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4
卢维的侄子，高考时填志愿选择学医，打算悬壶济世。大学毕业现实冲碎了梦想。自己努力考上了公务员。分配在机场做检疫。
卢维的侄子，名字也有个志字。说也巧。这个名字还是爸爸给起。大概爸爸和大巴有心灵感应。卢维侄子小时候就是卢维的跟屁虫。就是芦苇当时的外卖跑腿。他上小学时。卢维就买了计算机，小孩子记忆力好。很快就学会了操作。还时不时的去教他妈学习。
卢维曾经有三四年。一直在外做项目。记得有一次过年回家。一直印象他只是比桌子高不了多少。那次回家后。他已经窜到了1米7。高出卢维半个头去。小时候头大身子小，长大了头就没有长过。倒是身子像个麻杆，戴着厚厚的眼镜，加上有时不剃的长长的那几根胡须。穿上白大褂，就像一个老中医。短短的一年。就让卢维有一种隔世的感觉。
“四叔，你怎么没和四合婶一起去？”卢维侄子问道。
“她工作忙，”
“我靠，切，大过年的，谁去医院看病？”芦苇侄子说
“是不是又吵架了？用不用我给你调解调解？”
“滚，没大没小。”卢维说。
“飞机还早，可能延误。说不好今天还飞不了。”卢维侄子说。
“你个乌鸦嘴，不说好的。你大爷爷回来了，你们也去看一看。别伤了他的心。见一面少一面喽。”不畏悲伤的说的。
“我肯定去。咱们不要一下子都去了。又一下子回来。一个一个去。这把他老人家也高兴。我爸也过两天去深圳办事儿。顺路去看看他。我了等了过了年放了年假。就去。”那就好！
“四叔，你和我婶都结婚几年了？我们要个孩子。”
“我们都多大了？算了。”一提就提到卢维的心病上。两个人的关系不是孩子的问题。这根本过不下去了。
“四叔。你在这个房间里面先休息。等飞机来，我送你上飞机。一般酒让托运。咱直接带上机。”
“小伙子长本事了。四叔也能走走你的后门。”卢维说着就在屋子里休息。是啊，侄子已经长大。听说他老婆也怀孕了。三个月后就是预产期。卢维第1次坐飞机，走了贵宾通道。而且还是他侄子穿着制服送上飞机去的。
友博开了一辆凌志SUV。和志雯来接卢维他们。还带来他的小儿子，4岁不到。一见面就有礼貌的说。“叔公好。”
友博打开了后备箱。接过卢维的双肩包，放到了后备箱里，姐夫也顺手把三瓶酒。放进去。友博开车没有直接回家，直接开到了一间喝早茶的门前。快到中午12点了。到了饭点了。
姐姐打开车门下了车。卢维一开车门。车门是锁着反锁着。友博从驾驶室下了车。快步。打开的车门。一看就是常客。饭店的老板迎了出来。让到了靠窗的一张空桌上。
“还是姐姐姐夫点菜吧。”有，我把菜单给了姐姐姐夫。姐姐老练了。点了几个菜，又把菜谱菜单给了志雯，
“志雯你看一看再点一些你爱吃的。”
“品盛，你想吃些什么？”姐姐对志雯的小孩子说
“奶奶问你，”志雯对品盛说。品盛正在。拿着奥特曼专心得玩儿。忘记了答应。
“我不饿，要瓶可乐。加冰的。”
“不能老喝可乐。来瓶果汁吧。”志雯说着吧，菜谱递了过去。
广东人做菜精致。量小样子多。本来满满一大桌。细算下来几个人也没吃多少。还剩了一些菜。
“服务员。把剩下的菜打包。再买上一笼煎饺。蘸料里不放辣椒。”
“这是？”姐姐问了半句
“老大在家没吃呢。”
“做饭的阿姨不在？”
“过年啦。回家团圆一下，年后才能来。要不然在家就给你们做台湾饭。我和友哥都不会做饭。只能请你们到饭店来吃。”志要说。
“走，咱们回家。”友博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几张百元人民币。给了服务员。
“剩下的别找了。算你的小费，”说的去停车场开车去。
友博是第1批进入大陆做生意的台商。那时。有很多优惠条件。一下批给他十几亩地。以前都是荒地。工厂是他一砖一瓦的建起的。他父母一直在台湾做的石化生意。有一次工厂爆炸。出了事故。赔了很多钱。后来又慢慢的恢复了元气。卢伟看的这个比自己小很多。的年轻人很是佩服。年轻管的一个厂子。
“叔叔，我们来时这全是空地。都是杂草，地也荒的，农民也不种。看看这才几年都建的到处都是楼。成了工业区。”友博，边开车边说。
