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玄幻奇幻>死后他还在捅我刀子>第十八章


“杨若男?”她念着名字,轻笑一声,看着那长老道,“杨若男早死了。”

话一出口,祁水穷也弄不明白了。这人确是杨若男没错,可她又为何说杨若男死了?

他想要开口问对方,却是怎么也问不出口,只得一动不动看着那一群人。

那长老再没力气说话,只整个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也不知断没断气。

杨若男也没再搭理他,偏头看向公孙弃,“现在,该我们俩谈谈了。”

她能看见,公孙弃面上明显有了恐慌。

见到他这模样,杨若男嗤笑一声。“怎么,怕了?”

公孙弃没说话,面上慌张的神色却是暴露了他此刻的内心。

杨若男走到他身前,自上而下看着脚边那人。

“万年前你剖他内丹时怎么没见你神色如此慌张?”

她说着,突然怒气上头,一脚踹倒跪在地上的公孙弃。

她声音极轻,却是让人听出咬牙切齿的意味。“万年前你为什么骗他?为什么骗他?你凭什么骗他?你有什么资格骗他?

“若非你骗他,若非你剖了他内丹,他又怎么会堕魔?!又怎么会被万人唾弃?!”

“你知道他们是怎么说他的吗?

“‘堂堂鹤羽神君,仙鹤一族首领,竟然堕魔’。

“如果不是你,他怎么会堕魔!”

她的语气越发激动,最后只听见“砰”的一声,周围弥漫着血雾,方才说话的那位长老整个人变成了一滩肉泥,血肉的腥气弥漫在空中,地上一片血肉模糊。

一旁公孙家的子弟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担心自己下一秒就会变成一滩肉泥。他们想逃,却是整个人动弹不得。

公孙翊却是死死瞪着她,像是不甘受辱。

祁水穷在一旁悠闲地看着这一出好戏,全然没有要插手的打算,把一旁的公孙翊气得够呛。

下一秒,耳边传来公孙弃的声音。“你究竟是谁。”

原本就十分苍老的声音此刻十分虚弱,像极了一个濒死的人。

杨若男轻笑一声,转身走到那滩肉泥旁,轻一抬手,不远处地上的一根树枝便到了她手里。

她一手抱胸,一手挑着树枝,好整以暇地拨弄着地上的那滩肉泥,面上神态自若。

许久,她转过头看向祁水穷,“你是新任冥尊?”

闻言祁水穷有一瞬的怔愣,下一瞬便嘴角带笑,轻声答道,“应该是吧。”

杨若男轻挑了下眉,“应该?那就是了。”她扔掉了手中的树枝,抬了抬下颚指向一旁跪着的公孙弃,“你不管他的吧。”

祁水穷淡笑了下,“自然。”

杨若男点了下头,准备抬脚,祁水穷的声音却再次响起。

“他我不管,但公孙家的其他人,还望姑娘放他们一马。”

杨若男身形顿了下,她转过头看向祁水穷,“我和他们可没仇。”说罢便抬脚走向公孙弃。

祁水穷也没再说什么。

待到杨若男走近,她蹲下身,凑到公孙弃耳边,轻声道,“不是想知道我是谁吗?现在就告诉你。”

公孙弃身子一僵,眼睛瞥向她。

“我的确不是杨若男,杨若男早在十几年前就死了,我只不过是……借她的身体用用罢了。吾乃,上官若澜,万年前上官家的那位天之骄女,为了救你们费尽全身修为的上官若澜,更是鹤羽神君的……”她将脸往后挪了几分,“伴侣。”

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很轻,也很小声,若不凑近,定是听不见的,只是这一个个字眼全都让祁水穷听得一清二楚。

他心中难免惊吓,却也没作太大反应。

这瓜挺大啊。

那边同样听得一清二楚的公孙弃却是身子猛的一僵,愣在当场,已经算得上是面部扭曲,更多的却是惊恐,慌张,他眼里是上官若澜的影子,却也是魔鬼,来取他性命的魔鬼。

上官若澜站起身,往后退了几步,下一瞬,只听见“砰”的一声。

原本已经消散得差不多的血雾再次弥漫在空中,待到血雾散去一些,只见地上是一滩肉泥,而那肉泥上方,是一颗发着光内丹,没有沾染上一点污渍的内丹。

她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将内丹收好,转身便准备离开此处,却被祁水穷再次叫住。

“若澜姑娘。”

