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2
“四儿，你大伯寄来的钱。爸忙着没办法去取。要不你去一趟吧。”卢维距离没通知上班还有两个月，正好赶到放假。闲来也没事。卢维不像他二哥四处转。待不到家里。基本上不是在家，就是在图书馆。一般也不爱出门溜达。
“读万卷书，走万里路。这次你自己去锻炼锻炼。”父母说着掏出了一个列车时刻表的书。
“你大妈的哥哥在湖南。你去取一下。正好也能去玩一趟。”卢维爸爸。教的卢维怎么使用这个列车时刻表。
“你买上一个到湖南的票。这张票7天有效。你坐到郑州下车玩一玩。然后再改签一下。玩上一段时间。晚上坐车白天玩。也省了不少住宿费。爸给你点钱。你带爸跑一趟。”卢维爸爸说。
“要不让二哥去吧。”
“你二哥。那不取上钱都让他花了。还是你去吧。明天去火车站。买票。准备点行李。路上小心。千万不要和外人说。你的家庭住址，小心被骗。”
“知道了，我都多大了。”卢维答应着。有些不太情愿。没想到还是被骗了。
卢维有自己的想法。他想去趟广州，去看看那个上大学的女孩。那个和他在父亲办公室复习的那个女孩。他已经在广州上了一年大学。
卢维怀揣着的100多块钱。开始了自己第1次旅行。
卢维直接买了去广州的车票。就是按的爸爸说的。只要7天内到达就可以。在石家庄下了车。转了转。一路走走停停。每到一个城市就把。随身的包寄存在了火车站附近。到了湖南。才住了一晚上，第2天坐公交车。去衡阳我大妈的姐姐。去取台湾大伯托人捎给他的二百美金。当时也算一笔巨款，临走时，妈妈就把。卢维穿的一条裤子。的腰带处。挖了一个缺口，可以把钱藏到里面。卢维又买了一个口袋拉锁的裤衩。把那100多块钱，放在了里面，口袋里的钱夹子里，只留几块钱的零钱。
大妈的姐姐。在一所中学里教书，卢维好不容易一边打听。一边找到他们。当时他们家正在拆迁，临时租住的一个学校附近的仓库里。仓库的一角。用家具围了起来。几张床搭了一个灶台。卢维买了一些糕点和水果。放到了桌子上。
大伯的姐姐还是很热情的招待了她。特意去买了一条鱼。做了一顿中午饭。卢维自从上小学后就再也没吃过肉。只吃了几口素菜。他姐姐还以为不合口味。卢维拿出了大信件，说明了来意。毕竟眼前是个孩子。有些不大放心。
拿出了照片。让卢维指认。照片上的人。答对了，才把钱交给了卢维。卢维当天就从衡阳回到了长沙，父亲嘱托的事情已经办完了，派了个电报回去。事情已经办妥。过两天回家。在长沙找了一个小旅店。住了下来。去了岳麓书院。爬了岳麓山。又去了橘子洲头。玩了两天。那时精力充沛，跑累了一天，只要休息一晚，第2天就满血复活。
从学校才走入了社会，虽然打的临时短工，但对于自己。还是满怀希望。总觉得未来会好。记得那时坐在橘子洲头，那里种了很多橘子树，橘子还是你还是青的，偷偷摘了几个，坐在橘子洲头，看着那挖沙船一个个走过。就静静的坐在那里。坐了一下午。
卢维是最后一天才到了广州，到广州就在火车站附近住到了。酒店的三人间，三人间里只住了两个人，一个是卢维，另一个是刚从收容所出来的社会混混。
他是内蒙人，外号叫小内蒙，到了饭点，就叫上卢维。和他的一个小伙计。一起去旁边的小饭店吃了饭。卢维把爸爸的嘱托都忘掉了。还像一个学生之间。三两句就被他套出了信息。不过卢维没告他自己是去取钱呢。那200美金折成了折纸。藏在了腰带里。
“小兄弟，你是哪人？”小内蒙问到，
“山西太原的。”
“你呢？”
“内蒙人，成吉思汗的后代。”小内蒙自豪的说。
“你是来打工。看你不像打工人。”
“哦，我是来找同学。”
“他在医学学院上学。”
“巧了，我同事在哪里，我到时带你去。”
“你广州熟吗？”
“第1次来不熟，”
“我明天带你转一转，”
“你，去结一下账。”小内蒙。对他的小伙计。
“我来吧，朋友一场。”卢维掏出了钱包，结了账。吃完饭卢维就喝小内蒙。回到了旅店。
“我出来没带衣服。我晚上想洗一下衣服。明天借你的衣服穿一天。然后还你。”
“好，”卢维从背包里取出了一条牛仔裤，还有一个衬衫。他试了试。牛仔裤还正合适。
两个人一起唠唠一夜，他给卢维他的事情不知道是真是假。第2天那个叫小广西的小孩，一早来叫他，说是去附近的公园转。卢维本不想去，想去找医学院的他聊聊天。架不住他们两个人说。再和他们一起去。20多岁了，一点社会经验都没有。很轻易的就相信了别人。
