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延声昨晚睡得早, 血液里稍微掺了点酒精睡得也还不错,第二天早上醒的便不晚,就是看到床头的杯子有点呆。

  他睡前没有喝水的习惯, 但似乎喝了一杯应该不是毒药的东西。

  早起毁一天,许延声这辈子已经毁了很多很多天,在床上发了很久的呆,慢慢组装着要和脑子一起起床的身体零部件。

  客厅里动静很轻,要不是许延声醒着根本听不见, 伸着懒腰打开门,刚好看到门外两人手牵手正要敲他的门外。

  视线慢慢下移, 固定在蒋行止和宋承悦相握的手上。

  蒋行止嘿嘿一笑。

  许延声:“?”

  “止哥说他不敢叫你起床。”宋承悦看见许延声就开心,笑起来。

  蒋行止不敢叫许延声起床,宋承悦说许延声会醒,他不信,非要让宋承悦和他一起付出摸老虎屁股的代价, 紧握的手代表这锅蒋行止一个人不背。

  面对蒋行止, 许延声简直连表情都做不出来, 问:“你去?”

  许延声问的是陪宋承悦去片场的事, 蒋行止点点头:“老板,你还要睡?”

  “不睡了, ”许延声松开门回了房间,“我不想动, 你陪他去吧。”

  “行。”年轻的受过社会挫折仍然越挫越勇的男生开始对明星助理的位置跃跃欲试, 许延声求之不得。蒋行止看了看趴回床上一动不动的许延声, 又问:“老板, 给你买早餐?”

  许延声:“不用。”

  蒋行止:“起来了还是得吃点。”

  “不想刷牙。”

  “哦,那牙还是得刷的。”蒋行止很有原则, 逐渐想要从源头下手,“那老板你......”起个床?

  许延声直接打断他,骂道:“(;`O)o滚!”

  很久没有被许延声骂过的蒋行止爽到了,果然还是熟悉的配方。

  房门被关上,套间里安安静静,只有许延声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又不想起的动静。放在床头柜的水杯,被他八爪鱼似的不消停的动作掀了下去,玻璃水杯在地毯上滚了一大圈,“Duang”一声磕到电视柜停了下来。

  “操。”许延声大骂,既然房内风水被破坏,那他还是上班去吧。

  洗漱完出门,一路磨磨唧唧走到片场,许延声脚步一顿,震惊脸。

  程聿昨天才来,今天片场就围了一堆粉丝,哥哥长哥哥短,差点把许延声挤出去。

  落流剧组唯一有名气的就是程聿,周攸攸才出道三年名气并不大,此时人也不在这一块拍摄地。

  加上上辈子,许延声都快活了二十五年了,第一次接触到这么多女性,只感觉慌得一批。

  片场里程聿三人正在走戏,周围摆满了摄像机,化妆、收音、导演、助理、后勤,杂七杂八的人也是一堆,蒋行止站在不远处恨不得把脖子伸长到一米五。

  许延声过去拍他的肩,蒋行止转头,兴奋道:“老板!”

  许延声随口问:“看什么。”

  蒋行止正处于对什么都兴奋的年纪:“看他们拍戏,好有意思。”

  许延声:“不是还没拍?”

  蒋行止:“那也有意思。”

  许延声扯着嘴角笑了下,和他一块站在围栏上,双手交叠支着下巴,换了个地方无所事事,好像就没那么无聊了。

  蒋行止学着他的动作:“老板,你早餐吃了吗?”

  “没。”许延声说,蒋行止对衣食住行总是格外在意。

  蒋行止:“那我给你买点。”说完就要走,许延声连忙拖住他:“别费劲,吃不下。”

  “酒喝了胃不舒服?”

  许延声嗤笑一声:“那点酒?”

  蒋行止撇嘴道:“有没有可能是你喝了蜂蜜水的原因。”

  许延声一直忘了问,倒是蒋行止提起来了,装作自己没断片,问:“你给我喝那个矫情玩意干吗?”

