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普小朋友压根不知道他发出的这个仅有5个字母的单词给在场和不在场的多少人造成了心灵伤害，成吨的那种。
他十四岁的布鲁斯爸爸要是看到这一幕，恐怕要揪着小孩的脸扣掉他一周的冰淇淋。
“Daddy！我好想你呀！超想的！”霍普被达米安揪着衣服拎在手里，他丝毫没有感受到一旁的少年勃发的怒气。
小孩只顾着和一天没见的布鲁斯爸爸撒娇。
霍普看见了爸爸的冷脸，虽然爸爸没有说话，但霍普敏锐地察觉到了爸爸不悦的情绪。
小孩当然知道这是为什么。
因为他今天逃学了。
爸爸肯定很清楚他是故意走进幼儿园门口的魔法通道的。
霍普的小动作绝对瞒不过爸爸。
小孩心虚地冲着爸爸笑了笑，又甜滋滋地叫了一声爸爸。
超乖的幼崽被达米安拎在手里，像只不会反抗的红眼睛波斯猫。
近距离遭受精神攻击的罗宾达米安差点就想把手里的小孩扔出去。
他咬牙切齿地把五岁小鬼放在地上，罗宾才不和幼崽一般见识！
哪怕是看在那只可怜的乌鸦的份上，达米安心想。
嘎嘎抖抖油光水滑的羽毛，站在彼得肩膀上叫了两声，示意没有眼色的彼得幼崽帮他梳理一下凌乱的羽毛。
整个阿卡姆都安静了三秒，小孩甜兮兮的声音似乎始终在上空盘旋，和阿卡姆阴森的基调一点儿也不搭。就连房门内的小丑都伸手抠了抠自己的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
在场几人当中反应最快的还是蝙蝠侠。
黑漆漆的黑暗骑士在短短几秒钟之内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来，然后兜头将两个小孩包起来，像包饺子一样。
他不能让躲在监狱里的小丑看见两个孩子的真面目。
一个在阿卡姆的小丑病房门口对着蝙蝠侠叫爹的孩子？小丑以后恐怕会像只发疯的恶犬一样咬着这孩子不放。
他甚至在几秒钟之内冷静而迅速吩咐红罗宾消除掉阿卡姆监狱的视频，然后又吩咐神谕芭芭拉调取哥谭各处监控，寻找与这两只幼崽有关的线索。
这两个来自魔法侧的孩子实在很奇怪。这个金发红眼睛小鬼看上去对他——或者说是蝙蝠侠一点儿也不陌生。
蝙蝠侠？爸爸？
这两个词汇联系在一起，背后隐藏的信息量着实有点大。
小丑把自己的脸挤在铁门上的栏杆处，试图看清楚刚刚发出稚嫩声音的小孩。
对着蝙蝠侠叫爸爸？这真的不是什么愚人节玩笑吗？
他怎么不知道蝙蝠侠又多出来一只小鸟？
“哦，小蝙蝠，你又多了一只小鸟吗？”小丑带着浓稠恶意的眼神落在布鲁斯怀里还在不停动弹的包裹上：“也许这次不是小鸟？是两只小蝙蝠？”
包裹里的‘小蝙蝠们’咕涌咕涌地乱动，活像被人类强行塞进猫窝的两只猫崽。
彼得和霍普被蝙蝠侠黑漆漆的披风胡乱裹成一团，两个小孩只能紧紧贴着彼此。
蝙蝠侠把两个孩子夹在臂弯下，忽略掉两个孩子的肢体抗议。
其中一个力气有点大，还踢了他一脚。
蝙蝠侠换了个姿势，默默揉了一下被踢到的后腰。
踢了蝙蝠侠一脚的是彼得。
他被兜头罩过来的披风吓了一跳。不过小丑粘稠而邪恶的声音让他很快回过神，并明智地保持安静。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这个黑披风男人应该是在保护他们？
彼得决定先静观其变。
霍普懵了一下，然后感觉自己和彼得一起腾空而起。
爸爸的大手把他们抱在怀里，虽然姿势有点不太舒服，但霍普决定原谅不会照顾小孩的爸爸。
这是爸爸的新游戏吗？
