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古代言情>佞臣在上>第65章 咱仨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

  最终赵缚被她缠得烦了,不耐烦地回答道:“当然是我。”

  他说这番话时,虽然脸色不怎么好,但是陈明月能明显地感觉到他语气中隐隐透露出一股骄傲。

  “我表哥不愧是我表哥!”陈明月高兴地用胳膊撞了撞他,以示自己心中的愉悦。

  可是她又有点小小的遗憾,还以为叶抒有机会支楞起来的。

  但赵缚这么说,也算是彻底地承认了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

  这让陈明月更加地开心了。

  她日后便日日开始观察他俩,然后添油加醋地将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都编写成故事,等到时候话本子赚了钱,她就再也不用担心自己因为犯了什么错,惹得陈籍不高兴,断她的月银了。

  赵缚搞不懂她究竟呲着大牙在傻乐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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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晃两日过去了,叶抒的伤势在陈明月嘘寒问暖的照顾下逐渐地好转了。

  只是这两天他都没有怎么见到过赵缚的身影。

  他这两日也在反思,自己是不是有些太过矫情了,又或是那日话说得太重了些,伤害到赵缚了。

  毕竟他将尊严看得无比重要。

  他原是想着,等赵缚再来的时候,他便放平心态,好好地和他谈一谈。

  可是一连两日,都没有见到过他的人影。甚至他还问了陈明月,可她也不知道赵缚这两日在做些什么。

  倒是陈明月,日日都来看他,还总是给他带许多新奇玩意。

  这日清晨,叶抒起床后,稍稍抬手活动了一番,觉得自己好得差不多了,他便准备去找陈明月和陈籍道别,并感谢他们这些时日来,对自己的照拂。

  但节度使府实在是太大了。

  他原本是想去前厅等陈明月的,可惜他走来走去,中途还路过了一个超级大的花园,以及一个练武场,直到将自己也给绕得迷糊了,也没有找到正确的路,最气人的是,他在路上还向好几个下人问了路,也没走对。

  上一回在李府迷路,他就深深被有钱人的府邸给震撼了,如今再看节度使府,简直建得和皇宫似的。

  若不是听到百姓们对陈籍赞不绝口,他甚至都要开始怀疑,做节度使是不是能捞很多油水了。

  他又不死心地继续走了一段,好在基本的方向是正确的,还真被他给走到了前厅。

  这个点府里只有一些丫鬟奴仆们在洒扫,叶抒有些无聊,他坐在了长廊上,看着天边逐渐升起的晨光。

  他沐浴在阳光之中,实在是等得有些久了,手脚也冻得发麻,于是他随手折了一根树枝,摘去叶片后,只留下笔直的树干。

  他右手执着树干,在院中开始练剑。

  只见他将那根平平无奇的树枝舞得静若伏虎,动若飞龙,缓若游云,疾若闪电,又稳健又潇洒。他似乎找回了感觉,越舞越快,就像一条银龙上下翻飞,左右盘绕。

  树干在空气中划过,习习生风,带起一声声啸响,红梅花瓣也一片一片地飘落下来。

  “好!”

  一道声音自身后传来。

  叶抒瞬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回过头去,望向声音的来源。

  只见赵缚逆光而立,他今日身着一袭靛蓝色的长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束着一条祥云宽边锦带,那块被他视若珍宝的羊脂玉佩仍旧悬在腰间。

  乌黑的头发束起来戴着顶嵌玉小银冠,银冠上的白玉晶莹润泽更加衬托出他的头发的黑亮顺滑,如同绸缎般柔顺。

  他还是披着那件银狐大麾,风帽上的雪白狐狸毛夹杂着几滴晨露,在阳光的照射下发着晶莹的光亮。

  有两日不见了,赵缚望着眼前朝气蓬勃的叶抒,心中的郁结也散了几分。

  他抬脚朝着叶抒走过去,温柔又贴心地询问道:“怎么起这么早?冷不冷啊?可是饿了?”

