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予希独立于时亦数米外的位置,浅色的衣衫贴合女人的身线,四肢随着时亦话音的落下,有了发麻的迹象。

  过往未曾细想,亦或者是不愿细想的东西纷踏而来,刺的她脑子疼。

  “还有必要吗?”慕予希浅淡的声音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清冽作响。

  就算她知道了那些又如何,已经发生的事情无法改变,而她,早已经和过去告别了。

  闻言,时亦突然轻笑了声,她站起身,深深看了眼慕予希,然后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将风宁上半身撑起,护在怀中。

  “我可以请求用你一点血液吗?”时亦回过眸来,扯了扯唇角,“靠自愈和丹药,效果太慢了。”

  而慕予希的血液,具有最好,最快的治疗效果。

  “或者你可有什么需要的,我与你换取。”时亦继续道。

  “宗主无需如此客气。”慕予希抬起手臂,露出一小节白皙细腻的皮肤,她定定地望着时亦,余光却是扫过她怀中的女人,“宗主需要多少。”

  “二十滴。”时亦想了下道。

  以慕予希血液内蕴含的效果,二十滴,足以让风宁苏醒。

  “好。”慕予希点头。

  她不加犹豫地划开手腕,鲜红的血液顺着缝隙涌出,一滴滴在灵力的作用下,朝着时亦而去。

  女人灵力牵引着猩红的血液,修长的手指勾动比划间,她捏住风宁的下巴,微微带了些力,让风宁嘴巴张开,血液掉落,落入唇中。

  二十滴血液尽数送去,慕予希抬手抹去腕上的伤口,顷刻间,伤口愈合。

  怀中人逐渐变得温热,时亦稍稍放下心来,将最后一滴血液引导至风宁口中,她松开捏着风宁下巴的手,小幅度地揉动了下风宁的脸颊。

  “你不用一直站着,坐吧。”时亦这才将话题重新引导至两人一开始的话题,女人面容平和,半靠着将风宁往上移动了些,顺便从空间中取出一床小被子盖在风宁身上。

  “阿宁知道你和越凝的事,是什么反应?”时亦问。

  她并不知晓慕予希具体是那一日和越凝扯上关系的。

  慕予希依旧站在那:“我今日和越凝结为道侣的,尊上也是今日知晓的。”

  答非所问,但能让时亦拼凑出整个事实。

  “她知道了,然后昏迷了?”时亦嘴角抽动下,忍不住摇摇头,低声对着怀中昏迷的人道,“你现在也太脆弱了吧。”

  “是。”慕予希深呼一口气。

  两人的话题戛然而止。

  时亦专心致志想到照顾怀中人,时不时搭上风宁的手腕查看对方体内的情况,又从炼化的空间内取出丹药,塞入风宁口中。

  数柱香后,时亦再一次探查风宁身体时,一道清脆之音响起。

  在寂静无声的房间内格外突兀。

  一直观察这边动静的慕予希下意识抬眸看过去,瞳孔内闪过几分忧虑。

  时亦舔了下唇,她缓而慢地挪动风宁的身体,将风宁从怀中移开,然后起身,让女人平躺在床上。

  她后退几步,面色深沉如水。

  慕予希想问,可话到了嘴边又无法说出口,只能默默地关注床上的人。

  “越神宗派出的弟子已经全部抵达各国的自由贸易点,我现在需要去见来到此地的弟子,交代他们一些事情。”时亦严肃地对慕予希道,“还烦劳你帮我照看一下阿宁。”

  “我已经把该吃的丹药喂给她了,现在无需再喂给她任何丹药,但如果有不良反应。”时亦面露恳请,语气真挚,“还请再喂给她一些你的血液,几滴就好。”

  “麻烦了。”时亦第一次用这般恳切的语气与人说话,她微微低下头,向慕予希表达感谢。

  “宗主,你不用这样。”慕予希连忙制止时亦的动作,她眼睛闭了下,点头,“我会在这看着她的。”