小孩在包裹里疑惑地问：“爸爸，我们要做游戏吗？你还没说规则！”
彼得抱着霍普，示意小孩保持安静。
小丑正在发出神经质的笑声，蜘蛛侠皱着眉头，意识到这里似乎是……监狱？
嘎嘎被两人挤在中间，动弹不得，羽毛乱飞。
“闭嘴！”达米安用威胁的眼神看向小丑。
蝙蝠侠最后看了小丑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在此多做停留。
他把包裹扛在肩上，忽视小崽子们的动静，像人贩子一样火速离开阿卡姆。
幸好披风挺透气，彼得和霍普对交通工具不算很反感。
小孩在披风里继续叽叽喳喳：“爸爸，霍普饿啦！今天霍普和彼得见到了企鹅先生和爱说谜语的先生！科波特先生说了好多霍普听不懂的话，不过爸爸肯定知道！还有卢西恩……”
霍普本来还有些难过，不过见到爸爸的时候他的心情就突然好了起来。
虽然他没办法带卢西恩离开，但他可以找爸爸商量。爸爸肯定有更多办法。
彼得感受到霍普的情绪，只能无声地抱着小孩安慰他。
无人的房顶上。
蝙蝠侠展开披风，把两个小孩儿从披风里倒出来。
霍普和彼得终于重新看见了哥谭的夜晚。这里确实是哥谭，彼得看见了标志性的韦恩塔和不远处的哥谭河。
霍普小朋友没有找错地方，这可真是件值得庆幸的事。彼得松了口气。
脑袋里完全没有害怕这根神经的霍普已经开心地笑了起来，以前爸爸也经常用披风兜着他到处玩。
爸爸愿意带他玩游戏，肯定是不生气了。
“爸爸可不可以再来一次？”霍普抱着蝙蝠侠的大腿，问道：“爸爸还可以带着霍普在那边的大楼里飞飞！”
小孩理所当然地指定游乐地点，丝毫不觉得爸爸会拒绝。
“还要去好高好高得韦恩塔！”霍普拉着彼得的手：“和彼得一起，好不好呀？”
红眼睛兴奋地看着蝙蝠侠。
布鲁斯双手抱胸，眯起眼睛看着眼前的小孩，沉默。
飞飞指的是用钩爪枪在高楼林立的哥谭夜色里飞来飞去吗？这个小鬼的来历究竟是什么？布鲁斯想起刚刚听到的熟悉的名字，企鹅先生科波特，谜语人尼格玛。
这个小鬼叫他爸爸，还认识科波特和尼格玛。
彼得贴着霍普站好，怀里抱着嘎嘎，脑袋上全是问号。
眼前这个高大而沉默的男人给他一种危险的感觉，但他的蜘蛛感应并没有预警危险。
紧身衣、面具、隐藏在衣服里的小道具，旁边的小孩红绿灯一样的制服。
彼得感觉这些搭配似曾相识。
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可能不是坏蛋。
“霍普，你确定他就是你爸爸吗？”彼得悄悄问道。他明明记得是哥谭首富布鲁斯·韦恩收养了霍普，这件事情当初在哥谭的小道消息中还流行了一阵，奈何岛的流浪儿们个个都嫉妒得要死。
彼得拉着霍普后退了两步，离开蝙蝠侠的大腿。这个充满肌肉的壮汉很明显不是那个14岁的甜心宝贝布鲁斯·韦恩，他远远见过韦恩家的小少爷，瘦弱的小少爷可能扛不住他一拳头，哪里会是眼前这个人。
霍普一定是认错人了。
彼得皱着眉头又退后几步，躲开蝙蝠侠充满压迫感的阴影。
霍普眨眨眼睛：“可是他就是爸爸呀。是布鲁斯爸爸！”
蝙蝠侠和罗宾心里一沉。
“很遗憾，我暂时没有找到这两个孩子的线索。”红罗宾的声音在耳机里响起：“他们确实是凭空出现在阿卡姆的。”
提姆和芭芭拉已经排查了附近的监控，这两个孩子毫无疑问是通过刚刚的魔法通道出现的。
蝙蝠侠不动声色地敲敲耳机，示意红罗宾继续调查。
“他怎么可能是布鲁斯·韦恩？”彼得凑在霍普耳边惊讶地问道：“你看看他身上的肌肉和他的身高！据我所知，布鲁斯·韦恩还不到5.5英尺！他怎么可能在短短一天里长成这个样子！就算他吃下一吨酵母菌也不可能发酵成这样！”
