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普无语地瞅了企鹅人一眼。
他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把这条密道保留下来了。
企鹅人对着霍普露出邀功的表情：“您还记得这里吗？霍普阁下，这里可是充满我和您的美好回忆呀！”
霍普：……
见鬼的美好回忆，企鹅人这家伙是怀念自己一遇见他就要被蛇咬屁股的过往了吗？
密道门口的浮雕布谷鸟和霍普印象里没什么两样，霍普好奇地上前摸了摸。
这里对霍普来说确实与一段美好的回忆有关，和他身后的布鲁斯爸爸也有关。
他还记得自己在这条密道里面大呼小叫地到处乱窜，然后又意外帮布鲁斯爸爸发现了杜马家族和西奥·盖勒文的阴谋。
虽然后来宇宙重启了一次，这些过往全部都发生了改变，但这条密道居然又落到了保留着记忆的企鹅人手中。
奥斯瓦尔德·科波特是故意的吧，他到底对杜马家族的别墅有什么执念？
“……你就这么喜欢被蛇咬吗？”霍普不着边际地冒出准备让克劳利来和企鹅人交流一下的想法，说不定世界上第一条蛇能让企鹅人安分一点。
“如果你有这个爱好的话，我不介意满足你哦——每天都有不同的蛇来和你玩这个‘祝福’怎么样？”霍普笑眯眯地开口威胁道：“如果你不快点带我去看看你的发现，我就真的‘祝福’你了！”
他已经被企鹅人絮絮叨叨的技能读条催眠到连续打了好几个哈欠。
同时，他也有点想要回避背后年轻的蝙蝠侠略显危险的眼神。显然，这里勾起了蝙蝠侠不那么美妙的回忆——比如霍普打算牺牲自己拯救整个宇宙之类的。
布鲁斯曾经因为宇宙重启而失去了那段和霍普相处的记忆，但后来在墨菲斯的帮助下，他又重新找回了那些过往。
比如14岁就被5岁小孩抱着大腿叫爸爸的过往，以至于詹姆斯·戈登差点怀疑他做了应该被关进阿卡姆监狱的坏事，还有每天早上都要和五岁小鬼斗智斗勇，努力把人送进幼儿园的回忆。
霍普扭过头，坚决不去思考布鲁斯面具下的眼神。
他明明记得以前的企鹅人没这么啰里八嗦。
彼得一直没有说话，而是警惕地跟在霍普身边。
霍普和奥斯瓦尔德·科波特产生交集的时候，他还没遇见霍普，并不太清楚他们之间有关这栋别墅和密道的过往。
但他总觉得……企鹅人不怀好意。
这家伙和谜语人一起在拖延时间。
企鹅人兜兜转转，始终没有把自己的发现告诉霍普，这不像是求助的态度，更不像是正面临着生命危险。
如果奥斯瓦尔德·科波特在真心实意担忧自己的处境，他绝对早就抱着霍普的大腿求助了。
现在这幅表现……反而像是正在引诱霍普进入某个陷阱。
蜘蛛侠犹豫地看向霍普，却发现霍普对他打了一个继续前进的手势。
他只能继续打起十二万分的警惕。
“……谢谢您的祝福，不过我觉得您可以把这个美好的祝福用在其他地方。”奥斯瓦尔德·科波特简直维持不住自己脸上的礼貌微笑，他早就知道，和霍普接触是一件危险的事，毕竟他是无尽家族的成员。
企鹅人回忆了一下前些天突然出现在他和谜语人面前那个戴着墨镜的神秘人，以及那人对他们说过的话。
他看向霍普，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下定决心：“我想，哥谭还有其他人需要您带领他们走上正确的道路。”
霍普为这句话皱了皱眉头，他总觉得企鹅人在暗示什么。
“比如？”他选择继续跟着科波特和尼格玛的脚步，顺着熟悉的密道里向前走。蜘蛛侠给蝙蝠侠打了个手势，两人也抬起脚跟在后面。
霍普看着周围有些昏暗的灯光，突然记起14岁的布鲁斯爸爸抱着他去看那个雕刻有[dumas]字样的灯座，那时候他还被灰尘呛得打了个大喷嚏。
“比如，用在那些丧心病狂的凶手身上。”企鹅人忽略霍普已经开始产生怀疑的语气，用力推开密道尽头的一扇门。
一股冷气夹杂着臭气扑面而来，熏得霍普差点yue出来。
蝙蝠侠悄无声息地落在霍普和彼得身后，递上两枚呼吸面罩。
企鹅人对着打过多次交道的义警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就好像他前天没有被蝙蝠侠截下哥谭码头的那批货物一样。
“你待在这里，霍普。”布鲁斯说道，“我进去看看。”
说完，他看向企鹅人。
企鹅人也没提出异议，这里面放的不过是几具尸体而已。
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霍普点点头，他本来也想进去，但他的直觉告诉他最好不要。而且里面的味道真的很臭，他过于灵敏的嗅觉实在受不了。