  “辛苦了。”时亦再次道。

  说完,她叹息着看了眼床上的风宁,闪身离开了。

  偌大的房间内顷刻间只剩下慕予希和风宁两人,慕予希长久未动的身体挪动了些,酥麻感顺着脚传到身体的各个部分。

  刺挠的腿难受。

  她弯身锤了两下,然后走到时亦之前坐在床边的椅子前,犹豫了片刻,她坐下。

  视线落在女人病白的脸上,额角不知是不是因为疼痛而出现了些许汗液。

  “予希,我好疼。”女人昏迷前的话语回荡在脑海中,慕予希抿住唇,心里某处僵硬的地方,浅浅地化开些。

  她偏过头,不再去看女人。

  时间一点点地流逝,转眼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这期间风宁并未出现什么异常,慢慢的,慕予希便将专注力分出一些。

  她从炼化的空间中取出一本有关剑法的古籍,准备将过往落下的剑法知识好好补补。

  剑法和阵法两手抓,能让她在上界的生活更加悠闲自在。

  看了半个时辰的书,慕予希无意识的用手肘撑住床面,手掌握成拳,虚虚地抵在额头上。

  风宁昏昏沉沉地醒来时,看见的就是这幅场景。

  女人一丝不苟地望着摊在腿上的古籍,不时翻动书页,发出轻微的翻书声,许是被什么东西难住了,微微蹙起的眉头,认真思索着。

  认真而又吸引人。

  风宁的思绪逐渐飘远,恍惚中看见了第一次交慕予希练习书法的时候,那时,她也是这般认真的神情,在宣纸上扭扭曲曲地写下一个个文字。

  直到最后,写出她的名字。

  风宁昏沉的大脑钝痛了下,盖在被子下的手轻轻晃动。

  被子扯动的动作让看书的人回过神来。

  慕予希潜意识地抬起头,在对视上那双浅色瞳孔时,怔愣了瞬。片刻后,她旁若无人地收起古籍:“宗主出去了,等会就回来。”

  风宁刚刚升腾跃动的心陡然间被浇上一盆冷水,脆弱的,轻轻一动就会碎裂成无数道:“我以为是你……”照顾我的。

  “不是。”慕予希虽没听到她完整的话,却也猜出个大概,镇定自若地,“你昏倒后我就给越神宗发了传讯符。”

  “对了,你的房间我不方便进,所以才把你带到我这里的,等你可以走动了,就早点回去,毕竟……”后面的话语在瞧见风宁的脸色时,顿了顿,本来要刺激对方的话变成了,“毕竟我也要休息了。”

  风宁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不算笑的笑,嘶哑的声音传出:“给你添麻烦了。”

  慕予希心疼了瞬,她别开眼:“你知道就好,以后别给我添麻烦了。我没那么闲。”

  风宁轻轻“嗯”了声。

  话题终止,微妙的尴尬气息溢出。

  风宁凝视着慕予希,这人总是口是心非,心软得不得了。

  只是,还会再次对她心软吗?

  “宗主处理好事务就会回来。”一刻钟后,慕予希受不了这沉寂的氛围,出声打破。

  等了会,没有听见回应的声音,慕予希咬了下唇,重复了遍刚才说的话。

  依旧没有回答声。

  “你听见了就给个回应,可以吗?”慕予希烦躁地转过头去,却在看见风宁此刻状态时滞住,她惊呼出声,“风宁,你怎么了。”

  床上的人双手死死抓着身下的床褥,手背上青筋暴起,脖颈间的动脉亦是凸出,精致的五官因疼痛扭曲起来。

  不想发出声音,唇瓣被女人咬住,血肉模糊。

  慕予希慌忙站起,灵识钻入炼化的空间内,想要寻找几枚丹药给风宁。然而,在指尖触及到丹药的瞬间,想起了时亦说的,不要再给风宁喂食丹药。

  “血。”慕予希贴着床,弯下腰,抬起手臂将手腕划开,“瓶子瓶子。”

  慕予希慌乱中想要找个玻璃瓶。

  风宁胸口剧烈起伏,指甲因过于用力而断裂。指节渗出血丝。

  算了。慕予希心一横,直接将手臂横了过去,递到风宁唇边:“喝。”

