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1
自从香港团聚以来，卢宝璋每天总觉得乏力，还以为自己太累了。也没有重视。吃东西嗓子总觉得有些东西堵着。问了学校的校医。校医建议他去医院检查一下。顺路顺便给他开了一些消炎药。药吃了三天。也没有好转。就一个人去山大医院做了检查。山大一院检查完医生一看，建议他去肿瘤医院做个切片。医生告诉他，有可能是肿瘤。卢宝璋心就直接跌到了谷底。
想想自己，18岁父母就双亡。是亲戚们帮衬的读完了中专。又进修了大学。按理说自己没有干过什么缺德事。怎么就得了癌症，也有可能是误诊。先不要告诉家里人，等到确诊了再说。生活条件一点一点的改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
“你去医院看病是啥结果。”武侠云见卢宝璋回到家里。
“说是有些肿块，让去山大医院做个切片。”卢宝璋平静的说。
“肿块。别是瘤子吧。”武侠云也有点紧张起来。
“唉，没事就检查一下就行。”卢宝璋8山大一院拍的的，x光放到了柜子上。武侠云接过袋子，拿出病历本。 看了起来。医生的字写得很潦草。但连猜带蒙的也能看出。
“贲门附近有肿块。建议做切片检查。初步诊断为贲门癌。”
“不会吧，宝璋怎么会得癌症呢。”武侠云自言自语的说。
“没事，有可能就是个肿块。办公室小赵的三姨夫。是肿瘤医院的外科主任。我已经和小赵打了招呼。小赵的姨夫同意看一下。”卢宝璋说完，觉得身子有些软。就歇着躺在了床上。枕着被子闭上了眼睛。
同事小赵姨夫姓朱，在肿瘤医院已经干了20多年，是个外科专家，他的号很难挂。卢宝璋从小赵手里接过一张手写的挂号单。就诊日期是明天的上午。第2天一早。武侠云就陪着卢宝璋去了医院。
“吞咽困难，这个情况持续多久了，”朱大夫问道。
“两周吧，大便里也带血，身体疲乏，很想躺。”卢宝璋想着说。
朱大夫一边听着卢宝璋说着病情，一边把三大医院拍的片子放到了灯箱上，看了一阵又取下了。
“住院吧。我给你开住院单。”朱大夫说。“你这个应该是贲门癌，好在是早期。做个小手术就好了。”
“是癌症。”武侠云有些吃惊。
“是，卢老师你先住院，家属先留下来办住院手续。”朱大夫说。
卢宝璋犹豫了一下，走向住院部。
“大夫真的是胃癌。”武侠云又问道。
“是，而且可能是晚期。刚才卢老师在，我不好说。你回家取钱。办理住院。”朱大夫说。
“会不会是良性的肿块。”武侠云心存一丝希望问道。
“也有可能。但概率很小。”朱大夫说完示意旁边的助理叫号。
“朱教授。上午的号叫完了，这是最后一个你的加号。”朱大夫对面的一个女大学实习生说道。
自己的老公得了胃癌。而且有可能是晚期。武侠云腿有些发软。去住院部找到了卢宝璋。
“大夫说了有可能是良性。我回家取钱给你办住院手续去。”武侠云说。
“你就在医院等着吧。”
“你把这个诊断书带上，给了校医，校医签字后再找院长签字，院长签完字，财务审核后，会开出一张支票。”卢宝璋说着，看着侠云。有些迷糊。接着说。
“要不我和你一起回去吧。”
“不用了，我记下了。嗯，我让萍儿和我一起去办。你就在医院等着吧。”武侠云说转身就要走。被卢宝璋拦住了。
“对了，来的时候把四儿给我新买的小收音机给我带上。我在普外科等你。”卢宝璋说。
“知道了。”
武侠云跌跌撞撞的。回到了家。第一时间找介绍自己的女儿。把情况都说了。让她去办入院手续。她有些腿软。就像大病初愈。
“爸爸怎么会得了癌症。”卢萍看的诊断书说。