车下了高速高架桥，一转弯，一片厂区呈现在眼前，门卫一看是老板的车。迅速就打开了工厂大门。大门正对的是一条硬化了的水泥路面。水泥路的两旁是厂房。大门两侧盖的小二楼。整个厂区被一圈，4米多高的围墙围的。上面还拉的铁丝网。装的摄像头。工人们在里面出出进进忙活着。
“老板你回来啦？”一个50多岁的，看的像管理人员说。
“今天的货得加紧生产，一会儿顾经理来提货。”友博下了车。
友博示意他把车开到车库。车库离门前不远。一辆轻卡。一辆凌志轿车。
“哥，这是妈妈给你买的煎饺。”品盛从他妈妈手里接过。塑料饭盒，递给了一个骑着单轮平衡车的小孩。
“叫叔公，”志雯说。
“叔公好，爷爷奶奶好。 ”说着从平衡车上走了下来。
“这是老大，叫品健”志雯说。
“爷爷在2楼住着。一起去看爷爷去。”
大门旁在小2楼，隔成了一间一间像个小旅店。即是员工的宿舍，也是客房。1楼到2楼之间的楼梯。用铁栅栏拦着，铁栅栏上有个门。门上安的密码锁。
品健三两步跑到了门前，用一个手遮着，按下了密码。上了2楼。一行人鱼贯而入。上了2楼左手边是一套复式房。上下两层。铺的瓷砖。装修的像一套精装商品房。沙发家具。家里打扫的一尘不染。客厅放的贵妃沙发。电视柜旁边养了两盆蝴蝶兰。盛开着。品健，品盛。进了屋就脱了鞋，光脚在地上跑。卢维正打算也脱了鞋进家。姐姐拉住了，走，带你去看大巴去。他来过，他知道他爸在哪里住的。
“我和小卢。建厂时就来了。在这间房子里住了十几年。”友博跟着会过来。
2楼左拐就是一走廊。走廊里是一排一排的标准间客房。过年了，工厂也停了。客房空空荡荡。2楼尽头。也用铁栅栏隔离着。不锈钢管焊的铁门虚掩着。从虚掩的门看过去。是个挺大的客厅。听中央挂的舞台旋转效果灯。放的会议桌和会议。看来是开会聚餐的地方。
上了楼梯右转第1间，就是大伯住的地方，卢维刚进了门儿，就看到大伯。躺在一张医院的护理床上。防滚落的。护栏拉起来。 闭着眼睛。口里还流的口水。一个护工正端着一碗粥再喂他。吃半口吐一口。时不时的被痰堵住。咳嗽两声。
“大伯你怎么啦？看看我是谁？”卢维蹲下了身，眼睛里含着泪水。那个顶天立地的大伯。也快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像一只败草一样枯萎。
大伯嗓子里呼噜了两声。护工递过来痰盂，大伯吐了口。无力睁开了眼晴。要闭上了。
卢维强忍的泪水，快速走到了走了走廊，痛哭起来。友博递过来餐巾纸，卢维摘掉眼镜，擦了擦眼泪。又返回了大伯住的房间。
“今天早晨吃了多少饭？”友博问护工，
“少半碗。”护工答道。
“给我我来喂。”卢维从护工手里结果吃剩下的半碗粥。坐到了床边的凳子上。
“大伯认出我是谁了吗？”
“你是小四？”大伯眼睛一亮。环看了四周。像是在找着是什么？
“大爷爷吃完饭和你到院子里遛一遛。”志雯从家里出来。换了一身紧身的制服。
“好好。”大伯示意要坐起。友博放下了护栏，护工把轮椅推了过来。卢维和友博两个胳膊，把大伯从床上抬了起来，轻轻的放到了轮椅上。卢维注意到大伯。右手拿着一个泛黄的看起来像硬纸，仔细一看是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是卢维爷爷奶奶。还有爸爸和大伯。照片的边缘有深深的指印。
大伯一下精神就好了起来。说话也变得有力。半碗粥很快就吃完了。志雯。把轮椅推到了旁边的家里。
“太爷爷好。咱们来做游戏。”品盛说着。摇动手里的奥特曼。
从友博的口里才知道。大伯前年就已经半瘫痪了。一直在医院里住院。去年病情转好，出了院。在家里不小心又摔了一跤。就又住进了医院。毕竟是92的老人。风烛残年医生已经下了诊断书，要走可能就是一个两月的事情。上个月大伯扶着拐杖自己能走路了。就叫的想回大陆，再看上最后一眼。他这种情况按理已经没办法再去了。
孙女心疼，订了机票。用担架把爷爷抬上了飞机。上飞机前。航空公司还和他们签了协议。老人出事和航空公司无关。这才接到了中山。
“把大伯推到会议室吧。会议室大。”旁边那个家里坐不下。友博就说。
“好。”大伯问道。“四儿，你妈妈没来？”
“他病了也躺在床上。本来他也想来看你。过两天他身体好了，我带他来。”卢维说。
“哦，”大伯有些失望，他这次来主要还是想见卢维妈最后一面。
