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第十六次轮回3
伏黑惠似乎有很多的话想说，可张口，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依旧沉浸在重要的故人归来的情绪中，攥着遥宽大衣袖的手，紧了紧最后终究是松开了手。
“我以为，五条老师一直在骗人。”
伏黑惠的声音很小，带着不确定性。
看着伏黑惠垂眸的样子，遥突然想起从小就像是小大人一样成熟的他，某次晚上睡前听完遥说的童话故事后，也是这样垂着眼眸，说起自己和津美纪是被父母抛弃了的小孩。
六年的时间对一个小孩来说太久了，轻易就能占据一个孩童一半的人生。在年年岁岁的期盼中失望，变成了大人口中的虚假谎言。
五条悟的话，一定不会和小孩子说轮回这样缥缈的话题。最多会和他们说自己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修行，再多估计也是不会说了。
“我记得我答应过小惠的生日愿望哦，大家要在一起。抱歉拖了这么久才来兑现承诺。”遥笑了一下。“我回来了，小惠。”
伏黑惠垂下的眼眸猛地抬了起来，他的眼底湿润，又是匆匆垂了下去。低低地声音闷响，回了一句“欢迎回来。”
得到回应，遥又摸了摸黑色的脑袋，“那，这次和我约定好，不要随意就放出魔虚罗。”
伏黑惠的十种影法遥从五条悟那听说过一些，魔虚罗是历代所有的十种影法持有者都没有降服过的存在。从刚才他的手势来看，显然是要放出魔虚罗与马尾同归于尽。
“……”伏黑惠明白遥如果特地提，就说明已经知晓召唤出魔虚罗的后果。
“不论什么时候，活下去才是最基本的，直到你变得更强。”
身侧白雾忽地扬起，扭着脑袋的相柳和表情不悦的穷奇一同出现在他们面前。
【遥，我找到了七海海！】相柳先一步大叫。
【找到狱门疆了。】白了一眼爱表现的相柳，穷奇缓慢开口。
“那先去狱门疆那边。”遥思索完下决定。
【为什么！！】相柳不满。
九个脑袋难得统一，其震撼力是相当大的，遥的耳朵嗡嗡疼。
“硝子前辈有来涉谷做支援吗？”遥没理会相柳，转头去问伏黑惠。
“有的。”
【那个金头发的七海海，受了好大的伤！还差点砍我。】相柳还在继续吵闹。
这次遥正眼去看它了。“受伤？你反击了？”
【我没有！他就像、就像被毕方烧过一样，一整个半边。】
遥的瞳孔一缩，七海建人的脸出现在脑海中，从相柳支离破碎的描述中变得血腥模糊。
治愈术已经将双胞胎的血止住，两人虽然依旧没有醒过来，但致命伤口也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了。
收回手，结印召唤出毕方，遥指了指火鸟又看向伏黑惠。“带着美美子和菜菜子一起去硝子前辈那边，剩下的事情，我会解决的。”
*
算了距离，遥顺着道玄坂大厦的地下铁，想先找到七海建人，随后一起去五条悟那里。
刚来到楼梯还未往下，就看见了零星的咒灵在游荡着。随手解决掉，静谧的负一层里便能够听见更下面传来了隐隐约约击打的声音，以及咒灵“呜呜”地悲鸣声。
遥眯了眯眼感受了一下，确认是七海的咒力。
脚步加快，一路向下，映入眼帘的是负二层的大厅里受着伤，依旧挥舞着手中咒具，将周围蜂拥而至的咒灵一一解决掉的七海建人。
极短的愣神，被一抹蓝色打断，全是恶意的气息令遥张嘴想喊七海名字的话哽在喉咙，下一秒身体不由自主直接闪到七海的身前，接住了对方就快摸上没有设防的七海的胸口。
眼前的黑发少女离自己极近，七海建人微愣，下意识开口。“宝生……？”
七海的一只眼睛已经严重烧伤，可单凭剩下的一只眼睛，他也是可以清晰的分辨出眼前的人是那个消失了六年，却完全没有变化的同期。
他还记得六年前被咒术总监会重新钉在危险榜单上，是五条悟将她带回了五条本家，把她完完全全保护了起来。他也觉得，足够强大的五条悟，可以一直这样保护下去。
