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2）
真没血。
顾老师也不懂月事前肚子会不会痛，他看着常一不舒服，干脆打电话把人送到医院病床上。
医生被紧急请来，听了状况说: “有些人来经前可能会有这种状况，这样吧，今天晚上我们先等等，如果成功来潮的话就没问题。”
常一苍白着脸，点头。
他其实也不是那么疼，就是顾老师在面前就忍不住而已。可顾老师眼神不好，常一拉拉他的衣袖: “在等等吧，不那么疼了。”
顾老师看看他，皱着眉给他盖好薄被: “好，我陪你。”
常一肚子有点不舒服也睡不太好，他扒拉着顾老师跟他聊天，顾泽远心事重重，看上去比常一自己还担心。
常一安慰他说: “没事的，我还小能有什么事?”
顾泽远已经失去过才十七岁的妹妹，年轻的母亲，不能再想象失去小恋人。他亲常一额头一下，闭着眼睛说: “人生太玄妙。”
常一懵懂的看他。虽然自己的人生还撑不起玄妙两个字，可常一觉得自己也算难得的人物了，被自己母亲甩给人贩子，又被养父用几万块差点送给流氓，又居然遇到顾老师，还找到一个比土豪还牛的爸爸。
常一亲亲顾老师唇瓣说: “其实没事的，我不来那个……”他脸有些红: “也许就是因为你最近没疏通了呢?”
顾老师被他逗笑起来，睁眼就看到黑暗里常一热切的眸光。
顾老师眼神温柔下来，轻声说: “乖，常小一。”
他说着又把大掌放到常一腹部，用自己的热气呵护小三角地带，常一感觉舒服一些，两只胳膊搂住顾老师亲他。
其实比起大浪滔天，就这么亲昵的浪一下，常一也感觉挺舒服的。
天亮后，常一肚子疼的症状撤退，可大事还是没来，医生给拍了个片观察，却没发现任何问题。
“也许还是激素的分泌问题。”
顾老师皱眉: “也就是说我们没有房事，常一不会来月事?”
“这个……”医生犹疑好久，囧囧的回答: “我也不确定，因为他身体特殊，我们不好乱用药物……”除非常一确定自己做男人还是女人，这话医生没好说出口。
顾老师面沉阴凉，低眸看向还在病床上的常一，后者连忙说: “我不疼了，还是去上课吧。”
出了医院，常一狠狠松一口气，他其实挺受不了里面气氛的，而且顾老师实在太宝贝他了，一点点事情都小题大做。
顾老师把他送到学校，反复交代: “上课注意点，不舒服就给我电话，体育运动就免了，嗯?”
常一连忙点头: “好好好。”
临走前，顾老师又给岳宁打电话，让他看着点常一。岳宁诚惶诚恐的，保证完成任务。
然后，中午给常一加了一道菜。
学校不像家里，菜品比较少，岳宁注意到常一最近特别爱吃酸菜鱼，给他准备一大锅。
可常一只吃酸菜不吃鱼。
岳宁看得心疼鱼: “常一啊，我听你们语文老师说你上课打瞌睡，是不是真的?”
常一羞愧的很，放下碗说: “昨天半夜去医院了，没睡好。”
岳宁看他脸色苍白，又神色不好: “我看你是最近在家里憋坏了，还不参加体育课，这怎么行呢?刚好最近搞校庆有文艺表演，你放学了别回家，去演老虎吧。”
常一其实也想活动活动，就是最近莫名骨头懒，可他不太自信: “我能学好么?会不会跳的特别难看?”
岳宁大手一挥: “这个很简单，绝对一学就会，再说了你是学校一份子，来演老虎谁敢BB我灭了他。”
常一心动了些: “那老虎威风不威风，是不是吃人的?”
