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场休息的时间有些久,主要是褚师于期叛逆的脑瓜一直在给她反复回放,最后她甚至动用了冰元素力来让自己冷静。

  走出洗手间的时候虽然已经擦了脸上的水,但被沾湿的头发却没有办法隐藏。

  是个人都知道她刚刚在洗手间做了什么,但是钟离还是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没有追问,这让褚师于期姑且松了一口气。

  之后在钟离的指导下她尝试把权能具现为物体,就像钟离制造摩拉那样。

  割破手指流出的血液被她限制着形状,刻写契约的同时她思考着要做成什么东西为好,余光不经意的就落在了钟离的手上,他原本带着的扳指已经换做坎瑞亚的货币,此刻拇指上正空空如也。

  褚师于期对自己要具现的东西已经有了答案,但是对于其中要刻写的契约却有了几分犹豫。

  其他各种各样稀奇的小工具钟离一定都见过,毕竟留云借风真君就是一个喜欢研究的人,但对于长生种来说有一个难以始终无法解决的难题,那就是磨损。

  如果说短寿是人类无法跨越治愈的顽疾,那磨损就是长生种必然会走向的死亡的另一种形式。

  既然短生种是可以摆脱自己的命运成为长生种的,那就也应该有更高层次的力量可以让长生种摆脱磨损的必然结果,关于这一点……褚师于期在很久以前就把可能性赌在了深渊的力量上。

  深渊并不是一个狭小的概念,就像厄里那斯说的那样,它是[宇宙],是提瓦特之外未知的世界。人类无法理解深渊所以称其为禁忌,然而在能够理解的情况下,禁忌知识中却有着无限可能。

  而多托雷花费了数年研究的方向正是意识,在蒙德的时候他通过自己的研究成果成功控制了那个袭击者,而现在褚师于期突然想要把这个实验成果运用起来。

  虽然听起来像是个突发奇想又异想天开的主意,但是想要尝试的想法却愈演愈烈。

  偷偷瞥了一眼一旁的钟离,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一点好奇,褚师于期看着即将滴落的血珠,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

  深渊的力量在没有封印束缚以后操作重新变得顺畅了起来,在褚师于期闭上眼睛开始专注的下一秒,深渊的力量就像碧水河的河水一样涌入了她的几滴血液里。

  钟离刷地看向了她,眉头微微皱起的同时下意识想要阻止,但她的力量运行依旧平稳。

  虽然不清楚她准备做什么,但这一下的动静已经大到被坎瑞亚的宫廷卫队注意到了。摩挲了一下手中的茶杯,钟离金眸一亮在房间内展开了结界,逸散的深渊力量和威压也被暂时隐藏了起来。

  坎瑞亚宫廷,待在王座上的人睁开了自己仅剩一只的眼睛,后花园里金发的少女朝着这个方向好奇的看了过来,戴因斯雷布刷地站起拉开了办公室的窗帘。

  仅仅一瞬,但许多坎瑞亚人都看到了天空中一闪而过的紫红色星云。

  酒店内褚师于期依旧没有停下自己灌输深渊力量的动作,说起来她从来没有放肆的使用过一次这股力量,也从来不知道她身上深渊力量的极限是多少。

  这次她就怀了想要探一下底的念头,直接放开了限制开始往逐渐成型的扳指里面塞了起来。

  渐渐的已经塞进入了她三十个元素力容量那么多的深渊力量,但她依旧感觉不到这股力量的终极在哪里。

  现在想来当初感到的无所不能的快感说不定也并不是神经毒素,而是它真的就是这样无边无际。

  即使此刻的她注意力都集中在刻写契约上,但是酒店外聚集了许多卫兵她还是能够察觉到。吐出一口气放弃继续探底,褚师于期最后给这个重量级扳指添加了一抹漂亮的云霞红。

  睁开眼睛后看到的就是担心的看着自己的钟离,褚师于期有些心虚的偏移了一下视线,知道自己刚刚闹出的动静太大,把扳指放在钟离手心里的时候她真诚的询问钟离的意见。

  “我们打还是跑?”

  钟离看着自己手心漂亮的血色扳指,如果不是在这种情况下他肯定是要好好把玩一番的,尤其它最不凡的地方并不是美丽的外表,而是其中蕴含着的数个魔神级的深渊力量。

  在最后一步完成的时候那种威压已经消失,但是当钟离把它戴在手上时,一种奇异的感觉覆盖了他的全身——自从两千年前就开始频繁积累的磨损似乎直接被砍掉了一半,具体表现就是身体和大脑似乎都变得轻便了起来,负面的情感和思绪也不再像附骨之疽无法摆脱。

  不动声色的看着一眼褚师于期,她正有些紧张的看着他,在他说出评价之前连呼吸都是轻轻的,而此刻看起来冷静的钟离其实情况比她好不了多少。

  伸手放在她的头上揉了揉,钟离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这是我收到最珍贵的礼物,谢谢你,于期。”