  蒋行止不服,嘀咕:“你也没拒绝啊。”

  许延声作势要抽他,蒋行止超委屈:“我都没得喝呢。”

  “泡都泡了,干吗不多泡一杯?”

  “又不是我泡的。”

  “那是谁?”

  蒋行止想说谢逐桥,但他突然觉得,谢逐桥对许延声的态度有点太过暧昧,许延声却完全没这个意思,反而有点......排斥?

  他形容不来,想要试探一下,毕竟八卦都是这么来的。

  “老板啊——”

  许延声注意力都放在那三人身上,现在是冬天,他们都换了服装也不觉得热,三个人长发飘飘有说有笑,挺像那么回事。

  许延声没搭理,蒋行止磨磨唧唧道:“你昨天喝多了.....”

  许延声立刻:“没喝多。”

  蒋行止:“.....”

  这是重点吗!!

  蒋行止再接再厉:“是谢逐桥扶你起来的。”

  许延声果然转过头,纳闷道:“他扶我干吗?我走不动?”

  蒋行止再次:“.....”

  蒋行止叹了口气,琢磨和他老板讲话就不能拐弯抹角:“就,就他扶你啊,你还笑的很开心,叫他谢逐桥。”

  许延声一脸你在放什么屁的表情:“.....”

  蒋行止爽到了,终于问到了重点:“老板,你觉得谢逐桥怎么样啊?”

  “谢逐桥?”许延声哼笑一声,“他就是个屁。”

  “.....”蒋行止终于决定结束和他老板的单方面聊天。

  不管怎么说,对戏的那三个人长得还是好看的,宋承悦的五官相比之下次了一点,但也仅限于对比,他的妆造和本人气质最终呈现出来的效果还是非常符合角色本身。

  许延声边看边说:“蒋行止,你会做饭吗?”

  蒋行止心说你终于饿了:“老板你饿啦!我给你叫外卖。”说话和拿手机的动作同步进行,许延声压根没搭理:“就问你会不会。”

  蒋行止也没搭理,管自己看:“不会啊,怎么了。”

  “那就学。”许延声说。

  蒋行止缓缓问号。

  许延声纯良地笑:“不学我就开了你。”

  蒋行止上班三个月,终于“呜”了一下,大声哭出来。

  “呜呜。”

  午休时间,几人被片场外的粉丝惊动,听说程聿亲自安抚去了,蒋行止从未亲眼见过这样的热闹,非要过去,一拉二拽,把许延声和宋承悦都带了过去。

  三人才起身,不远处的谢逐桥也站了起来。

  有一点点注意力放在谢逐桥身上的蒋行止:“.....”

  程聿在给粉丝签名,外加拍照流程,都是不远万里过来的粉丝,不管这样做对不对都不能浪费他们的心意。

  “好厉害啊。”宋承悦在许延声边上小声说。

  “羡慕?”许延声问。

  宋承悦点点头,总觉得程聿那样的位置是他遥不可及的梦,谢逐桥正站在宋承悦身后,闻言摸了摸他的头,宋承悦回头对他笑了下。

  却听许延声说:“再羡慕也没用,三年后你还是一样没出息。”

  宋承悦倒是没什么想法,许延声说的是实话,他对自己认知明确,羡慕归羡慕,也只是羡慕。

  谢逐桥却心知肚明,许延声分明在损人,损的是三年后贱兮兮宋承悦。

  “三年后的事情谁知道啊。”倒是忘了这里还有一个白痴,蒋行止还在一本正经地安慰:“万一宋小悦拍了这部剧后一炮而红的了,从此走上了花路。”

  “不可能。”

  “不可能。”

  有两位知道事实真相的人异口同声道。

  听到谢逐桥的声音,许延声“啧”了下,转头一看,离他那么近,这应该是他们这辈子离的最近的一次。

  到底是忘了昨晚的记忆,许延声不知道昨晚他和谢逐桥离的比现在更近,体温相贴,不仅仅是此时四目相对那么简单。

  许延声看着他,目光充满了莫名其妙,上辈子和那样的谢逐桥相处了太久,怎么都习惯不了如今这个总是离他很近并且眼神似乎算是纯良的谢逐桥。

  以至于看见他就想吵:“你怎么在这?”