上官若澜顿住脚步,转过头看向他,似是不解。

“公孙弃与我无关,但……”他顿了一下,似是在思考着什么,最后说到,“但鹤羽神君的魂魄确实不稳,不妨先将其带回冥界,修真界阳气太重,对鬼魂可不太友好。”

上官若澜低头,似是想拒绝,最后却还是答应了。

待到人走了,公孙家上方的气场这才消失。刚能活动,长□□向祁水穷,拿着长枪的,正是公孙翊。

没等祁水穷动手,祁之逸便拔剑将那把飞来的剑弹开,一手执剑站在祁水穷身前。

公孙翊强撑着站在祁之逸身前,怒吼出声,“你为什么不救人!!”

公孙炫上前阻拦,却被她一手推开。

祁水穷轻挑了下眉,好笑地问道,“我凭什么救他?”

“你凭什么不救他,你能救我们凭什么救不了他!”

祁水穷站起身,看着她,面上再没了笑意,“人,我自然会救,不是人,我又凭什么要救,公孙弃去了冥界也是酷刑,想让我救他?你有什么资格?若不是看在公孙家主的份上,你觉得我会救你们?不过是一群废物罢了,我若是不想救,便不救。你我非亲非故,我大可不必救你,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冲我大吼大叫,还得感谢你兄长。我救你是情分,不救,是本分。”

话音落下,两人便消失在了院内。

公孙翊站在原地,眼底满是怒意。


两人并没有走远,只到公孙家外,门口一棵树下正站着上官若澜。

听见声音,上官若澜转身看去,便见两人齐齐站在不远处。

她仍旧站在原地没动身。

许是变回了原身,样貌早已变回了原来的模样,确是比杨若男更美,也更高,与一个成年男性身高相差不远,加上与身俱来的气质,就这么站在那儿,周身的王霸之气也让人心生畏惧。

祁水穷走上前,点头颔首道,“若澜姑娘。”

上官若澜微微点头,随后想到什么,说道,“冥尊若是不介意,可以叫我上官。”

祁水穷似是感到惊喜,道,“可以吗?”

上官若澜淡淡一笑,道,“自然。”

祁水穷带着斗笠,别人瞧不见他的神情,可听语气确实能听出来些许傻愣。

斗笠下他挂着笑,看上去甚至有些傻呵呵的,“那我便恭谨不如从命了。上官,带个路呗。”

模样语气与方才在公孙家院子内全然不同。

上官若澜却也没说什么,冲他微微点头。三人便向着一个方向出发。

三人正在街上快速穿梭时,一个黑点极速往祁水穷面上冲。

祁之逸想上前,却被祁水穷拦住。

“等等。”

拦下祁之逸,那个黑点也越来越近,终于看清黑点的真面目。

正是那位“信鸭子”。

祁水穷看着信鸭子,总觉得有些熟悉,可脑海中又找不到它的身影,眉头不禁微微蹙起。

信鸭子见到他,反应却是和见到槲樾时一模一样,它落在祁水穷手腕上,脑袋是不是蹭蹭他的脸。

祁水穷这才注意到信鸭子脚上绑着的信,伸手拿到手里。

纸张展开。

“让它带路。”

照以往,这种信他是绝对不会听的。可现下这字迹他却是认得,正是槲樾的字迹,最重要一点,信的左下角,有一个足够证明写信之人身份的重要标识!一只画得奇丑的狐狸,这世上恐怕没人能画的出这般丑的狐狸了。

他收好信纸,低头对上信鸭子的视线,问道,“你带路?”

信鸭子应当是听懂了,刷刷点了好几下头都没停下。

祁水穷害怕它把头给弄掉,急忙掐住它的头,制止了信鸭子的作死行为,道,“好好好,别点了。不过现在我们有人带路,你就乖乖跟着我走,好吗?”

闻言信鸭子再次使劲点头,祁水穷无奈,再次制止它的作死行为,随后将信鸭子又放到肩头。

三人再次出发,没多久便到了目的地。

街上空无一人,上官若澜在一家客栈前停下。

她环顾四周,最后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小巷。

她眉头微微蹙起,下一瞬,一把剑出现在她身前。

“去。”

话音落下,那剑便径直往巷子里飞去。

兵器相撞的声音在巷子里响起,许久,声音仍旧没有停下,上官若澜的眉宇间皱得更紧。

祁水穷站在一旁,好整以暇地听着巷子里的动静,甚至觉得兵器相撞的声音还有些悦耳。

打斗的声音吵醒了周围的居民,甚至有人在楼上骂骂嘞嘞往巷子里泼了一盆水。

“我靠!”