“可是他就是布鲁斯爸爸呀，”霍普面色淡定：“布鲁斯爸爸就是这样的！彼得你别担心，爸爸有时候就是会扮成不同的样子。这对爸爸来说很容易。”
小孩点点头，十分肯定。他怎么可能认错爸爸。
很遗憾，早有先见之明的蝙蝠侠已经在两个可疑小鬼身上贴了有窃听功能的定位装置，就算彼得说话声音再小，他也能听见。这段关于蝙蝠侠身高和发酵身材的讨论已经同步出现在红罗宾的手机里。他眼疾手快地备份十几次。
“哈哈哈哈！”红罗宾一边备份一边在蝙蝠洞里笑得停不下来：“不到5.5英尺的蝙蝠侠！可怜的B，你甚至还没有我高！”
“据我所知，布鲁斯少爷确实有很长一段时间需要坐在教室前排才能看清黑板。”阿尔弗雷德淡定地说道。布鲁斯·韦恩曾经也是个不能打的美少年，谁能想到，美少年会变态发育成肌肉壮汉。
不过两只幼崽的话很明显暴露了他们的身份，蝙蝠侠现在只想知道是哪个宇宙里的笨蛋蝙蝠侠把这两个小鬼放出来的。
他很想骂人。
一个不成熟的、没有做好防护措施的矮个子蝙蝠侠。他不仅和不知名金发女郎生下了一个幼崽，他甚至还把自己身份告诉了这个不懂事的孩子！而这个不懂事的孩子似乎和企鹅人、谜语人关系不错。
这个孩子甚至才五岁！
到底是什么样的脑回路才会让一个五岁小孩参与蝙蝠侠的事业？
又或者说，那是个怎样的宇宙？难不成谜语人和企鹅人都加入了蝙蝠侠的事业？
离谱！
霍普倒是对爸爸的新皮肤丝毫不感到疑惑，因为他爸爸从小到大不知道换过多少次皮肤。霍普只觉得布鲁斯爸爸大概是对14岁的年轻皮肤失去了兴趣，所以现在换了一身满是肌肉的新衣服。不管怎么换，他们从灵魂里散发出来的味道都是一样的，霍普小狗相信自己绝对没有闻错。
不过，缺乏人类常识的霍普并不知道这一点需要对普通人类彼得·帕克解释一下。
毕竟人类并不像梦境之主一样，拥有无数不同的皮肤。
嘎嘎安静地窝在彼得怀里，没有说话。
大胆的乌鸦在梦境之地听到过霍普和卢西恩的对话，当然知道霍普少爷大概是找错了父亲。
这很正常，但凡和整个世界息息相关的人身上多少带有一些无尽家族的气息，因为他们总是与命运和死亡纠缠不休。眼前这个男人显然和世界线息息相关，所以他身上会带着霍普熟悉的味道。
这个味道和属于无尽家族一员的墨菲斯大人身上的味道是一样的。小孩子没有分得太清楚，所以他会以为带有这种味道的人就是爸爸。
要怪只能怪卢西恩和墨菲斯先生。自从霍普出生以来，他始终都生活在梦境之地，从来没有离开过。所以小孩当然也就不知道这世界上和命运息息相关的人有非常多，他恐怕还以为拥有无尽家族标记的只有墨菲斯大人。
嘎嘎有些幸灾乐祸的想着，现在霍普小少爷终于见识到了人类的花花世界，而他以后显然会遇到很多同样与命运纠缠不休的人，不知道懵懵懂懂的小少爷会多出来多少个新爸爸。
到时候他一定要让霍普的新爸爸们在墨菲斯大人面前站成一排，这场景多有趣！他说不定能看到睡魔大人气到扭曲的脸！
乌鸦一边想象着未来的美好场景，一遍乐得爪子朝天嘎嘎大笑。
至于被霍普认错的爸爸们会不会认下霍普这个儿子——
废话，他家霍普小少爷这么可爱，怎么可能有人不喜欢他！
“你再说一遍，你爸爸究竟是谁？”达米安咬着牙问道。
少年罗宾·究极蝙蝠侠控达米安·韦恩悄悄握紧手里的武士刀，好像只要霍普敢回答是蝙蝠侠，他就敢把刀架在小孩的脖子上逼他改口。
哪里来的臭小鬼也敢认蝙蝠侠为爹？他才是蝙蝠侠唯一官方指定继承人！
