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冬的某个少有外人来的城市新来了两个人。
留在至冬也可以，但是要住在人少的地方。
要是按以前的博士一定对希露尔的要求冷嘲热讽一通，照不照做一律看心情。可现在的他只是不发一言，无声的把一切都顺着希露尔的心思。
承认他被希露尔所吸引似乎也没这么难。
希露尔的软弱、懒散、愚蠢…无论是从学生还是爱人的角度，没有一样能符合他的期待。
曾经的他还想着一定要把希露尔教育成他满意的人才行，折磨着希露尔的同时，博士也在唾弃着他被希露尔反向驯服的心。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成了一个嘴上故作清高、心却不由自主的被希露尔牵动的可悲的男人了。
“我有公务要处理。”博士推门和希露尔告别。
希露尔拿被子裹住了脑袋，连哼都不哼一声，不想理他。
等博士处理好公务回来的时候，他们的家门口多了一个年轻男人，而希露尔那张脸正展露着从未在他面前显示过的开怀明媚的笑容。
“真的吗？”走近的时候，希露尔兴奋又好奇的声音钻进他的耳朵里。
“是啊，先生，我和你说你真的要去璃月看一看，现在的它变化可大了。”
青年把手里卖的琉璃百合制成的干花塞到希露尔手里。
“啊，这是我的老师。”看到博士回来，希露尔拿着花漫不经心的给他介绍。
“老师好。”青年嬉皮笑脸的弯腰和这个戴着面具看起来严肃吓人的男人打招呼。
开什么玩笑，谁是你老师。博士的脸色更难看了。
关上门，博士低头看门口多出来的一束蓝白相间的干花。
“只是个想上门卖花的人，老师反应过度了吧。”希露尔无所谓的想回到房间。
“还是您觉得是什么人？”希露尔站在楼梯上，看向他的眼神是明目张胆的戏弄。
“而且他还给我讲了很多现在外面的故事。”希露尔就跟没看到博士压抑不住的愤怒似的轻描淡写的刺激着他的神经。
“是吗？”博士面上不动声色，只不过他在夜里把那个碍眼的人带到了藏在房子地下的实验室。
卸下那只碰过希露尔的脏手，割掉那个只会说出花言巧语的舌头，穿透他的喉咙让他再也来不到希露尔面前，血液染红了被随意扔在地上的那束蓝白的琉璃百合。
像做个实验，他冷静的执着手术刀、把这个入侵他们二人的乐园的人，分割成人形都分辨出来的碎块。在要收尾的时候，血溅到了他的脸上。
冰凉滑腻的液体流下来，博士恍惚间觉得自己失去了全部力气。
…他这是在干什么？
把这个他和希露尔共住的房子当做伊甸园，局限于眼前这片天地，对一个岁数连他零头都不到的年轻人吃醋得发狂。他的手是用来做实验的，而不是做这种事的。
他的脑袋似乎是被人砸了一棒，走失已久意志终于回来了，在意志回归恍然大悟的那一刻博士半跪在地上捂住脸控制不住的仰头大笑出声。
“哈哈哈”他笑得讽刺。
看看他现在这难看的模样，这毫无尊严的样子。真悲哀！真可怜！
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困于情爱之中的平庸男人了，博士清醒得近乎可悲的意识到了这一点。
“好过分啊，老师。”希露尔推开实验室的门伸了个懒腰走了进来。
他就跟看不到满地狼藉似的，旁若无人的坐到了沾满血的实验台上，希露尔吸了吸鼻子，有些埋怨的蹙起了眉头
“这里的味道可真难闻。”
被希露尔看到了他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发狂的样子，但希露尔对那个人视而不见的无情还是让博士得到了热切得异常的满足。
希露尔抱怨完把沾上了血的白皙的手对着他“老师帮我洗干净。”