到了地点才发现那是个收容所。小内蒙是来接他的兄弟。收容所里都是一些小混混。可以看出小内蒙。是这里的常客。
他把小弟捞了出来，捞出的钱。是借卢维的。听说卢维要买回太原的车票。说他能搞到卧铺。卢维听信了他的话，把回程的车票钱也给了他。身上只剩下了三十几块钱。
4个人返回到了广州。罗伟又续了一天房费。手头也没多少钱了。小内蒙说明天就还他钱。4个人就去旅店旁的大排档里。点了一桌菜。饭刚吃了一半。4个人就被围了起来。七八个社会青年。手里拿的棍棒。
“出来啦。欠我们的钱也该还了。”一个嘴上叼的烟卷穿的花衬衣。戴着墨镜的人说。
“大哥，我真没钱。刚出来，你再缓一缓。”
“这都半个月了。你有钱捞人就没有钱来还债。”
“哟，多了个小弟。”那个人看到了卢维。
“他真的没钱，他是和我借的。”卢维插话说。话只说了一半。脸上就挨了一拳头，眼镜也被打掉了。眼睛顿时就肿了起来。卢维捂着眼蹲了下来。
“打他，”几个人一时一空而上，把其他三人围了起来。饭店的老板也不做了，生意报了警，卢维也偷偷的溜回了酒店。身上的钱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
卢维很后悔。把家里的信息。告诉他们。爸爸临走前。还嘱咐过。给讲了一个案例。他的有个朋友。出差时遇上了一个人。把家里的信息告诉他。结果那个人去他家里骗老婆。说他在外地出了事故。陆陆续续骗了家里很多钱。卢维害怕他们去家里骗钱。打电话通知了家里人。去找你女女友的心思也没了。一个人躲在宾馆里。身上的钱。亲爱的，只有那200美金。卢维不敢出宾馆，怕他们找他麻烦。一个人躲在宾馆里。当时也不知道报警。依然相信那个小内蒙。会送车票给他。
一天多没吃饭，三人间要住进来一个老头，还有个卸了顶的，想做生意的人。
老头从背包里取出来一份炒米泡到了打了份热水水杯里。
“小伙子，吃饭了吗？”
卢维摇了摇头，
“来来来，一起吃炒米。”说的还从背包里拿出来一份榨菜，和猪头肉递了过去。
卢维说的很谢谢，三下五下就吃完了炒米。心里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办？虽然腰带里还有200美金。但不敢出酒店。怎么兑换呢？还是等小内蒙回来给自己送票吧。卢维还心存幻想。
卢维谢过了老人的饭。吃完饭老人就退了房。只剩下那个谢了顶的生意人。和卢维自己。
不会心里藏不住事儿，没有几句话就被生意人摸了底。居然知道卢维手里面还有美金。不够啊，卢维也留了个心眼。只说自己只有100美金，那个时候美金很值钱。最多100美金能换1500。最后两个人谈到。100美金换上1000人民币。那个人还在犹豫，正好碰到了餐厅的酒店的经理。酒店的经理。了解了来龙去脉。彩礼的卢维到了银行，兑换成了人民币。给卢维在。食堂买了份饭。又给他订了回程的车票。当天晚上派车。送到了火车站。
卢维拿在手里剩下的钱。一路也舍不得买东西吃。车到了石家庄。正好赶得快过中秋了。卢维就买了两盒月饼。一路上没吃饭。过了石家庄，实在忍不住了。买了车上的盒饭，打开居然是肉。从小学到高中。一直不吃肉。当时闻到都头疼。没想到那和盒饭。那么香。后来就慢慢开始吃肉了。
“你个这个笨蛋，啥也做不了啊，给你千叮咛万嘱咐，200美金就变成这点钱，身上给你的带的钱都丢了，你能干啥？”，回到家里就是爸爸的一顿臭骂。
卢维有一些委屈。知道自己做的错了。也埋怨自己笨，居然轻易相信别人。让他伤心的事，爸爸关心这点钱。而不是关心着自己。
“行，我走。我自己挣钱去。我不来这个家了。”我为一赌气摔门而去。
卢维妈心疼儿子，想要拦住，但被爸爸阻止了，他知道卢维哪也跑不了。出了这个家。它没处可去。
“是啊，我要去哪儿呢？”虽然有同学朋友，长这么大，从来没去他们家过过夜。父母是自己的依靠，以后的路得靠自己。身上没有钱。有没有住的去。思前想后。只能先去姐姐家住一段时间。上了班自己就能经济独立。
姐姐结婚后有了孩子。通过打分排队。分到了一套两居室。从此就和他父母分开住了。
姐姐帮忙找了工作。卢维表示感谢，也给了200块钱。就当做给侄儿子礼物。那时一个人也就100多一个月。卢维的积蓄也没多少。打零工的钱大部分给了妈妈。手套我有空空如也。
在姐姐家住了一周。白天去图书馆看看书，晚上回家睡一觉。换洗的衣服都是姐姐去家里拿，拿到他家。自己还生的爸爸的气。
