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情感>从选秀F班登上男团C位>第106章 爱

  [说实话蛇宝退出破尘也挺好的, 毕竟碎星在一起的时间还剩不到一个月了......大家最后的时光在一起度过也挺不错的。]

  [蛇宝退出缺德哥的节目,破节目立马收视率下降到1%,国外都在嘲缺德哥哈哈哈]

  [报应呗,这么贪活该这个下场]

  [别提他了我现在听到他的消息我都想吐, 问问蛇宝最近怎么样了, 有没有胖回来啊?]

  [还是很瘦,但是听别人说碎星全员去游乐园玩了。]

  [哪家哪家?让我立马get同款!]

  [楼上该不会是游乐园营销吧, 别拿你爹做营销, 不然你游乐园必糊!]

  [你自己去看首城游乐园工作人员发的合照。]

  [对不起楼上, 我以为是虚假宣传呢,你家游乐园必火!]

  [蛇宝还是好瘦, 但大家看起来都好开心啊,呜呜呜碎星能不能永远在一起,球球了!]

  [碎星官网发了要办解散演唱会的消息了,所以楼上的愿望不太可能实现, 这次的门票绝对要买到, 碎星解散之前我一定要亲眼看看他们!]

  碎星官网发布了解散演唱会的预告,也正式宣布解散演唱会结束之后, 碎星组合将不复存在。

  因为这是碎星的最后一场演唱会, 无数粉丝盯着演唱会门票的预售,这一次抢票必将令人彻底疯狂。

  凌晨时分, 官方发布了这次解散演唱场的主题——三别,并且发布了概念海报。

  光是一张新鲜出炉的海报就引得所有粉丝心理防线瞬间崩塌, 碎星的论坛里一片凄惨的哀嚎。

  海报是一张模糊人脸的横幅, 就像是和星痕们隔着层厚厚的水玻璃一样, 看不清也摸不着。

  模糊也并非是完全模糊, 最左边的成员那双漫画狗狗眼清晰可见, 浑圆可爱的眼睛透着古灵精怪的笑意,眼角的旁边露出半截的指尖,像是在比耶的模样,这是锦齐的眼睛。

  旁边的是一双离镜头稍远的双眼,能看到他额头垂下的红发刘海,刘海遮住了代超的上半眸,露出来的半部分眼神蕴藏着濒临爆发的熔岩,熔岩中铺满着一层压抑着的、无法宣泄的寒冰,像是在愤怒,又像是强制性妥协,这是代超。

  这次的海报完全打乱了之前的站位,C位不是路长青,而是唯粉最少的赵沉。

  赵沉站在中间,侧脸更显深邃,他锋利的双眼注视着镜头,却是正要转头的姿态,就像是告别时的留恋。

  画面右边的部分是周佩商露出的右半张脸的垂眸侧颜,卷翘密长的睫毛在卧蚕处打下一片阴影,半颗泪珠穿过阴影处的黑暗,滑落在颧骨处挂着,泪痕在黑暗中像是一条璀璨而又悲伤的银河。

  不出意料地,最后剩下的最右边就是路长青了,只不过他完全地背过身去,能看到的是他的那头黑发,像是已经走远。

  海报下角是一排迷你的星球,星球上有着坑洼和裂痕,从左边亮起的星球到最右边处于黑影下的星球,就像是太阳的光东升西落,从辉煌到败落。

  碎星要永久地沉寂于黑暗之中。

  猝不及防吃到刀子的星痕们在网上哭了起来,两年是七百三十天,是一万七千八百二十个小时,碎星陪伴了她们这么久,理应感到满足的,但是她们想要的是岁岁年年,是永不止步的追随。

  唯粉们对这次的站位没有掐架,也没有对这次的解散感到狂欢,她们都明白各家偶像对彼此的意义,离别是痛苦的过程,她们也不想趁人之危落井下石。

  [我室友是星痕,哭得快昏过去了,我虽然是狐狸激推,但是还是好心疼啊,能不能不解散......]

  [哎,这里是团粉偏石推,我也好难过,感觉整个人都恍惚了,这么快就到两年了吗?]

  [哈哈哈你们在说什么啊,快去投票,什么碎星?他们还没出道呢!]

  [完了,又疯了一个。]

  [碎星之后再无偶像组合]

  [爱上了碎星你让我怎么再爱别人]

  [沙杯辣翅!你欠我这里的拿什么还!]

