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情感>从选秀F班登上男团C位>第67章 香城演唱会

  *请勿模仿舞台危险行为!

  *虚构内容不要尝试!

  *重要的事说三遍请勿模仿!

  春入初止, 盛夏潜行。

  升空的月亮塔降落到舞台中央,路长青的长衫尾坠到了地板上,他起身走向前方的T型台,单手覆在胸口, 左脚尖向后弓起美丽的足背, 阖眸向星痕们鞠了个骑士礼。

  “春天向你们问好,午安。”

  星痕们手里的花瓣又向路长青抛去, 头戴花环的使者身临在花海之中, 被星痕们的爱包围着。

  星痕们呐喊着路长青的名字, 就像万物渴求春神的降临,她们渴求着路长青注视他们的目光。

  热情到刺耳的尖叫此起彼伏, 如同汹涌的波涛试图把路长青淹没。

  路长青的食指擦过耳尖,含笑着,低头取下头上的花环,他附身将花环戴在了离他最近的星痕头上, 周围的星痕没有伸手去抢而是趁机去摸路长青的手背。

  偷偷摸摸的仓鼠行为逗笑了路长青, 正当一只手伸来时,路长青露齿一笑, 反手牵住了她的指尖, 惹得全场一片尖叫。

  路长青站起身,扶住膝盖半弯着腰, 朝星痕们挥挥手,欲转身离开, 身后的星痕们又不舍地叹息起来。

  路长青回到舞台的中央, 双手拍了下, 全场都安静了下来。

  路长青介绍道:“接下来, 舞台会交给一位大家都喜欢的老师——白忆萱前辈!”

  “她将会为大家带来不一样的春天哦~敬请期待一下白忆萱前辈的《袅袅》吧。”

  乖巧的星痕们都大喊着“好”, 路长青笑着挥手退场。

  退到了幕后,路长青还没来得及休息,就被碎星其他四个人抱住。

  锦齐靠着路长青的肩,眼底的惊叹之意还未完全散去,“哥,真的好厉害啊。”

  代超也觉得不可思议,他拍拍路长青另一侧的肩,脸上尽是严肃之意,“看到你还会弹竖琴,我就知道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你学不会的东西了。”

  路长青歪头轻笑,发丝垂下碰到了代超的肩,“我不会的东西还是有的。”

  代超瞬间眸光一亮,路长青的话勾起了他的胜负欲,感觉自己有可能赢过路长青使他禁不住问道:“是什么!”

  路长青皱了皱鼻子,淡褐色的瞳打转了一下,眼底有种让人难以发觉的恶趣味,“虽然我现在很想告诉你,但是快轮到我们上场了哦,我要来不及换装了。”

  代超在其他三个人谴责的目光下,不甘心地送来了手,他咬住唇看着路长青悠哉去换装的背影,内心深处痛骂:这个可恶的男人居然卖关子!

  当舞台的白忆萱跳到了尾声,碎星五人站在候场出准备就绪。

  跳劲舞的白忆萱却有着甜甜的嗓音,身穿镭射蓬蓬短裙的她举手话筒介绍道:“那么春天就到这里和大家告别啦~接下来就请大家迎接夏天的到来吧!”

  “出场的就是——碎星群舞《Fire》!”

