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老夫人还是想要一个孙子吗?张琴想道。
若是以前,她也是肯定想要一个儿子,毕竟楚相如那副样子,肯定也不能继承家业,若生个儿子,那那些东西都是她儿子的。
可现在,就算生了儿子,也得跟楚相如平分家业。
可要不是个儿子,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张琴表面低眉掩目,可心底里已经在盘算,老夫人也是个心机颇深的人,居然要亲耳听到大夫的话。
走入明台山,进了前殿上香。上完香,看见侧殿摆了个摊子,上面是小孩的配饰。
以往楚老夫人来,无非就是祈祷家里生意兴隆,家人身体健康。
但今日,老夫人跪在菩萨脚下,虔诚地对菩萨祈祷:“家里孩子越来越多了,我这老骨头保不齐哪天就走不动道了。所以我想趁我还活着,多替孩子们来上上香,进进功德,祈祷菩萨保佑我那未出世的孙儿平平安安,希望我那受苦受难了十八年的孙子楚相如以后和他那男媳妇白沫一生平安喜乐,也希望我那儿子儿媳能一生顺遂。”
“不求孩子们能万福金贵,但求一生少灾少难。”
话闭,老夫人在菩萨面前磕了几个头。香烟袅袅,金炉中的檀香顺着一路向上飘,缓缓进了那大雄宝殿上方菩萨金相的眼目中。
在外的张琴显然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其实最重要的也是她那心里焦躁得很。
老夫人出来后,跟着她往后山走,一路行进至人员稀少的地方,不久走便到了一座茅草药炉,小厮上前推开篱笆,而后扶着老夫人进去。
老夫人朝里面喊了一声:“前仁大师。”
草庐的门推开来,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走了出来,朝她们行礼:“楚施主,您来了。”
老夫人回礼:“前庐大师,实在抱歉,之前家里忙碌,耽误了很多事,今日才有空来拜访。”
“哪里,请进。”
楚老夫人和这位大师聊了许久,直到过了两个时辰老夫人才对他说:“我这儿媳妇怀了身孕,我想让大师看看是男孩还是女孩。”
大师看向张琴,“那我帮这位夫人号号脉。”
尽管张琴不是很愿意,也只能伸手,“劳烦大师了。”
几息之后,大师道:“夫人脉象平稳,胎像稳定,只是最近夫人有些结郁,这样对您和孩子都不好,还是要保持心中通常,平日里多走动走动。”
楚老夫人似乎很相信大师的话,语气中也没多纠结,“好,那多谢大师。”
见他没说孩子性别,张琴自己倒是有些着急问:“那这胎是男还是女啊?”
前仁大师凝眸看着她,原本胸有成竹的心态被动摇了,大师道:“有个千金。”
宛如晴天霹雳,怎么,怎么是个女孩呢??
为什么是个女孩呢??他们不是说肚子尖的就是个男孩吗?
老夫人神色淡淡,似是毫无变化,“好,那谢谢大师了。”
张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着老夫人下山的,一路上她都是神游状态,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肚子里竟然是个女孩,要是个女孩,那以后她们母女的生活该怎么办?
难不成等老爷百年以后,女儿也嫁出去了,而她就只能在楚家里当个没用的老太婆,到时候楚相如的那些生活,她都要过一遍吗?
不行,不行!这绝对不行!!
“张琴?张琴?”
老夫人声音提高了些,张琴才回过神来,她假装没什么事,“是,娘有什么吩咐?”
老夫人道:“你若是不舒服,就先坐马车回去吧。”
张琴一愣,怎么?老夫人现在就开始嫌弃她了吗?
“娘,我……”
“你先回去吧。”
老夫人这么说,张琴也只得先回去了。
春日里细雨繁多,白沫一觉醒来,外面又下起雨了,他动了动身子准备起来,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条毯子。
“阿沫醒了?睡得怎么样?”
白沫差点让他气笑了,“我不是说躺一个时辰就叫我起来?你倒好,还给我盖上毯子了。”
楚相如坐在他身侧,将毯子拿起,“我看阿沫睡得很香,就没叫你。”
这让白沫哭笑不得,“可今天还有好多事,要是忙不完晚上都别睡了。”
“那阿沫教我,我帮你做。”
“真的?”
“嗯。”
楚相如帮他端来一杯茶水漱口,不得不说,这亲手调教的助理就是用着舒服,说什么做什么一句话一个眼神的事。
“好吧,那晚上我跟你一起。”
准备出门的时候楚相如又多带了一件外套,虽然春寒已过,但白沫的身子却仍旧怕冷,可白沫自己却没发现,“你又带件衣服干嘛?”
“给阿沫的。”
白沫惊愕:“我又不冷。”
听他这反应楚相如就知道,“阿沫平日里添加衣物都是别人操心,你自己只管在那冻得搓手臂也不张嘴。”
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最近忙得很,很多时候连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一时间也就没注意这些细节,但没想到楚相如竟然如此细心。
“那谢谢你喔。”语气也不似平常那般,还增添了一些俏皮,显然就是在他面前撒娇。
楚相如也理解他意思,但还是规劝道:“阿沫少不着重点。”
接过元宝递来雨伞,楚相如一手搂着他的肩膀,往雨里走去了。
“现在很熟练啊楚少爷。”白沫揶揄道。
楚相如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便道:“那也是阿沫教好。”
嗯?他教什么了?他又没教楚相如怎么泡他。
“你明明是无师自通好吧。”
怀中人耳尖微红,知道他脸皮薄,不好再继续言说,“嗯嗯嗯,是是是。”
“啊!!”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传来的尖叫。
二人停下脚步,身侧不远处一颗大树下,几个丫鬟疯了似的往树外跑,那几个丫鬟见到主子连忙跪在地上。
“怎么回事?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白沫看着出声严肃的楚相如,一时间不太确定,他家少爷什么时候这么有威严了?
虽然知道她们方才坏了规矩,但毕竟还在下雨,让人淋雨也不好,白沫道:“去那边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