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克劳利用书本挡着脑袋，尽量避免被讲台上的老师看见他又没有认真听讲，“彼得说过的话你不记得了吗？如果逃课，今晚就没有小甜饼了！”
霍普第一次对着骑士团发出的邀请尚未成功，主要是有克劳利的阻挠。但他仍旧在继续努力。
不逃课的人生是不圆满的。不过这话对霍普来说构不成逃课的正当理由，因为他早就不知道逃课多少次了。
但逃课不是最终目的，享受那种惊险刺激的过程才是最有趣的。
虽然如此，霍普还是为一块小甜饼纠结了十分钟。
最后他决定忍痛割爱：“就当是送给达米安的礼物好了，我和达米安也好久不见了。克劳利，我今天就是想逃学嘛！”何况布鲁斯爸爸不一定会知道这件事，他们隔着一整个世界呢！
最重要的是，今天有超级英雄的主题活动，据说会有很多新上市的超英主题游戏和玩偶，而且地点就在中城中学附近的中央公园。
彼得和拉菲尔这两个能控制住‘疯狂骑士团’成员的缰绳并不在，那霍普当然会开开心心地变成脱缰的野马啦！而且托尼和史蒂夫最近也在忙着收拾泰坦星的残局——最近他们已经找到了萨诺斯的踪迹，复仇者们正忙着在外太空解决敌人。
不过让人疑惑的是，霍普小朋友已经长大到16岁了，曾经让路西法和墨菲斯戒备十足的敌人却一直没有出现。
地狱、人类世界和梦境国度似乎都保持原状，没有发生任何异常。
路西法和墨菲斯始终没有放松警惕。复仇者联盟和正义联盟的成员也在时刻关注人类世界的异常情况。
这也是路西法要求新版天启四骑士一直跟在霍普身边的原因。
拉菲尔和克劳利其实是自愿承担这项任务的，他们并不想看见人类世界面临危险——虽然看着自己好不容易在一起的爱人长大一次，这过程挺让天使/恶魔一言难尽的。
毕竟他们从诞生开始就一直是成年天使/恶魔的状态，没有谁享受过童年。
天使和恶魔其实也感觉到了一丝违和，主要是因为当初他们得知撒旦之子即将降世的方式过于奇怪。
现在仔细想来，当初属于艾格尼丝·风子的那条预言出现得有点微妙，不管是时间还是出现方式。
因为他们都知道，风子女巫的精妙准确预言集其实是有续写的，这版续写的预言据说讲的就是上次的末日预言之后的一切。
如果真的有另一个关于末世的重大预言，为什么艾格尼丝·风子并没有将这一条放进新的预言集呢？
不过，也有另一种可能。因为风子女巫这本新的预言集其实并没有人翻开过，也许风子女巫已经预料到这一点，所以才会将这条最重要的预言放进上一本预言集的书封，以免被她的后人安娜丝玛当成废纸烧掉。
但这样解释的话，这个问题就变成了一场究极套娃，谁也没办法分辨这条预言究竟是针对霍普的一场污蔑还是确有其事，风子女巫并不是上帝，她只是个人类女巫。女巫的每条预言都模棱两可，只有在预言中的事正在发生时，人们才能确切地意识到那些含义模糊的话语究竟在说什么。
万一，风子女巫的预言书被人利用了呢。
毕竟这么多年的贴身观察，天使和恶魔都不认为霍普是个希望毁灭人类的小魔头——他平时晚上还会穿上战衣和蜘蛛侠一起去夜巡呢！
当然，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或许霍普以后会被恶人控制，又或者出现其他意外。这就是谁都说不准的事了，毕竟就连超人都会被脑控。
想太多不是什么好主意，反正克劳利和拉菲尔都打定主意要保护霍普。
不过，热爱自由的霍普少年从知道彼得和拉斐尔即将离开纽约时，就开始期待没有人管的时光了。虽然他很清楚中央公园那场超英主题的活动周末也会继续进行，但他就是想要在开办的第一天就去参加——听说这天有绝版的玩偶出现！而且还是蜘蛛侠的！
放在平常，托尼爸爸和彼得绝对不允许他逃课，不过今天不一样，彼得和拉菲尔又不在。
“我说了不可以就是不可以。”克劳利扭过脑袋压低声线，从嘴巴里挤出蛇一样的嘶嘶声，“你已经16岁了，不是6岁。可以成熟一点吗？”
霍普无辜地看着他：“你这是在诡辩，克劳利。逃课和成熟并不互相冲突。我可以很成熟，也可以一边成熟一边逃课。成熟的人可以逃课，不成熟的人也可以逃课哦。逃课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克劳利额头上青筋直蹦。