  一时间,辣翅公司成了星痕们的宣泄口,本就不好的风评跌落谷底,辣翅老总得知消息后气得脸色铁青,命令形象部门立刻反转舆论。

  辣翅的形象部门拿捏着热点后,在网络上利用水军散播谣言。

  [听说辣翅其实有挽留他们,要把他们挖过来的,碎星也是可以留下来的,就是团里的某个顶流不愿意续约,所以被逼无奈之下...]

  [哪个顶流?碎星不全是顶流吗?]

  [哈哈哈上面的星痕好可爱,这个人说的是最火的那位吧。]

  [真好笑,又开始黑蛇宝了?我家蛇宝又不是忍者神龟,什么黑锅都背。]

  [但是我觉得这个瓜挺保真的,理性分析一下,lcq成功打开国外市场,现在又是国家推的全民偶像,没必要待在碎星里拖飞机了啊(这里没有贬低其他成员的意思,如果冒犯了很抱歉),他在团期间闯欧美不就是为了解散的时候个人出道资源更多吗?]

  [对哎,如果不是lcq非要去闯美,碎星这个组合可以有更多物料吧,现在连个团综都没有,粉丝粘性还这么强也是蛮恐怖的。]

  [就是说啊,如果他不这么自私,碎星会有更多的机会,结果碎星只不过是某人的脚踏板罢了,用了就扔。]

  [笑了,你们就这么恨路长青啊?碎星离开路长青就不行了是吗?其他成员是死了还是退团了?怎么你们就光盯着路长青呢?]

  [说碎星是脚踏板的那位,没有蛇帝碎星会出道即巅峰?你爹做的专辑现在还在音乐销冠挂着呢,他要是不管碎星,他给碎星写歌是犯贱吗?]

  [怎么碎星就是lcq一个人的功劳了?那其他四个人就只能给他提鞋呗?你们的票都是真金白银投出来的,其他四个人的就不是了?还蛇帝呢,你怎么不说他统治偶像界呢?]

  [咳咳,那什么吵得这么激烈我歪个话题,现在内娱偶像的偶像真的都是路长青,不信你们去翻你们偶像的物料。]

  [...谁能告诉我为什么一个八块腹肌的猛男房间里贴的都是路长青的海报...]

  [别提了,听了楼上的话真的去查了,我家男人绝缘体的美宝居然说想和路长青前辈合作,要知道她之前还说过男人远离她之类的话...]

  [楼上还只是嘴上提了一句罢了,你们能懂我家浪花床上有路长青的等比抱枕吗?我看到他搂着那个抱枕的样子,我的精神世界都崩塌了。]

  [不是!你们别歪楼了啊,我们还在吵架!另外,楼上那个抱枕推荐一下谢谢。]

  [没什么好吵的,你们无非就是觉得蛇宝对不起碎星了,在道德绑架呗。]

  ……

  在所有人越吵越凶,辣翅成功转移视线后,路长青快要落灰的社交平台发布了一条动态。

  碎星—路长青:@辣翅,听说你们要挖我?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我哥你好刚啊!!]

  [翅啊,你说你惹谁不好非要惹这个男人干嘛?]

  [辣翅勇敢飞,出事自己背~]

  [小翅膀硬咯]

  [笑死,我才反应过来被那个瓜的水军给绕进去了,辣翅酱,这么委屈快说说啊,法海们给你做主。]

  [对啊,辣翅宝贝,路长青这人要是敢拒绝你,我们就替你揍他,所以真的拿小钱钱留人了吗?]

  ……

  路长青直取辣翅要害,又将舆论的枪口对准了辣翅,气得老总让他来公司面谈。

  “你什么意思,路长青?我也没亏待你吧,当初你要出国参加综艺,是谁力排众议送你去的,碎星可是为了你的事情连团综都没有拍,你就这么回报我?”

  老总气得没压住怒火,直接拍案而起,怒斥路长青没良心。

  路长青轻笑了下,手肘搭在桌子上,双手交握,手背撑着脸,直勾勾地盯着他问,“真的是为了我吗?”

  面对路长青的质问,老总躲避了他的视线,心虚不已。

  路长青恍然大悟似地微微抬起下巴,他张口惊呼:“啊~所以不是吗?”

