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玄幻奇幻>死后他还在捅我刀子>第三十一章


“姐姐,救我,姐姐,我好疼,好疼,姐姐,我真的好疼,你什么时候来救我,姐姐,姐姐,快醒醒,姐姐!”

阎月璃猛地惊醒,看着周围的环境,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

她环顾四周,房间装修精美,每一处都是金钱的味道,自己身上也不是海中的蓝色纱衣,一身的粉色,总觉得有些别扭。她动了动身子,肩上伤口传来的刺痛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正在这时,房门被人从外推开。是方才扬言要花黄金百两抓自己的男人,他身后跟着那个女人。

男人一进屋视线便一直落在阎月璃身上。眼底的欲|望毫不遮掩,身后女人谄媚地笑道,“公子你看怎么样,除了肩头的伤口,其余一点伤也没有。”

男人舔了舔嘴角,往前靠近阎月璃,“不错——来人!”

话音落下,关上的房门再一次被人推开,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推门进来,门外放着的正是男人许诺的黄金。

女人嘴角笑意更甚,抬脚准备离开房间,却被门口身材魁梧的男人挡住去路。女人一时愣住,回过头看向阎月璃身前的男人,“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男人舔了舔嘴角,起身站在床角,“本公子只是觉得,姑娘长得似乎也挺不错。”男人说着走到女人身前,“何不再陪本公子一晚?”

男人嘴角的淫|笑毫不避讳,似是肯定女人没法拒绝。

那女人轻笑一身,贴在男人身侧,凑到他耳边,“好啊,不过啊,奴家陪一晚也是要有报酬的。”

男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挑起女人的下颚,“那是自然,说吧,要多少?”

女人踮起脚尖,唇瓣贴上男人的下唇,食指在男人下唇划过,“奴家要的可不是银子。”

男人拿过女人的手,覆在唇边亲了一口,“想要什么,说吧,本公子都能满足你。”

闻言女人嘴角露出得逞的笑容,凑到男人耳边,“奴家要……你的命!”

话音落下的瞬间,匕首刺入男子腹部,门口的大汉反应过来正准备冲进来,却只见女人抬了抬手,大汉便被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身侧男人神情痛苦看着女人,“你!”

女人轻笑一声,手中用力,刺入腹中的匕首被女人握着转了个圈,绞得男人吃痛尖叫。

女人再次凑到他耳边,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妩媚,说的话却是让人浑身哆嗦,“奴家本不想要公子的命,可公子不珍惜自己的命,奴家也没办法,只能这样了。”

说罢,匕首被拔出,大滩的血涌出,男人瘫倒在地。

女人挥了挥手,阎月璃便整个人飘在空中,她想反抗,却发现身体完全动弹不得,就这么又被女人带走。


几经辗转,最后阎月璃被贺家家主买下。

贺家家主,贺权,五十多岁的老头,各种小癖好数不胜数,害死的女人更是不在少数,看中的,首当其冲便是鲛人族的貌美,其次便是鲛人族人尽皆知的特点。

鲛人一族天生貌美,肤若凝脂,人身鱼尾,有一个人尽皆知的特点,其眼泪可变成珍珠。

进入贺家不过半年,她便被折磨的不成样了,可却硬是没让人碰她,直到被人打到半死不活被扔出贺家,也仍旧保持完璧之身。


“当时我就剩一口气,还是颜姑娘路过将我带回去我才捡会一条命。”

祁水穷看着她,唇瓣抿成一条直线,满是无奈道,“所以你就凭着一幅画像,什么也不了解就过来想杀了我?”

“哈哈,误会。”


“后来我遇见她和一个男的待在一块儿,以为她没被发现,还十分激动冲过去想要抱一抱她,结果……她把我推开了,事后我还一脸懵,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当初她还是被发现了。

“只不过发现她的是另一群人。那群人实力不怎么样,从来都是跟在那群强者身后捡漏洞,谁能想到就正巧碰到了月白啊。以月白的实力对付那群人绰绰有余,可她当时就偏偏替我挡了一箭,最后还是被那群人抓走了。