他怀念那个11岁的、脑子转不过成年人的霍普。
“逃课很能说明问题，你不遵守学校的规则，说明你是个不听话的臭小鬼。”克劳利的眼睛透过墨镜瞪着霍普，恶魔语重心长对着霍普继续说道，“而我，会把你的邪恶行为上报给你的彼得妈妈——当心他揍你屁股。”
不过霍普却没有理会克劳利的挑衅，而是突然一下坐得十分端正，并且还低着头装出一副认真看书的样子。
这么容易被说服了？这不可能吧。
克劳利满头问号。
不过他很快就知道霍普这样做的原因了。
生物老师斯科特先生胖胖的身影笼罩住恶魔，他板着脸用力拍了一下克劳利的桌面：“安东尼·克劳利先生？你这是已经听懂了我们上课的内容吗？要不要去讲台上给你的同学们展示一下？”
其实老师原本并不太想管这6个家伙的，但是钢铁侠给的太多了。
严父钢铁侠强烈要求各位老师严格对待“天启四骑士”和霍普，如果发现他们惹事，留堂或者加作业都没有关系。他甚至还给了老师们私人联系方式，以便霍普和彼得出现问题的时候，老师们能第一时间联系他。
克劳利扭过头，深吸一口气，低头向可恶的人类认错。他真的不想再多写一份作业了。
霍普这家伙一点都没有提醒过他！哈斯塔和亚列尔还在偷笑！可恶！
斯科特先生对正在低头认真看书的霍普赞许地点点头，然后又警告般地看了一眼班上的刺头哈斯塔以及亚列尔，直到两人也呲牙咧嘴地低下头去看课本。
斯科特先生心满意足地重新回到讲台上，继续上课。
霍普趁着老师背过身的时候，用力踢了踢克劳利屁股底下的椅子，然后在恶魔生气回头的时候透过书页对着克劳利邪恶地勾了勾嘴角，用口型说道：“笨蛋克劳利～”
克劳利的拳头硬了。
但是不管怎么样，他今天一定不会让霍普逃课的。就算是每时每刻都黏在霍普身边也没关系。
这一切都是为了他亲爱的宾利。
班上的同学今天都感觉很奇怪，原本应该最喜欢粘着亚茨·麦克菲尔的克劳利今天居然一直跟着霍普，就连霍普要去上厕所他都固执地守在门口。难不成……
不过流言蜚语并没有被传得很离谱，因为霍普明显对克劳利十分不耐烦。挎着脸的斯塔克小少爷只差要揍克劳利一拳了。
“你能不能别像个跟屁虫和监视器一样，克劳利？”
体育课上，忠诚的骑士哈斯塔在墙角堵住克劳利，高大健壮的身躯就像一座山，把阴影里的克劳利衬托得十分瘦弱。
霍普站在一旁，无聊地拍着篮球。
“关你什么事？”克劳利呸了哈斯塔一口，他烦死这个撒旦狂热爱好者了，“反正今天有我在你们谁都不可能提前离开校园，想离开也可以，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哈斯塔撸起袖子：“这是你说的。”
霍普在一旁重重咳嗽一声。
他们平时吵架拌嘴都可以，互相恶作剧也没有问题。但是真的动手是不被允许的。
霍普也赞同这一点，克劳利和哈斯塔打起架来简直没个完。他们最经典的打架方式就是把彼此关进电话答录机或者韦恩家的WiFi。
上次两个恶魔把自己电子化，并且传输进韦恩家的信号系统时，害得蝙蝠洞的信号都差点瘫痪。最后蝙蝠侠还是跑去了芭芭拉的钟塔才避免了连不上网的窘境。
克劳利和哈斯塔在事后被韦恩家的大家长揪着耳朵擦蝙蝠洞的地板擦了一夜——只能用手，不能用魔法的那种。
亚列尔站在一旁饶有兴致地观察着上体育课的同学们，不发表任何意见。
离开校园出去看看也很有趣，留在学校也不错——人类世界他没见过的东西都很有趣，就算他已经在这里待了五年都不会觉得厌烦。
所以他最近开始慢慢理解了克劳利和拉菲尔为什么会对人类世界如此留恋了。比起人类世界，天堂简直是个毫无趣味可言的荒漠，圣洁里透着无聊。
天使一向不怎么看得起人类，因为人类永远不可能变得圣洁，所以他们从不屑于去主动了解人类——除了拉斐尔这个异类。
但人类也不会彻底堕落，他们比天使和恶魔多了一种东西——选择。他们有选择的自由，有激情和创造力，从来都拥有丰富多彩的可能性。
拉菲尔和克劳利热爱人类。
现在他也一样。
亚列尔打了个哈欠，然后又被不远一只飞进体育场的蝴蝶吸引了视线。
霍普对着不远处的篮筐随手一扔。
篮球滴溜溜钻进篮筐的正中心，赢得周围学生的一片叫好声。亚列尔甚至可以听到他们的尖叫。
