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天气很阴沉,空气中仿佛镀上一层黑纱,视线朦朦胧胧…
司向南醒来,就发现了身边人的异样,身体太滚烫了。
姚祁君还在无意识的呻吟,嘴唇都咬破了皮。
喊了几遍名字都不见应答,司向南只能先拿了药掰开姚祁君的嘴巴喂了下去。
着急忙慌的收拾好以后,开车去了医院。
路上的时候,姚祁君悠悠转醒,视线有些模糊,等能看清的时候,车子已经停了。
昨晚的噩梦还在影响着他,摸着脖子似乎还能感受到那股疼痛。
脑子里面像是有东西在搅动,痛的他又嘶叫一声。
司向南打开车门,抱起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的姚祁君去挂号。
“阿君,有没有感觉好一些”。
听见司向南的话,姚祁君眨了眨眼睛看清自己在医院,“我怎么了”。
“没什么,带你检查一下身体”。
“哦”,头还是很痛,姚祁君靠在司向南胸膛里面,手指紧紧攥着。
司向南快速挂完了号,联系了当时的主治医师。
漫长的等待过后,给出了一个结果,“病人出现了轻微的排异现象,需要住院观察”。
司向南紧紧抓住医生的肩膀,浑身绷直,血液在那一刻似是凝固般,无法说出一句话。
“要做好心理准备,如果排异现象无法稳定下来,他活不过两年的”。
“因为当时的骨髓并非亲属,所以排异现象会有些严重”。
医生拍了拍司向南的肩膀,他这才回过神,嘴巴蠕动着,“我…知道了”。
病房内,司向南看着昏迷的姚祁君,突然觉得,上天真是会开玩笑。
好不容易救回来的人,峰回路转的又擦回到了原点。
握住的手冰凉,为什么暖了这么久,都还无法捂热。
我以为我可以救你了,我幻想着我们以后的美好生活。
你说要和我领证的,阿君。
捂住眼睛的手指渗出了泪水滴在床单上面,一滴两滴三滴…
司向南吸了吸鼻子,拿纸巾擦干泪水,防止姚祁君醒来发现异样。
掖好被角,司向南站在窗口,拨通了林知安的电话,“最近公司的事情你先顶上,出现大事了再找我解决”。
林知安那边察觉到司向南语气中的丧,没有第一时间应下,“是不是祁君那边出事了”。
司向南捏了捏鼻子,轻微叹了一口气,“对,我需要寸步不离的守着他,不能再出现上次那样的情况”。
“行,我会守着公司的,你照顾好祁君”。
挂完电话后,司向南靠着墙壁蹲下,头埋在膝盖里面,小声的啜泣。
积压的愤懑在这一刻爆发,但他也只能沉默着消化,不能惊醒姚祁君。xl
就这样蹲了半个小时,站起来腿都麻了,险些摔倒。
扶着墙壁抬头,对上姚祁君的视线,瞳孔一缩,勉强勾出一抹笑,“老婆,你什么时候醒的呀”。
姚祁君睫毛微颤,手背抬起来看向上面的输液管,嘴唇泯成一条直线,“刚醒,发现你蹲在墙边就没有叫你”。
司向南抬头看,瓶内液体没有了,按了铃叫护士来拔针。
接了温水,把药递给姚祁君让他吃掉 。
盯着手中的药,姚祁君很想扔掉,自从得病后,药伴随着自己,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不掉。
这段时间,感觉自己都快要品尝不出食物的味道了。
只有辛辣才能刺激到自己。
“怎么了,阿君”。
司向南看姚祁君一直盯着药看,眼里是一片死寂,他很慌,怕姚祁君再有轻生的念头。
再来一次,他会受不了的,他会跟着姚祁君一起走。
“没什么,水有点烫”。
把药送进嘴里,喝口水咽下去后就犯了恶心,强压着才没有吐出来。
姚祁君把水喝完,拍了拍胸脯,“向南,我想吃山楂”。
司向南发了个消息给左溪棠,“好,我让人买了送过来”。
【遇见祁:买点山楂话梅送到**医院来】
姚祁君抬手摸着司向南的侧脸,一手捂住自己的心脏,“向南,我觉得上天在和我开玩笑”。
“给了我一颗爱你的心,却没有一个健康的身体陪你走下去”。
啪嗒,手机掉在地上,司向南不去捡,紧紧把姚祁君拥入怀中,“阿君,你不可以这样想,我们还要一起活到八十岁呢”。
眼泪模糊了视线,姚祁君的手无力的垂在身侧,“能活着谁想死呢”
姚祁君嘴唇紧贴着司向南耳边,冰凉,“我…会好好活着的,放心…我不会再寻死”。
左溪棠送来了司向南要的东西就走了,姚云淳那边有一些情况,他需要亲自去确认一下。
姚祁君捻起一个山楂放入口中,略酸,吃了几个就不吃了。
“向南,我饿了,想吃饭”。
“嗯,我点外卖,有想吃的吗”。
姚祁君低头抠着手指,“想吃佛跳墙”。
“行”。
点过外卖后,姚祁君想要去厕所,这次司向南不让关门,全程看着他。
姚祁君有些无奈,司向南说要杜绝一切隐患。
现在病房里面一点尖锐物品都没了,杯子也换成了保温杯。
重新回到床上,姚祁君有些头晕,嘴巴里面也有一丝血腥味。
把司向南支走去接水后,剧烈的咳嗽起来。
终于喘过气的时候,抬眼看纸巾上面都是血。
“阿君把我支走,就是为了不让我看这一幕的吗”
姚祁君要扔纸的手一顿,低头不敢看司向南,“对不起,不该欺瞒你的”。
司向南把杯子递给他,“是温水,漱漱口”。
姚祁君漱好口后,司向南抽出纸巾擦干嘴角残留的血渍,“阿君,我们之间不需要这样隐瞒的”。
姚祁君嗯了一声,握住司向南的手,抬头看着他,眼里都是漠然,“我也不希望向南,你有隐瞒我的事情”。
司向南眼神飘忽了一下,想要开口,电话铃声响起,司向南逃也似的离开了。
姚祁君靠在墙上,手指紧紧抓着床单,指尖毫无血色。
摸着脖子上面的那条伤疤,“我这条烂命…该结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