  叶抒抿唇,定定地看着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明明已经在心中预想过无数次了,再次见到赵缚应该如何同他和解,可如今他就站在自己面前了,他却觉得心头像是压了一块千斤万斤重的巨石,让他有些喘不上气。

  赵缚见他不说话,又问道:“你伤好利索了吗?”

  这回叶抒点了点头,“好多了。”

  “饿不饿?陪我出去吃个早饭吧。”赵缚主动放下身段,同他示好服软。

  叶抒也明白,这是他在向自己退让。

  他心中酸酸胀胀的,有种莫名说不出来的情绪。

  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拧巴了……

  叶抒在心中鄙夷着这样举棋不定,爱胡思乱想的自己。

  他好像突然地感觉到,自己对赵缚的喜欢,已经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了。

  他竟然会为了他欺骗自己而难过这么久。

  可他都快要忘记了,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喜欢变演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是因为生死与共吗?还是因为前段时间的耳鬓厮磨?

  “早啊表哥!”陈明月一走出院子便看到了在长廊尽头,对立站着的叶抒和赵缚。

  她脸上染上了笑意,一路小跑过去,小声地同叶抒说道:“早啊表嫂!”

  她还真是!

  都舞到正主面前来了。

  陈明月很快便嗅到了一丝不对劲的气息,她一脸八卦地扯着赵缚问道:“你们俩怎么一大早在这?聊什么小秘密呢?”

  赵缚:“……”

  叶抒:“……”

  陈明月脸上的神情还是那么单纯,她微微蹙眉,一双眼睛来来回回地在赵缚和叶抒之间切换,仔细观察着他俩的情绪,瞬间担忧地瘪了嘴巴,“怎么了?你们俩该不会是吵架了吧?”

  赵缚的脸色沉得更厉害了,简直和锅底无异。

  他那天就不该嘴贱回答她。

  “表哥,这我就要说说你的不对了,表嫂他付出了这么多,你还有什么可不哄人家的,听我一句劝,咱该低头认错的时候,就低头认错好不好!”陈明月劝完赵缚,扭头就拉住了叶抒的袖口。

  她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瓣,继续说道:“表嫂你也多多体谅一下表哥,据我所知,他也是头一回,没什么经验,你就别跟他置气了,免得气坏了自己身子。”

  最后,她拉起赵缚和叶抒的手,交叠在一起,十分认真地说道:“卖我一个面子,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咱都揭过这一页行不行?”

  陈明月的话实在是太密了,加上她一口一句“表嫂”,直接把叶抒给整不会了。

  赵缚则是挎着脸,空着的手也不忘捏了捏她的脸,“你怎么这么烦啊!”

  可他的语气里明明带着一缕轻快。

  还要装得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陈明月微微叹了口气,心下感叹,真是搞不懂他们这种热恋中的夫夫。

  她嘿嘿笑了两声,“表嫂,听我一句劝,咱仨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

  咱仨?

  赵缚愣了一瞬,便立即护犊子地将叶抒拉到了自己身侧,他微微挪了挪,将他挡在了自己身后。

  这是一个极具占有意味的动作。

  前排吃瓜的陈明月:已嗑疯。

  赵缚蹙眉道:“他是我的,跟你没关系。”

  陈明月咦了一声,随后表示道:“你的你的。”

  借给她一万个胆子,她也不敢跟赵缚抢叶抒。

  毕竟她这个表哥,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正人君子,实际上骨子里还是藏着一些疯批属性。

  她可是亲眼见到过他一袭素白的衣裳,可遇事时却格外的沉稳冷静,甚至——残暴。

  两年前他来剑南道时,遇上了一家倚仗权势,当街强抢民女,甚至恶劣到将那女子父母活活打死的纨绔。

  他当时没有丝毫犹豫地,抽出侍从腰间的佩剑,一刀捅进了那人的后颈,雪亮亮的剑就这么从他的喉间扎了个对穿。

  可他却从容不迫地接过侍从递来的帕子,轻轻擦拭着沾满鲜血的佛珠手串,语气轻柔地吩咐下属:“剁碎了喂狗。”

  从那之后,陈明月就对赵缚多了一层杀伐果断的滤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