  风宁咬着唇。

  慕予希见她身子颤抖的越发厉害,生怕这人会发生什么意外,索性弯腰坐下,学着时亦的模样将人扶起。

  只是她并未将风宁护在怀中,而是让她靠在身后的垫子上。

  指腹轻柔地扫过女人紧咬的唇,将鲜嫩的唇瓣从女人牙齿中解救出来。

  手腕递了过去,凑到了风宁唇边。

  暖香扑鼻,风宁呼吸炽热了几分。仅凭的理智却让她看清了眼前的东西,她痛苦地摇摇头,低哑的声音从嗓子眼中挤出:“拿开。”

  只是声音太小,慕予希根本无法听清,再加上那血肉模糊的唇瓣,让慕予希无法根据口型辨认出风宁说的话。

  她直接将手腕抵到风宁唇上:“喝点。”

  慕予希声音轻了几分。

  紧绷着的神经在一瞬间断裂,诱人的红色明晃晃地在眼前晃动,仅剩不多的克制力顷刻间轰然倒塌。

  风宁舔了下唇,咽了下口水,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下慕予希手腕上的伤口。

  血的甜腥味传至口腔。

  长而翘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像是根羽毛刮扫过心扉,风宁单手握着慕予希的手腕上方一点的位置,唇贴了上去,吮吸。

  手腕处的酥痒过于明显,慕予希好几次都差点忍不住要看过去,却又在将要低下头的时候,硬生生忍住了。

  风宁并未吮吸过多的血,慕予希可以清晰的感知到女人有多么的谨慎小心,贴着的唇也只是贴着,肌肤每隔几秒都会被柔软物扫过。

  是风宁的舌尖。

  “予希。”灵海内传来女人清醒的声音,“谢谢你。”

  是风宁。

  慕予希“嗯”了声,头往风宁处偏转了些,算是回应。

  视线触不及防地与床上的人对视而上,慕予希心跳静止一瞬,从她的角度,能清晰地看见女人吞咽的动作和舔动时,脸颊两侧轻微的扇动。

  “你别看我。”慕予希闷声道。

  风宁舔舐的动作停了几瞬,她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手腕处停留的痒意再次浮现,慕予希别开眼,直至风宁结束前,都没有再将视线往过去。

  “予希。”风宁抬起头,手握着慕予希手腕上划开的伤口,浅蓝色的灵力一闪而过,将那道伤口愈合,“我……喝好了。”

  “哦。”慕予希收回手,看着上面残留的波光潋夜的液体,嫌弃地“啧”了声,手中水流出现,将那处细细洗净。

  风宁眼底闪过暖色。

  “好了吗?”慕予希边洗边问。

  “身体还是有点不舒服,有点疼。”风宁望着慕予希,观察她面上的细微表情,轻声道,“可能一时半会也动不了。”

  “那就好好躺着,把身体养好。”慕予希接话。

  “好。”风宁说完,犹豫地问,“你的身体……”

  “不会失血过多。”慕予希知道她要问什么,随口道。

  “好的。”风宁苍白的面容中浮现淡淡的笑意,清冷的眉宇因此柔和了几分。

  “你又打算做什么,身体内的灵力为何亏空的如此厉害?”慕予希记得时亦低喃时说的话。

  “我……没打算做什么。”风宁怔愣了顺便,勉强笑了下。

  “那最好。”慕予希坐回椅子上,“我帮你,不过是因为当初用混元剑刺了你一剑。是不想因此和你再次产生什么纠葛。”

  “嗯。”风宁的声音弱了下去。

  只是这样吗?不想与她产生纠葛,但她若是偏偏要和这人产生纠葛呢?