  谢逐桥:“承悦喊我和你们一起吃饭。”

  宋承悦可怜巴巴望着许延声,希望他可怜可怜没人爱的谢逐桥,于是许延声同意了,非常好说话,因为太好说话,以至于他一句话都没说。

  他们不急着吃饭,也第一次见眼前的画面,几个人悠悠哉哉看着程聿和粉丝斗智斗勇。

  程聿花了大半个小时时间打发粉丝,回头,看见许延声在,便朝他走过去:“怎么还没去吃饭?”

  他看着许延声,话也是对许延声讲的,其余三人就是背景板。

  许延声瞥了他一眼:“没见过世面,看看热闹。”

  程聿笑了笑:“看完了?”

  粉丝都散了,许延声说:“看完了。”

  程聿便问他:“要不要一起吃饭?”

  加上谢逐桥一共是四个人,如果程聿也来,大概率还会再加两人,听说程聿对手底下的人不错,也没什么架子。

  “好啊。”许延声说。

  在场五人,除开许延声外,四脸震惊。

  上午无聊,和蒋行止扯了半天皮,这几个月蒋行止一直没闲着,除了给许延声递剧本,还有最近上市的股份以及上市出售的商品房。

  上辈子最后三年,许延声一直住在F市,记性没有,但他还是遵循找剧本时的方法,等着记忆来找他。

  前几天蒋行止给许延声发了套商品房资料,钱不嫌多,何况那套房子的市价在三年后翻了两倍。

  许延声本来没想法,买房子的事让蒋行止去做就行,但昨晚那杯蜂蜜水和他留在L市的记忆让他想到了许阿姨。

  这辈子许延声一直躲着许阿姨见,也不算躲,这个时候他和许阿姨的关系本来就一般,他又天天被拉着早出晚归,确实和许阿姨碰不上面。

  吃饭呗,几个人吃不是吃。

  许延声边走边对背着众人挥手:“你们吃吧,我先走了。”

  众人:“???”

  ·

  深蓝色的窗帘缓缓打开,冬日里特有的微弱阳光照进来,温暖但不刺眼。

  许延声醒了,但是不想动,手机振动个没完,他却拿了边上的遥控,把窗帘打开。

  回F市两天了,蒋行止不在宋承悦也不在,难得消停,许延声恨不得把他俩拉黑了,求个安宁。

  安静下来才有一种恍惚感,平淡的日子过的像是上辈子那样,以至于许延声分不清他到底是死了一回,还是只是一场梦。

  其实他和谢逐桥还在那样纠缠不清,拿不起放不下。

  门外有很轻的关门声,应该是许阿姨来了。

  许延声面朝着天花板躺平,不困但也不想动,被宋承悦拉着上早起习惯了,只是在家里躺了两天,四肢就要融化在床上似的。

  门口丢了双鞋,许阿姨知道许延声在家,先收拾客厅和厨房,家里很安静,许延声去剧组之后更是没有生活痕迹,许阿姨每回过来能做的事情很少,少到觉得这座房子太过冷却和孤寂。

  许延声洗漱完,慢吞吞从房间里出来,看见人,笑着叫她:“阿姨。”

  理智告诉他现在是三年后,他和许阿姨甚至算不上熟,平时很少说话,几乎不会打招呼。

  是嘴巴先动的手,在这个世界快三个月了,许延声这才觉得有点想许阿姨了。

  许阿姨明显也是一愣,拿着抹布都磕巴了:“许、许......”

  许延声笑说:“叫小许也可以。”

  许阿姨咽了口口水,觉得这样的许延声还是有点吓人的,像变异了,性格突变,突然温顺。

  还是磕巴道:“小、小许。”

  许延声笑了笑,“嗯”了声,去冰箱里找吃的。

  在家躺了两天什么都没干,饭也没吃着,想过冰箱里是空的,没想过这么空,连泡面都没有。

  重活一世,许延声不止戒了烟,还戒了泡面,他没有很努力,但还是想把生活过的和上辈子不一样,遇见过的人做过的事都不要再重来。

  许阿姨走过来,问:“饿啦?”

