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层马甲都让男神给扒了,真名也被男神当面喊出来了,此时此刻,安守纪真心感觉自己和裸奔没啥区别了。

  唉,还别说,在人类社会做安守纪做惯了,冷不防听别人喊起万妖册中的真名来,一时半会还挺不习惯的。

  山洞内昏暗,安守纪一边委屈巴巴地试图拒绝回家,一边偷着去瞧陈郁的脸色,生怕对方会生气。

  担当?呵,谁不想有担当,可是如果有担当的后果是变成狐皮围脖,安守纪觉得……他还是先臭不要脸的在毒圈外茍着吧,毕竟无论是爱情故事还是成长故事,能活到大结局才最重要啊!

  俗话说的忒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嗯,对,是这样没错的,他这不是怂,是从心。

  安守纪咬着指甲,眼见陈郁把眉头皱得越来越深,又开始啪嗒啪嗒掉眼泪。

  安守纪:“郁哥,你不要怪我,你家里一定是书香门第。”

  陈郁彻底无奈了,“怎么又哭了,你是高压水枪吗?眼泪说来就来?”

  安守纪摇头:“流泪总比流血好,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陈郁继续循循善诱:“既然这么胆小怕疼,刚才为什么非得冲过来推开我?别以为我没看见,伤到胳膊了对吧?”

  安守纪坚持着不肯回家:“那不一样!完全不一样!与其被我爸打到半死不活,捆去凤凰山结婚,我宁可跟你在这里殉情,也绝不要接受封建糟粕的荼毒!”

  陈郁:“……”妈的,谁想和你殉情,老子是想和你白头偕老……!

  唉,算了,慢慢来吧,硬拽着一个有恐高症的去玩跳楼机,好像的确有点残忍了。

  只是……大刺激不行,可不可以改成一些循序渐进的小刺激呢?

  想到这,陈郁挂着一脸反派笑容摸了摸嘴唇,表情管理逐渐失控。

  陈郁说:“小安,我……阿、阿嚏!”

  安守纪循着声音乖巧抬头,被迎面一个大喷嚏喷了满脸。

  安守纪:“……郁哥,你们孔雀是不是很容易受凉?”

  陈郁捂着鼻子点头。

  孔雀怕不怕冷他不知道,反正他怕冷,而且还是特别怕冷。

  刚才忙前忙后的没顾上冷,现在逃出生天了,才后知后觉的浑身难受起来。

  哦对了,他刚才想对这小狐狸说什么来着?怎么一被打岔就全想不起来了?

  就在陈郁冥思苦想应对台词时,安守纪左右看了看,见没外人在,索性便伏在地上变回了原型,轻巧蹿到陈郁腿上。

  安守纪:“郁哥,你抱着我,我毛多,抱着我你能暖和点。”

  陈郁:“……好软。”

  算了不管了,抓紧时间rua狐狸最重要,反正来日方长,剩下的破事都等以后再说。

  陈郁捏着鼻子又打了个喷嚏,试探着伸手,掌心轻轻覆在小狐狸的头顶。

  安守纪顺势眯起眼,摇头摆尾的蹭了蹭陈郁手心,三条蓬松的大尾巴接连扫过陈郁脸颊。

  又过了一会,安守纪忽然叹气:“唉,这样好像没什么用,郁哥你等着。”说罢就从陈郁怀里跳了出去。

  陈郁很不解:“等什么?嗳……我去,好大的狐狸!”

  随着陈郁的这声惊呼,将原身长到一人多高的安守纪屁颠颠重新跑回来,背对洞口侧躺下去,正好替陈郁挡住外面的小凉风,顺便再贡献出自己柔软暖和的肚皮。

  安守纪:“郁哥,你先靠着我睡一会吧,天黑之前我哥一定会来接我们回去的。”

  陈郁挑眉瞅了一眼,很不客气地靠过去。只是不客气之余,还没忘帮纪安揉揉那只受了伤的前爪。

  陈郁:“你现在不愿意回家,我也不逼你,只是你要怎么和你哥介绍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哥肯定不希望我是个妖怪。”

  安守纪用三条毛茸茸的大尾巴给陈郁当被子,讨好地拿鼻尖蹭陈郁头顶,小小声地说:“郁哥,这也正是我想拜托你的事,你能不能……暂且再多装两天人?”

  陈郁手上一滑,不当心使了大力气,揉得安守纪呜嗷喊疼。

  “怎么,我很见不得人吗?”

  “不是你要和我发展地下关系的吗?”

  “我说的地下关系是指在娱乐圈里,在工作中,不是在亲朋好友面前!”

  “唉,都是谈恋爱,也、也没什么不同的嘛……”

  陈郁默然扶额,恨不能当场抽几天前的自己一个大巴掌。

  让你嘴快,让你嘴快,没事儿提什么地下关系,看看,遭报应了吧!!!

  从来都只有别人追在他陈郁屁股后面,求他公开的份,如今真是风水轮流转,居然换他追在别人屁股后面劳神费心了。

  不甘心啊,怎能甘心啊……

  陈郁仰天长叹了一声,十分挫败地将脸埋进柔软皮毛中,一翻身,二屈腿,三闭眼。

  陈郁:“朕乏了,睡了,你也睡吧,无事莫要启奏。”

  安守纪抖一抖耳朵:“虽然、但是、呃……郁哥,你能平躺着睡吗?”

  陈郁不耐烦地咂嘴:“为什么?”

  安守纪像一只大型犬一样,亲昵地伸出舌头舔了舔陈郁,红着脸小声说:“……因为、你膝盖顶到我的那个了。”

  陈郁:“……”

  就说怎么是这个触感!!!

  陈郁僵硬转身,四仰八叉的平躺着装尸体,偏偏这时候安守纪还要火上浇油,低头拱他,“郁哥,你别生气了。”

  陈郁冷笑:“老子没生气,你哪只眼睛看到老子生气了?”

  安守纪委屈吧啦:“虽然你没说出来,可我就是知道你生气了。”

  “哦?那你说说我这次又是为什么生气?”

  “因为我不愿意回家退婚,还不敢把你介绍给我哥。”

  “哟,这次反应挺快的嘛。”

  “我反应当然快,我又不傻。”

  ……

  闻言,陈郁没忍住睁开眼睛看了安守纪一眼,心说是不傻,可也绝对算不上聪明。

  另一头,安守纪见陈郁的脸色稍有缓和,似是消气了,连忙又低下脑袋拱了拱,将受伤的前爪送到陈郁怀里,小心收敛起爪缝儿里的尖钩。

  “郁哥,你再帮我揉揉爪,我好疼……”

  “郁哥,你给我点时间,我把保命的功夫练好了就回去……”

  “郁哥你理理我,你给我揉揉爪……”

  “郁哥,你为什么不说话,你是不是对我失望了,我保证过两年就会回家的……”

  “郁哥……QAQ”

  ……

  陈郁:“……行行行,理理理,揉揉揉,你他妈的别一直舔老子脸!老子给你时间考虑还不行吗!?你今早刷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