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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森说到做到,真的让他在家自学到高考。不过也有一些王母娘娘划银河的意思,将他俩分开。
至于分手的事,樊林打算高考完再告诉顾承。他只是觉得,不能影响高考。
不过家里的学习效率比不过学校是真,他能觉出来。但没办法,总要以最好的状态去迎接高考。
他在家闷了一个月,一次都没出去,大半时间都呆在自己的小屋里。
就连高考前一天,领东西都是樊森去的。倒不是樊林不想出去,是樊森不让他去学校见情夫。
领的有准考证,还有一个红带子,很长,樊森让他绕在手腕上,说带着这个高考加油带子,喊一句“我是考生”就可以畅通无阻。
实在堵车还有警车接送。
以及,他的一张很丑准考证,有点像在翻白眼。不过他估计,大家的都不会好看到哪去。
如果他在的话,一定会狠狠嘲笑他们。
可惜没有如果。
回到屋里,手机上多了条消息,是关彦琳给他发了一张照片,他们四个穿着大红衣服,上面是金色字体:“高考加油。”
樊林捧着手机,觉得,他错过的,可能不只是一个月时间。
朋友圈里的大家都在疯转各种关于“高考成绩理想”的动态,五花八门的。就属褚原转的勤,一晚上得有十几条,还换了个“心中有|党|,成绩理想”的红底头像。
连之前信誓旦旦说着拒绝迷信的顾承也转了一个。
只是他和顾承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很久之前。樊林觉得,自己大概率是不敢当面提分手的事,于是早早的在聊天框里修修改改,提了分手,只差一个发送键。
他正盯着那些伤人的话发呆,聊天框里多了一条消息。
“高考加油!”
樊林倏尔一笑,一个字一个字地删掉那些话,改成“高考加油”,再发出去。
高考,他是自己去的考点。路上的学生穿着校服,很好辨认,但他们的周围,都有爸爸妈妈。
或许是樊森的花花草草比自己还重要,樊林想:起码结束后不用担心找不到他了。
高考考四天,比平常礼城六中压榨的一天考完要宽松许多。考点学校樊林并不熟悉,好在是法绍带着进教学楼,不然他可能迷路。
他们在食堂集合,进门前要过安检,去食堂的路上还有一次。老师拿着铁家伙前后一扫,确认没问题后才放樊林离开。
法绍今天穿了个红色衣服,前面是个锦鲤,后面则是一张涂着对号的答题卡,印着“考的全对,蒙的都会”。
再往后,是围在一起的四个人,关彦琳,褚原,张裎,还有前夫哥。
樊林有些难过。
但前夫哥呆呆傻傻,什么都不知道,还乐滋滋地凑上来讨抱抱。
马上就不是高中生的学生们吵吵嚷嚷的,向上是樊林许久都没见过的太阳,蓝天,白云。
夏日阳光金灿灿的,有些烫人。顾承挤过人群,张开双臂:“抱抱。”
樊林只觉得顾承像个八爪鱼一样,搂的他喘不上气。
“傻乎乎的。”樊林摸摸他头发,又被圈在怀里,狠狠揉回来。
傻傻的,什么都不知道,也挺好的。
他和顾承不在一个楼考。进了教学楼,还要过两道安检。
铃声刺耳。讲台上的女老师站起,环视全场。男老师则是一份一份地收生物卷子。
高考,结束了。
樊林有些茫然。
大概,他的青春也是,结束了。普普通通,没有想象中的震撼人心,也配不上“落幕”一词。
不是华章,可回忆,回忆里的每个人,都是他所珍视的。
夏日闷热,一时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走的很快,不想碰到顾承。路上见到法绍,对方调笑了句怎么走的这样急,是不是想爸爸了。
樊林只是笑一下,迎着下午的阳光。
毕竟,樊森压根不会来。
他人还在考点里,看着外面攒动的人头与扛着的摄像机,突然很希望出现一个熟悉的面孔。
他默默挤出去,想去找自己的电动车。人刚要出去,领口一紧,将他向后带去。
接着,一束巨大的向日葵直直怼到他脸上。
解清然一扭身子,将他拽到摄像机前:“这是我表弟,帅不帅?”
樊林直面黑洞洞的摄像头,有些害羞,别过头去。
解清然把他脑袋掰正,“他比较怕生,你们拍就好。”
樊林拽拽解清然衣角:“你干嘛?”