  凝滞的视线停留在床面上,风宁眼底的光彩肉眼可见的暗淡下去。

  “除了混元剑伤外,你还受过什么伤?”慕予希装作不经意地询问了句。

  “没了……”风宁眼神微动,小声应答。

  闻言,慕予希不禁思索,从时亦的话中来看,风宁除了混元剑外,还受过别的内伤。而今,风宁却说没有。

  二十多年的相处下来,慕予希对风宁的实力也有所了解,平心而论,混元剑刺的那剑,的确不可能让风宁受如此重的伤。

  这人对她隐瞒了什么。

  “予希?”风宁唤女人的名字。

  “做什么?”慕予希。

  “我有点渴了。”风宁道。

  “等着。”慕予希起身。

  走到小方桌边,茶壶中的水已经冷了,而且里面泡了茶叶,也不适合刚醒的风宁,她思索一番,走到另一边取出安静地水,用灵力煮的温热,然后放入茶杯中。

  “喝吧。”慕予希面无表情地捏着杯子,手悬在风宁面前。

  “我身子没力气。”风宁道。

  慕予希面上不耐地将人抵到风宁的唇边,暗地里,却留意着别真的弄疼了这人。

  喂了好几口水,风宁干涸的喉咙被水润过。

  风宁满足地重新仰靠在身后的垫子上,视线在房间内环视而过,她内视体内的灵海,里面属于时亦的灵力已经散去。

  灵海内过于空阔,她从炼化的空间内掏出一枚续灵丹,想要吞下。

  “宗主说,她已经把该喂给你的丹药喂过了,让你不要再多吃。”慕予希提醒。

  “嗯?”风宁捏着丹药,眉眼如画,“那你希望我吃吗?”

  慕予希心里翻了个白眼,皮笑肉不笑地咧了咧唇角:“我只是提醒,你吃不吃跟我有什么关系。”

  “好。”风宁看了几秒慕予希,仰头,吞下丹药。

  “……”慕予希。

  吃完丹药丹药后,风宁才不紧不慢的解释:“我体内灵力空虚,若是不补充点,会因灵力困乏而亡。”

  慕予希应付性地“嗯”了声:“宗主怎么还没回来。”

  话音刚落,不等风宁回话,门外传开敲门声,伴随着悦耳的女声:“慕予希。”

  是越凝的声音。

  风宁清冷病弱的面容闪过烦躁,这人怎么又来了。

  目光落在慕予希身上,等待她的声音。

  很显然,慕予希并不打算现在让风宁和越凝撞在一起,解释起来,又要多费许多口舌。

  慕予希起身准备走到门边回应越凝,身后,衣摆被一只白皙如玉的手抓住。

  风宁低垂着头颅,面部表情被阴影覆盖:“别见她。”

  慕予希眼神一僵,女人断裂的指甲内,浸染出的淤血已经化成了浅黑色。

  “慕予希?”门外,越凝的声音再次传来。

  “放开。”慕予希。

  风宁手中的力道松了几分。

  白色的衣衫从指尖溜走,连带着,那颗好不容易拼凑好的心,再次四分五裂,久久看不见治疗之法。

  内伤难愈,但也有愈合的可能,可心伤呢?又该需要多久才能愈合,她需要怎么做,才能让慕予希重新爱上她,满心满眼,都是她一人。

  从前那般的慕予希,已经被她弄丢了,被她亲手弄丢了。

  现在的慕予希已经和越凝结为道侣了,刻意不愿想起的事情,再度从脑海深处唤起,刺激的她头脑发疼。

  慕予希怎么能和别人结为道侣,她只能是自己的。无论用什么方法,慕予希都只能是她的,也只能爱她一人。

  风宁脸颊发涨,五指合拢,紧握成拳,一遍遍地告诉自己,慕予希爱的人是她,永远都是她。

  心中的郁结之气随之凝聚而起。

  隔着一道门,慕予希扬声:“越凝,我准备休息了,有什么事吗?”

  门外的人闻言顿了下:“慕予希,先开个门可以吗?我有点话想对你说。”

  慕予希手指虚虚搭在门把上,在风宁的注视下,她将门拉开一道仅供一人进出的大小,闪身出去。

  “慕予希?”看着偷摸出来的人,越凝不解的探头,从缝隙中看过去,“怎么了吗?”