学生们视线的焦点——霍普毫不在意形象地把耷拉在脑门上的一撮小卷毛吹起来，看上去帅气又可爱。
上了高中之后，给霍普递情书表白的男孩女孩明显变多了，不过霍普应该还不明白这些。
亚列尔自己也不明白，他回过头看了看哈斯塔，很显然哈斯塔也不明白。
亚列尔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阿卡姆骑士的身影。他有点想去那个哥谭看看当初他看好的神父现在怎么样了？
哈斯塔冲锋在前前，语气凶恶地继续怼克劳利：“你堕落了，克劳利，你变得一点都不像是恶魔，你简直是个天使！”
“……谢谢夸奖？”克劳利一点不觉得像天使是什么过分的辱骂，他无所谓，最好是既不像天使又不像恶魔，“你也没好到哪里去。看看你的用词，你居然开始认为’堕落‘是件坏事了？哇哦，恭喜你，哈斯塔，你也变得像天使了。”
哈斯塔：……
霍普一直没说话，眼看着油盐不进的克劳利已经准备给钢铁侠和美国队长打电话了，他这才慢悠悠地开口：“克劳利，我突然觉得我的化学成绩有点糟糕。”
克劳利有了一种不太妙的预感。
霍普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红眼睛看上去真诚又单纯，可惜他说出来的话特别符合恶魔之子的身份。
“你说我要不要请拉菲尔帮我补补课呀，比如以后的周末还有平时的晚上。方便起见，我还是搬去拉菲尔房间住好了，这样我就可以随时和拉斐尔一起学习。不过说不定会耽误你和拉菲尔的约会哦，但是我想拉菲尔肯定不会介意哒！你说对吧！”
威胁！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克劳利咬牙切齿地看着霍普脸上的小酒窝：“你去找你的彼得！他的化学更好！别跑来打扰我和拉菲尔，我们约好了下周要去马里亚纳海沟看风景的！”
“哇，听上去超有趣哦！”霍普又露出一个让克劳利气得跳脚的天真笑容，“我觉得是时候给我辛苦的天启四骑士和勤劳的多元宇宙管理局员工们放个假了。唔……要不然就来一个团建吧！就像韦恩集团一样。我们可以一起去马里亚纳海沟底部的活火山玩烧烤！哈斯塔，亚列尔，你们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彼得早就想去实地考察了，莫比乌斯也好久没休息过。”
莫比乌斯那是好久没休息过吗？！他是从来没休息过！看看他那大的吓人的黑眼圈。
霍普这家伙把提姆那副丑恶的资本家嘴脸学了个十成十！怪不得提姆每次开会都想带霍普一起！
克劳利磨了磨牙，不甘心地使出最后的杀手锏：“可你答应了彼得，他会生气。”
除了墨菲斯之外，霍普最听彼得的话。彼得不会毫无底线地纵容霍普。
生气的彼得也挺吓人的，这招对霍普确实有震慑作用，不过不多：“我有个好主意，克劳利。不如你们三个都留下，而你可以变成我的样子待在这里，我变成你的样子偷偷跑出去。这样逃课的人就是你，而不是我了！”
真是个天才才能想出来的好主意啊霍普！克劳利拳头更硬了。
“请让我和您一起出去，”这回抗议的人变成了哈斯塔，“谁要和臭烘烘的克劳利一起待在学校？我要永远追随您的脚步！”
“愿撒旦保佑你，哈斯塔。”霍普默默哈斯塔的头发，就像在摸一只大型犬，“放假带你去围观路西法调酒。”
哈斯塔目露狂热，完全无视了克劳利无用的挣扎（克劳利：……未成年人不能进酒吧）。
然后霍普又扭过头对着亚列尔说道：“对今天的秘密行动保持沉默的话，我把上次买到的《芝麻街》限定玩偶送给你，全套哦。”
亚列尔识趣地用两只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一点缝隙都不露出来，表示自己什么都不会说。
霍普满意地转向克劳利：“怎么样？你准备和我们一起去，还是变成我的样子待在校园里？要不然你去告诉托尼爸爸和史蒂夫爸爸，那下周我们就去马里亚纳海购开篝火晚宴，反正地狱之火在海底也能燃烧，我们还能烤鱼吃。”
哈斯塔欢呼一声‘好耶’。
克劳利心想，对不住了彼得，我只是个卑微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