  白忆萱退场后,工作人员抱着白沙袋登场,把袋子里的黄沙铺满了整个舞台,又围着舞台边仔细检查了几遍烟筒装置,确认无误后朝场控点头,示意可以碎星可以登场了。

  五人穿着红色西装和白色西裤登场,所有人的头发都梳了上去,他们的脸上涂着竖痕黑纹,就像是放荡不羁的西装暴徒。

  路长青手上把玩着银色的打火机,打火机在他的指缝中穿梭,大拇指按住打火机的侧壳往上擦了下,头壳被轻易地撬开。

  路长青的指尖擦过火机齿轮,一束橘黄的火焰像是被剥开的红色果实燃烧着。

  路长青将打火机凑到了舌尖之下,火苗像是品尝着甜美的肉结,烫得路长青舌尖一片焦黑。

  星痕们震惊得捂住了嘴,倒吸一口冷气。

  路长青像是听到了他们的冷抽声,他扬眉将舌尖抵回贝齿之下,抬起食指贴住薄唇,嘴角上扬“嘘”了一声,又朝星痕们俏皮地眨了一下眼睛。

  他盖上火机帽,塞在了双唇中用牙齿咬住,远处看去就是个无绳的口枷堵住了路长青的唇舌。

  路长青抬起下颚,半遮着眸,睫毛的阴影打在了卧蚕处,他叼着打火机,抬手抹了一把脖子,如同一朵糜烂到荒芜的蔷薇。

  飘逸的黑发随着路长青转了一圈晃动着,时而是盛开蒲公英时而是未开的花苞,路长青正脸面向观众,娇嫩的花瓣盛放着,散发着诱人的香。

  路长青转过身,原本普通的西服内有乾坤,后背短到腰窝的西服交叉贴着路长青的后背,腰间一抹白皙露了出来。

  路长青双手扶住腰,大拇指顺着脊骨向上滑,指头没过背后的西服角,微抬指面拱起衣角,松开之后紧贴的布料“啪”得一身又打回路长青身上。

  皮鞋低跟碾在沙子上,扬起的细沙洒在了光滑的鞋面上,弄脏了路长青的裤脚。

  路长青转过身重新面向观众席,他抬起裤脚左右拍打干净,手心的沙土惹得他厌烦,他张口松开了嘴里咬着的打火机。

  掀盖擦轮,火着了。

  他举起火机看向观众,抬脚甩飞了皮鞋,然而松开手,火苗擦着西服掉落在沙土上,短暂的重燃后熄灭了。

  火苗星子贪婪地舔舐着路长青的西服,从小小的一粒火点燃烧起团团红火,烧成皮干的衣角冒着黑烟。

  星痕们看着台上五个人的衣服开始着火,以为是舞台事故,慌张地大喊着救火。

  舞台边角围着的一圈烟筒也爆出了冲天火焰,离得近的观众脸被火光烧得通红。

  嚣张的火焰一路燃烧到路长青的肩膀,明烈的火光蹦进路长青的眼睛里跃舞着。

  这时,舞台后方的洒水装置被启动,浇灭了五个人身上的火,水献身奔赴了火,两者相拥生出阵阵白烟。

  五个人的身影也在白烟中若隐若现,这是浓烟中伸出一只手臂,一手挥下白烟尽数散去。

  观众席看到安然无恙的五人站在台上,她们瞪大了眼睛,而后惊喜地狂叫着。

  五个人上身全/裸着站在台上,身上仅有一条松垮到胯骨处的白西裤。

  路长青听到经久不息的尖叫声,原本放浪形骸的迷情脸露出一丝灿烂到羞涩的笑。

  性感背后那丝纯洁又惹得观众席高呼,巴不得冲上台去摸路长青的腹肌。

  台下的JUJU尴尬地用双手捂住脸,狂欢失去理智的粉丝看到她这番模样,挥臂呐喊:“Ju老师!这是你买票应得的!”

  JUJU的双手偷偷扒拉开缝隙,透过指缝看向舞台的五位半裸美男。

  她松开手,也跟着粉丝们调戏碎星,“wow!Sexyboy!”

  路长青收住了笑,掌心划过胸间黄金纹身一路向下,刚才灭火的水浇透他的全身,湿发的尾尖滴落水珠沿着路长青的手紧跟其后。

  路长青的手插进发间向后梳,把凌乱的发丝全撸到了脑后,露出他洁白的额头。

  他双膝跪在沙子上,挺起大腿向上弓身,借着腰部力量空手站了起来,坏笑着挺胯转身。

  狂热的夏天化成了水珠顺着路长青深凹的脊骨线,消失在他腰腹间。

  星痕们伸手呐喊:“安可!安可!”

  路长青结束跳舞后,他转过身,一脸无奈地摊开手,“衣服一次性的,返不了场啦。”

  路长青哄着粉丝们控场,赵沉和代超率先退了场,台下的工作人员默默上场飞快地收拾舞台上的沙子。

  正常的演唱会流程粉丝们也没有在意,他们仍意犹未尽,不管不顾地开始耍横:“就要返场!安可!安可!”

  路长青满脸可惜道:“哎,难道接下来的表演大家都不想看了吗?”