“至于再后来,我也不太清楚,打听过后也就听说是她被卖到那烟花之地,好在当天就被雪厌那小子赎回去了,没丢了清白。

“那小子救了月白,我自然是感激他的,他们俩在一起我自然也无话可说。当时为了不给颜姑娘添麻烦,我就自己去刺客组织接任务,谁知道莫名其妙就接到了那小子。那我妹夫我能去动他吗?要他真死了,月白以后怎么办?我就算再看那小子不顺眼我也不会让我亲妹妹守活寡啊。”

阎月璃现在已经是喝醉了,什么都往外说,也不管什么别的。

“然后,嗝……然后我就去有走个过场,顺便见见月白。月白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知道我要刺杀那小子,当天就守门口等着我呢……

“我看她哭得撕心裂肺的,怎么可能下得去手呢?我都已经准备离开了啊,可为什么……为什么……”她说着,声音不知何时已经带上了哭腔,“那小子偏偏在那个时候进入特殊时期,我就看着那小子提着剑就冲向了月白,要我怎么袖手旁观,难不成看着一个不怎么熟悉的人把我的亲妹妹杀了吗?我也想只拦住他,可那臭小子偏偏不知道收敛,还不是对着我动手,径直往月白那儿冲,偏偏从月白的角度看不出问题。我能怎么办,最后也只是把他的妖丹抽出。

“结果妖丹抽出了我才发现,那小子已经半只脚踏进魔了,若是当时便将妖丹放回去,那小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入魔了,到时候他要是再对月白动手怎么办?”

祁水穷看着眼前这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果不是在酒里加了真言草,他恐怕也不会相信这些。

“听清楚了吗?”他视线落在阎月璃身上,话却不是对她说的。

房门外,那个无数个故事的主角,怀中抱着那个故事的另一个主角。她当然听清楚了,听的一清二楚,是她几十年来不曾知道的真相。此刻她才真正明白,原来自己从来没有被抛弃,她的姐姐没有抛弃她,原来一切都是为了她,她的姐姐还是爱她的,还是爱她的姐姐啊。

怀中的小白狗,故事男主角,静静地听着一切,他什么都能听懂,直到现在,他才终于知道自己做过的错事。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这是阎白几十年后第一次哭,应当是的吧。

她没有回答祁水穷,转身离开了。

“楼主。”

阎月璃笑着看向祁水穷,眼角却是带着泪的。

祁水穷看向她,没说话。

阎月璃也没在意这些,一只手伸到他面前,掌心摊开,一颗妖丹出现在掌心,那正是被她抽走的,雪厌的妖丹。

她看着祁水穷,道,“楼主,这个,是雪厌,就是月白怀里的那只小白狗的妖丹,里面掺杂的所有魔息我都洗干净了,从此以为,雪厌那个狗崽子,不,应该是狼崽子,他再不会入魔了。鲛人一族不会堕魔,月白就是一辈子也不会入魔的,这下雪厌也不会堕魔了,你帮我把这个转交给她们,然后,还请楼主帮我照顾好月白,我知道你是好人……”她说着,不知从何处拿出一个布偶放到桌上。

“刚才不还想着杀我吗?怎么这下又说我是好人了?”

“开个玩笑嘛。颜姑娘早就和我介绍了。她和我说……”


“月璃,你看,这是我的孩子,是不是特别好看。他啊,可是被称为天之骄子的,却偏偏不幸运。不过啊,他现在又变得幸运了,不会被人欺负了,我真的好开心。”

祁颜说着,眼角一颗泪珠落了下来。

阎月璃静静看着,问道,“颜姑娘很想他?”

祁颜没说话,却是证实了她的想法,“既然颜姑娘想他,就去见他,我可以去帮颜姑娘找他。”

祁颜只是笑了笑,“不了,他现在过的很好,他有他的事,我也有我的事,我不去找他,你也不用帮我找他,各自好好生活就好了。”


阎月璃眼里满是光说道:“我也不知道颜姑娘有什么事要忙,但还是希望楼主日后千万护着颜姑娘。她是神,高高在上的神,至于为什么沦落尘俗,我也不知道,但我相信,一定是她有什么任务要完成,这才来到这肮脏的尘俗。总之,她会是我的神,永远的神。

“我不好意思再求我的神,但你是神的孩子,我想再不要脸求一次你,一定,一定帮我护好月白。可以吗?”