岳宁: “……跑得快的。”
他们要表演的歌曲叫做《两只老虎》，这首歌是这么唱的，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一只没有眼睛一只没有尾巴，真奇怪
常一临时加塞做大老虎，岳宁积极主动的给他把老虎衣服都买好了，让常一没有退路。
小孩其实看见一只只卡哇伊的老虎就想撤，可戏服都拿到手上，再想跑难为情。
常一有点笨手笨脚的，而且在这么一群小孩里面跳舞太羞耻了。不过小孩子跳这个蛮可爱的，常一囧囧的，看着他们的动作，跟着跳来跳去，跳来跳去。
突然，他眼角瞟到教表扬的两个女老师冲着他乐。
常一脸立刻红了，他怀疑是不是自己跳的太丑了，小孩束手束脚起来，一直到训练结束都不是很开心。
两个老师却乐悠悠的，还跑来打招呼: “常一跳的不错哦”
常一:……
表扬是表扬，可脸上暗中暧昧的笑容几个意思?
回到家，常一闷闷不乐，他把书包还有抱回来的老虎装扔在沙发上自个在那蹦，端菜的林婶出来看见常一“噗”的一声乐了。
乐完还一脸宠溺的看着他。
常一心想难道他跳的就特别搞笑?
“难看么?”他问。
林婶忍俊不禁: “不难看不难看。 “说完就乐: “哈哈!”
常一: “……顾老师呢?”
林婶笑容满面: “早回来了，在书房里，我喊他吃饭。”
常一忙说: “我去我去。”
林婶才端一个菜出来，吃饭起码还有十几分钟，常一抱着老虎衣服偷偷摸摸溜进书房里，小声说: “顾老师，我今天学跳了一个健美操一样的舞蹈，你帮我看看是不是特别丑，好不好?”
顾老师挑眉，来了点兴趣。
常一连忙把书房门关好，他说: “衣服要穿上么?就是黄纹老虎，上面有两个耳朵，然后屁。股后面有个卷起的尾巴。”
顾老师听这个服装道具就挑眉，脸上终于挂上笑意，示意说: “穿上吧。”
常一麻利的套上老虎衣服，只露出脸出来，清澈的眸子滴溜溜的乱转。他发现不好找音乐了，幸好这首歌简单他一学就会。
常一摆好架势，第一个动作就是yeah的伸出手指，只不过是伸出两只手一起做，然后跟两只老虎两只老虎的拍子小身体带上手左摇右摆，左摇右摆。
唱到跑得快时，就假装跑步。
顾老师看得眼光越来越柔，常一以前穿衣服都不能穿出个人特色来，顶多就是乖乖的，可穿上小动物衣服真是异样的可爱。
那双清澈的眸子，像一汪秋水，又清纯又柔。媚。
顾老师有些口干舌燥。
眼前的常一摆着架势假跑完，跟着歌词撅起屁。股，手指着自己晶亮的眼睛，然后突然跳转过身子，小手摸上自己尾巴。
好可爱……
顾老师走上前，凶猛的把人摁在门板上亲。
是真凶猛，顾老师从来没这么大力气过，把常一两只胳膊都按在墙上，抵住人没法动弹，常一开始还呜呜两声，后来都没法呼吸。
小老虎耳朵抖了抖，帽子掉了，露出凌乱的黑发。
衣服的拉链在背后，顾老师头一次从小可爱背后解开拉链，手指摸上常一的后背，脊梁骨，又向下。小孩吓得浑身一抖: “顾……?”
“小老虎这么可爱，不能让人家看知道么?”顾老师把他反压在门板上，理智一遍遍的冲昏头脑，像是认命的，他凑近常一耳边轻轻说: “乖，老公给你另一种快乐好不好?”
常一脸一半被压在门板上，他有些幽怨的侧头瞪顾老师。小孩不说话，顾老师也没时间等脱多少衣服，扯下拉链便开始撩。
常一傻白甜第一次知道后面也可以用……他囧了好久好久，直到人体功能发生快。感才幡然醒悟自己有多傻。
顾老师可真能!
外边林婶等了半天两人还没出来，拿着手提包傻乐着走了。
第二天，打开了新世界大门的常一窝在顾老师怀里哭，他肚子又开始疼了。
顾老师心疼的看着常一，他家的孩子为什么碰一碰就要化?难道真是小糖人?