  老总一边点头一边回答:“当然是因为你。”

  路长青伸出修长的食指晃了下,启唇:“回答错误。”

  他站起身,双手张开撑在桌面上,结实的肩背充斥着强大的气势,他压下眸光,面无表情地陈述自己的猜测:“你不反对我出国,不过是想等我出国后趁机策反其他四个人,顺势让你的宝贝侄子代替我的位置罢了。”

  路长青对着面色惨白的老总慢悠悠地鼓了几次掌,“计划不错,就是挑错了人。”

  老总憋着闷气咬牙切齿道:“路长青,你别太过分了,你们现在还在我手里,演唱会办不办由我说的算。”

  路长青扬起嘴角放声大笑,他用指腹搓了下眼角的湿润,“你未免太天真了些,怪不得辣翅只能走这么远。”

  他指尖朝上对着天花板,“啊,对了,你个侄子叫李什么来着,算了,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手上有他在练习生期间霸凌的证据。”路长青双手插进口袋里,低头看着对面嘴唇颤抖的老总。

  老总捂住发疼的胸口,喘不过来气,抽搐着脸上的横肉,“你就是条毒蛇!当初我就不该让你出道!”

  路长青嗤笑一声,将头扭到一边,然后微笑着,用一种怜悯败犬的眼神回望,“做人怎么就不能斩草除根呢,说到底还是太喜欢我身上的热度了吧。”

  他冷眼看着辣翅的老总,“利用我的时候,你就该想好要付出的代价,毕竟毒蛇往往一招致命。”

  辣翅老总听出了路长青的言外之意,血液倒流使他的双腿发软,他猛地瘫倒在老板椅上,伸手在虚空扒拉了几下,“你要做什么?你不能这么对我的侄子!”

  路长青笑得灿烂,“何止是你的侄子啊,你、你的公司、让我忍气吞声的一切我会全部还回去,这就是我对你最后的报答。”

  辣翅老总不知道路长青把握了他多少命脉,他假装低声下气地试探:“你要对我们做什么,放过我们吧。”

  路长青坐了回去,晃着椅子左右转着圈,“你觉得我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会看不出你的心思吗?”

  辣翅老总低下头,过了一会儿,他的胸腔发出一阵笑声,他抬起头望着路长青,“有时候我觉得你的心机可怕得不像是个青年,真叫人望而生畏啊。既然现在已成定局,不如就让我死个明白吧。”

  路长青垂眸,他的双手埋在桌下,无意识地捏了下衣角,沉默着。

  就当辣翅老总遗憾路长青不会说时,路长青开口了。

  “从一公结束后,二公就利用五冰冰强制拖我的舞台时间。”

  “三公我所在的《lover》组就莫名多出一个组员,舞台既然是粉丝投票数据统计,节目组怎么会粗心大意搞错了组员名额呢?”

  “后来我又发现针对我的领头是要保票出道的人。”

  “四公虽然供我选择,但JUJU导师的舞台难度超出练习生应有的水平。”

  “五公的时候五冰冰利用的彩排事故置我于死地。”

  “最终决赛夜你们欣然接受我公司的提议置换资源,同意不让我出道。”

  “害我的人层出不穷,我杀了一个李四还会来一个王五,那就是说明真正想要我死的人没有变。”

  “朱余太蠢,被五冰冰利用就不提了。”

  “二公因为王辉两兄弟的事情所有人都远离了我,所以我同意了锦齐的组队,又找到孤身一人的周佩商,这样你想塞进来的人就没办法接近我了,也没有办法试探我是否为你所用。”

  路长青微眯着眸笑着说:“二公的时候发现我无法掌控就想除掉我吧。”

  “三公把我特意安排到难度最高的声乐组,队友也挑最烂的给我,是因为没听过我唱歌?不过,多亏你这个想法,我那段时间过得还不错。”

  “五冰冰一没资源二没背景,却频频被汪蔷前辈cue,又顺利登上了高位,基本稳出道的人又怎么会冒险害我?除非,有人跟他说如果我出了道,他就出不了道了,是吗?”

  “我需要布下属于我的眼线,孤立无援的我正好有王辉两兄弟借鉴,我盯上了被节目组不断压榨的选管郑如月,她很年轻,还没经历过社会的打磨,所以最好利用了。”

  “只要我稍稍弱势一点,又恰巧帮她一点小忙。”

  “五冰冰就死在了这,一个小小的选管身上。”

  “这之后你又将郑如月安排到我身边,成为你监视我的眼线,所以我为什么不能将计就计让她反监视你呢?”