“其实老爸最疼你了，你打电话回来，爸爸很是着急。就怕你出事。你要再晚回两天，他就订票去找你了。”姐姐把换洗衣服又从家拿了过来。说
“你说个你20岁了，一点社会经验都没有。还每天这样那样的。”
“你别说了，你不就是讨厌我在你家住。”
“算了算了，不和你说了，你听不进去。”卢萍也没说什么。
事情的转机。是学院叶晓波的老师通知上学。卢维才知道。爸爸把夜校的学费给他交了。卢维开始了自己的大学生涯。和爸爸的关系也缓和了。住了回去。
学院的夜大质量不错。教课的老师。和普通大学一样，没什么区别。教材也是用一样的教材。机电一体化专业，也是卢维想学的。没想到没怎么复习，居然也能考上。不过上大学的人，各行各业。有开卡车的司机。大多数都是上了班的。也有的是为了混张文凭。同学里还有还有一个学校印刷厂的职工。比二哥小，比卢维大。利用自己工作便利，时长通过关系搞到学校印刷的试卷，抽出一两道大题。偷偷的卖出去。而那个中介。就是小老胡。说实在，上这个夜班还得感谢他。不过他已经不在人世。欠了一屁股债后。二哥帮他说和。但没有借钱给他的人并不领二哥的情。一天晚上。被人狠狠打了一顿，把肾打坏了。抢救了三天，撒手而去。
卢维去单位报到完，上班的第2天就病倒了。肚子疼的翻来覆去。直接就住到家附近的十二院医院里。急性肠炎，输了一天液。就好了。家里花了几百块钱。卢维犯了愁，这没挣钱，就花了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自己虽然是正式员工，还在试用期。也不知道能不能报销。
工厂很大，有一两千人。工人3班倒。那段时间是厂里最辉煌的事。工厂生产的洗衣粉。是畅销产品。占据在华北市场。这个工厂也是苏联援助的第1个洗涤剂工厂。当时生产的产品根本出不了厂区。就被人开车买走了。提货的车排到了很远。
“东胜。这是刚招过来的工人。考了第一。就安排给你。你说给他安排到哪个工序？”一个胖胖的，个子不高，脸黑黑瘦瘦的。车间主任。对的，一个高高大大的脑袋很大，戴着戴着眼镜。一看就知道他是工厂的技术员。
“那就到精馏车间吧。跟着老李。”李东胜拍了拍卢维的肩膀。
“我去叫上老李，带他到车间转一下。等一会儿我也要去。”
老李是罗伟的师傅。就是附近村的农民。文化程度不高。当时建厂占了他们的地。就安排他们进了工厂。老李好学。虽然学历不高。但操作机器。是一流的。干了这么多年。从来没出过事故。班组的产量。时不时是第一。老李长得有点像郭富城。只是比他瘦。留着一嘴胡子。有时候吃饭时。胡子上会粘上一个米粒。工友们看见了也不告诉，即便自己发现了，也觉得无所谓，擦擦了就行。
卢维出了院，第2天就上班了，车间主任还关心的问，为什么多休息几天。卢维本来想提。住院费的事情，可是自己只上了一天班，还在实习期？这怎么好说？就跟着自己师傅老李，开始学习。
“看你的身体挺好的呀，怎么就住院了？本来打算还看看你。”老李问道。
“我也不知道急性肠炎。肚子疼的要命，输了一天液。检查费和输液费一共花了四百块钱。”
“这么贵，和我老婆生娃的费用差不多”。老李有点吃惊。
“我也不知道，反正输了一天液，差点就开刀了。”我说到。
“这药费能报吗？”
“当然能报啊，不过你这是上了一天班，还有试用期，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报”李师傅说着。
“是不是得问主任？”我问到
“这点小事问啥主任？”
“后天就是15号，你把所有的单据都准备好，去卫生室排队，找张大夫，他审核完就可以报了。”
“真的就这么简单，不需要找其他人批。”
“你去试试吧，你只上了一天班。不过他也认不得你。”
卢维心怀忐忑的。熬到了那一天。还很顺利，张大夫是卫生所的院长，看了卢维递过来的单据，签上了名，有随手拿出了处方笺。
“肠胃炎得再吃点消炎药，我再给你开点，你一会儿去药房拿药。”边说边写。很快就处理完。
卢维想了一路。怎么来应对张大夫的提问，居然没有用上。一脸的欣喜。
没有两个月后，新年刚过，卢维就转成了正式合同工，工资定在了20级。120元。还和单位。签订了10年合同工。
自己的儿子都上班了，爸爸也放了心。十分高兴，还专门带妈妈去车间看卢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