  星痕们连忙摆手,“想看!想看!”

  锦齐上前摸了把路长青的腹肌,“哎呀,还看什么,长青哥这身子都满足不了你们吗?”

  星痕们害羞地捂嘴尖叫,脸红得像是喝了假酒,就连脑袋也晕乎乎的。

  “佩佩!佩佩!”舞台一侧的星痕喊着周佩商的名字。

  周佩商听到转身,他温柔地应了声。

  那位星痕开心地笑着问他:“佩佩,你的腿是不是好了呀?”

  她刚刚在台下看碎星们跳舞,快节奏又剧烈的齐舞周佩商居然没有落下风,所以她就有了这般猜测。

  周佩商愣了一瞬,随后笑容中带着一丝真实,他点点头回应道:“已经没问题了。”

  听到肯定回答的星痕欣喜地跳了起来,嘴里念叨着:“太好了!”

  耳麦里传来了场控的声音,路长青开始安排退场,“好啦,接下来碎星里的性感二人组将会继续燃烧这个夏天。”

  “让我们有请代超、赵沉带来的《三》!”

  台上的碎星三人退了场,将舞台交给了代超和赵沉。

  锦齐勾住周佩商的脖子,凑近问道:“佩商哥,你的腿真的没事啦?”

  周佩商瞟了一眼单细胞生物的锦齐,“不然呢?我跳Fire不是自寻死路吗?”

  路长青拧开矿泉水瓶喝了一口,笑看不语。

  锦齐不满地推开了周佩商,“你们两个好烦,就会笑我。”

  路长青喉咙上下滚动,抬起手中的水瓶告别:“我下面还有演出,先不跟你们说了,去换衣服了。”

  锦齐望着路长青的背影感叹道:“真不知道长青哥的脑子是怎么长的,为什么舞台布置这么厉害?”

  周佩商揉了把锦齐的湿发,“是啊,长青要是把脑子分你一点就好了。”

  两人的打闹下路长青的身影消失在路的尽头。

  台上代超和赵沉强劲唱跳嗨翻整场观众,夏天的躁与燥在碎星这里成了噪。

  大汗淋漓的代超和赵沉面带遗憾地说:“夏天也在这里就此结束了。”

  代超甩了甩头上的汗,“不过,秋天要来跟大家见面了哦!”

  赵沉的小臂搭在代超的肩上,笑着介绍:“说起来秋天的声音大家会想到谁呢?”

  “不管大家心中秋天的代表是谁,今天携手秋天的是林卷昭前辈和路长青哦!”

  “就让我们来倾听他们的《枯叶》吧!”

  代超和赵沉下了场后没有急着去换衣服,而是与早就换好衣服的锦齐和周佩商站在候场处,期待着路长青表演秋。

  他们实在好奇,七月正值夏天,馆外蝉鸣声不断,开放式的馆内还卷着一股热风,什么样的表演能让粉丝超脱于现实之外沉浸在表演之中呢?

  工作人员推着一座巨大的不可状物安在了舞台中央,上面堆满了枫叶看不出是什么东西,只能看出来这巨物拱形的轮廓。

  巨物上安着一顶薄脆厚度的铁盘,像是放砝码的秤砣盘。

  音乐伴奏里稚嫩的童声齐唱着,像是苍山翠林的深处中传出的遥远思念。

  “阿耶哦,你慢丁儿走,前方木悠喽呦~”

