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岁最终还是成功让赛诺留了下来,因为他们是真的需要赛诺丰富经验的帮助。

  甚至要让时岁来说,在这个课题里面,风纪官所起到的作用比其他因素都要重的多,这个因素也包括他自己在内。

  至于之前赛诺执意要离开,也不过是因为产生了误会而已,时岁自认为自己对于赛诺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对方作为大风纪官这许多年,经历过各种各样的案件,自然也算得上是见多识广,甚至还知晓很多书本上也没有的东西,但却未必懂得什么是真正的“亲密行为”。

  比如说,区区捏脸而已,算什么亲密行为?他和阿帽又没有在智慧宫这样那样!

  因此在计划的课题任务完成之后,时岁便忍不住同赛诺解释,同时也是为了纠正对方的认知:“捏脸颊而已,真的算不上什么亲密行为的。”

  尽管赛诺向来守口如瓶,并不会将这些乱说出去,但时岁还是不想让对方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毕竟赛诺也是教令院素论派的优秀毕业生,又是现任大风纪官,工资高,福利待遇好,住房申请也不是什么问题,相貌穿着还带着沙漠风情,很难不吸引有心人的目光。

  如果这位大风纪官还分不清什么是亲密行为的话,啧啧,说不定会被诱拐走哦。

  时岁颇有恶趣味地同赛诺说起自己的“担忧”。

  “……嗯,应该没有这种可能。”赛诺绯红的瞳孔平静地看向时岁,“这些的确不是我擅长的领域,但我对犯罪行为很敏感。”

  时岁赞同地点了点头,毕竟是大风纪官嘛,他刚才也不过是调侃而已。

  “而且,我对刻意转移话题也很敏感。”赛诺双手环抱,将身体微微靠近椅背,拉开了和时岁的距离,那双眼睛仿佛看透了一切,“总有罪犯想要通过转移话题来逃避问讯,但这都是徒劳。”

  “?我没有转移话题。”时岁瞬间睁大了眼睛。

  他揉着额头,自动将自己带入了赛诺口中的情况,但却实在不懂赛诺怎么得出这样的结论,“我真的只是开个玩笑。”

  时岁保证,他刚才可真的没有转移话题的意思。

  不过是一个小误会,解释清楚就好了,像赛诺这样直来直去的人,时岁从来不觉得有什么兜圈子的必要,哪里就需要转移话题了?

  “玩笑?”听见这个词,赛诺突然抬起头来,将双手放在下巴的位置,抵在桌上,双眼绽放出锐利的光,“我这里有个笑话,你们想听吗?”

  “不不不太想。”误会还没解释清楚,一听见这话,时岁连忙拒绝。

  虽然他很久没回须弥了,也很久没有和赛诺聊过天,但时岁可没有忘记赛诺独特的聊天方式。

  “好吧……”

  明明还是赛诺惯常的淡定语气,此刻听来,里面似乎却带着几分失落,一时之间倒叫时岁于心不忍起来。

  可还不等他于心不忍完毕,就听见赛诺又道:“关于亲密行为,我的确解不多,但至少知道你不会想要捏我的脸。”

  啊,那倒是。

  面对赛诺的大实话,时岁也不知该如何反驳,反倒是隐隐有些赞同。

  “可也没几个人敢捏你的脸吧。”最终,他小小声地吐槽道。

  毕竟有大风纪官的威名在,连接近赛诺都需要鼓足了勇气,谁会这样不怕死啊。

  “你也不会捏提纳里和卡维的脸。”赛诺继续一针见血地点出。

  呃,这倒也是。

  当初提纳里一进入教令院就受到了不少关注,只是时岁当年碍于两人不熟,不好意思去合影之类的,而两人认识后,他更加不好意思这样干了。

  更何况,很多人和动物都对提纳里的耳朵和尾巴怀有强烈的热情,提纳里因此很是困扰了一段日子,而时岁在见识过这样的情景后,便自动地将类似行为都放在了“冒昧”的行列里。

  平心而论,他当然也是受毛茸茸吸引的,却也没到非要摸摸不可的程度,避免这些令朋友困扰的行为对时岁来说也不是难事。

  “我那是……我那是……”被赛诺点破,时岁瞬间支支吾吾起来,诧异之色慢慢爬上了他的脸庞。

  他惊悚地发现,明明大家都是朋友,可他还真的没有碰过提纳里和卡维的脸,甚至他连提纳里的尾巴和耳朵都没有摸过!

  如今想想,他不免觉得有些可惜。

  在可惜的同时,时岁却又惊觉,自己好似已经对阿帽做出过不少从前觉得冒昧的事情了。

  “……可惜?”散兵看着时岁脸上的复杂神情,挑出了其中暗含的遗憾之色,轻哼了一声,“你在可惜什么,莫非你还想捏其他人?”