蝙蝠侠和蜘蛛侠慢慢走进这个冷得像是冰窖的房间，然后对着眼前的场景不约而同皱起眉。
房间里放着四张解剖床，每张解剖床附近都有明显带有使用痕迹的解剖工具，它们带着暗红的血迹零散地被放在一边。
布鲁斯心想果然不出所料，企鹅人把原本应该停放在gcpd的尸体弄回来了。一共四具，小丑杰罗姆·瓦勒斯卡、小丑女哈莉·奎因、贝恩和黑面具罗曼·西恩尼斯，一个不少。
布鲁斯看了企鹅人一眼，心想企鹅人这家伙绝对又贿赂了警察。等会他会提醒戈登，GCPD恐怕又该清理一波了。但愿詹姆斯·戈登能从芭芭拉和莱斯利医生这两个凶狠的女人身边脱身然后回归警局处理他该处理的公务。
“别用这样的眼神这样看着我，蝙蝠侠。”奥斯瓦尔德·科波特转了转手中的黑伞，露出一个微笑，“我至少得为我自己的性命努力一把，要是靠着GCPD那帮饭桶，我的命早就没了。”
蝙蝠侠盯着他看了几秒钟，不置一词。这的确符合企鹅人一惯的行事作风，但他同样觉得哪里有违和感。
谜语人和企鹅人露出近乎同步的微笑，似乎笃定蝙蝠侠发现不了任何不对的地方。
布鲁斯一言不发地靠近几具尸体。
之前他曾经想去警局验尸，以便得到更多信息，但gcpd的法医拒绝他参与尸检，理由是蝙蝠侠并不属于哥谭警局。虽然詹姆斯·戈登极力支持他，但警局的公务毕竟不是刚成为局长的戈登一人说了算。于是布鲁斯也只能转头去寻找其他线索，以免给戈登这个新局长添更多麻烦。
小丑女、黑面具和贝恩并排躺在解剖床上，冰冷地沉默着。
小丑在另一侧的床上，苍白的脸上仍旧带着微笑的面具。他的胸口被胸骨牵开器打开，露出里面开始发黑的内脏和血肉，看上去和普通人的尸体没有任何区别。
布鲁斯沉着脸走上前，低下头拿起手术刀，仔细检查尸体的情况。
彼得站在另一侧观察贝恩的尸体。
他强行忍住生理性的不适，虽说这些年他也见过不少尸体，但参与尸体解剖还是头一次。
“奥斯瓦尔德·科波特。”霍普靠在门口，听话地没有前进一步。
他突然扭头看着企鹅人说道：“不要玩什么花样哦，我可不像小时候一样好骗了。我猜你一定已经调查过很多次了吧，为了保住你的小命，不如先说说你的结论。”
他一把揪住谜语人的衣领，示意自己有人质在手。
爱德华·尼格玛张开嘴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又选择闭口不言。
“当然，霍普阁下，我向上帝发誓我绝对不会欺骗您。”奥斯瓦尔德·科波特丝毫没有因为谜语人在霍普手里而慌张。他也走进房间，然后嫌弃地伸手指了指小丑的尸体，捂着鼻子瓮声瓮气地说道，“亲爱的蝙蝠侠，你仔细看看这里！”
他的手指停留在小丑的被取出来放在一旁的心脏上。
大约是解剖时间有些久，又一直被放在这间冷冻室里的缘故，那个心脏看上去像块冻坏的猪肉。
布鲁斯眯起眼睛，敲里敲耳机。蝙蝠电脑的人工智能开始扫描这颗心脏。
他有些不合时宜地想道，原来小丑死掉之后和其他人也没有什么区别。
搭载在蝙蝠侠头盔里的人工智能将小丑心脏的扫描结果投影在布鲁斯眼前。
蝙蝠洞里，专业的托马斯医生也在同步观察这颗心脏。
“蝙蝠侠，看看二尖瓣那里。”托马斯突然开口说道。
自从儿子选择成为蝙蝠侠，托马斯就和阿尔弗雷德一起成为布鲁斯的助手，分析这些信息已经成为托马斯医生的家常便饭。
布鲁斯的视线因为父亲的话而聚焦在左心房附近。
三角形的瓣膜因为心脏主人的死亡而有些发黑，又因为冷冻室的低温而蒙上一层白霜。但布鲁斯仍旧马上就发现了不对。
“这是什么？”他指着二尖瓣，看向企鹅人。
二尖瓣的肉膜上有一条违和的黑色痕迹，在霜冻和血渍的掩盖下十分不显眼，不注意看还以为只是错觉。
但布鲁斯很确定这不是错觉，那道焦黑的痕迹看上去像某个花纹的一部分。
企鹅人点点头，恭维道：“果然不愧是最棒的侦探，蝙蝠侠。”
布鲁斯没有理会企鹅人的废话，他谨慎地用镊子拨开心脏，凑近观察。
与此同时，彼得在布鲁斯身后说道：“B，他们的心脏上似乎也有同样的痕迹。”
“我找人把这里的东西放大了。”企鹅人说道，“要看看这东西究竟是什么吗？”
布鲁斯总感觉企鹅人意有所指，因为这家伙和门口的谜语人脸上突然带着奇怪的笑。
科波特这次没再卖关子，他伸手从怀里拿出一个遥控器。
投影在所有人面前的是一个漆黑的标志，上面的图腾十分眼熟。
那是一只巨大的、黑漆漆的蝙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