“董班长，我请上一会儿假。去给我爸办入院手续。”武侠云是在电话室找到他。他还在上班。
“行，你去办吧。快去快回。”我们班长说。
卢维的妈妈和姐姐。都不会骑自行车。就靠着双脚。在学校里走来走去。找了好几个人签了字。在去上学院财务科开了一张支票。支票的倒送到学校开户行。等他们到了学校开户行后。银行已经下班。只能第2天在办理。
武侠云和卢萍精疲力尽的回到了家里不久，接到了卢宝璋打来的电话。他已经在普二科住了院。是朱教授给安排的。又询问了一下，住院手续办理的情况。然后就挂了电话。
爸爸得了癌症，这个是家里人都没有想到的，他可是家里的顶梁柱，卢希下班回来饭也没吃，就拿着妈妈准备好的洗漱用品，随身衣物。骑着自行车就往肿瘤医院走去。再回到家时，已经是满头大汗。
“希儿，你爸怎么样了。”武侠云问。
“还好。我看我爸精神就挺好的。不像是有病。”卢希答道。
“没吃饭吧。”武侠云问道。
“没顾上。”卢希说着。从暖气片上拿了两块馍馍干。啃了起来。
卢维的妈妈。打开了煤气，放上了炒瓢，从冰箱里取出两个鸡蛋，从锅里盛了。两碗米饭。不一会儿，一碗香喷喷的蛋炒饭。放到了卢希面前。
卢希狼吞虎咽的吃完了饭，一边收拾的碗筷一边说。
“妈，要不我明天请个假。”
“不用有你姐了。你先上班。等到完全确诊了再说。”武侠云说。心事重重的回到了屋子里。
卢维听说爸爸被确诊为癌症。一点儿也不相信。怎么会呢，爸爸每天锻炼身体。极有可能是误诊。心里也没有当回事儿，依然在小家看书学习。
宝璋得病，除了二儿子卢剑不知道，家里其他人都知道了，儿子经常夜不归宿。这两天也不知道在谁家鬼混。小儿子上学去了，大儿子先上班，等到有事儿了再说。武侠云在家等着大女儿，两个人一起去医院看看。
“咚咚咚咚咚咚”，听到有人敲门，武侠人还以为是大女儿回来了。开门一看。不认识。眼前是两男一女。一老两少。
“你们找谁。”武侠云疑惑的问道。
“我是你三姨父，”那个老的先开口，一口阳城土话。
“三姨父”武侠云有些愣，一直在想，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三姨父是谁。
“卢家院后面的田二愣是我表舅。你忘记了。”那个老头说着。把身上扛的麻袋放了下来。武侠云没有让他进门。他还是记不起这个人是谁。
“那你有什么事儿。”武侠云问到。
“我来太原看病，家里也没钱，想在你这里住两天。”那个干瘦的老头，不好意思的说。
“他三姨夫。宝璋住院了。我这就要去医院去。不是很方便。”武侠云一口就拒绝了。是啊，自从全家搬迁到太原。老家的亲戚就不断。其实他们说不上是亲戚。宝璋都一视同仁。家快成了他们的驿站。好吃好喝。走时还拿上东西。宝璋都住院了，这不还得靠自己。说也怪，和他同到太原的还有三个异姓姐妹。他们家里怎么就没有人常来常去。
“你看我们在太原也没有亲戚，就你一个，手上也没有钱。”那个老头。声音越来越低。可怜巴巴的说。
“我就说先联系好再来，你偏要先来。”旁边像是他的儿媳。在那儿抱怨的。
“你少叨叨。再叨叨逼着我耳光摔你。”旁边的那个男的说。
“不行，要不你们先回家吧。等宝璋出了院你们再来。”武侠云说，我们都去医院看宝璋，家里没有人，这些人也没见过。单独在家里。自己也不放心。
“求求你了。”老头哀求道。
“妈，这是谁。”这时卢萍已经上了楼。看见家门前的这几个陌生人。
“他说是你三姨夫。来太原看病，想住到家里。”武侠云说。
“我爸还躺在医院里，没人照顾。”卢萍有些生气。
