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鹤被贺京关拉到郑文钦所在的医院,盯着人,把全身上下全都检查了个遍。
一上午跑来跑去,贺京关要找人弄个轮椅,那人都推过来了,傅鹤变了脸色,小声道“不用,我可以走。”
贺京关看到人红透的耳后尖,大手伏上,一本正经道“这有啥,要不是你脸皮薄,我能抱着你走完流程。”
果然,听到此话,傅鹤突然看向他,看到他真的蠢蠢欲动,直截了当地坐了上去。
郑文钦手里拿着报告单,耳边听到贺京关一会问人渴不渴,饿不饿,仪器放在身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听的他直皱眉,现在酸不拉几,早干嘛去了。
贺京关就是这样,对人好时,恨不得能把人捧上天,他要上九天揽月,他绝不会给他下洋捉鳖,顶了天来句“咋样,这月亮大不,不行再换。”
傅鹤已经被诊室小姑娘打量说闲话红透了耳尖,偏偏这人在他眼前转来转去,还不能流露出抗拒的样子,他故作镇定,直直地坐着,实际上落在她们眼里,更娇贵了。
“你能…”傅鹤顿了顿。
贺京关上前,摸了摸他刚才做检查时露出的小腹,又带着劲儿揉搓。
“怎么?哪不舒服?”
傅鹤一只手伏上半边脸“能收敛点吗?别人在看…”
贺京关突然抬了眼,把刚才聚众说悄悄话的俩女孩唬了下,他眼神扫射,继而又道“没看到。”
是故意的。实锤了。
郑文钦叹了口气,站起了身,走到门口,把诊室门口又打开了些,喊道“看!这样看得清楚!”
傅鹤“……”
贺京关啧了声“墨迹什么?到底怎么样?”
郑文钦当没听见,又回来,坐回椅子里对傅鹤道“身体是革命本钱,前段时间好不容易养的胃…这下又回到解放前了…”
听到此,傅鹤明显感到身边的低气压。
郑文钦装作没看到继续道“头部是不是经常感到疼?”
傅鹤张口,支支吾吾道“有一点…就是太阳穴会跳,常常一跳就控制不住。”
“错觉,那是疼,你大脑给你屏蔽了。你…”
郑文钦看着手里的单子,边翻页边挑出个错。
傅鹤就像个被全拆掉的零件一般,在他口里,一点用都没有,全腐化掉了,生锈了。
越听贺京关眸子越低沉,傅鹤太阳穴又跳,不能再让他说下去“郑医生。”
郑文钦住了口,看向他。
感受到两道目光,其中一道还虎视眈眈,傅鹤假装不在意道“您说的这些,大致都是精神类型的,跟肉体应该没多大关系。”
郑文钦把单子一摊,跟贺京关道“对,身体后续可以养,心病还须心药医,我的建议是,联系心理医生,我怀疑,他有焦躁,抑郁方面的问题,再这么讳疾忌医下去,只会越来越麻烦。”
贺京关已经敛了神色。
傅鹤大气不敢喘。
他似乎在思考,思考这个方案可不可行。
冷不防,自己脖颈被人一手伏上。
贺京关看着傅鹤,明明眼眸没什么变化,却让他敏锐察觉贺京关很不好,贺京关一听心理医生就变脸色。
等了半晌,他突然起身。
傅鹤也跟着站起来,眼睛里透着茫然,站在原地,等着他下一步动作。
却见贺京关沉默地走了出去,傅鹤茫然地眼睛又投向郑文钦,却见他摊开手,又耸了耸肩,显然也是没有办法,他无奈,只能跟上。
贺京关从那回来,看着傅鹤愈发紧了。
“戒指呢?”吃饭时候,贺京关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傅鹤恍神,戒指存在感不高,不论贺京关是什么用意让他戴着,他都没必要抗拒,所以一直在手上当个装饰品戴着,冷不防被这么一问,他还真有点反应不过来戒指被他放在了哪里。
看着贺京关有点阴沉的样子,傅鹤支支吾吾道“刚刚上洗手间,应该落里面了。”
贺京关没吭声,起了身,趿着拖鞋,没过多久,从楼上出来。
走到他跟前,把戒指放桌上“戴好,别在弄丢。”
傅鹤听话戴上,看着他,又看着自己面前的食物。
欲言又止。
贺京关察觉“怎么?”
傅鹤无声拿紧了筷子,往嘴里添了口白饭道“我能去看看老师吗?”
见他没什么反应,傅鹤又连忙补了句“不过你放心,会很快,我看了就回来…不会耽误太多时间。”
贺京关表情淡淡,深邃的眼眸起不了波澜,他给傅鹤夹了块排骨。
傅鹤小心翼翼接过,观察他神色。
“预支吗?”贺京关声音冷峻。
傅鹤茫然,道“什么?”
“你要去看,那么去看的时间就不属于我,但你前段时间还跟我算了笔账,所以……”贺京关恰到好处停顿了下。
傅鹤渐渐明白了他的意思,他道“如果你同意预知时间…我会还你,我会清清楚楚记过。”
贺京关看他,短促笑了声“银行还有利息,你呢?”
傅鹤蹙眉,贺京关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他没勇气和贺京关对视很久,率先移开了眼。
他敛眉,喉头滚动“你打算怎么算。”
贺京关坐回,擦了嘴“我给你一周,还我半年。”
傅鹤坐起身“你怎么不去抢。”
贺京关笑了“随你,你也可以选择不去,反正我已经允诺找了院长,你不吃亏,他不是你老师吗?连这点时间都不愿意出?”
傅鹤敛眉,埋在餐桌下的手紧紧握着。
他道“我先考虑考虑。”
贺京关挑了眉,站起身“请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