  许延声的语气不自觉软下来,想和她撒娇:“我两天没吃了。”

  许延声对L市的记忆并不好,却还是一次次想到养了他十几年的女人,有些东西再不承认也不行,原来过了这么多年,许延声还是想要。

  许阿姨试探问:“我出门给你买点?”

  许延声说:“可以。”又说:“我想吃您做的。”

  到底是个当妈的,被孩子辈的小孩提了要求,许阿姨立马开心地出门采购去了。

  回来做饭,许延声就趴在餐桌上等,连手机都不玩。

  许延声看过,这间房子他买来不久,厨房这些地方本来就是新的,他连泡面都不吃,和宋承悦住了两个月才稍微有点烟火气。

  时间接近中午,许阿姨做了几道家常菜,食物好像就是这样,向来最抚人心。

  许延声在吃,许阿姨就在边上看,陪着他,笑着问:“味道怎么样啊?”

  “好吃啊,”许延声饿惨了,埋头苦吃,“您做的肯定好吃。”

  许阿姨以为这是他和许延声认识的第四年,许延声却知道这是第七年了,语气不自觉熟稔。

  许阿姨笑了笑,还给他舀汤喝:“别噎着。”

  直到许延声觉得撑才不甘心地放下筷子,懒懒往椅子上一靠,开始作妖:“阿姨,您女儿现在还追星吗?”

  “连我有女儿都知道?”许阿姨震惊脸,“你怎么知道那丫头追星啊,烦死啦,天天和我说别人家小伙子多帅多帅。”

  许延声笑而不语,许阿姨便开始抱怨:“还是你们年轻人有共同语言呐,她说最近有什么姓谢的小明星啊,那个小伙子......”

  “不不不不不。”许延声立马坐起来。

  许阿姨:“?”

  许延声急声道:“阿姨你要相信我,姓谢的男的都不是好东西,一定不要让你女儿接触他。”

  许阿姨好像是听说这个姓谢的和人打架来着,问:“不能喜欢啊?”

  许延声狂点头:“不能的不能的。”

  在家又呆了两天,神清气爽,不用出门,外头再冷许延声也感受不到。

  人果然还是要待在自己的舒适圈才行,早起上班什么的一点都不适合许延声。

  许延声悠闲地翻了个身,趴在被子上准备点午饭的外卖。

  还没点,手机就先响了,屏幕上蒋行止三个大字真的很刺眼。

  操,好好一个当老板的,为什么要受这样的委屈,把人开了不就得了。

  许延声咬牙切齿地接了电话:“你最好有事。”

  “有有有,”蒋行止几天联系不到许延声,真怕他这会儿把电话挂了,都不墨迹了,直接说:“宋小悦出事了。”

  许延声:“......”

  他其实没想过管宋承悦的闲事,上辈子有一个谢逐桥已经够他烦的了,这辈子真不想和这样的人扯上关系,管他们不该管的闲事。

  许延声却偏偏遇上了宋承悦,后来的事情像是顺其自然又像是赶鸭子上架,到头来许延声还是做了和上辈子差不多的事,只是对象从谢逐桥换成了宋承悦。

  睡多了头疼,原来热闹惯了,许延声也接受不了这样的冷清。

  “他怎么了?”许延声坐起来,好心情没了,这才发觉出口的声音有些哑,在家待久了还是有点颓。

  蒋行止很难开口似的,无助又迷茫地喊:“老板。”

  “嗯。”许延声发现了,一直以来,他对蒋行止的耐心似乎都很好。

  蒋行止那边停顿了一会儿,好像快哭了,哽着嗓音:“医生说白血病是遗传疾病。”

  许延声隐隐有了猜测,平静地问:“是宋承悦吗?”