“家里哪来的这么多拐弯亲，”声音大了起来。旁边的邻居门开了一条缝。又偷偷的关上门。
“家里确实遇上了事儿，要不送到你荷花姨那里。让他想想办法。”武侠云说。
“我不去。要去他们自己去。啥人也来家。”卢萍黑的脸说。那三个人尴尬的站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妈，我爸住院了。”卢剑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两眼通红。看着像熬了个通宵。
“你就知道玩。你爸住院了。”武侠云说，卢萍也从家里取出了一些日常用品。放到了一个提包里。转身锁了门。
“你把他们带到啊，荷花姨一家，把荷花姨安排一下。你爸在山大肿瘤医院普外科。完了你去看看他，我和你姐这就送东西过去。”一行人下来了，各奔东西。
人善受人欺，卢维后来才知道，那三个人根本不是自己的亲戚。和爸爸也只是认识而已。送到荷花姨那里。荷花一页是满肚子怨气。因为这事两家也断了联系。那三个人回到了老家，把爸爸骂了个底朝天。人不能太软弱。对人太好。也会惹祸上身。
入院第3天。刚交不久的住院费已经见了底。卢萍又回到了学校，申请经费。学院的资金紧张。得癌症的就有四五位。都在等等开刀做手术。给了这个那个钱就不够了。录屏好说歹说才从财务科取上了支票。倒送到了银行。学院账上没钱。还得等到第2天才能到账。钱已到账。医院就安排手术。
等了两天，钱终于到账了。武侠云按照惯例包了500块钱红包，塞给了朱教授。又包了两个200块钱红包。一个给了麻醉医生，另一个给了护士长。还买了两箱健力宝。放到了手术推车上。多为爸爸自己脱的赤条条的。身上盖了一床医院的被子被崔静了手术室。
手术前朱教授就叮嘱过，如果手术成功，那么还有10年的寿命。如果癌细胞转移，那就没有必要再治疗了。武侠云一听，身子一软。多亏了旁边的儿子与女儿。搀扶着才没有坐到地上。一家人就在手术室外头，焦急的等待着。一分钟一分钟的过去。度日如年。手术一直从早餐做到了中午快开饭时。手术室的灯灭了。朱教授走了出来。一脸的疲惫。他的助手拖了个托盘，盘子上有一一块肉。
“卢老师的手术很成功，”朱教授说。
“看这就是切下的肿瘤块。”说着助手挑起了那块肉。那块儿从卢维爸爸身上掉出来的肉。
卢维感觉到有些恶心。干呕了几声。
不一会儿护士从手术室里把爸爸推了出来。他依然闭着眼睛。想睡着了。脸色苍白。护士送到了病房里，大哥二哥抬着两个脚，卢维和护士长扶着两只手，病史里有个陪护。过来帮忙托住卢维爸爸的屁股，把他从推车上放到了床上。
“病人刚做完手术不能吃不能喝。”护士长说，
“你去缸子里打些温水，然后拿棉签给他润润嘴唇。”护士长指了一下卢萍。卢萍把水杯递给了卢维。卢维转身去打水去了。
卢维爸爸醒来时。看见四周都是亲人围着自己。脸上挤出了笑容。
“四儿爸口渴。”
卢维拿出了棉签，沾上了水，问了问他的嘴唇。
“刚做完手术，不能吃喝。大夫说的。”卢维说。
8月的太原，天热的病房里像蒸笼，站一会儿就是一身汗。
病房里床上都铺的棉褥子，热是在所难免的。卢维爸爸躺了一会儿。就让卢维把它扶起来。背后透气。虽然护士说过不让他乱动。怕把伤口撑开。可卢维爸爸不听。太热了。
卢希骑自行车回家取了风扇。卢萍也回到家做些饭送到医院去。医院附近饭店的饭菜太贵。几个人相互替换着。好在卢维爸爸恢复的很快。三天后就能下地慢慢的走。5天后开始吃着流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