  叮嘱的童声中带着乡间拗口的土话,让人听不懂却能感受到那神秘的家乡话之中的浓情蜜意。

  林卷昭一身白衣上台,坐在了钢琴台边,抬手弹琴。

  古典钢琴和乡间童声结合在一起,却不显突兀,清脆高昂的琴声混着不含杂质的童声,悠悠覆幽幽,像是一种古老的文明揭开了生锈的碎片面示众人。

  火热的气氛安静了下来,众人燥热的心也平静了下来。

  童声的呼唤逐渐模糊远去,钢琴调也愈来愈重,林卷昭双手高举,重重砸在了钢琴键上,迸裂出一声沉重的杂音捶在观众们的胸口之上。

  随后,堆满层层枫叶的巨物也展露出它的真面目。

  枫叶一瞬间全部落下,有些枫叶甚至飘到了观众台下。

  台上是一座银笼,银笼的中间挂着一条白色长带,路长青就身处在银笼之中,长带之下。

  路长青举着一把油纸伞,油纸伞檐坠满了轻飘飘的透沙丝带,就像是一帘细密的珠串挡风。

  悠扬的旋律起,路长青双手举平伞柄,油纸伞面面朝观众转着圈,丝带顺着圈转着,飘逸的美感就像是朦胧而又握不住的雾。

  路长青举伞抬过头顶,丝带向下坠着,路长青的脸隐藏在丝带之中,他似是期盼地抬手勾脸,却并未见到故人的身影。

  他将伞抛在空中,狠心抛却过去的同时,一声年迈的喊声叫住了他,他蓦然回首,单脚向后勾起,脚尖抵住了伞柄。

  呼唤不再,他失落地打起伞,伞上的丝带翘起又回落,就像期望重燃又破灭成泡影,他放下了伞将身子蜷缩在伞下。

  明明这么小的伞却遮住了路长青内心的不安,林卷昭站起抽出立麦中的话筒向银笼走去。

  “你的身影暗去她已不在,亲爱的,别让黑暗把你吞噬~”

  林卷昭敲打着银笼的铁杆,他在劝慰因受伤而怯弱的路长青。

  但路长青丝毫没有反应,林卷昭的声线降了下去,像是失望透顶后的沉默,他放下话筒,要转身离开时最后劝慰:“那不是爱~”

  林卷昭低下头背道而驰,他的身后传来路长青的声音。

  路长青从伞里露出了脚,再露出了身子,最后从伞里走了出来——

  “我的心不该沉沦黑暗~”

  路长青握住了长带,拉扯着长带绕圈奔跑起来——

  “我要逃离角落里的尘埃~”

  路长青小臂卷起长带,脚尖踮起,撑着丝带在银笼里飞了起来。

  他双腿叉开撑在丝带的交叉口,在空中摇篮里高音震唱:“就让全部的爱都逃开!”

  高音之后音律持续攀高,路长青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海豚音震惊全场。

  路长青止声,林卷昭接唱。

  在林卷昭的期待中,路长青一点一点不断向上爬,他伸手欲打开银笼的天口。

  那声年迈的呼唤重新叫了一声。

  路长青的指尖缩了起来,他的手渐渐垂下,最后裹着丝带倒了下去,腰间的丝带被放开,路长青三百六十度向下不断旋转,最后瘫软的身子在空中打旋。

  一次又一次的挣扎终败在了无望的爱下,路长青就是那最后一片没有爱浇灌的绝望中的枯叶。

  热风吹在人们的脸上,心里却一阵悲凉。

  他们替路长青委屈的撅起嘴,明明就差一点了,就差一点就可以从铁笼里成功挣脱了。

  路长青表演结束之后,从笼子里走出来,笑着跟观众们互动。

  工作人员们悄悄上台,推走了舞台表演设备,又抬走了钢琴,而后收拾完毕后下了台。

  瑟瑟秋风吹在观众们的心焦处,让他们更加害怕路长青的离开,他们紧紧握住手,一遍又一遍呼喊着路长青的名字,试图将自己的爱传达给他。

  明明台上还有林卷昭前辈,向来理智端平水的星痕们忽略了前辈而一直呐喊着路长青的名字。

  路长青朝林卷昭带有歉意的笑了下,林卷昭却无所谓地耸了下肩,他一直都像和路长青合作,如今目标达成了倒不是很在乎别人的欢呼。

  《枯叶》故事讲述的是一个孩子在失去母亲后,极度想念母亲的情绪选择了走向灭亡,就像树叶离开了大树,逐渐干枯碎烂。

  路长青明白舞台演绎得实在太过绝望,以至于星痕们担心起他的情况。

  他笑着打趣粉丝们,这才消减了粉丝们的不安,他们没有办法失去路长青,没有路长青存在的世界也无法想象。

  “好啦,我和林老师是悲秋,但是接下来锦齐和周佩商会给大家带来《喜秋》哦~”

  路长青下台后,队友们一脸复杂地看着路长青,锦齐甚至眼泪汪汪地盯着他。

  路长青无奈地开口:“怎么连你们也这样?”

