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是荷包蛋和牛奶,而且是莫白喜欢的溏心蛋,不会直接流出来,中间还很嫩,薛墨青这么多年早就对莫白的爱好了如指掌。

  薛墨青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自己面前和莫白截然不同的冰美式:“一会儿写几套卷子,下午带你出去玩。”

  莫白吃荷包蛋的动作一顿:“放假了怎么写题——还有,怎么你又喝咖啡?阿姨不是说让你少碰这些吗。”

  薛墨青淡淡的扫了莫白一眼:“她不让你干的事情也多了去了,你什么时候听过她的话?老实吃饭。”

  “你昨天是不是抽烟了?”莫白低垂着眸,“我不用阿姨来说你,只是单纯想劝劝你,别抽了,对身体真的不好的。”

  “我没有。”薛墨青对着莫白撒谎从来都不打草稿,因为他知道自己在这种会影响小孩的事情上从来都做的天衣无缝。

  莫白的目光转而看向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薛墨青:“你别跟我说假话……我都闻到味道了。”

  “鼻子挺灵。”薛墨青这方才反应过来,昨天心情不好,竟然忙中出错忘了喷空气清新剂了,怪不得莫白能看出来。

  “谢谢夸奖,但我希望下次不要在这种事情上。”莫白放下装着牛奶的玻璃杯,为什么薛墨青有心事从来都不告诉他呢?

  莫白深吸了一口气:“你的很多事我都知道,我只是不说而已,哥,对自己好一点儿吧。”

  薛墨青只觉得莫白是在使诈:“知道了。”他一直都认为莫白还是个小孩,没必要操心真么多别的东西。

  莫白清楚薛墨青听不进去的:“一会儿你要是比我考试分数低一分——就让我去你卧室里找一分钟违禁物。”

  “违禁物的概念?”薛墨青看着眼前乖的要命的小孩,什么时候也开始知道跟自己提条件了,比原来还会撒娇。

  “学校里不让带的,除了手机,阿姨说了,让我好好照顾你。”莫白这句话说的很没底气,因为两个主语本应颠倒过来才是。

  薛墨青的中指关节敲了敲桌子:“赶紧吃,上午怎么说不得写三套?看看年级第一能比我高多少。”

  他说的没错,如果单论成绩上,薛墨青完全比不过莫白,这小孩就跟开了什么慧根一样,堪称一点就透。

  莫白风卷残云一般处理完剩下的东西,把盘子放在一边交给薛墨青去洗,自己则是跑去书房收拾一会儿要和薛墨青用来battle的卷子。

  作为一个正经的文科生,他自知比数学什么的有可能会和薛墨青打个平手。

  那倒不如挑点儿他擅长的东西。

  薛墨青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张语文、一张英语和一张政治卷子安安稳稳的摆在桌子上的样子。

  “你这是铁了心要压我一头?”薛墨青笑了笑,“不愧是年一……找事的方式都这么与众不同。”

  “哥,你别闹我了,我真的不是存心想要比你考得高的。”莫白在意识到自己会抢薛墨青风头之后,每次都在控分。

  这里故意错一个选择,那边少写一个填空,一次大考算下来,能比正常水平低五六分。

  薛墨青却仿佛是能猜中他的小心思一样,每次都比他低一分,稳稳的把他托在年级第一,自己则是当了万年老二。

  每次薛墨青叫他这个称呼,莫白都会觉得是薛墨青在生气,气他凭什么如此,会分走阿姨对他的宠爱。

  哪怕莫白已经在这儿待了十几年了,他依旧会担心薛墨青不高兴,毕竟在没有血缘关系的情况下,这个“哥哥”,照顾了他很久。

  这是完全出乎莫白意料的情况,和他当年想的境遇完全不一样,他本以为最多做到吃饱穿暖。

  谁知道完全是和原先不一样的生活,这是莫白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觉,阿姨和叔叔都很喜欢他,包括薛墨青。

  薛墨青语气轻柔:“发呆干什么——你再这样我可就要直接开始计时了。”二人之间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凡是这种时候,都要按照标准的考试时间来。

  莫白仍旧愣着:“没有,只是单纯觉得我这样对你,是不是不太好。”

  薛墨青看着眼睛一眨一眨的莫白:“为什么?”他有些不太理解,莫白为什么会突然产生这样的想法,莫非是自己平时,还不够纵容他吗。

  “我有的时候也会产生触犯既定规矩的想法。”莫白把自己缩成小小一团,坐在椅子上。

  “然后?”薛墨青迫切的想要知道现在影响莫白的是不是昨天的事情,莫白听不得重话,更何况他还是那样说的,就把莫白一个人晾着。

  简直过分。

  莫白顿了顿:“比如尝试着违纪什么的……但我是怂炮。”

  “我觉得你胆子挺大的 还敢管我了。”薛墨青嗤笑一声,还好,不是因为他,当然,这不代表薛墨青不会反省自己。

  “不说了赶紧写吧。”莫白长叹一声,他简直快要被薛墨青魔鬼式的学习方法给压榨的喘不过气来了。

  三张卷子下来,莫白整整比薛墨青高了九分,薛墨青满脸云淡风轻:“一会儿直接来吧,需不需要我看着你搜?”

  莫白依旧抓着薛墨青的卷子不放:“你、你故意的吧?这道题送分,你愣是能抄串行啊?以后真不想抽烟了?”

  薛墨青揉了揉莫白的脑袋:“跟你没关系——老老实实找就好。”他说着说着就笑了,几乎是下意识的。

  “你们快要分化的alpha真可怕。”莫白耸了耸肩,自从昨天晚上之后薛墨青就变得格外诡异。

  比如突然对他很冷淡,然后今天早上又显得一副很局促的样子,根本不像平常不管碰到什么事都能保持冷静的样子。

  能改变一个人惯常行为处事风格的,只有可能是他遇到了什么足以让他慌张的事情,莫白一时半会儿推敲不出。

  他最后只能把问题归结于薛阿姨留下的那张纸条,每次薛墨青都会异常反感自己父母对他不管不顾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