只可惜那个盛大灿烂的烟火大会之后没多久，她就消失了。
是完完全全，没有留下一丝踪迹的消失。
此刻的遥没有回头，扣住蓝头发的手用力往自己身前一扯。暗红色的眼眸弯了弯，像是在笑，眼底却是毫无笑意的冰冷。
“所以，是你把他搞成这样的吗？你想触碰他，是又想要干什么呢？”
声音也是轻轻柔柔的却丝毫没有感情。
蓝头发的人倒是真的笑了，“换成触碰你，也不是不行。”
原本硬是同遥比力气的他突然卸力，手掌顺势毫无阻碍地按在了遥的肩膀。
接触到的那一个瞬间，蓝头发的眼前失去了光亮，四周因他的进入突然燃起了火焰，将他圈在其中，紧接着一股看不见的强大压力由上至下朝他袭来，令他抵抗无能，控制不住自己双腿，直接跪了下去。
这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记忆里上一次能给他产生这样强大压迫感的，还是虎杖悠仁体内的两面宿傩。
可，这个黑头发的家伙看上去根本没有眼前交手数次的七海建人强，就是个低级咒术师啊……
他愣愣抬头，面前突然矗立着三根巨大的火柱，其中一根最高的火柱上，束起长长马尾的黑发少女身着玄甲，身后翻飞着的，是血红色的披风，她那双原本暗红色的眼眸在周遭的火焰映衬下，此刻早已变得血红。
她的身后还有着一只张开双翅的巨大火鸟。火鸟煽动翅膀，低空盘旋，周围火焰烧得更旺了。
少女低垂着眼眸，望向火柱之下，跪倒在地的蓝色头发，冷漠开口。“滚开。”
眨眼之间，蓝头发就弹出了刚才的场景，回到了地下铁里，而他的身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满是火焰烧伤的痕迹，整个人也摔倒在地。他喘着粗气，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黑发少女。
此刻少女的旁边还有一只硕大的长着翅膀的老虎，老虎金色的瞳孔竖立着，一副懒洋洋地样子。
是式神吧，蓝头发想。
他稍稍挪动了一下脚，那只老虎的尾巴微微晃动，金色的瞳孔一瞬不瞬地紧紧盯着自己。
遥是背对着蓝头发的，正在用治愈术治疗七海建人，她听到了蓝头发发出动静，却懒得回头。
“伤得好重。”
“是啊，差点就没命了。你是回来救他的吗？”
“七海海怎么变成了为了这份职业就豁出性命了呢。 ”
“可能咒术师都是疯子吧。”
“是啊，看来都疯了。”
两人交谈之间，后面的蓝色头发，已经治好了自己的伤，正用一对异色瞳孔观察着两人。
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东西，他抬起左手，手跟着他的意志突然向前变形，速度极快。只不过穷奇的速度更快，利齿直接咬断了他变形的长肢。
遥这里的治愈术也差不多完成，接下来还是需要家入硝子的反转术式进行更精细的恢复。
“毕方还没有回来，你介不介意九头蛇？”
这么说着，遥抬手结印出了相柳。
才出现的相柳直接垮脸，【我介意！】
“你的介意无效。”遥回答。
【！！！他刚要砍我诶！】相柳九个脑袋一起哭唧唧。
边哭身体倒很诚实得绕着七海建人转圈。
七海建人：“……”
“它只是长得奇怪一点，会送你直接去家入前辈那边。”遥安慰道。
“你一个人？”
“安心治疗，我会来找你的。”
遥没有回答七海建人的问题，看着他已经安全的被相柳包裹起来，朝着他微微一笑。随后转身面向那个和穷奇缠斗在一起的蓝色头发，右手掌心翻翻，黑色长剑出现。
分心瞧见遥的动作，蓝色头发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喂，你叫什么名字？我叫真人哦~”
见遥没有回答，他躲避掉穷奇的攻击，朝着遥丢过来两个小小的石块，石块在半空中迅速膨胀，变成了刚才遥见过的咒灵。