  他又拍了拍了锦齐的胸口,“你都要上场了,别哭花妆了。”

  锦齐点点头,和周佩商上了台。

  待两人走后,代超幽怨的眼神盯着路长青,“你确定你没什么事瞒着我们吗?”

  路长青摇头,“没有啊。”

  赵沉单手撑着下巴做思考状,“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路长青嘚瑟地扬了下眉,“可能我演技好吧。”

  两个人瞧不出路长青的异样,只能作罢。

  路长青注视着舞台上的周佩商和锦齐,他松下了戒备的心神,温和而又坦然地笑了出来。

  他已经从铁笼里走出来了。

  锦齐和周佩商的表演既有秋天的凉意又互动性十足,台风相当出彩。

  但是《枯叶》给粉丝们带来的影响太过深刻,以至于两人表演完之后粉丝们也只是象征性地鼓鼓掌。

  表演完后,锦齐难过地叹了口气,“哎,看来大家好像不喜欢我们的表演。”

  周佩商装作苦恼的样子,“那要不演唱会就现在结束吧。”

  粉丝们把难过全抛在了脑后,什么都不能影响我看演唱会,粉丝们又打起了鸡血,“不要结束!不要结束!”

  锦齐的手搭在耳后,“你们说什么?我听不见哦?”

  粉丝们知道台上的两个故意逗弄他们,但他们也甘之如饴,配合地喊着:“不要结束啊!”

  锦齐点点头,“那好吧,那就勉强继续表演吧,不过我累了让谁来演啊?”

  周佩商接住锦齐抛出的话茬,“就让那个让粉丝心碎的男人来!”

  锦齐背过手,“天凉了,该让路氏街头卖艺了。”

  周佩商打了下耍宝的锦齐,“别闹了,还有周末前辈呢!”

  锦齐瞬间正经报幕:“秋天暂停,冬日来临,让我们有请周末前辈和路长青带来《秽语》。”

  粉丝们震惊得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来回打量彼此同样的表情。

  怎么会是《秽语》这首歌?

  台下的JUJU也收起了随性的坐姿,墨镜之下她的眼底是沉重。

  她没有想到周末居然会把这首歌再度拿出来……

  《秽语》是周末二十五岁写的歌,当时这首歌一经出世就爆火上了金榜佳曲,但就在周末最火的时候,这首歌被人污蔑成了抄袭。

  成就周末的歌成了打压周末的泥潭,周末从此无路可走,没有人愿意再用他。

  污蔑他的人是华兴乐坛的顶尖歌王,所以当时周末的处境可谓是四面楚歌,在周末三十九岁的时候,污蔑他的歌王因犯了重大罪入狱,周末才得以重新出现在大众视野中。

  《秽语》这首歌也得以洗白,但周末却不肯再唱,一首歌毁了他十四年的青春,他不应该怪罪于自己的才华,但他无法面对这首歌时那些人的针对和谩骂,他失去了太多太多。

  《秽语》是周末最出彩的一首rap,这也是为什么郑如月会选周末的原因。

  但路长青在和周末接洽时选的是另一首rap,因为他了解这首歌对于周末的意义,他不想揭人伤疤,他尊重每个人不愿意提及的伤口。

  出乎意料的是,周末主动要求唱《秽语》这首歌,并且同意路长青改编。

  现在的周末已经四十二岁了,他的眼睛应该是经历世事后的苍老,但那双被社会打磨的眼睛里还藏着属于二十五岁的不甘。

  路长青没说什么,只应了句:“好。”

  这时候工作人员也没有上来布置花里胡哨的表演设备了,就是一个干干净净的舞台。

  在众人看到四十五岁的周末和二十一岁的路长青出场时,内心沉甸甸的,仿佛已经落入了寒冬。

  二人出场后没有马上表演,路长青举起话筒,“现在,请大家把手里的黑巾系在眼睛处。”

  粉丝们看向手腕处系着的黑巾,取了下来系在了眼睛处,一片黑暗和虚无。

  “这首歌,大家用耳朵听就好。”

  充满节奏性的鼓点声响了起来,路长青率先开口——

  “这里是路长青——”

  路为不平之路没有归途

  长是生命所向怎么领悟

  我的糊涂

  请你仔细听我的谈述

  “hey!周末!周末!”

