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懿在笑。
得胜般,如最佳赢家。
奚竺却觉得如此荒谬。
他和贺亭擦肩而过,临行前,又偏头留意过贺亭的神情。
妥协之后,那张脸反而带着惊怒的,像是被背叛的神情。
……这算什么?奚竺想。他可以维持表面的良好关系,照旧与贺亭出席各种会议,赴约不同的邀请。
谁比谁更该惊怒于被背叛?
总不该是贺亭。
难道先背叛的人更有苦衷,他堕落放纵反而是罪孽深重。
奚竺不能理解贺亭的表情。
他更不理解江懿。
船上的海风吹得江懿发丝凌乱,看来的眼睛风流又多情。
“怎么这样看着我?”江懿笑问,“我可是帮你躲开了贺亭。”
这叫什么躲开。
奚竺语调里有些无奈:“你有帮我躲开贺亭?你分明是在挑拨我和他的关系。”
江懿挑眉,偏着头看向热闹的人群,轻笑道:“我挑拨你们的关系?奚总,你们之间还需要我来挑拨吗?”
奚竺不语。
江懿慢慢继续:“一个背叛婚姻,一个出卖伴侣。这还用我挑拨吗?”
“背叛婚姻?”奚竺轻轻重复这四个字。顿了顿,他很浅地笑了下,“你一开始不就是这个目的?”
江懿耸了耸肩。
“那你还想要什么?”奚竺又问,“你已经达成目的,得到你想要的,我还有什么价值?”
江懿凝视他的眉眼,状似思考:“这的确是个问题。”
奚竺静静回视。
沉默中,海风吹来一侧的欢声笑语,江懿跟着笑起来:“可是你心里的人还不是我。”
奚竺道:“江少这是什么意思?玩一夜情还不够,还想玩点儿新鲜的?”
江懿笑而不答。
他们在这里又站了会儿,洪氏企业的负责人举着酒杯走了过来,谄媚笑着与江懿说话。
奚竺没再停留,他转身离开,投入属于他的名利场。
……
夜十点,这场由洪氏企业牵头的海岸庆典宣布结束。
贺亭和奚竺并肩走下船,在即将登车的时候,各自分开。
江懿的车停在最中心的位置,深红色的轿车车型流畅漂亮,张扬得能聚焦所有目光,他倚着车,就轻轻松松获得了所有人的瞩目。
没人不会去看他。
无论是因为他的长相,因为他的车,还是因为他背后的江家。
其实奚竺没有如何认为江懿的身份非同凡响。
江懿从来不在他列好的名单之内。
他没有贺亭那么追求高风险高回报,他稍微有些谨慎。
但谨慎自有好处。
奚竺走到江懿面前,等着江懿拉开车门,诚意十足地表演了江氏的待客之道后,低头坐进了车。
众人神情微妙。
江少的风流名声人人皆知,可坐进车里的不是任何一个可以被称为“金丝雀”的人,而是奚竺。这个名声反而不怎么明显。
几乎所有人都以为这是江氏会与和熙科技合作的某种信号。
于是他们同情的、看好戏的目光落到了洪氏企业的负责人身上。
看吧。
场上这般努力谄媚恭维,还是为他人做嫁裳。
有人笑得隐晦。
贺亭站在自己的车前,应付了几个前来委婉道贺的生意伙伴。他不太有笑脸,望着绝尘而去的那辆车,很勉强的,露出一个虚伪的笑来。
江懿将奚竺带回了自己新买的别墅。
进屋后,他没急着做什么,反而相当绅士地请奚竺坐在客厅里,伸手递去一串钥匙。
奚竺没有立刻接过。
“江少想把这个别墅送给我?”他似乎不需要过多询问。
江懿微笑:“奚总真聪明。这个地方和奚总很相衬,清幽、雅致,是个高雅出尘的地方。”
奚竺道:“江少言重了,我何时高雅出尘。”
“我说你是,你就是了。”江懿牵过他的手,将钥匙放进他的掌心。
“那这算是我陪江少睡过一夜的奖赏吗?”他问。
绵里带针。
江懿松开手,顺势倒在沙发里,坐得慵懒惬意:“唔,睡一夜就可以得到一幢别墅,这么看来,奚总要是想得到更多的东西,就该和我多睡几次。”
奚竺道:“可惜我没有什么想要的。”
江懿道:“至少奚总想要和熙科技得到更多的机会去发展。这可是奚总的心血……虽然,这份心血混进了另一个人。”
“我不太明白江少的意思,”奚竺装作听不懂的模样,淡淡道,“为了这种低级的寻乐,江少竟有这么强悍的魄力要和我合作吗?”
“为什么不。”江懿犹如陈述。
奚竺道:“我可是背叛婚姻的那种人。江少,我连婚姻都可以背叛,还有什么不能背叛呢?”
江懿静默看他,许久,微笑道:“原来是想问这个。奚竺,你的问题其实并不是问题。”
“因为面对我,想要固守本心,真的是困难的事。”江懿如此作答,泰然坦荡,如同宣告常识,“所以你因为我而背叛婚姻,反而是非常正常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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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要开车了(搓手手)
江少现在还不知道贺亭那边先出轨的,他真以为是奚总先背叛了贺亭。
等以后知道……江少会破防的(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