祁水穷眉间一跳,急忙叫停了身旁的上官若澜,巷子里的打斗声也没了。

他走过去,径直进了巷子。

那巷子里没光亮,他眯着眼睛瞧了许久也没见着里面的人到底是谁。

外面看不见里面的人,里面的人却是可以靠着微弱的月光瞧清外面走来的人。

下一秒,一道声音响起,“小乐乐!”

说罢,一个人便扑向祁水穷,低头看去,那人正是槲樾。

祁水穷面上挂着笑容,想说些什么,突然察觉有什么不对劲。

他一把推开槲樾,道,“你掉坑里了?衣服怎么湿了?”

“……”

看着眼前那人无语的神情,祁水穷这才想起方才有人往巷子里泼了盆水,他干笑了两声。

“哈哈,忘了。”

话音落下,黑暗里又走出三个人。

闻人羽和槲樾一样,衣服都被淋湿了,一旁纪云起和楚镜黎两人却是干干净净,一滴水珠也没沾上。

祁水穷面露疑惑看着几人,觉得纳闷。

楚镜黎看出了他眼里的疑惑,笑着说道,“别瞅了,泼水那人应该是找准了位置泼的,正好从他俩头上泼下来,我和师兄站得远,没被泼着。”

说完,她又突然想起祁水穷和纪云起只见似乎有仇,嘿嘿笑了两声,凑到祁水穷身侧,不怀好意笑着说到,“小乐乐,没泼到他你是不是觉得很遗憾!要不要我帮你泼他一盆水?”

祁水穷自然知道她说的“他”只的是谁。若是换作之前,他应当会很赞同楚镜黎这个想法,只是现在误会算是解开了,定是不能再这么想了。

他轻推了下楚镜黎,道,“瞎说什么呢?”

这话说来也就只有他知道原因,其余人听了只觉得是他不好意思承认罢了。

楚镜黎嘿嘿笑着,说道,“没事,我懂~”

话说完,巷子口传来上官若澜的声音,“这几位你认识?”

祁水穷转头看去,只见上官若澜正双手抱胸,皱着眉看向几人,身侧是方才那把剑悬浮在半空中。

他心中暗道不妙,忙道,“上官你别误会,之前害怕鬼魂撑不住,这才叫上他们一起找,他们没有恶意的。”

闻言上官若澜紧皱的眉头才松了一些,点了下头,轻声道,“先回客栈。”说完也没等几人,转身往客栈走去。

几人面面相觑一阵,也都跟了上去。


修真者时常会在半夜外出修炼或捕猎之类,因此几人进客栈是那掌柜也没惊讶,只打着哈欠招待几人。

槲樾和闻人羽早早便去换洗了,其余四人便跟着上官若澜走到一间房门口。

只见上官若澜拿出一把匕首,在手心划了一刀滴了血在门上,这才将门推开。

楚镜黎站在身后道,“原来得滴血啊,难怪方才推不开门。”

上官若澜撇过头淡淡瞥了她一眼,没说话,推门进了屋。

祁水穷急忙拉着楚镜黎,小声说道,“你可别再瞎说话了,待会儿把人惹毛了可不好办了。”

楚镜黎像犯错了的小孩一般呆愣地点了点头,没说话,看上去却是添了几分傻气。祁水穷没再念叨她,将人推着进了屋。

屋内,床榻上赫然躺着一个人,应当是鬼。

那正是被上官若澜劫走的鬼魂,此刻已经是十分虚弱。

上官若澜走过去,将那颗内丹拿出放在掌心,待到靠近那鬼魂时,内丹便自己飞到鬼魂上方,形成一层结界将鬼魂整个围了起来。

完事后她便走到桌旁坐下。

祁水穷也说是坐下,将头上的斗笠摘下放到一旁。

“上官,你想怎么做?”他抬头直直看向上官若澜。

对面那人淡定喝了一口茶后,这才不急不缓开口,“我想让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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