  “我本就是这届选秀当之无愧的冠军,你慌了吧,故意安排傲气的朴琳一切以我为主,试图激怒她让她来驯化我,结果没想到我主动会退赛搅乱局势,又开始慌忙找补。”

  “啊~还有出道后的一些小喽啰,五冰冰的哥哥之类的,你派出的这些人怕不是太蠢了些,都让我有些懒得对付了。”

  辣翅老总听完之后苦笑,“你确实很聪明,我输得不冤。”他伸出手,“你走吧。”

  路长青朝他点头,说了一句:“多谢了。”

  路长青走上前,伸手去握门把手,他先是顿了一下,抿紧了嘴巴,随即握上去打开了门,外面站着碎星其他四个人满眼复杂地看着他。

  老总慢慢悠悠地站起身,走到他身后叹了口气,“唉,我是输了,所以我也希望你们不要像我一样栽了跟头,你们眼前这个人没有真感情,只会利用啊~”

  锦齐呼出了一口气,他目光坚定,“长青哥,我说过,无论你是不是凶手,我永远会站在你这一边。”

  他们和路长青朝夕相处,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路长青是个会因为珍惜礼物而每天都会整理的队友,会严格要求他们训练的队长,为他们奔赴国外拓宽市场的朋友。

  他会因为想唱好霍雅的故事几乎不吃不喝不睡,他收养了很多无家可归的流浪狗,他做了无数慈善,也走过无数的高山。

  他就像是一把刀,错的不是刀,而是用错刀的人。

  比起猜忌生疑,他们更多的是心疼眼前这个人需要挡多少的明枪暗箭,才能完好地站在他们身边。

  路长青勉强笑了下,“你们先去外面等我吧,我还有话跟老板说。”

  其他四个人狠狠瞪了眼这个黑心老板,担心地对路长青点了下头,“你小心点,有什么事叫我们。”

  路长青关上了门,转身看着愣神的老总,他半阖着褐色的眸,嘴角扬高,在无声放肆地笑着。

  老总被路长青吓得连连后退,腿一软,跌倒在椅子上。

  路长青靠近他,双手撑在扶手上,困住了他要逃跑的心,凑到了他的耳边,“我从来不是任由摆布的棋子,我才是下棋的那个人。”

  路长青击垮了辣翅老总的最后一道心理防线后,顿感无趣,站了起身想要离开。

  辣翅老总握住他的手臂,情不自禁喃喃道:“你早就知道我会让他们来,你是在试探他们……”

  他的笑很苍凉,他望着路长青,“你真的是条毒蛇啊,他们对你这么好,那你到底有没有动了真感情呢?”

  路长青甩开了他的手,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离开了,只留下辣翅老总在他背后疯狂地谩骂着:“你就是个没有感情的怪物!你什么都是假的!假的!”

  辣翅的公司离碎星的宿舍很近,不用打车走路就能到,但是最近路长青太火了,狗仔全在公司和宿舍底下蹲守着,这就使他们被迫进小巷绕远路。

  回去的路上,路长青双手插兜,有些走神地跟在最后面,不知不觉就和他们拉远了距离。

  没有感情……怪物吗……

  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变吗?从选秀的开始他就一直在算计,即使在没有摄像头的监视下,他依旧没有抛下自己脸上的这幅面具。

  他是完美的,是温柔的,是全世界最爱的偶像。

  他想到了那个梦,梦里的那个路长青。

  ……

  “嘿,你好啊,路长青。”

  路长青看着眼前活泼的‘路长青’正在对自己打招呼,和记忆里那个沉默自卑的样子完全相反。

  他身体不受控制地和‘路长青’面对面坐着,‘路长青’笑着和他说自己的过去。

  “高中的时候因为我是个孤儿,班主任特地嘱托班长对我关心点。那时候我不怎么爱说话像个透明人也没有朋友,没想到那段平凡孤独的时光却是我最幸运的时候。”

  “高一下半年班上不知道是谁开始散播我是孤儿的消息,我就被霸凌了,不是被打的那种哦~这大概是我唯一值得庆幸的吧,不用感受身体的疼痛。”

  “平时他们会在放学的时候把整个教室弄乱,还会把粉笔都碾碎混在墨水里倒地上,让我去打扫。”

  “那时候我鼓起勇气问他们为什么每次都是我值日,他们开玩笑说因为他们都有父母接,我没有,害怕让我看到他们有父母难过。”

  “我的补助金早上只够吃一个包子,虽然是菜包但是要比馒头好得多,对吧?”