  “没什么。”慕予希道。

  “尊上在你房间。”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越凝肯定地道。

  慕予希也不意外,越神宗声势浩大地过来,越凝自然知晓,如今她这般模样,不用猜也能知道。

  “是。”慕予希点头。

  “那你……”越凝欲言又止。

  “我没有告诉她,我和你假扮道侣的事。”慕予希知道越凝想要询问什么,安抚道,“答应你的事,我必然做到。”

  “如此,我便放下心了。”越凝笑了笑,她对慕予希了解不多,若是对方真的将这事告知了别人,她也无话可说。

  可看尊上和时亦对这人的态度,想来这人定不会违背约定,尤其是尊上。

  每次这两人碰见在一起的时候,越凝总能察觉到两人不相对应的磁场,而今,确认风宁就在慕予希房间后,这种感觉更加强烈。

  也让她更好奇这两人的关系。

  可不该问的事她自知没资格询问,眼下确定慕予希没说,她也就放心了:“不久前收到消息,我爷爷会在三日后过来,届时,需要麻烦你了。”

  “无碍。”慕予希想了想,补充道,“应该的”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早点休息,明日见,晚安。”越凝。

  “你也是,早点休息,晚安。”慕予希。

  望着越凝离开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慕予希抬头望向天际,夜色浓厚,天上连一颗星星都看不见,月亮被云层淹没,只露出边缘的芒出来。

  门被重新打开,慕予希半个身子在门外,半个身子在房间内,片刻后,整个身子入内。

  脚步停顿在距离风宁两米外的位置,她平静地与风宁对视,水润的眸子落在那根受伤的指甲上。

  “你们说了什么?”良久后,风宁问。

  “闺房私话。”慕予希言简意赅。

  风宁额角发涨,突突地跳着:“闺房私话?”

  “你们办宴了吗?名姓刻入道侣册中了吗?交换信物了吗?”风宁一连三问。

  “我和她刚结为道侣,这些自然还没来得及做。”慕予希平平淡淡地吐出一句话,“而且,也不急,我和她,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的,”是我们。风宁心道。

  “既然都没,那也不算实际意义上的。”风宁轻笑,她偏头看向不远处没再靠近的女人。

  不过是见了一面,这么快就要和她避嫌了吗?风宁舌尖绕着口腔舔动一圈。

  身上恢复了些许气力,她掀开被子,单手支撑床面站起来。

  “你做什么?”慕予希厉声质问,心随着女人摇晃不稳的动作而悬了起来,她上前几步,意识到后,又停住,冷声,“宗主马上就会回来,你可再等等,等她回来再走。”

  “予希,你过来。”起身的动作耗费了她大量精力,所剩无几的支撑不了多久她想做的事情。

  慕予希不动。

  “过来。”风宁温和地软下身,重复,“过来一下,好吗?”

  慕予希脚步挪动,长腿迈动,几步走到风宁面前。

  腰身被女人握住,带着往下轻轻一拽。

  是要让她蹲下的意思。

  慕予希不愿蹲下,但她弯下了腰。

  “予希,既然这些都没做,那就不要和她做,好吗?”风宁言辞恳切,“你想玩,我可以放你去玩,但要有个度。”

  她一再降低对慕予希的要求,可一旦那个度超过她心里的预期,她不知道以她现在的理智,会做出什么事来。

  她害怕会将慕予希推远,更害怕让慕予希受到伤害。

  越凝能执掌自由贸易点,绝非表面上的那么简单。她完全有更好的结为道侣人选,可却选择了结识短短几日的慕予希,这不得不让她有防备之心。

  “玩?”慕予希被这个字逗笑了,笑得她想直起腰身,可瞥见风宁是用那只受伤的手抓她的,便也就打消了念头,可嘴上却是不饶人的,“尊上觉得我和越凝在一起只是玩玩?”

  “尊上身边无人,看谁都不像好人了吗?”慕予希无奈耸肩。

  “越凝绝非你的良人。”风宁重申。

  “是,谁都不是我的良人,在尊上眼里,我就该注孤身,孤单一人,直至死去。”慕予希笑容止住,直视风宁的眼睛,“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