  话音一落她的眼睛便亮了起来,钟离拉住了她的手紧紧握住,看了窗外一眼他拉着褚师于期站了起来。

  “不用打也不用跑,随机应变即是。”

  他的话语自带令人安心的效果,虽然说打和跑对两个人来说都没有难度,但果然还是太没有面子。

  有钟离在那些包围过来的卫兵连说句不客气的话都不敢,面面相觑着直到他们的长官一步步走过来才向两边退开。

  来的人正是前两天还说要保持观察的戴因斯雷布,他的身后一错身走出一个金发的少女好奇的看着钟离和褚师于期,最后视线停留在了褚师于期身上。

  “我很抱歉,这位先生和小姐,我们是十分欢迎你们以普通人的身份在坎瑞亚旅游的,但因为刚刚发生的事情你们需要先跟我走一趟。需要的时间可能会有点长,如果你们有行李的话可以交由卫兵处理,他们会帮你们妥善安置的。”

  褚师于期看着此刻还没有戴上半边面具的戴因斯雷布,金色的头发和天空般澄澈的眼睛让他看起来至少比实际年龄小上十岁,表情也没有后来那么冷峻。

  而荧,她并没有和空在一起,但眼神灵动也不像后来深渊教团的公主那样。

  如果说她和空在提瓦特的旅行都是一场正统的英雄史诗的话,那现在才是属于她的故事,而不是五百年后被人视为反派那样。

  一路上她都对褚师于期保持了很高的好奇,被带到坎瑞亚宫廷后褚师于期还见到了一个和凯亚有几分相像的人。趁着现在不会被发现来自未来的试探,褚师于期扭头询问了站在自己不远处的荧。

  “那个人是谁?看起来很有地位的样子。”

  荧闻言往那边看了一眼,继而露出了了然的眼神。

  “亚尔伯里奇家的掌权人,因为伊尔明的身体越来越难以胜任政务,他现在正如日中天呢,可不是看起来很有地位的样子。”

  荧的声音没有刻意压低,这句评价自然也就被对方听见了,神秘而优雅的男人朝这边看过来,若有所思的目光略过了褚师于期和钟离最后才落在荧身上笑了笑。

  “您还是那么对我有意见啊,公主大人。”

  荧轻哼了一声一副不想和对方多说话的样子,不过其中似乎并没有多少敌意,那种所谓的有意见只是小孩子一时就会消散的脾气。

  戴因斯雷布把褚师于期和钟离带到了国王伊尔明面前,那个所谓的亚尔伯里奇家的掌权人也跟了过来。

  看起来一副旧病的样子,独眼的国王从沉沉瞌睡中抬起头来看向进到殿里的众人,他的目光也准确的锁定在了褚师于期身上,许久的沉默之后他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

  “带他们下去吧,好好招待着。”

  一副刚刚的几秒已经看透一切的神棍样子,戴因斯雷布看了看亚尔伯里奇,最后也只是带着几人又走了出去,国王的声音在身后瞬间苍老了数十倍。

  “为何你不能早来二十年……”

  褚师于期回头看过去,钟离伸手揽住了她肩膀的同时,亚尔伯里奇家的掌权人一步移动到她身后,笑眯眯的挡住了她看向殿内的目光。

  在荧的提议下她和钟离被安排在了靠近她的房间里——是的,一个房间。

  这些坎瑞亚人都是重度残疾的CP脑,在褚师于期思考着要不要解释一下时,但又思考着钟离可能会开口,毕竟有家长在身边谁要自己干活啊,没想到钟离从头到尾没有解释。

  唯一还算得上幸运的一点是荧来解救了她,明明才是第一天见面她已经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拉着褚师于期谈天说地了起来,偶然间提到自己有一个哥哥还在沉睡的时候,她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寂寞,但很快又摇了摇头露出了微笑。

  “还要你来了,要不然我迟早无聊死,你知道戴因那个家伙有多闷骚吗?还有那个狡猾的老狐狸,我在这里真是弱小、无助、又可怜……”

  荧的双臂交叉抱着自己,一副可爱又戏多的样子,而褚师于期不可避免的想起了胡珏,剑被打飞以后就留在了净善宫地下,希望小草神帮她保管好。

  就在她脑子里想着另一个男人的时候,荧突然一副八卦的样子坐到她身边抱住了她的肩膀。

  “于期,你实话跟我说,你和那位钟离先生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有时候像是你的长辈,有时候又与你那样亲密?”

  作者有话要说:

  荧:你们怕不是那个啥……父嫁吧?

  于期:……你知识面挺广啊,你哥知道吗?等回去以后就暗鲨你ing

  以及涉及到的两个人,伊尔明:坎瑞亚的王,是个独眼

  亚尔伯里奇家族:是伊尔明失能后坎瑞亚的摄政家族,没能挽救大厦于将倾,但有功劳苦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