  “他们有时候碰到我买包子,就会抢过去掰半个扔给狗吃,狗要是不吃他们就笑我吃的是狗不理包子。”

  “还有一次我的杯子被他们摔碎了,他们就从垃圾桶掏出来一个塑料瓶说赔给我的。我没钱买杯子,就只能每周去问班主任要一个一次性纸杯。后来有一次去的时候恰好听到老师在抱怨我麻烦,那时候我就很少喝水了。”

  “只是因为没家人而已,他们就没有把我当人看待过,很惨吧?”

  ‘路长青’的语气平静得就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他开口询问路长青,眼神亮起一道光。

  路长青摇了摇头,嘴里吐出冰冷的二字,“很蠢。”

  ‘路长青’听到路长青的评价并不恼,他慵懒地将脸趴在桌子上,“蠢吗?大概吧。”随后用双手撑起脸,仰着头俯视路长青,“我又没有得到过爱,又怎么学得会勇敢。”

  路长青的身体很沉,不像他一样活动自如,被控制住的路长青有些烦躁,“你到底想说什么?”

  ‘路长青’放下了手,桌子渐渐蒙上一层灰,他的指尖抵着桌面擦出一道痕,画了一个单向键头指向路长青,“我希望你能帮我实现愿望,所以你进入到了我的身体里。”

  他又在箭头的另一端画了键头指向他自己,“但是一个身体不能有两个灵魂,所以我代替了你。”

  路长青惊喜地看着他,“所以,我没有死?”

  ‘路长青’笑着说:“你果然很聪明。”

  ‘路长青’两手一摊止住了路长青的话头,“我是代替你去接受死亡的,所以你我已经不能换回来了。毕竟那时候我不想活了,我进去你的身体时你都成了植物人了~”

  路长青皱眉,他连忙问道:“那我父母他们怎么样了?”

  “长青,醒来吧,求求你了好不好?”

  路长青听到‘路长青’模仿的口吻,流下了思念的眼泪,“妈妈……”

  路长青第一次这般卑微地放低了自己的姿态,“求求你,不要死,不要死在他们面前。”

  ‘路长青’收住了看戏的笑容,他与路长青一模一样的脸浮现出了温和的神色,“当时妈妈的手握住了我。”

  “救了你的□□,同样也救了即将赴死的灵魂。”

  路长青感受到脸颊有一片温热,他摸了摸脸,很快那种感觉又不见了。

  “所以,你想征求我的意见?”路长青聪明的脑袋已经猜到他前来的原因。

  眼前的‘路长青’想醒过来。

  ‘路长青’舒服地吁了口气,“你果然是我,总能知道我在想什么。”他认真地望着路长青,“我想醒过来,成为你,我想得到你的父母,你所感受的爱。”

  路长青毫不犹豫地点头,‘路长青’如释重负地笑了,“那就好。”

  路长青说:“我想让你答应我两件事。”

  “第一,如果你醒来之后,方珏若是没死,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给我弄死他。”

  “第二,醒过来之后,希望你给我父母带句话,请对他们说我爱他们。”

  ‘路长青’点头应允,“时间不多了,这大概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作为我的你,我猜你现在很害怕吧?”

  路长青不语。

  “害怕那些没有血缘牵制的爱是假的,是会变的对吗?”

  路长青未言。

  “那你觉得父母的爱是因为血缘才得到吗?”

  路长青沉默。

  “路长青,有些爱是无形的羁绊,无法触及到不代表它不存在。”

  “别害怕,你我都该从这条路走出来了。”

  路长青彻底和那个世界划开了一道无法逾越的界限,他将会在这个世界孤身一人,他睁开眼,然后看到了锦齐。

  ……

  “长青哥!你怎么停在那里了啊!”锦齐朝着路长青招手,示意他赶紧跟上。

  他看着那四个人背着光前后站着,回头望着自己,站在原地等着落队的自己,他跑上前将锦齐拥进了怀里,“谢谢你们……陪着我……”

  正如辣翅的老总所言,他猜到了他会把其他成员叫过来,但不是因为想要试探,而是因为害怕。

  他害怕自己的卑劣,害怕自己过度的冰冷,害怕自己处处算计,更害怕失去,看到我的丑陋后请永远地爱着我吧。

  他们走在一起,周佩商忽地问起了路长青问题。

  “今天开心吗?”