  周围的人异样尽收我眼底

  末尾的嘲笑想让我生气

  我的情绪

  请你仔细听我的秘密

  生活就是一坨在空气中腐烂的茶渣

  就着粪便再一口口咽下

  浑身发散着苹果蛆虫里的臭辣

  怕脏了又无能了

  活着吞噬空气

  死亡污染土地

  眼泪像是大坨的盐巴

  糊满你的嘴巴

  哭声是哑巴唱戏

  不如快死去

  妈妈——

  请救救我吧

  明明我什么都没有做错啊

  为什么都指着我的鼻子谩骂

  老婆——

  请救救我吧

  明明我什么都没有做错啊

  为什么要背着行李离开咱家

  上帝——

  请救救我吧

  明明我什么都没有做错啊

  为什么就连你也不愿眷顾我了呢

  压抑着的、无法喘息的、无法思考的情绪像榔头敲打在粉丝们的心间,一下又一下。

  将无形的尖刺插进他们的胸膛,他们避无可避,没有任何退路地承受着。

  突然,粉丝们感受到脸上一股冰凉,他们下意识伸手一模,是雪花落在了他们的脸上化成了水。

  “请别再说话——”

  “就仰着微笑——”

  “就目光坚定——”

  “我会——”

  “把爱延续下——”

  最后的末尾周末带着一丝颤抖哭腔,路长青搭在周末的肩膀坚定地唱了最后一句:“如果没听懂就看看尾间的开头吧——”

  歌唱完了,却没有人敢摘下黑巾,他们不敢看,此刻周末的表情会是怎么样的,路长青是笑着的还是哭着的。

  当年那场席卷全网的网暴他们在不在其中,又有没有伤害周末呢?

  路长青说:“大家摘下眼罩吧。”

  粉丝们沉默地摘下了黑巾,发现黑巾被雪花染成了白色,他们抬头一看,漫天白雪在舞台上飞扬。

  黑巾变成了白巾,飘落的雪花这其中有什么含义吗?

  原以为路长青和周末会说些什么,但路长青只是说了句:“演唱会到此结束了,感谢大家对碎星的支持,也感谢白忆萱前辈、林卷昭前辈以及周末前辈的助演。”

  “大家可以排队离场了。”

  路长青鞠躬后下了台,雪还在下,原来的演唱会都是最后整个组合出场致谢,但是碎星没有。

  只有雪还在下。

  把他们的心装满欲想开口又无法言语的想法就这样离开了。

  几个酒杯撞在了一起,情绪明显高涨的女声举杯庆祝:“恭喜碎星演唱会圆满举办成功!”

  碎星包了香城的一家酒店举行着庆功宴,JUJU是自己非要过来的,她豪爽地灌进一杯酒,“你们表演得太棒了!”

  两坨醇红挂在了她的脸颊,她指着路长青竖起大拇指,“厉害啊!师弟!这真是我见过华兴开的所有演唱会里最棒的一场!”

  郑如月坐在JUJU身边,劝她别多喝,又好奇地看着路长青,“最后怎么没说些什么啊?”

  “歌听上去感觉很深刻,要是最后讲点什么点醒大家就好了。”

  路长青喝了口酒杯里的白开水,又看了眼没什么反应的周末,这才开口:“我们只负责唱歌,思考就留给听歌的人吧。”

  路长青都这么说了,桌上想说些什么的人就不好再开口问话了。

  庆功宴结束后,碎星四个人在大获成功后兴奋地喝多了,除了清醒的路长青外,他们都醉得不省人事了。

  路长青扶着一个又一个上了商务车,“师傅,回宿舍吧。”

  行驶的路上,路长青隔着黑膜玻璃抬眼望着天空,黑黑的一片,今天的星星不是很多。

  锦齐的醉言醉语勾回了他的心神,他转头看向睡得七横八竖的三个人,脸上笑意更浓,想当年他也因为第一次演唱会这样醉过。

  路长青叫醒了半醉的周佩商,扶着赵沉和代超,让周佩商扶住锦齐回到了宿舍楼下。

  电梯里,脑袋晕沉的周佩商扶着锦齐靠在路长青的背上,任路长青怎么叫他都没有醒过来,惹得路长青叹了口气。

  电梯门打开,门口站着一群人,是上次软威胁路长青的那伙练习生。

  没有蹭成演唱会的练习生瞧着醉倒一片的碎星,话里充满一股酸劲,“哎呦,好大的酒味啊,果然这出了名的人就是不一样啊~”

