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情感>禁止摸尾>第24章 疲惫

  门关紧,两个面容相似的人相对而坐,一个平日般淡漠,一个低头不语。

  “情况你已经大致了解了吧?”郁不随少见地停下手中的工作,“他们从虫族血液中查出与我相似的基因序列,而我前几日才调到南区。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郁呼月点头,依旧无声。

  虫族有与郁不随相似的基因序列,而郁不随在收集虫族血后才来到南区——这排斥了“郁不随污染虫族血”的可能。

  于是合理的猜想剩下一个:虫族血本身就含有郁不随的基因序列。

  可这怎么可能呢?郁不随除工作原因外,不曾来过南区,上次来南区的时间与此次虫灾相隔多年。

  除此之外,抛开“郁不随何时污染虫族血”不谈,她又如何能污染虫族血呢?除了规范的实验室,郁不随不会同危险的虫族接触,她强大的向导能力也不会让她受伤流血。

  ——还有一种可能。一种顺理成章、能让郁不随基因序列污染虫族血的可能。这个可能很荒谬,但偏偏又是目前为止最为现实的一种可能。

  并且这个“可能”早已由另一种方式实践,结果就坐在他面前。

  郁呼月叹息:“大概如此了。丢的那一批胚胎里,恰好有你的孩子。”

  两年前,北区虫害,四方支援。时任少校楚牧不顾南首席向导秦寻远反对,私自北上支援,执行任务时受突变型虫族攻击,且拒绝接受同队向导的协助,导致精神图景严重受损。后接受北首席向导郁呼月的精神疏导,勉强恢复。但,后续也因此发生一系列争端,最后以郁呼月及秦寻远降职、楚牧停职告终。

  也是两年前,郁家“琢玉计划”引来了又一次成功:郁无瑕顺利出生。其余孕育器按规矩停止孕育,剩下婴儿暗地处理。

  恰是同年,这批本应出现得默默无闻、消失得悄无声息的婴儿居然失窃。郁家大惊,恐事情败露,命郁呼月调查。此事却因突发虫害搁置,直至两年后的今天,才查出一丝蛛丝马迹,郁家才急忙忙做手脚将郁呼月调到南方。

  两年,一个奇妙的时间段。两年的间隔,能让一个战士落魄成杀手,也能让一只虫族长大成虫。

  ——虫族从孵化发育到成年期,需要两年时间。

  丢失的婴儿,出现的新虫,相似的基因,答案已经呼之欲出:新虫族极可能是郁不随的子嗣。

  但是人与虫族不可能会有孩子,起码不可能自然出现。

  “我查了一下,”郁不随脸上并没有太大的触动,好像这一切与她无关,“南区政府的实验室里面没有也没有能力做这种规格的实验。这已经算得上人体实验了,早就被白塔令行禁止。剩下只可能是南区部分有权有势家族的违法实验以及黑道那边的违法实验。”

  她顿了顿:“南区大家族这边我会排查,黑道那边交给你。”

  这并不是商量,而是命令。郁呼月没有反对。

  “以及,”郁不随终于看他一眼,“以防万一,白塔最后会宣布污染虫族血的是你,因为你才波及了我。”

  郁呼月倒是无所谓:“好的。”

  “如果我与新虫族确定亲属关系,那孩子也会公布是你的——恭喜,你要当爸爸了。”郁不随挑眉。

  “劣质、恶心、冒犯的玩笑。”郁呼月皱眉,“这对我来说有什么害处吗?”

  郁不随:“有。身边人在谈论关于孩子的事情时会不由自主地用同情的眼光望向你,并且会有意避免‘孩子’相关字眼,生怕伤害你这个痛失子女的可怜脆弱父亲的心。”

  郁呼月:“更恶心了。”

  他叹气:“如果‘琢玉计划’败露了,郁家那边该如何是好?我引咎辞职,可以吗?”