良久,房间没谁也没有说话,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祁水穷看着阎月璃的眼睛,他知道自己答应对方的下一瞬会发生什么,一时竟是不想答应。

可是,如果自己不答应,接下来的事就不会发生了吗?似乎不会。

祁水穷看着阎月璃的眼睛,淡声道,“好,我答应你。”

阎月璃唇角微微弯起,“谢谢。”话音落下,是一道刺眼的白光,眼前的人消失在原地,只留下桌上的布偶,和祁水穷手中的妖丹。


翌日清晨,阎白和往常一样,抱着小白狗走进那间屋子,或者说那是书房。

阎白坐在软垫上,给自己倒了杯茶。

正在这时,祁水穷走了进来,直直走到阎白对面坐下。“昨晚都听清楚了吧。”

“嗯。”阎白声音淡淡地,听不出什么情绪。

祁水穷唇角依旧挂着笑,拿出一个盒子推到阎白身前。

阎白挑了下眉问道,“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

阎白双手放到桌上,怀里的小白狗也顺势跳到桌上,盯着那个不知道装着什么的盒子。

盒子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东西,不过是大街上随处可见的小物件罢了。阎白也并不期待里面会装着什么好东西,随意地将盒子打开。

一颗妖丹被人规规矩矩放在里面,妖丹上没有一丝杂质,更别说什么魔族的气息。

阎白将妖丹拿出来在手上把玩,轻轻笑出声,眉间似乎微微蹙起,“这是阿厌的妖丹吗?”

“嗯,这是她临走时给你留的。”

“她回去了?”

祁水穷看着阎白的眼睛,没有一丝犹豫,“嗯,回去了,毕竟和我之间的误会没了,也没必要留下。对了,还有这个,”他说着,走到一旁书架上拿下一个布偶,正是昨晚的那个布偶,他将布偶放到桌上,“这个也是她给你留的。”

“哈哈,这个布偶好丑啊。”阎白笑了笑戳着布偶的脑袋,“这么丑,应该就是她自己做的了,这么些年了,做的布偶还是这么丑。”

祁水穷淡淡应了声,给她倒了杯茶,“可能是挺丑的吧。”

阎白冲他笑了笑,“什么可能嘛,就是丑啊。”说着接过茶杯,一口清茶入喉,味道似是甜腻腻的。“楼主,你也茶里放糖了?这么甜。”

祁水穷摊了摊手,笑着,又似是无奈,“对啊,你也知道,我比较喜欢甜食嘛。”

“算了,我回屋去喝吧,顺便,让你下午能见见阿厌的模样。”

祁水穷点了点头,“去吧,我也挺期待的。”

阎白嘴角挂着笑,起身抱着狗,拿着妖丹,以及那个丑娃娃回了房间。


“咔——嗒”一声,门被人关上。

阎白靠在门后,头深深低着,豆大的泪珠滴砸在手中那个破布娃娃上。她靠在门上,一时间只觉浑身无力,顺着门板滑到地上。

雪厌被她紧紧抱在怀里,“阿厌,姐姐走了,她又不要我了。”

她的声音近乎哽咽,身子止不住的颤抖,豆大的泪珠不停往地上砸。

喉间发出一声呜咽,与周围安静的空气格格不入。她惊恐地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可喉间的呜咽声似乎还在继续,她只能一口死死咬住手掌,极力压制住自己的那几不可闻的呜咽声,直到咬痕的地方渗血。喉间似乎堵着一口气,让她有些喘不过气,几乎窒息。

泪珠一滴滴砸落在地板上,耳边响起“啪嗒啪嗒”的响声,雪厌站在身侧,前爪碰了碰她的手,想安慰。喉间似乎想说很多,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即便他能说话,似乎也说不出口。

屋内安静得吓人,只有耳边时不时传来的“啪嗒”声。

屋外,窗外,街上行人来来往往,仍是以往热闹的大街。


阎月璃好像把所有的事都和祁水穷说了,却唯独一件事,她没有说。

那个脸上从不沾一点粉黛的阎月璃,是从何时变成如今这个满脸夸张妆容的阎月璃的。

那是她不肯宣之于口的秘密,永远也不会让任何人知道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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