又不能走前面，后门也不能走，顾老师生活很苦逼，他帮小孩缓解着疼痛: “别哭了，以后老公不撩你了。”
常一呜呜，咬着顾老师肩膀肉说: “你又没强。奸我，而且昨天后来两次是我浪啊……”他哭唧唧的抬眸看老师: “老公，我是不是太浪了老天爷惩罚我?”
顾老师哭笑不得，小心翼翼给常一抹药。
可怜的泰迪，第一次爆菊就是惨状。顾老师越想越觉得自己可耻，他也算为人师表了，可越来越残暴。
两人良心都疼，为自己的浪。
幸好这天是周末，常一不用上课就在床上躺尸，他一没劲儿又想撩顾老师，被大龄情人满脑袋汗推开，严厉整改。
常一不愉快。
两人正闹着情趣，林婶突然敲敲他们门，说: “顾先生，是齐先生带人来了，要让他们进客厅么?”
顾老师本来按着小孩抹药，这下挑眉看向常一: “你要不要用残废的样子见人?”
常一想着齐世银，他俩本来早该见面了，拖着拖着就到今天。齐世银这个时间来，估计下飞机直接赶到这里。
常一小声说: “见吧，你在这儿我还胆子大些。”
顾老师: “也行，我们先把药擦好。”
常一只能咬着被子呜呜呜呜。
穿好衣服出门，常一尽量让自己走路不别扭，不过疼倒是真疼，走两步就龇牙咧嘴的。
常一怕给齐世银印象不好，愣是憋着脸装淡定。他跟顾老师慢悠悠走到客厅里，齐世银倒什么话都没说。
大下午的弄了这么久才出来，齐世银还能说什么?!
两父子第一次见面，都不太好说话。还是顾老师担心小可爱，对常一说: “我们坐下聊聊吧。”
上次见面顾老师自己没敢坐下来，这次主动让常一坐。齐世银不咸不淡的看他一眼，心道我儿子要你殷勤个什么劲儿?
常一倒是配合良好，沙发挺软，可小可爱坐下去差点留下两行清泪。
太忒么疼了。
做好后，他乖乖的看向齐世银。
齐世银早年也算潇洒公子哥，在一票二代里都很出色，这些年也算包养得不错，可到底浸淫世俗多年，气势有点蛮横混杂。
常一有点怕他。
齐世银却对儿子外貌满意，虽然个子矮了点，但跟他年轻时长得有几分相似肯定是不错的。
他尽量缓和声音: “你叫常一?”
常一点头: “是的。”
“常一这个名字取的好，太极是一，混沌生万物，抱常守一，返璞归真，是天道。”
常一没听懂，他就听懂这名字取的好……他养父取的，别的字也不认识，就一算了……可现在他好像被很有文化的表扬了。
常一刚刚想说谢谢，齐世银又话锋一转: “不过毕竟是别人家的姓，我安排给你换个名字吧。”
常一有点小生气。
可这事又犯不着吵架，他要真想认祖归宗也是自然的，赵可卿对他姓名不管才可疑。
齐世银又问: “齐家几个小辈，齐东，齐南都是非常简约的名，你觉得怎么样?”
常一想想: “我觉得我还是需要时间接受……”
难道他要改名字叫七夕?还是骑背?
_(:зゝ∠)_
还不如姓顾好听。
齐世银也不为难他: “你毕竟是我儿子，就算现在你不想从这里搬回家去住，可我还是给你安排了一处房产，只要你愿意你随时可以搬去住，这方面你接受不接受?”