长剑挥下，寒光闪过，咒灵还未落地就直接变成了四半。没有等叫做真人的咒灵反应，遥倏地出现在他眼前，带着火焰的手掌，直逼眼睛。
真人向下一缩，整个脑袋卡在肩胛骨中间，躲过了遥的火焰。又后仰翻转避开了穷奇的利爪，最后落在遥的不远处。
“啊，好险好险。差一点又要烧伤了呢。”真人咧开嘴笑。
“是吗，那真是可惜了。”
话音刚落，以两人为中心，燃起了火墙一般的屏障。遥歪了歪脑袋，跟着真人也露出一个笑。
“下一次要躲得更小心一点咯。”
*
首都高速3号涉谷线的涉谷收费站。
临时搭建起来的帐篷里是伊地知和猪野躺在病床上昏迷着。
家入硝子靠在围栏上点了一根烟，夜蛾校长走近看着点了烟却没有吸的她。
家入硝子转过头，与夜蛾对视，两人一时无言。
夜蛾校长张口，刚想打破沉默。不远处一抹巨大的红色火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火焰靠近，这才看清是一只硕大的火鸟，夜蛾校长下意识操作咒骸做出防御动作，而自己也将家入硝子一把推到身后。
“夜蛾校长，家入小姐！”伏在火鸟背上的伏黑惠挥手示意，就是担心夜蛾校长把他们当成敌人。
“……”
“……”
火鸟停下，伏黑惠将菜菜子和美美子抱了下来。完成所有动作，火鸟直接原地化作白色雾气消散开。
夜蛾校长和家入硝子两人又对视了一下，他们知道这只火鸟不是伏黑惠的式神。
“遇到了诅咒师偷袭，菜菜子和美美子被刀刺了数下，我感到的时候已经两人已经倒下了。”伏黑惠大体汇报完情况，顿了顿。
黑睫微垂，最终什么都没继续说。
家入硝子将夹在嘴边的烟拿了下来。“帮我抬上去吧。”
伏黑惠见他们没有多问，赶紧扶起人，跟着夜蛾校长一同上了二层临时的治疗室。
原本就是临时搭建的治疗地，极小，放了设备之后本就拥挤。现在一下子就塞满了人，咒骸迅速搭起的床位，伏黑惠和夜蛾校长将两人扶上治疗床。
“你怎么样？”家入硝子将未点燃的烟塞回口袋的烟盒里。
“没有大碍，家入小姐先治疗她们吧。”
家入硝子点点头，可还没用术式，就又被外面的场景吸引了。
是长着九个脑袋青色的蛇，它的速度很快，丢下带来的人，就直接消失了，就连夜蛾校长速度最快的咒骸都没摸到它一下。
夜蛾校长看着地上的七海建人，陷入了沉默。
家入硝子看着被咒骸搬运上来的七海建人，以及刚才他被送来的场景，想起了先前伏黑惠最后的沉默，她隐隐约约觉得不简单。
这个不简单很容易被家入硝子发现，治疗过程中那残留在双胞胎身上的咒力，太过熟悉，这份熟悉的气息令她一时之间愣在原地，回过神，再度试探，依旧是这个熟悉的咒力。
她回想起去年的圣诞节和五条悟、夏油杰还有七海建人他们一同回到那个仙台的居酒屋喝一杯，几杯下肚，夏油杰首先开启的吐槽，围绕着娇弱的学妹突然就掌握了要命的式神，那东西通体火光，差点烧光了他的地下室。
是啊，不就是刚才的火鸟吗？
家入硝子微微抬头，望向涉谷的方向。
原来两次五条悟都没有骗人，她真的会回来。
家入硝子：采访一下，刚给你运回来什么感觉？
七海建人（表情不太好）：冷冷滑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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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JXX的便当直接丢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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揍真人，妹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