“这就是我爸爸呀。”霍普指指一直沉默不语的蝙蝠侠，煞有介事地向罗宾介绍自己的爸爸：“我爸爸是布鲁斯，他超厉害的！B—R—U—C—E！霍普会拼哒，幼儿园老师教过！不过霍普不会拼写韦恩。那个单词好难的！”其实是他不想学，幼儿园的拼写课程太无聊了。
童言童语把达米安噎得哑口无言，他又不是问布鲁斯·韦恩怎么拼。
他才是蝙蝠侠的儿子，这个臭小鬼对他胡乱介绍些什么！
“你别胡说八道！”达米安吼道：“这是……”
他‘是’了半天没说出下一句话，这里毕竟是在外面，暴露身份的事情还是少做。虽然这个混蛋小鬼已经暴露得差不多了。
蝙蝠侠心累地叹了口气。
为什么其他宇宙的事总要然他来擦屁股。这不公平！
红罗宾兴致勃勃地持续关注这件事，并将霍普叫爸爸的视频平等地分享到每一个蝙蝠侠不在的家族群聊中。
于是很快，另一个大家都不陌生的信号出现在了频道中。
红头罩在频道里大肆嘲笑：“是谁天天教育别人要做好保护措施？这可真是个天大的惊喜！又一只小崽子！真不错，干的漂亮老头子！”
小孩抱着蝙蝠侠大腿叫爸爸的场景被反复播放。
“两个都是B的儿子吗？还是只有一个？”斯蒂芬妮感兴趣地询问。她觉得黑发的那个更像。
“好像黑头发的孩子不是，金色头发的才是。所以蝙蝠侠哪一个前女友是金色头发红色眼睛呢？”芭芭拉问道。
大家开始在群里接龙蝙蝠侠的前女友名单，把可怜的老父亲的情史扒得一干二净。但不幸的是，没有一个和霍普金发红眼的特质对上号。
“他长得可真可爱！”芭芭拉说道：“所以这孩子什么时候回到韦恩庄园？我简直迫不及待地想抱抱他！”
“确实可爱。”提姆一边喝咖啡，一边感叹道：“送给达米安哥哥的见面礼不是一梭子子弹，也不是锋利的武士刀，他甚至没有扬言要干掉上一任罗宾！这绝对是个好孩子！在他知道布鲁斯就是蝙蝠侠的情况下，这孩子简直乖得不正常！”
阿尔弗雷德在一旁发出一声无意义的叹息。
老人家总是对幼崽格外宽容而有爱心。
虽然知道霍普和彼得这两个孩子的出现很不对劲，但阿尔弗雷德仍旧十分希望他们能够来到韦恩庄园。管家先生甚至已经开始回忆布鲁斯少爷小时候的衣服放在哪里了。
今天实在有点晚，去商场购买适合幼崽穿的衣服显然已经来不及。
毫无疑问，布鲁斯老爷肯定会把这两个孩子带回来。
五岁，真是可爱的年纪。
蝙蝠家的通讯频道里乱七八糟的消息一个劲儿往外冒。女士们忙着从视频里截图，男士们忙着思考新弟弟在蝙蝠家的定位。
红罗宾和蝙蝠侠想得更多，他们开始猜测是哪个混乱的宇宙才能养出这样的幼崽。可惜线索还是有点少，他们得从小孩嘴里得到更多线索才行。
可可爱爱的霍普幼崽打了个哈欠，又伸手揉揉眼睛。
小孩看了达米安铁青的脸色一眼，显然不知道这个陌生人为什么生气：“爸爸，我想吃阿福的冰淇淋，我们回韦恩庄园好吗？我还答应了彼得要请他吃冰淇淋。”
布鲁斯觉得自己应该把这孩子所在的宇宙命名为‘最不靠谱的蝙蝠侠所在的宇宙’。他现在怀疑那个蝙蝠侠会魔法，可以变大变小，还拥有极其不谨慎的性格，简直像是魔法版的超人。
彼得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布鲁斯的眼神落在彼得身上，这孩子知道的信息显然比霍普少。
所以他又是什么人？
“爸爸抱！”霍普今晚格外想和爸爸撒娇，梦境之地的状况还是影响了他的心情，让他下意识地寻求爸爸的安慰：“他也要和我们一起回韦恩庄园吗？霍普不认识他，爸爸要介绍新朋友给霍普吗？”
小孩指指达米安。
达米安额头蹦出青筋。
这小鬼是瞧不起他对吧！
这个臭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