“大伯，你看我给你带来什么啦。”芦苇从客厅上取出那瓶。30年陈酿的青花瓷。
“汾酒。”大伯一下子就来了精神。
“大夫不让你喝。”志雯在旁边说。
“少喝一点就一点。”友博上前。借过了酒。打开了包装。从旁边家里拿了一个小酒盅。倒了少半杯。递给了卢维。
卢维端的小酒盅，在大伯的鼻子前晃来晃去。
“快给我。”大伯有些发脾气。一把夺过了酒盅一饮而尽，一点也不像一个软弱无力的人。汾酒的清香弥漫在空气里。
“有点花生米就好啦。”大伯有些叹气。
“我去给你买。”卢维说着站起。
“吃不了啦。”大伯张开嘴，用手指了指自己的牙。牙齿掉的剩下三五颗。就像没啃干净的老玉米。
大伯又恢复了精神。除了不能走路。声音语气和以前也基本相同。声音洪亮。没了刚才的颓废。
“老板我干完今天就想走了。”护工把志雯拉到了一边。
“咱们不是都说好了，过了年，等工人们上了班。你就可以走了。而且给的你价格也不低一个钟40，一天8个钟。”志雯说了。
“当时我不知道，老爷子情况这么严重，而且还得开着灯睡觉我睡不着。我害怕。”护工说。
“你说过年我到哪去找人去，你也算帮帮我们。要不一个钟再给你加5块钱。”志文说着。卢维走了过来。
“是啊，这过年。不好雇人。你就算帮帮忙。”卢维说。
“行吧。那咱们说好了，过了年等你顾上新人我就走。”护工说。
“行，谢谢你。”志雯就走回家去。
“你是哪里人。”卢维和护工攀谈起来。
“云南大理。”护工答道。
“云南大理可是好地方，山清水秀。你家就在大理城里。”卢维问道。
“嗯。”护工边说着，看到电饭煲里的灯已经变成了保温。就拔下了电线。麻利的切着洗好的青菜。炒瓢里。倒上了油。炒起菜了。一会儿菜就炒好了。
“要不一起来吃。”护工盛了半碗饭。
“不用了。”卢维摆了摆手，走了出去。找到了会议室，和大伯聊了一会儿天儿。大伯就是说累了，要回床上休息。
“你大伯今天可吃不少。他见到你们精神也好多了。”上前帮忙的护工说。
“嗯。”卢维答道。
“叔公，咱们去一起吃饭去。”品盛走了过来。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小孩子，到哪里都带着他的奥特曼。可能到处都是怪兽。只有奥特曼能给他安全感。
“要不你们先去吧。我不饿，我陪陪大伯。”卢维说。
“你去吃饭吧，我没事儿。等吃完饭咱们到楼下转一转。”卢维大伯睁开了眼又闭上了。说话也变得有气无力。
护工推着轮椅，打算把他送回房间。人老了坐不住。大伯睁开眼摇了摇手。示意不用。护工就从房间里取出来一条毛毯，盖到了他的身上。卢维搬了个凳子，静静的坐在大伯身边。
“叔公，饭给你带来了。”品盛拿了4个餐盒。快步跑了上来。
“谢谢你。”卢维说。接过了平生手里的餐盒。卢维拎着塑料袋去了会议室。打开一看。四盒菜，加一小盒米，都是自己爱吃的。西红柿炒鸡蛋，土豆丝，鱼香肉丝，蒜爆青菜。
“这是姑姑给你点的。”志雯走了进来说。
四盘菜，分量不多。但一个人也吃不完。卢维。把鱼香肉丝，拨了一半，放到盛米饭的盒子里。又把其他菜也拨了一部分进来。
走到护工那房间。把那份菜递给了护工。
“这盒菜给你。我没有动筷子，是拨出来给你的。”卢维说。
“谢谢，谢谢。”护工接过了饭盒。放到了饭桌上，吃了起来。
天已经黑了，厂区里亮着灯。卢维在厂区里四处走着。除了几个看厂的工人。时不时的来厂里走动。他们都知道卢维是老板的叔叔，见到都毕恭毕敬。
姐姐姐夫吃完晚饭，友博订了辆网约车。直接送他们回广州。卢维转了一会儿，也没有排解心中的悲凉。反身走了，回去睡觉吧。睡一觉可能就好了。
卢维上了2楼，2楼的楼梯的防盗门没有锁，虚掩着。卢维推开门时，门发出了声响。2楼旁边的门开。品盛露出了小脑袋。
“叔公正打算到楼下叫你。你倒回来了。”
卢维走上前。摸了摸品盛的小脑袋。
“叔叔，这间房子是以前阿姨住的，被褥都是新换的。你就先住到这里。”志雯。带卢维到客厅的旁的一间房。房间有个双人床，挂着蚊帐。房间里有独立的卫生间。这间房子旁边。还有个衣帽间，衣帽间做的柜子里。挂满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