  “嗯。”

  “还有遗憾吗?”

  “没有了。”

  “那幸福呢?”

  “现在。”

  两个人相视而笑,明明说的不是同一个东西,他们的心却更加近了。

  他们不觉得路长青这样丑陋,而是脆弱。

  ……

  路长青和辣翅老总的争锋以路长青完胜告一段落,后天就是解散演唱会了,他们的主题是三别,一别碎星,二别过去,三别虚我。

  这次的演唱会没有助阵嘉宾,只有碎星。

  演唱会的地点在京城最大的体育馆——月蛟龙,是国家官方使用的体育馆场地,从不外借给任何娱乐明星,碎星是首个在跃蛟龙里表演的明星,还是内娱地位最低的爱豆组合。

  听到这个足以轰动娱乐圈的消息时,粉丝们已经麻了,自家偶像太争气,现在已经激动不起来了。

  但当他们抵达月蛟龙时,还是被震撼到了。

  敦煌色的赤瓦青墙像极了古旧琴弦上的密林仙宫,地面是粼粼波光,泛着清水白花的波浪,一只琉璃巨龙围着宫廷建筑转圈缠绕,巨大的龙头伏在翘角梁檐上,翘脚梁檐上的流苏垂下,雪白得像是龙的胡须。

  碧青龙眼注视着进场排队的观众,晶莹剔透的前爪覆在赤瓦上,赤瓦的红映在爪子上彰显龙威,它就像是守护神般假寐在顶楼之上。

  工作人员聚集在一起,校对手表上的时间,一切安排准备就绪后,分了八名检票员去了前台。

  进场的时间到了,检票员们保持着礼貌的微笑,朝观众点头,“您好,麻烦您请出示一下票据。”

  在检查完没问题之后,检票员递给了进场观众一个盒子,是一个绒布质感的精致小盒,四方形的,只有巴掌大小。

  观众刚要打开,检票员就制止了她的行为,“抱歉,女士,这个需要进场之后听碎星的安排才能打开的互动礼物哦~现在打开就没惊喜了呢。”

  观众了解后,将盒子小心地塞进书包的小口袋里,对检票员说了声“谢谢”就进场入座了。

  检票全程星痕们都十分配合工作人员的工作,所以检票员们的工作也都比之前那些歌手的演唱会轻松。

  待所有粉丝入场后,工作人员这才泄下挺腰的劲,像是一只只虚脱的鬼垂荡着无力的四肢,“碎星,名副其实的累死鸡学组合。”

  传说有一群组织叫做大学生,不怕苦不怕累,搬过砖发过传单,进过组当小八嘎跑赢了爆破,甚至能精力旺盛的灵缇犬遛瘫。

  人们都说,大学生比鸡都勤,简称鸡学。

  如此恐怖的组织居然败在了碎星的演唱会的工作上,没别的,就光这八万人检票都够他们歇菜躺一周的。

  ……

  观众们找到了自己的座位,整个场地是冰蓝色的,由上至下将舞台围成一个圆圈,就像是传统围楼的构造。

  冰蓝色的布景显得整个演唱会场地像是一块天然的冰,他们被包裹在冰里似的。

  怀着忐忑激动的心情,找到座位的粉丝们翻出自己包里的横幅和应援灯牌,她们有些羞涩地掏出来,发现大家都是明黄色的碎星应援幅。

  “哎?你们都是星痕吗?”

  几个人通红着脸,小声地反驳了一下——

  “我是法海。”

  “我是墨书。”

  “我是布拿拿。”

  “我是玉佩。”

  “我是三好市民。”

