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心思通达，很是默契，都客客气气地跟她们打了招呼：“许基地长，叶基地长，你们好。”
接着那妇人就收声不说话了，只听见男人的声音：“鄙人姓程，单名一个哲字。这位是贱内，姓诸，言者诸，名妙青。”
“你们好。”懒得和他们一样咬文嚼字，叶书只是笑吟吟地说，“请问二位阁下找我们有什么事？”
心里并没有底，但程哲还是问道：“这里人多耳杂，不若移驾寒舍再谈？”
人多耳杂的二把手：……算了，反正早料到了。
“好啊。”两人爽快地答应下来。
她们越是这样，程哲和诸妙青越是心头一沉：这么痛快？一不怕去了有什么危险，二不怕谈话内容有多为难？我们准备的几个做法怕是都不管用了。
即便如此，他们还是时刻保持着完美的表情和周到的礼节，把两人带回了一座一砖一瓦都好像标满了富贵二字的中式庭院。
许锦还没进去就探测出这里不是他们主要活动的地方，却一点都不意外。
什么隐世家族之类的，不都有作为老巢的宗门或者秘境之类的吗？他们就算搞不出那么玄幻的地方，肯定也不止一处据点。
进屋后，诸妙青含着温柔的笑，拉起了叶书的一只手：“这里如何？喜欢的话可以送给你们。”
“是极好的，不过不用那么破费地送给我们，我们有地方住的。”叶书委婉拒绝。
诸妙青也不失望，这种身外之物打动不了有实力的人很正常。
几人在茶室里坐下后，程哲想好的一大堆说辞被叶书一句话堵在了半路。
“叔叔阿姨，你们女儿长得挺像你们的。”
诸妙青听到女儿的消息，偏过头去，有些红了眼眶：还好还好，没有出事就好。
程哲捏紧了拳头，不知道是被她俩气的还是被自己女儿气的：“两位竟认识我那个不孝女？”
“既是朋友也是下属吧。”叶书坦然承认，“记忆是个好东西，所以叔叔阿姨你们也可以坦诚一点。”
夫妻俩消化着叶书的话，力不从心的感觉油然而生：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诚不我欺。有这种能力，我们还玩什么心计呢？
“是因为小女，你们才放我们一马吧？”诸妙青不复精明的模样，语气沧桑。
叶书笑容明媚：“说什么放不放的，不就是想要吞并其他世家吗？又不是吞并我们。”
是他们升到五阶，冲破了主脉的一段桎梏后才突然得到了一丝明悟。原来不是没有心法，是要结合四个家族的那些谱子才能得出心法。
以前他们的先人也不是没试过，都没有成功。而这些小白鼠被四家联手处决，防止自家武学被流传出去。
后来四家争一的戾气越来越重，关系更加恶化。每家的族人都对其他家的招式十分看低，只会想着闷头练自家的。
所以现在想要得到心法，他们四家估计都会第一时间和程家的想法不谋而合，武力吞并就行了。
而程家的计划是，先用燃灰的科技吞并其他家，到时候有了心法，他们一定能立于武学之巅。破碎虚空都不是不行，还在乎什么科技？
经年累月积淀下来的优越感让他们错估了燃灰居民本身的实力，以为论自身实力，有武学加持的他们就肯定是国内第一。
而燃灰是因为居民实力不强，但是脑子灵活，才要迅猛发展科技。
在他们眼里，这样的燃灰只是被利用的工具，不是要消灭的目标，所以叶书才会给他们一次机会，也不单是因为程诗韵。
不过这也并不代表燃灰要帮他们去屠杀别人。
叶书好言相劝：“前尘往事就真的那么重要？从现在往上数四五代，你们都没有起过冲突了，不能联手成立个武学联盟？你们招收的那些门徒，也没有血脉关系啊，不还是被你们视为一家人吗？”
两人从来没想过走重修旧好的这条路，但是想都没想就否定了这一提议：“行不通的，联盟总得有盟主吧。祖上走过这路子，后来不还是因为夺权而分裂了吗？”
刚说完心里就咯噔一下：不对啊，我们的记忆中又不是没有历史，那她们到底是什么意思？
“现代社会要什么盟主啊？阿姨叔叔，又能自己做生意又能拿工资不好吗？”
叶书笑得越灿烂，程哲和诸妙青越绝望。
合着自己没想过吞并她们，她们倒是想来把四家一并打包上交了。
许锦冷冷地说：“以前你们因为什么而遵纪守法，你们自己比谁都清楚。现在这情形，你们觉得可能会不给你们加上新的制约吗？”
“要不……盟主你们当？”程哲看似咬牙做出让步，实际还是在给自家谋利。
这联盟要是靠上了燃灰，一样可以不受清城摆布，而且程家还能借着程诗韵的关系，天然地高其他家一等。
而异能者寿命悠长，潜力无限的叶书和许锦更是不知道会步入何等程度。
她们一旦接上这个摊子，对程家可能就是成千上万年的庇护。
“人心不足蛇吞象。”叶书太阳穴突突跳，面上微笑，“别太过了。”
一股无形的威压让两人有些喘不过气，五指紧紧捏住扶手。
叶书看着身姿逐渐狼狈的两人，突然起了玩兴，而且本来也不好把他们弄死。
打包上交这事本来也不用征求他们的意见，许锦和叶书有很多种方法在今天就解决。
愿意跟他们态度友好地聊天就确实是因为程诗韵了。
虽然因为程诗韵一开始就不是敌人，所以许锦没有看过她的精神海。
但是现在根据当时宁城的事解决了她眉眼间还是有化不开的忧郁判断，她应该是想修复关系的。
不管最后成不成，她们俩作为朋友，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
“既然我们不适合谈，那就让诗韵来跟你们谈吧。”
她说完后，两人身上一轻，扫视四周，已经遍寻不见她们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