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着陈明月闹了这么一会,站在赵缚身后的叶抒肚子突然有些饿了。
听到声音后,赵缚和陈明月的目光齐刷刷地聚到了他身上。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而赵缚也顺势提议道:“我知道有一家很好吃的包子铺。”
“我也想去!”陈明月高举双手,她怎么会舍得做过这种暧昧拉扯的好戏。
赵缚:“家里的饭不够你吃?”
“那就一起去吧。”一直没说话的叶抒突然开口道。
正好他现在还不知道怎么面对赵缚,有陈明月在,总归没那么尴尬。
虽然她说话没什么遮掩,但也远比让他和赵缚单独相处强多了。
既然叶抒都开口了,赵缚也不好一直拒绝陈明月的加入了。
得到了默许的陈明月笑眯眯地挽起了叶抒的胳膊,调侃道:“还是嫂子对我好!”
叶抒再一次红了脸。
“明月小姐还是唤我姓名吧。”
陈明月一脸她懂的模样,“好吧,叶抒嫂嫂,我以后一定记住。”
叶抒:“……”
不是这样喊的!到底有没有人教过她啊!
三人往府门外走,陈籍正好撞见了自己女儿挽着叶抒的胳膊,笑得一脸不值钱的样子!
赵缚居然还跟着他们瞎胡闹。
陈籍顿时气都气饱了,哪里还用得下早膳。
他被气得喘着粗气,抬手捂在胸口处,眼神却死死盯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直到他们三人消失不见。
真该死啊!他就知道这个什么叶抒没安好心!
虽然目前还没有做什么危害益州的举动,但他竟然!是朝着陈明月这个目标来的。
这才住进来几日,便把陈明月的魂都勾没了,若还多住几日,岂不是连整个节度使府都要改姓叶了?
就他这个勾引人的速度,还当真是个男妲己。
“把陈扬给我喊过来!”陈籍反应过来后,立即指着院中洒扫的下人说道:“快去!”
下人领了命令,转身就走,可没多久,陈籍便一脸疲惫地跑入了府内。
他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听陈籍怒吼道:“你现在就去给我查那个什么叶抒!把他给我查个底朝天!”
“大人……”陈扬咽了咽唾沫。
“快去啊!还愣着做什么?”陈籍催促道。
“大人!我……”
陈籍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哎呀你吞吞吐吐作甚?”
陈扬抬手拭去脸上的汗珠,张了张嘴准备说话。
陈籍瞥了他一眼:“你又被媳妇赶出来了?怎么搞得这么邋遢?大冬天的还出这么多汗,你俩还打架了?”
“……”
陈扬的夫人,是他在军营里认识的,靠着自身的实力,当上的将军,因此陈扬每每犯错了,他俩便都会打上一场,也不知是故意放水还是其他缘故,陈扬每次都落下风,被他夫人揍得鼻青脸肿。
他摇了摇头:“不是不是!大人你还是……”
又没有等他说完话,一道急促的声音自府门口响起。
“报——”
随后一位守城门的士兵便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
陈籍见状,也敛起了神色,他问:“何事如此慌张?”
“大人,您快去看看吧,今早我们一开门,便有大批难民涌进城了,如今城中都乱套了。”
“啊?”陈籍瞬间瞪大了双眼,他扭头瞪着陈扬,“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些跟我汇报?”
陈扬汗涔涔地,他小声道:“卑职要跟您说的就是这事……”
但他一直都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但陈籍这会也来不及责怪他了,抬手拎着腰间的腰带,一路小跑着出了府门。
节度使府距离中央主街有段距离,因此他也这一路上虽然看到了不少穿得破破烂烂的难民,但这个数量也远没有达到不可控的范围,就当他还在心中暗自松了口气时,随着他拐弯,一阵喧闹便涌入了他的耳朵里。
他甚至根本都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入目只剩下乱成一锅粥的街道,街上全都是难民,他们哄闹成一团,将街上的小摊小贩们围了起来,并抢走他们卖的吃食,地上也全都是踩碎的食物残渣。
整条街都已经乱得不成样子了,就连两旁的商户都遭了难,门窗悉数被人砸烂了,许多尚未开始营业的茶楼酒肆,全都挤满了人。
有那么一瞬,陈籍都看呆了。
还是陈扬在一旁提醒他,他这才回过神来。
“战区的百姓不是已经安置好了吗?”陈籍问。
“他们大部分是从宁州来的。”陈扬回答道。
“宁州?”陈籍喃喃道:“宁州也开始打仗了?”
“骠国那群狗儿子又发疯了?”陈籍说着,拳头都硬了。
前几年他们便闹了一场,最后被打得屁滚尿流滚回了自己国土,这才过了几年?又开始骚扰宁州了?
可是他们如此临近,竟然都没有听到任何风吹草动……
“据说宁州刺史以身殉国了。”陈扬小声说道。
闻言,陈籍愣了一瞬,心头涌起一股悲伤。
“他奶奶的,他们那群狗东西还真是记吃不记打。”
不等他继续把骠国骂个底朝天,那些没抢到吃食的难民便直直的朝着陈籍他们涌来。
他身边全副武装的士卒们率先反应过来,立即拿起了手中的武器对着他们。
一柄柄锋利得泛着寒光的利剑对着他们,那群难民们也不敢继续轻举妄动了。
而陈籍见状也立即呵斥他们:“把武器收起来,别拿你们手中用来杀敌的武器对准这些平头百姓。”
等手底下的士卒们收起了剑,陈籍便走过去同他们说道:“我已经听闻了大家的遭遇,请大家放心,我们会给大家安排好住所,也不会让大家饿着肚子,还请大家再忍耐一下,莫要再行如此野蛮粗鲁之举,影响益州的正常运行了,若再发现还有人当街抢夺,当斩不饶。”
无数难民们听了他的话,从一开始的交头接耳到最后纷纷跪了下来,双手拱合齐刷刷地磕头并喊道:“感谢节度使大人……”
陈籍上前去将跪在最前面的几人拉了起来,随后他又转身同陈扬说道:“早上月儿和五殿下都出门了,这会还没回来,你快派人去寻他们。”
陈扬领了命令带了几个人走了。
等陈籍回府准备下令开仓放粮时,便见到负伤归来的赵缚和陈明月。
陈籍:“你们被打了?”
陈明月一见到爹,就开始哭诉,“何止啊,爹爹,我们都快要被踩成肉泥了!”
“那个男妲己呢?”陈籍脱口而出,但又很快地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话,立即改口道:“不是,你那恩人呢?”
“什么男妲己啊!”陈明月追问。
陈籍一脸不爽:“叶抒叶抒,你那快好成心上人的恩人。”
他在心中暗暗诅咒他,最好是被人给踩死了。
“哦他啊,方才有人趁机挑事,叶抒正在教训他们呢。”陈明月回答道。
“还有没有王法了!”陈籍愤愤道。
“就是就是!”陈明月跟着帮腔。
“你们两个祖宗赶紧去处理伤口吧,被打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也是逃难来的。”
陈籍转身进府,又同赵缚说道:“缚儿,你待会来一趟书房,我有话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