“没事,都是我朋友,给你留点纪念。你是不知道,我当年没有这待遇,现在想起来,没人记录下我青涩的帅气,真是遗憾。”
“那就由你来弥补好了。樊林,笑——”
他挣出解清然的怀抱:“我看明白了,想拍我丑照是不是!诶你……”
解清然食指拉住他的嘴角:“笑。”
樊林妥协:“那你拍完不许发朋友圈。”
“不发不发。”解清然打他一下“你怎么跟木头人一样,来,剪刀手,耶。”
菩提树叶深,新蝉吱哇乱叫。树荫下,樊林让解清然揽着肩膀,俩人一齐比了个大大的剪刀手。
还有两个灿烂的笑。
班群里在考完试当天就就在热火朝天的商量毕业晚会的是,连法绍发的□□都刷上去了,气的他开了全员禁言,看上去可不耐烦了。
结果自己一个人偷偷挂上彩带不说,还订了大蛋糕,上面围了一圈白巧克力,上面写着每个人的名字。
不知是不是名字太难写,樊林的“樊”,几乎变成一个大黑圈。
法绍切蛋糕的时候,让褚原看见了,乐的他冲着樊林直拍手。
闲下来,褚原坐在他旁边,问道:“你怎么了,还请假一个月?”
“生病了,小心我传染你。”
生了同性恋的病。
高考结束,樊林又为怎么跟顾承提分手这件事头大。思来想去,夜长梦多,就今天提了算了。
不少人弄了什么同学录,有些更直白的,让同学把名字签在校服褂上。
直白的顾承正挨个人去找。樊林偷偷盯着他好久了,从褂子干干净净,到现在几乎满了,也没等到他来找自己。
樊林想着,不找他就算了,反正等会就要分手,再怎么签也是徒增烦恼。
忘了自己也好,起码证明顾承也没那么在意他,分了也不会很难过。
自己也好开口。没错,是这样的。
他起身,想去接点水喝,缓解酸涩的情绪。
却结结实实撞上一个肩膀,迎面的柑橘洗衣液的味道让他有些头痛。
顾承顺势抱抱他,又很快放开:“等会再抱,现在有更重要的。”
他面颊泛着红,将自己的校服褂铺平,拉开拉链,指着内侧布料。顾承有些羞涩地把脑袋埋在他肩上,翁声:“这是最靠近心脏的位置。我想,留给你。”
樊林后悔刚才洗脑自己了,他接过顾承手中的按动笔,只觉得如千斤重。颤颤巍巍地,他写下自己的名字。
嗓子有些涩,他看着在自己名字旁添上小爱心的顾承,蜷起手指。
他在想,或许自己有些残忍了。
只是在他愣神之际,屋里早已开启一场蛋糕大战,大家互相抹着奶油。
褚原蹦跶着,路过,邪笑,把整个蛋糕全糊到樊林脸上,随即笑倒在桌上。
樊林:“……这一点都不好笑。”
法绍揽过他,非要跟他合照一张。樊林从自己脸上抹了点带蛋糕渣的奶油,往法绍脸上一涂。
俩人乐滋滋地合完照,顾承把樊林拉到角落,用卫生纸轻轻擦着他。
樊林原本老实实地受着,蓦地对上褚原的眼神,俩人一交流,他使坏,捧住顾承的脑袋,蹭蹭脸颊。
霎时,顾承面颊上也多了层奶油。始作俑者还笑嘻嘻地凑到他面前比耶。
顾承只是按住他作乱的手,摸摸面前毛茸茸的脑袋:“别闹,擦擦。”
于是樊林由着他去,末了还被捏了两下脸颊肉,委屈地转过头去。
却又试探性地悄悄问一句:“如果我要跟你分手,你怎么办?”
“不许。”顾承捏住他的嘴唇,“不许乱说。”
樊林晃晃脑袋:“只是问一下。”
“抓到你,然后关起来,让你只能看见我一个人。”
“好可怕。”樊林没往心里去,“那如果我不喜欢这样呢?”
“那就不这样了。”
晚会结束,褚原还硬要去吃烧烤,说什么成年人要喝酒,刚一罐啤的下肚,就红着脸趴在桌面上不省人事。
张裎硬拉着他,想要送他回家。晚风微凉,吹醒了他,拉着张裎要跳舞。
樊林接过褚原,教小孩一样:“来,跟哥哥念,樊林是我亲爹。”
褚原怔愣半晌,像是听明白了,气的推他一下。
顾承开了罐可乐,看着拉环若有所思。
菩提树叶子化成深绿色,夜风凉爽。今夜阴天,唯余满空深邃。
顾承拉着樊林跑道树下,树梢沙沙作响。顾承双颊红扑扑的,单膝跪地,拿着拉环套在樊林中指上。
“是草率了些,先记我账上,以后给你补个正式的。”
顾承牵住他的手,晃一晃,又有些不满,改成十指相扣。
这下子,他才满意,带着些孩子气:“戴了我的拉环,以后就只能是我的人了。”
樊林苦涩一笑。
“怎么办。”顾承将脑袋埋在他颈窝,“樊林,我真的好喜欢你。”
他只是摸摸顾承的脑袋,没多说话。
家中,书桌旁,樊林心一狠,按下发送键。两条“高考加油”下,多了一条新消息。
“要不,我们结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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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小林的想象:
顾小承回到家,看到特别关注的消息,满心欢喜地打开,却是分手消息。
樊小林完全不敢想顾小承有多难过。
樊小林(哭唧唧):哈特痛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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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宝宝,不哭不哭,星星抱抱。
以及没有强制i,放心看,顾小怂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