  路长青冷眼撇了一下阴阳怪气的练习生,那练习生被吓得话卡在了喉咙里不敢出声,几人悻悻地离开了。

  他们身后面一位矮小的练习生回头望了眼被喝醉四个挤成一团的路长青,又看了看眼前高大的队友,他咬了下唇犹豫转身。

  “你要不要帮忙……”

  路长青正扒拉着抱紧自己腿的锦齐,抬眼看到一个小小的练习生站在自己身前,刚想开口拒绝,下身的裤脚不断被锦齐拽着往下。

  路长青认命地揉了下眉心,“麻烦你了。”

  得到路长青肯定的答复,练习生喜笑颜开,替路长青接过代超。

  他搂着代超的腰跟在路长青的背后,自己小小的只能抱住代超前辈,但是身前的那个人却带着三个人,路长青前辈真是厉害啊……

  路长青打开了门,将手里的两个人松开放到地上,然后再把锦齐的手从自己裤子上扒开,这才得以喘息。

  他转过身向帮忙的练习生道谢:“谢谢你了,接下来交给我就行。”说罢,他接过了喝醉的代超。

  路长青朝练习生点了下头道别,就要关门,没想到被门外伸出的一只手拦住了。

  那位练习生挡在门口,难以启齿地拧着眉毛,“前……前辈!”

  他抬起头闭眼喊出来心里的问题,“您觉得我这样的人可以出道吗!”

  耳边没有传来路长青的回答,他失落地睁开眼,以为路长青的脸上会嘲笑或者否定自己。

  但他只是站在那,不解地问了句:“你是什么样的人?”

  练习生的嘴角抖成了蝌蚪线,他拽着自己的衣角,小声说道:“矮个子……没有天赋……唱不好歌……”

  路长青打断了他,“如果你这样看待自己,那为什么非要做偶像呢?”

  练习生张口要辩解,瘫倒在地上的代超开始撒泼打滚,“路长青!快跟我Battle!”

  路长青上前去扶代超,锦齐撑起上身抱住路长青的手臂,“长青啊,别哭!别离开我们啊!呜呜呜……”

  路长青实在抽不开身,他无奈的扭头,“抱歉,下次再谈吧。”

  练习生回过神来,鞠躬道歉,“对不起前辈,是我的问题,我这就走。”

  路长青见他迷茫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和这四个憨瓜待在一起久了,就连心肠都变得软了,他朝门口喊了句:“不要自己否定自己,既然想要做偶像,那就闭眼大胆向前走吧,总会摸到终点的。”

  练习生点了点头,顺便替路长青关上了门,“恩!谢谢前辈!”

  练习生摇了摇头,将迷茫尽数甩出脑袋,拍了两下脸,“加油!南希!不要自己看不起自己!”

  南希回到了宿舍门口,他又怯弱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敲响了门。

  屋里的人打开了门,“呵,乐于助人的小矮人回来了啊。”

  南希被针对后,小声地辩解:“我只是去帮个忙而已……”

  屋里的人拽住了他的头发,他威胁着小个子练习生,“谁让你去当舔狗的?你不会觉得那伙人看得起你吧?烂人就要一直烂沟里,你再多管闲事就别想出道了。”

  屋里的人也没管他,直接关了门,把他落在屋外。

  南希蹲在门口不敢再敲门,他将脸埋进膝盖处,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奶奶,当偶像真的好难啊……

  另一边的路长青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四个小醉人抬到了各自的床上,帮四个人全都洗漱整理过后,才离开了房间去了厕所。

  躺在床上的锦齐迷迷糊糊,脑袋里的小羊不断跨过羊圈跳了过去。

  “706只……”

  “709只……”

  “714只……714……长青哥的生日……”

  “啊!长青哥的生日就在下周啊!”锦齐突然从床上蹦起来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