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山庄上下皆遭毒手。
花常在能活至最后，不是因为古纾寒不想杀他，而是他要逼问更多信息。
想来他以百花山庄所有人性命要挟花常在，花庄主不可能守得住秘密。
所以，花常在知道得那些和自己相关的秘密，古纾寒也都知道了。
卫昭紧了紧手中幽影。
古纾寒自然看到了卫昭神情变化，他的脸色未曾因为卫昭的愤怒，而有所改变。
“卫昭，我知道你很愤怒，很想杀我。尽情愤怒吧，我会给你一个痛快。”
“先前李看山也和你一样有自信。”
古纾寒冷笑，“这种货色，岂能与我古某人相提并论。”
卫昭连着深呼吸，让自己的心镇定下来。
与古纾寒一战，在所难免。
在此之前，还是先弄清自己的疑惑。
“你此前说过，司空余第一次见这些九品上，是在桃花门灭门一案现场。所谓桃花门旧址，便是千蝶谷旧址，是也不是？”
古纾寒没有否认。
“千蝶谷旧址在景朝一度是禁地，直到景朝末年才陆续有人进去。你说的没错，桃花门便是建立在千蝶谷旧址之上。”
“所以说，想要成为九品上，并非努力修炼才能达到，还必须满足某些条件？”
“一点都没错。可惜啊，依然有蠢货以为靠着修炼便能迈入九品上。这世间的武道奇才何其多，九品上才有几人？”
古纾寒与花常在对九品上的认知存在差别。
卫昭倒是没有觉得意外。
花常在的认知，来自于花家祖先留下的信息。
整个花家，只有花幽影一个九品上。
古纾寒却是一步一步，体验过修炼至九品上的过程。
花幽影大半辈子都在千蝶谷，或许根本没有意识到能修炼至九品上，与那里的位置有关系。
景朝也没有留给他太多时间去研究。
但是古纾寒有着充足的时间，甚至还有其先辈探路。
花幽影认为皇娥阴阳蝶能加速修炼，助人突破九品上
古纾寒的意思，则是修炼至九品上，需要去千蝶谷旧址寻找契机。
两者并不冲突。
古纾寒杀了百花山庄所有人，也害死了花柠。
皇娥阴阳蝶哪里去了？
皇娥阴阳蝶除了依赖花柠的血液，还能以古纾寒真气为食。
问题是，古纾寒会用皇娥阴阳蝶喂养它？
这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卫昭与古纾寒对话没有刻意压低声音。
他们的话，江湖人大多都听到了。
两人不可能做戏欺骗大家。
这便意味着他们的话都是真的。
普通人修炼的尽头，就是九品中。
也是今日见过九品上之间的战斗，武林中人才知道彼此之间存在着怎样的鸿沟。
找到千蝶们旧址，便有可能迈入九品上？
有人开始心动了。
卫昭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道：“你可知道，我是怎么成为九品上的？”
“雍京地下宝库，千蝶谷谷主留下的宝物。”
说着，他看了一眼卫昭手里的幽影。
“想必你手中这柄剑，就是花幽影的武器吧。”
卫昭没有隐瞒。
“此剑名为幽影。”
“啧啧，没有想到，花幽影这蠢货死了三百多年，留下的东西竟然还能改变大雍朝堂格局。若非得到花幽影的宝藏，鲁王如何能在诸王争夺中获胜。”
四周一片寂静。
卫昭没有想到，卫龙山庄和执剑人最大的秘密，就这样被公之于众。
地下宝库依然在卫龙山庄地下。
当初负荆盟余孽一案，是由执剑人一手经办。
赵千帆、周朴、何延三人的秘密，也未传开。
以至于五姓七族无法窥伺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也就无从得知卫龙山庄地下的秘密。
不过今日过后，这秘密便会传开。
用不了多久，整个天下都会知道。
卫昭还在沉思，感慨结束的古纾寒看着他，以极其肯定的语气道：“卫昭，你年纪轻轻便已迈入九品，便是因为得到了花幽影的修炼妙法。”
卫昭表面惊愕，内心却是冷笑不已。
我还以为你真的知道什么呢，到头来居然在这等着我。
他表面上还是装着惊讶的样子，“古纾寒，既然如此，我且问你，为何鲁王府其他高手未曾修炼至九品上？”
“即便有花幽影留下的功法，想要修炼至九品上，依然需要天赋。当年鲁王府一群蠢人，最多修炼至九品中已是上限。”
卫昭道：“你可知道执剑人？”
“略有耳闻。”
“执剑人中高手众多，你有没有想过，他们当中也有九品上？”
“哼！”
古纾寒想也不想便是一声冷哼。
“若是执剑人真的存在九品上，何须与五姓七族斗争多年？为什么不直接杀光朝中一群狗官？”
卫昭默默点头。
原来他是以此推断执剑人中不存在九品上。
古纾寒却是错了，错的离谱。
他低估了秦国公几人的理想。
谢归巢没有这么做，不是因为没有能力，而是因为他知道问题根源所在。
执剑人大放异彩的时候，江湖上还没有九品上。
五姓七族那时候若是有人修炼至九品上，或许就没有今日的执剑人了。
自己想知道的问题，大概都知道了。
卫昭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
“古纾寒，你费尽心思，将九品上召集至大柳府，想做什么？我想应该不是为了杀我吧？”
“杀你自然是要杀的。”
说着，他忽然抬手。
卫昭一动不动。
他能感觉到，古纾寒不是要动手。
果然，他的手掌伸了出来。
一只肥肥胖胖的奇怪蝴蝶，趴在其掌心之中。
这就是当初咬了卫昭一口的皇娥阴阳蝶。
它本是花柠的宠物，现在到了古纾寒手中。
卫昭杀心大起。
他压着心头杀气，“皇娥阴阳蝶果然落到了你手中。”
“卫昭，告诉你也无妨。今日将你们召集至此，是为了成全我古纾寒！”
成全？
这一刻，卫昭总算明白了他要做什么。
古纾寒竟然想突破九品上，迈入花幽影曾经的境界。
他竟然知道突破之法？
那可是连花常在都不曾知道的手段。
古纾寒就是千蝶谷后人，其先祖与花幽影的关系一定很密切。
或许，他的先祖比花幽影后人陪在其身边的时日还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