  “啊?”时岁下意识回头看向散兵,好在并未从对方的脸上看出异样。

  他不由轻轻地松了口气,但心却高高提起。

  “我只是有些遗憾当时和提纳里认识太早了,没有随大流去摸他尾巴和耳朵,现在做了朋友,也不好意思动手动脚了。”时岁避重就轻,低声解释,却越解释越觉得心虚。

  他和提纳里是朋友,和阿帽也是朋友,他不好意思对提纳里动手动脚,摸提纳里的耳朵尾巴,却好意思对阿帽动手动脚,捏阿帽的脸。

  这样不自觉模糊了界限的交际,完全处在时岁的认知之外。

  提纳里。

  散兵对于这个名字深有印象,他承认,提纳里身上的动物特征的确很吸引人的眼球,再联想到时岁之前对猫猫们的态度,对方会被提纳里的尾巴和耳朵吸引也不足为奇。

  “会被这些吸引住目光,也不知道该说你幼稚,还是无聊。”散兵眯起眼睛,灿若琉璃般的眼眸中染上一丝晦暗。

  他一边整理着座位上的资料,一边用目光上下扫视时岁,仿佛真的在打量时岁的幼稚程度。

  “可是……每次喂小流浪的时候,我们都是一起的。”时岁将刚才的胡思乱想丢在一旁,语气弱弱却坚定道,“鱼还是你抓的。”

  由于几个喂食点都离教令院不是很远,这些天他们往来途中便会顺道给猫咪们放上鲜鱼,如果要说被毛茸茸吸引目光是幼稚无聊的话,那他们俩谁也不能逃脱。

  “……是那些小家伙非得缠上来。”散兵眉头微皱,露出一副不屑的样子,手上整理的动作却没有停。

  时岁张了张嘴巴,欲言又止,光从“小家伙”这三个字,已经能听出对方的口是心非了,为了避免接下去的恼羞成怒,他还是不揭穿了吧。

  “我要离开了。”就在这时,感受到自己被遗忘在角落中的赛诺,趁着两人说话的间隙开口道别,“剩下的问题,我们明天再讨论吧。”

  “好的好的。”听见赛诺的声音,时岁顿时心虚不已,连连应下。

  糟糕,他刚才好像将赛诺忘记了,明明对方的存在感不低啊。

  “我也走了。”看着时岁心虚的模样,散兵扶了扶斗笠,遮住嘴角的笑意。

  “诶?今天这么早吗?”时岁下意识看了眼时间,语气中带着疑惑。

  他知道这几天散兵在夜间都要去沙漠,但一般来说都是在两人用完晚餐后,今天虽然因为课题耽误了一些时间,可也没到往日去沙漠的时间,就近吃顿饭还是没问题的。

  “嗯。”散兵低低地应了一声,便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难道是为了报名?

  看着散兵离开的背影,时岁这才想起了散兵要报名学院争霸赛的事情,他不由有些懊悔,自己应该陪对方一起去的。

  但此刻跟上去也来不及了,时岁只好拿起座位上已经整理完毕的资料,一边往住处走一边思考要如何解决今晚的晚餐。

  不想还不觉得,可一回想起来才发现,他这几天不管是吃饭还是工作,居然都是和阿帽一起的,今晚突然只剩下时岁一个人,他一时竟然不知道要吃点什么。

  就在时岁冥思苦想的时候,一道充满元气的女声从旁边传来过来了:

  “时岁先生!这是您的包裹,请签收。”

  “绮良良?”听见这熟悉的话语,时岁朝着声音来源处望去,果真见到了记忆中的那只猫又妖怪。

  “是我是我,时岁先生你的包裹。”绮良良试图挥舞双手,可惜双手却被大大的包裹占据,她只好飞奔过来,“是从璃月来的哦。”

  璃月?

  时岁一边在心中猜测着给自己寄东西的人,一边从绮良良手中接过包裹,而后顺利从快递单上看见了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钟离。

  “居然是钟离先生寄来的。”时岁忍不住笑着感叹道,“真不愧是钟离先生啊。”

  他才离开璃月没多久,钟离先生竟然已经学会寄包裹吗?

  更难得的是,他居然有一天能够在账单之外的地方看见钟离先生的名字,时岁的心绪霎时有些复杂。

  “好了。”时岁大致瞥了一眼,迅速签好自己的名字,将快递单交还给了绮良良。

  “时岁先生……”绮良良却并没有伸手接过快递单,反而看着单上的内容面带踌躇。

  “有什么问题吗?”看见绮良良的神色明显不对劲,时岁开口问道。

  他与狛荷屋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在对方的业务还局限在稻妻的时候,时岁便已经使用过这家公司的服务,可从来没有看见过绮良良露出这样的神情。

  “没关系的,有什么事情你直接说就好。”时岁再一次开口鼓励。

  “那个……”绮良良略带羞赧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扭捏地解释道,“这次包裹是……是到付。”

  “到付?”

  听到这久违的词汇,时岁不由面露惊讶,他再次确认了快递单上的信息,良久后才又一次感慨:“真不愧是钟离先生。”

  完全不会感到意外呢。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