  “别想用这种方式罢工。”郁不随冷冷,“在郁无瑕长大前,你死也要干死在首席向导位置上。”

  她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从现在开始压榨郁呼月,狠狠命其加班。中途郁呼月垂死挣扎,转身把秦寻远拉下水。郁不随不放过任何一个下属,欣然同意,一起压榨。

  一想到秦寻远也要加班,郁呼月顿时神清气爽。

  煎熬到晚上十点,郁呼月才紧赶慢赶回到家,匆忙地唤了声“小楚”。

  楚牧一个人在家,郁呼月不怕他出事,只怕他跑。

  家里没人应,郁呼月估计他说不定睡了——楚牧可是坚持早睡早起的优良作息——又上楼去房间看看。

  一走进房间,只听见一声愤怒的闷响:楚牧好像把什么东西砸到了床上。

  紧接着蹬蹬的脚步声,楚牧怒气腾腾地打开门,看见郁呼月时脸上的怒火突然一停,飞跃的思维却没停下,脱口而出:“做不做?”

  一个掐头去尾的问题可以有各种各样的解读方式。“做不做”,三个字,既可以是纯洁无辜的“做不做夜宵”,也可以是淫乱污秽的“做不做爱”。全看听者有何居心。

  郁呼月听出什么,不用多说。他第一反应是自己工作累出幻听了,随后很快想明白楚牧脑袋瓜怎么转出这句话的,头疼:“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呃……”现在轮到楚牧尴尬,短暂退却。按理说,正常情况下他会找个蹩脚的借口搪塞过去,然他今天估计是太生气了,居然气到继续胡言乱语:“你之前不是说你不介意当小三或炮友吗?今天我就让你当炮友。”

  楚牧咬牙抛出这句话,本以为郁呼月要么大惊失色要么大喜过望、总而言之要来个“大”,结果人什么反应都没有,眼神里甚至还有一丝隐隐约约的无奈以及“果然如此”。

  郁呼月拒绝:“我反悔了。我不当炮友了,要当也要当小三。”

  楚牧:“……有什么区别?”

  “小三起码有感情,炮友没有。”郁呼月理直气壮,“我要先谈感情后谈身体。”

  “炮友再怎么样,在道德伦理上也比小三好吧!”楚牧不可置信,“把你当小三,我可就出轨了。我才不要。”

  “你把我当炮友就不是出轨了?反正我不当炮友,只做小三。”郁呼月想想,补充,“小四小五也行,我不挑。”

  “哪有这么多人?”楚牧不快,“你自己说炮友可以的,现在又反悔。”

  郁呼月反击:“你之前也跟我说不用这样的,现在一样反悔。”

  理亏时楚牧总会避而不谈:“别谈这些有的没的,你就说你做不做吧。”

  “不做。”郁呼月虚弱笑笑,“我明天早上五点上班,四点就要起床。现在已经十点了,还剩下六个小时。我现在只想洗澡睡觉。”

  工作,一个楚牧无法反对的理由。以楚牧的性格,哪怕他吃了烈性春药,听见郁呼月要工作,也会瞬间停下发情,严肃认真地同他握手:“同志,好好工作,不要分心。”

  “那、那你赶紧洗洗睡吧。”果然,他干巴巴,“不要耽误了正事。”

  刚才一通拉扯也让他冷静不少。楚牧开始找补:“我本来也就是想测试测试你。哪怕你答应,我也不做。看来你跟我一样,都是有底线的人。这样一来,我就能放心跟你同居了。你可别误会,我对你没兴趣。”

  郁呼月敷衍:“嗯,对,好。我要睡了,夜宵要吃自己煮,没事先走了。”

  他这副模样,楚牧反而更坐立不安了:“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突然那么问你吗?”

  郁呼月:“你不是自己说是为了考察我吗?”

  “……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突然要考察你吗?”楚牧改口。

  “不知道,但我希望不是‘因为和某个东西吵架了,所以想找个人说些怪话气气对方’。”郁呼月面无表情。

  “不可能。”楚牧回答得异常坚决,“我不会这么做。”

  郁呼月表情并不意外。

  “如果你想起了什么、但不确定那个人是他还是我,可以直接问我,我会实话实说。”郁呼月疲惫,“不需要做一遍然后自己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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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作令人阳痿(迫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