  原来这几个挨在一起坐着的粉丝都是唯粉,但是大家都知道今天是碎星的解散演唱会,就拿了团粉的横幅。

  他们一眼望过去,发现大片大片的明黄亮起,心里泛起阵阵酸涩。

  今天他们不属于任何人的粉丝,他们是星痕。

  观众台座无虚席,在几乎所有人都入座准备好之后,观众席上的灯光暗了下去。

  几道粗圆的白光直直照射在舞台场地上,舞台场地的外侧平地是一圈平滑的冰地,一道闪着白色亮片的身影从远处的入场口滑向场地。

  冰蓝色的发丝下是雪白而又卷翘的睫毛,他扑闪着晶亮的褐眸,背手弓腰,脚上踩着冰刀,像只白狐闯进了这冰雪之中。

  观众台上惊呼起,全场亮起闪光灯疯狂拍摄场地上正在滑冰的路长青。

  路长青出道以来一直是黑发的形象,这是他第一次头发染色,与平时有些阴冷的黑不同,今天是漂亮如水晶冰湖的颜色。

  路长青也不复之前消瘦的模样,他的肩袖是白色丝带交缠在一起的,里面隐约露出点点肉色。

  上半身的雪花花纹紧贴着他的身型,勾勒出他身材上的肌肉线条,不是粗壮大块的肌肉并在一起快要撑炸衣服,而是具有美感的肌肉训练痕迹。

  空中荡起一根银丝,银丝上挂着一长条物,眼瞧着路长青就要撞上它,所有人都在喊着:“当心!”

  路长青露出灿烂自信一笑,伸手拽住了长条物的同时,他双手交叉于胸前,右腿后抬跃起,左腿借力,在空中做了个简单利落的翻转。

  稳步落下的同时,路长青举起手里的话筒,高举手臂,食指伸出,“星痕的各位,大家好吗?”

  粉丝们被他的出场舞台设计惊艳到说不出话,沉默了两秒之后,爆发出如烈火般的热情,“好!”

  路长青被大家的热情所感染,嘴角勾起一笑,回应着他们:“你们好碎星便也好。”

  路长青脱去冰刀鞋,赤脚踏上了铺着毛毯的舞台,他的脚趾甲涂着一层淡蓝色的亮甲油。

  紧接着,锦齐染着一头黑发,滑冰也很流畅,举着话筒,“大家好,我是碎星的队长路长青!”

  锦齐的耍宝逗笑了在场的星痕们,他们配合着喊他:“路长青!路长青!”

  路长青站在台上无奈地盯着锦齐假装自己和星痕们互动。

  锦齐也脱下了冰刀鞋,一脚踩到了冰面上,冻得一路小跑登上舞台,大家被锦齐逗得哄堂大笑。

  锦齐之后,上场的是代超,代超张扬的红色染成可爱的奶黄色,显得他整个人都呆萌极了,他歪着钩嘴,炫酷又低沉着嗓子:“呦,大家好。”

  原以为自己是霸道总裁的代超被星痕当场扒了面子,星痕们指着他笑,“哈哈哈,救命,快看代小猴的丫头文学。”

  虽然全场都在欢呼,代超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下意识转头去看锦齐,只见锦齐憋着坏笑憋得脸都红了,他气得也不装气泡音了,明朗嗓音充斥着整个音响,全场回荡:“锦齐!!!”

  锦齐躲在路长青后面,凑到路长青的耳边小声嘀咕:“哥,保护我。”

  锦齐忘记了自己还举着话筒,声音全被大家听见了,“我骗这个笨蛋染黄色比我好看,结果他真的染了,哈哈哈哈笨蛋,他就像顶着一坨大蛋黄。”

  代超面无表情登台,“锦狗,你今日死定了!”

  在两个人围着舞台你追我赶打闹着的时候,赵沉滑冰出场,惹得星痕们当场“哇塞”。

  只见赵沉的寸头染成了绿色,像个毛毛的猕猴桃,他还打了个银质的眉钉,与洁白冰场完全不同,赵沉就像是丛林里不羁的野性冒险家。

  全场都在惊呼,只有赵沉的唯粉墨书觉得丢脸极了,举着碎星灯牌遮住了自己的脸。

  “这个怎么把头染绿了啊?”

  “谁能告诉我,为什么一个山村村的老实孩子野成了这样,石头到底经历什么变成了疯狂的石头?”

  “我竟觉得有些丢脸。”

  “为什么我们叫墨书这么有文化的名字。”

  ……

  在赵沉粉丝沉浸式吐槽下,最后出场的是周佩商,周佩商落肩长发剪短了,烫成了偏一侧头的卷发,清冷不再,添了点美艳。

  他举着话筒,笑着和观众们打招呼,“大家好,我是周佩商。”

  鬼迷心窍的粉丝们摇牌呐喊:“老婆!”

  周佩商假装没有听见,在一声声沉迷于喊着老婆的星痕目光下,赤脚上了台。

  他们并排站在舞台上,对着观众席深深鞠了一躬,然后抬起头,齐齐举起话筒——

  “大家好,我们是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