博士去烧好水，做好各种准备把泡沫抹到希露尔身上。
希露尔坐在水里好玩的吹他自己身上的泡沫。
“不管看几次都很漂亮。”希露尔捧起一把泡泡扔到水里。
“是很漂亮。”博士这么说着，不看他吹出来的泡泡，视线放在希露尔活泼的脸上。
摆在一边衣服上的联络器发出了嗡嗡的吵闹声。
“有什么事非要在现在说吗？”希露尔看不到他身后博士的表情。
“没关系啊，反正是防水的。”希露尔没把博士的介意放在心上。
水珠沾上了圆滚滚的联络器上面，白皙的手、黑色的联络器，希露尔完全忽略了眼前的人和对面的人说得开心
“达达利亚？”
放在希露尔后背上的手僵住了。
“冒险？好啊，正好我最近很无聊。”
希露尔和对面的人忘情的聊得开心，止不住的笑声从前面传过来。
博士停在希露尔后背的手无言挪动到他的颈前。
杀了他，让希露尔再也不能离开他的身边。这个念头一瞬间占据了他的大脑。
沟壑难填的爱欲要靠杀意来填满。
等博士的意识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挤进了浴缸里，他下半身的衣服都湿透了、紧贴在身上，手着魔似的紧扼住希露尔的脖子。
因为浴室里的热气加上窒息，希露尔的脸红通通的。他正默默的、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在等着看什么好戏似的观察博士。
“不打算杀死我了？”希露尔轻轻的，就推开了博士箍住他的手。
“你是在报复我吗？”博士大口喘着气，胸膛剧烈的起伏。
现在的希露尔已经想起了曾经发生过的一切，以他的所作所为希露尔现在恨他也再正常不过。
“老师可别把我想的这么坏。”
希露尔意味深长的指了指博士掐着他脖子的手“现在想伤害我的是老师才对。”
“因为老师现在这样真是太可怜了。”
希露尔像条鱼似的光溜溜的从浴缸里迈出来，身上的泡沫蹭到了他身上。
不是出于爱，而是某种复杂的同情。希露尔的嘴唇贴着博士的下巴一触即离。
在希露尔想要离开的时候，博士扣住了他的后脑，撞上了他的嘴唇。
比起亲吻，更像是夹杂着爱和恨意的撕咬。仅仅是撕咬还不够，他还想挑开希露尔的唇瓣。
希露尔用力的推开了他，他的眼睛水汪汪的瞪着博士时耀眼得摄人，博士着迷的还想继续，希露尔的手心挡住了博士的嘴唇。
希露尔避开了博士强烈到无法忽视的视线，他的唇瓣被咬的红得厉害。
浴室只能听到急促的呼吸声，呼吸从急促到平稳，他们都渐渐冷静了下来。
博士抱起希露尔把他放到床上，他们躺在一张床上隔得远远的睡觉。
刚躺上床，希露尔就把灯一关安静了下来。没人说话，他们只能听到彼此之间的呼吸声。
“明天去和达达利亚玩吧。”
博士的声音打破了沉静的夜晚，他知道希露尔没睡。
“你喜欢谁都无所谓，只要留在我身边就可以。”
“别把我说得好像风流的渣男一样。”希露尔轻笑一声。
“不是吗？”博士自嘲似的反问他。
“是老师总把我往坏的方面想。”
“虽然你什么都不说，只是用那种想杀人似的眼神盯着我，我大概也能猜出来你在把我想得多放荡不堪。”
博士对希露尔指责似的话以沉默应对，他的无言在这种时候已表明了一切。
“知道了知道了，不会离开老师身边的。现在可以好好睡觉了吧。”希露尔不再发出动静，这回他似乎是真的睡着了。
博士听到希露尔的保证偏头看他，只看到了希露尔背对着他的背影。
缓缓的、博士包住了希露尔的手，希露尔的手轻颤了一下，但他最后还是没有抽出来。
即使是这样也好，会爱上别人也好。
只要希露尔不再像之前那样头也不回的离开他身边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