
花常在心存死志，被卫昭劝了回来。
虔州有着刚兴起的佛教，花常在去虔州寻找自己的归属去了。
六月，盛夏。
卫昭骑马走在烈日下，肩头趴着一只巴掌大小的蝴蝶，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一般。
伸出一指戳着蝴蝶的脑袋，它还是慵懒的趴着，一动不动。
卫昭哑然失笑。
这小家伙整日都趴在自己肩头，吃住都在此，极少离开。
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进化。
正想着，一匹马从前而来，停在身边。
“启禀大人，往前三十里处，便是壶州地界。”
“我知道了，你们继续往前探。”
“是！”
押送银两的车队离开大柳府，一路异常平静，无人骚扰。
江湖人或许能猜到镜花夫人与谢归巢实力不再。
却不知道卫昭如今也是凡人一个。
加之凉州十三盗一伙人的尸体被发现，整个云州再无人敢打车队的主意。
即将进入壶州地界，卫昭下令车队停在一处密林外围休息。
谢归巢走了过来。
“大掌柜，要回去了么？”
“云州之行意外颇多，好在有惊无险。京中还有诸多事宜，待我回去主持大局，便不能陪同卫公子北上并州了。”
一路上，谢归巢说了不少雍京之事。
因为古纾寒，执剑人折损两大高手，却未伤及五姓七族根本，执剑人大敌依旧存在。
失去镜州许氏，让剩下五大家族抱得更紧，誓要扞卫自己的利益。
双方在雍京斗法愈发激烈。
“大掌柜只管回京，这路上的麻烦，我还不放在眼里。”
谢归巢微笑点头，他很欣赏卫昭的乐观。
尽管失去一身修为，也不见卫公子显示出悲观的情绪。
如此甚好。
“卫公子，此行并州不可掉以轻心。并州虽有镇北军坐镇，凶险程度却不比雍京低。”
“大掌柜是在担心蓟州李氏？”
“五姓七族彼此实力相去不远，若是非要排出一个顺序来，蓟州李氏定是毫无争议的第一。蓟州与并州相邻，他们的触角早已延伸至并州。”
卫昭道：“五姓七族本就对镇北军有所防备，现在我又去了并州，并州更是要无宁日了。”
“我已知会过老二，但凡卫公子有要求，他一定会出手相助。”
大掌柜所说的老二，便是镇北大将军，方初岫。
他是自己人。
“我晓得了。”
两人说话不久，一辆马车自远处而来。
有士兵上前禀告，那是执剑人的马车，要接走谢归巢。
现在的他可无法独身赶路。
“大掌柜，我就不送了。”
“卫公子，珍重，我们雍京再见。”
谢归巢刚走，沈沉舟和镜花夫人也出现在卫昭身边。
取下面纱的镜花夫人，仍旧是中年女人的模样，而不是白发苍苍的老太婆。
这让第一次看见的人惊诧无比。
镜花夫人解释是因为千重幻影身的缘故。
尽管有灵泉的功效，但镜花夫人本身也是一位不世出的修炼奇才。
她能改变千重幻影身的修炼门路，便知其不一般。
两人来是跟卫昭道别的。
卫昭没有问他们要去何处，这两位在此番年纪能走在一起，也是相当不容易。
夏婵的病被沈沉舟彻底根治，现如今留在他的小院，替他看管小院。
送走了三人，押送银两的队伍，便是最初离开临安府中人。
哦，不对。
还多了一个人。
豫州崔氏的崔恭奕还在车队中。
卫昭可是清楚记得，李病说过，有人要在出云州时埋伏自己，也不知道那群伏兵有没有耐心等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