常一憋了好久: “我考虑。”
两人干巴巴的对话完，常一又不是个爱唠嗑的，只能跟齐世银大眼瞪小眼。常一眼神倒是好奇清澈的，齐世银好些年没被人用正眼瞧了，有些尴尬。
顾老师在一边看得好笑，有意无意撩常一腰一下。
齐世银气的血压直升。
他警告性的看顾泽远。
老人家高高在上久了，跟常一这种小学没毕业的实在没多少谈的，他只能问常一状况，比如以前都干嘛啊，回答放羊跑山。又问他现在学习情况怎么样，常一自觉不错。
反正，齐世银问什么他答什么，一问一答正正经经。
齐世银离开时，常一吓得差点啪胸。脯，喊妈呀妈呀。
顾老师笑意盈盈送走岳父，回头把小可爱抱回沙发问: “上次你不是问齐世银是个什么样的人，现在你自己有答案了么?”
常一偏着脑袋想想，清澈的眼睛里出现笑意: “人挺严肃的，不过也很好。”
现在对他是真心的。
顾老师捏他鼻子一下: “小笨蛋，他这是骗你回家，以齐世银现在的位置能是很好的人得到的?”
常一稀里胡涂。
顾老师知道他反射弧长，多体验两次就知道了。他凑近常一问: “小肚皮还疼不疼?”
常一顿时泪: “疼，哪都疼，没尾巴的小屁。股最疼。”
两人又观察一个小时，常小一还是没有出血的症状，这就不是月事不调四个字能概括的了。
顾老师叹一口气: “我们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常一想想自己后面，觉得自己去了也是被笑话的命，他哭唧唧的反对，顾老师一把把人抱起来: “等会我来说话，让老脸挡着。”
这次送诊，医生脑袋瓜子都快抓破了，把顾先生喊道一边说: “其实我们确实是不敢用药，他现在的情况要维持平衡没问题，真要说把这种病治好，不太可能。”
顾先生: “怎么说?”
“他是双性人，如果自己有个明确的目标做男人或者做女人我们就能开药，现在下处方可能会起反作用。”医生说: “顾先生，您想没想过给他手术?”
顾先生拧眉: “手术能根治么?”
“……不能。”医生说: “双性人体内激素紊乱，手术后也要通过服用激素来改变生活，而且手术过程非常艰辛。”
“我看小常还小，不太定性，可年龄已经大了，做手术就要付出很多。”
医生小心翼翼看着不说话的顾先生: “要不然您问问他，要不要手术?”
常一在病房里闲的慌，看见顾老师回来眼睛一亮，不过他马上发现顾老师脸色阴沉，常一心里一惊，心道我不是绝症吧?
他说话小心起来: “顾老师，有结果了?”可他今天来都没检查啊。
顾泽远坐在床边，握住他的手，他不忍心看常一疼，可无论是现在还是手术，常一都会疼。
如果命运给常一一点公平，都不会让他面对这些糟心的事情。
顾泽远宁愿自己躺在手术室里。
常一见顾老师不说话，面上也忧愁起来，他眼里慢慢挤了点泪水，坚强的问: “到底怎么回事啊?”
顾老师说: “常一，如果这个肚子疼的病治不好，你怎么办?”
常一: QWQ
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对视，都是哀愁的样子，常一苦逼的握着顾老师的手: “治不好我也不离开你。”
顾老师恨恨的亲他。
要手术的话，就要慢慢来，在国内肯定不行，顾老师心里盘算着，把医生说的话给常一转述一遍。
土包子惊为天人，眼球都瞪大了: “这个还能手术?”他想了想: “那我肯定做男人啊……啊，老师同意么?”
顾老师捏他鼻子: “除了离开我，我都同意。”
常一傻笑一会，他现在想象不到手术多疼，对未来还傻兮兮的。
两人在病房里说话，常一脸色又恢复了些红润，顾老师看着他可爱的样子就心疼，也越来越舍不得常一去受苦。
突然，医生一个人跑进来，他脸上还有些决绝，走进病房对两人道: “我思前想后，把所有问题都排除了，觉得还是不放心。”
常一:?
“也许事情没我想的那么可怕。”医生说: “也许排除所有可能，最不可能的才是真的。”
顾老师皱眉: “到底怎么回事?”
医生: “我决定让小常去做个血HCG检查。”
这话常一听不懂，可顾老师听懂了，面色变得古怪: “不会吧?不可能。”
可事实是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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