  其实蒋行止说的不全对,如果有医生在的话一定会反驳他的话,但他着急忙慌的甚至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因为太无助了,许延声变成了他的救命稻草。

  当天中午,许延声坐车离开F市,汽车在高速上疾驰,他心情平静,觉得人生没什么意思。

  医院这个地方,上辈子许延声几乎没来过,他很少生病,对生病状态根本不了解,只是觉得头晕想睡觉,反正他也天天睡觉。

  宋承悦在病床上精神并不差,让人意外的是脸色也不错,蒋行止在陪他,谢逐桥不在。

  许延声走过去,在床旁坐下,他极少社交,探望病号还是人生头一回,面不改色地问:“你怎么样?”

  宋承悦好几天没看见许延声了,高兴地去碰他的手,抿着唇对他笑了笑:“延哥。”

  电话里许延声没问,他虽然感情淡薄,但也不喜欢有任何事在电话里解决,所有许延声总是冷淡,每回打电话都对谢逐桥呼来喝去,他需要的是见到谢逐桥本人,而不是听他带着电流的声音。

  算起来许延声比蒋行止大了三岁,还死过一回,他对世事看淡,学不来蒋行止这幅要哭不哭的模样。

  隔着电话还好,见到人蒋行止就憋不住了,眼泪在眼眶盘旋一会儿,一不留神就掉了下来,还挺动人。

  蒋行止抽泣着说:“宋、小悦,减肥......晕倒了.......”

  许延声嫌弃地抽了两张纸巾按在他脸上:“吵死了你。”

  蒋行止捂着脸哭,片刻后,擤了擤鼻涕,把纸巾丢进垃圾桶,再次神志不清地叙述。

  宋承悦本来就瘦,还节食减肥追求骨感美,流落开拍,导演只当了三天人,第四天就让他们加班,从早上九点拍到晚上九点,本来就体力不够,再加上过度消耗,宋承悦理所当然地晕倒了,在昨天晚上。

  这种事在娱乐圈里常见,大概率是低血糖,何况宋承悦不是什么大咖,打发了蒋行止把宋承悦送到医院,换了戏份又开始摧残还在现场的演员。

  连医生也是这么觉得,安慰当时紧张又气愤的蒋行止:“别担心,我们先做个血常规。”

  结果显示血红常规和血小板异常,紧接着深入检查,宋承悦和蒋行止都懵了。

  许延声问:“这和遗传有什么关系?”

  宋承悦眨了眨眼,眼神空洞地说:“我爸爸是白血病去世的。”

  好像是有那么回事,许延声想起来了,又问:“我记得你说你父母都不在了。”

  “什么?!”蒋行止没忍住喊了出来,被许延声瞪了一眼,讪讪闭了嘴。

  “妈妈本来就身体不好,没多久也去世了。”

  宋承悦微垂着眼,小心翼翼地藏好情绪,就算不止一次和其他人提过这件事,他还是觉得难过,觉得自卑,觉得不公平。

  更没想到有一天这样的不公平会再次降临到自己身上。

  事实上白血病并不会遗传,只是家族史里有得白血病的人,后一辈人得白血病的概率会高一些。

  说不上算不算幸运,因为节食晕倒,宋承悦才有机会进医院做检查,病情被提前得知,还有机会通过药物干预,并且提前寻找合适的骨髓移植。

  但就算如此,白血病仍然是死亡率很高的病,宋承悦的父亲就死在这个病上,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他这会儿的心情不错都是假的,早就背着蒋行止哭过一场了。

  许延声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没有上辈子死之前的记忆,死不死的对他来说都还好,看着别人灵魂渐渐灰暗只会是另一种感觉,他觉得陌生,并且似乎不是很好受。

  检查结果上午才出,蒋行止第一时间告诉了许延声,昨晚下戏后谢逐桥来看过宋承悦,随后回酒店休息,人这会儿还在片场正常拍戏,仍然以为宋承悦只是低血糖。

  手机铃声响,是谢逐桥在问:怎么样了,结果出来了吗。

  宋承悦揣着手机终于红了眼眶,谢逐桥那么保护他,他该怎么告诉他。

  许延声皱着眉,想到了谢逐桥的脾气,冷淡道:“不想失去他就不要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