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纾寒说出“成全”两个字时，不止卫昭知道他想做什么。
其余几位九品中，俱是知晓其用心。
突破九品上，达到新的境界？
这才是古纾寒目的所在。
司空余和常有悔几人，目光锁定在古纾寒身上。
他手里趴着一只小物件，虽然还看不清是什么，却知其非同小可。
千蝶谷、桃花门、九品上，乃至更高的境界。
几者之中到底存在着怎样的联系，几位九品上很想知道。
只是古纾寒似乎不愿意再给他们更多的时间考虑。
也是在卫昭沉默之际，古纾寒动了。
卫昭意识到古纾寒要做什么时，他已然化作流光，激射向李看山。
这一刻，古纾寒宛如一颗流星，速度快的离谱。
大雍的高手，卫昭几乎都见过了。
古纾寒这等速度，比他见过的所有人都快。
尤在修炼过千重幻影身的谢归巢之上。
“李兄，小心！”
距离李看山最近的莫邱池来不及做任何动作，只剩下一声吼叫提醒。
但古纾寒的速度之快，李看山即便是全盛时期，也未必能反应过来。
更何况如今重伤，断去一臂。
古纾寒所化流光，笔直穿过李看山的身体。
李看山只来得及抬起一条手臂，便歪头栽倒在地。
倒地的李看山睁眼看着古纾寒，目光中混杂着惊恐、疑惑、愤怒等等情绪。
他还没有死，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古纾寒身上。
大家屏息凝神，大气也不敢出。
一招击败李看山。
哪怕他已经断去一臂，可那到底还是一位九品上，在古纾寒面前竟是如此不堪一击。
古纾寒又是什么修为？
然而令众人震惊的场面还没有结束。
古纾寒站在李看山旁边，将手里的小东西丢了下去。
距离近些的人这一回总算看清那是什么了。
一只巴掌大小的蝴蝶，翅膀短小，身躯肥硕。
这世间怎会有如此丑陋的蝴蝶？
或者，这鬼东西还是蝴蝶吗？
有人心中生出疑问。
但下一秒，九成九的人瞪大眼睛。
那奇怪的蝴蝶落在李看山的身体上，像是寻觅到了美味的食物。
一口咬在李看山的脖颈，大口吮吸。
吃人的蝴蝶？
这一幕把所有人的看呆了。
只有卫昭是例外。
他曾经被皇娥阴阳蝶咬过一口。
也只是一口之后，他便将其驱赶开了。
现在皇娥阴阳蝶趴在李看山的身上吸着真气，一点没有停下的意思。
古纾寒没有杀李看山，便是为了给他留一口气，用自身的真气喂养皇娥阴阳蝶。
卫昭看着皱起了眉头。
李看山的气息越来越微弱，皇娥阴阳蝶小小的身躯，似是永远也填不满。
“古纾寒！”
回过神的莫邱池，隐约猜到了古纾寒在做什么。
他怒吼一声，背上长枪刺向古纾寒。
“滚开！”
古纾寒动也不动，只凭抬手间挥出的一缕真气，便将长枪击飞，重新落在莫邱池手中。
看到他展露这一手，常有悔几人脸色愈发难看。
内行看门道，他们自是看得出古纾寒这一手代表着什么。
卫昭落在了常有悔与袁士汲身边。
“卫公子，你似乎认识那小东西，它是什么？”
“它叫皇娥阴阳蝶，千蝶谷谷主花幽影能突破九品上，便是借助了它的力量。不过这东西也是九品上的杀手，若是被其吸食真气，会在体内留下蝶卵，以真气为食。一旦动用真气，蝶卵便会生长化蝶，破坏经脉，宿主必死无疑。”
这小小的东西竟然有这等功效，令几人吃惊不已。
听到卫昭解释的古纾寒却是大笑两声，“卫昭，没想到你连这些都知道。不过有一点你却说错了。”
“错在何处？”
“只要利用得当，皇娥阴阳蝶不会是九品杀手。”
卫昭只是稍作深思，便明白了古纾寒的意思。
当初皇娥阴阳蝶吸食九品上的真气，是因为花幽影对它还不熟悉。
花幽影身边，或许也不存在其他九品上。
古纾寒知道花幽影的死因。
只要避免被皇娥阴阳蝶咬到，同时有其他九品上高手提供真气，皇娥阴阳蝶的主人当然不会有危险。
九品上杀手，也就不复存在。
这便是所谓利用得当。
莫邱池管不了什么皇娥阴阳蝶乱七八糟的，他只想去救李看山。
不过几次尝试都无法靠近，甚至连古纾寒逼退都做不到。
这会儿时间，李看山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了下去。
脸上的褶皱，也是越来越深。
失去真气维系，他越来越像一个普通的老头。
古纾寒的瞥了一眼李看山，见皇娥阴阳蝶吃的差不多了，手掌摊开，将其收入手中。
皇娥阴阳蝶离开，奄奄一息的李看山，也闭上了眼睛。
大雍传奇，九品上高手，蓟州李看山身死。
卫昭看着古纾寒收回皇娥阴阳蝶，那东西停在他手中，一点咬他的意思都没有。
看得出，他似乎懂得如何控制皇娥阴阳蝶。
卫昭的心情十分沉重。
古纾寒知道的秘密，远比自己和花常在要多。
他既然敢谋划这一切，便是有着一定把握。
到目前为止，事情都在古纾寒的掌控之中。
若是真叫他利用皇娥阴阳蝶把这些九品上的真气吸完，或许他真的可以突破九品上。
“司空余，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做了？”
卫昭还未开口，常有悔说话了。
司空余叹了一口气。
“没有想到，今日你我竟然会联手。”
想要阻止古纾寒，必须其他人放下各自恩怨，先解决他。
常有悔便是这意思，司空余也答应了。
古纾寒听到两人对话，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常有悔，司空余，你二人以为联手就能阻止我？”
常有悔道：“不试试怎么知道？”
古纾寒却是没有理会他，而是对司空余道：“你五姓七族最大的威胁便是卫昭，你们不是想杀他，我也是要杀他的。不如你在一旁先看一出好戏如何？”
“古纾寒，你的缓兵之计并不高明。比起卫昭，解决你才是更重要的事。”
司空余话音落，面前悬着一支判官笔。
这便是他的武器。
他已然决定要出手。
古纾寒的脸色依旧没有变化。
司空余的拒绝，并没有让他觉得意外。
他仰头，望向城外方向。
“以你的脚程，想必早就到了，为何躲着不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