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段隐藏花絮——陈群第一天跟随韩夫子学诗,填写名册的时候和郭嘉打闹,被郭嘉用胳膊肘顶了一下,“群”字写散架了。

  每月十五的“大课”,韩夫子都要点卯(点名)。

  “辛毗。”

  “到。”

  “郭嘉。”

  “到。”

  “陈君羊。”

  “陈君羊!”

  韩夫子习惯性地捋了一下花白的胡须,提起朱笔,就要在陈君羊的名字下边画个红圈。无故缺勤一天,该用戒尺打十下手掌心。

  郭嘉忍笑:“夫子,是陈群。一群羊的‘群’。”

  书院的学生多,席位少。因此每两人共用一张草席。为了和荀彧同席读书。陈群和郭嘉各种卷生卷死,经史、策论、数术、驾车、射箭等等科目,皆要一较高下,每日不定时的辩论互嘲,几乎成为书院的保留节目。

  随着秋老虎渐渐退去,汝南天朗气清,凉爽宜人。

  袁氏组织了一场文会。汝南、颍川两地的名士基本都收到了请帖。

  尽管大汉的江山已经千疮百孔——席卷八州的黄巾之乱尚未平定,北地郡的羌人、河关两地的盗贼又跳出来造反,他们杀死护羌校尉,劫持了凉州从事边章和韩遂。另外,因为朝廷清缴太平道的力度过大,有很多不信奉太平道的、其他派别的道士,也遭到残杀,于是蜀中巴郡的五斗米道聚众起义,开始攻打郡县。

  但这完全不妨碍汝颍士族纸醉金迷的享受生活。

  一路走来,几乎堵塞了道路的车马,成群结队的仆从,霜打的红叶,争鸣的百鸟,谈天说地的名士。一派热闹繁华、风流蕴藉。

  所以陈群一下马车,蓦然见到郭嘉坐在台阶上,斜倚着画栏。书院统一的青色学子服,松松垮垮、歪歪斜斜地披在他身上,露出一大片雪白的中衣,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野猫黏上了郭嘉,顺着他那肆意伸展的长腿爬到他身上,被他顺手揽入怀中。那种率性不羁的浪子风范,引来许多汝南士子围观。

  作为书院的风纪委员,陈群瞬间就怒火攻心——郭嘉这是仅凭一人之力,拉跨了颍川士子的整体形象。

  十四岁的郭嘉清灵俊秀,身高已然超越大多数同龄人,有着和陈群差不多的个头。他笑起来的时候,眼尾秀美的弧度微微上扬,爽朗地笑声仿佛一阵清爽的风,能涤荡心中的块垒,让人跟着开心起来。

  认识的,不认识的人,路过这里,都会忍不住多瞧他几眼,他也早就习惯了被各种视线聚焦,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从容又懒散地倚着栏杆。

  陈群忍住一把将郭嘉拽起来,摆端正的冲动,转身去了另一侧。

  过了片刻,“嘚嘚”的马蹄声传来。

  荀棐鲜衣怒马,背着拓木长弓、雁翎箭闪耀出场。一张俊脸上仿佛明晃晃地写着:我决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射猎的机会!

  他是荀彧的堂弟,荀氏家族的另类,武力值在书院拔尖的存在,既能把人骂哭,也能把人打哭的那种。但若是真的拼命,他打不过戏璕。

  荀棐环顾四周,好奇道:“怎么不见志才?”

  戏璕擅长骑射,外加剑术十分精湛,是每一个狩猎爱好者不可多得的好帮手。同时也是书院的风云人物之一。

  据说,戏璕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外室子,他的生母出自娼门,连妾都不是,还早已失宠。戏璕早年生活异常困窘,每次赴宴总是被族人取笑。

  多喝酒吃肉,族兄说他没饮过好酒,没吃过肉。少喝酒吃肉,族兄又嘲笑他装模作样。

  后来,戏璕被颍川书院破格录取,同荀彧、郭嘉交好,身边都是才学出众的人。族兄的讥讽、冷漠,又渐渐转变成夸赞、巴结。戏璕一概不放在心上,因为无论是嘲讽,还是赞美,其实都不是针对他这个人,不是他做错了什么,或者做对了某件事,而是因为一时的际遇。捧高踩低,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

  郭嘉手指微动,折扇倏忽展开,“志才昨日在颍水泛舟,一不小心睡着了,一叶扁舟顺流而下,飘去了钧台陂。他飞鸽传信给我,说要晚些来。”

  荀棐震惊:“现如今盗贼横行,这么危险,他还能一个人在外边睡着!吃了熊胆吗?”

  另一边,黄叶蹁跹如蝴蝶。几个汝南士子和陈群辩论经学,七嘴八舌,竟然说不过他一个。

  很快就有汝南士子反应过来,这样比下去,他们必输。于是汝南士子特意拿数术题请陈群解答——“良马初日行一百九十三里,日增十三里,求其15日所行里数。”

  陈群果然被问住,这题不难,但他数术学得一般般,需要算筹或者纸笔,才能给出答案。那汝南士子咄咄逼人,趾高气扬地叫嚣着让陈群赶紧认输,还故意激他:“颍川陈长文,输不起吗?”

  陈群不骄不躁:“我需要一些时间来计算。”

  郭嘉听到动静,笑眯眯地凑过去,替陈群接受挑战,报出了一个数字——1397.79里。

  “你们七八个人,围着长文(陈群)一个人比试,是不是不太公平呀?还有什么题?不妨说出来,让嘉开开眼界。”

  “良马十五日行”,这是《九章算术》中的原题,汝南士子以为郭嘉碰巧做过,记得答案。又出了几道新题。

  颍川书院这边,郭图、辛评、辛毗、赵俨、繁钦、杜袭、荀谌、荀棐纷纷露出会心的笑容——颍川小太公郭奉孝,难道是白叫的吗?书院这边,早就没人会去找虐了。

  郭嘉把玩着扇子,只用心算,速度极其惊人,几乎是听完题目,就能立即报出正确的答案。

  对方目瞪口呆,灰溜溜地告辞。

  一众颍川士子将郭嘉和陈群围在中间,向学霸致敬。

  他们都是一个书院里出来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即使郭嘉不待见陈群,关键时刻,也不会坐视别人利用陈群的短处来扬名。

  这世间的流言蜚语之所以是流言蜚语,是因为它不代表真理真相,只显示人心的好恶。

  假如陈群输给汝南士子一筹,别人不会给陈群一个公正的评价:他才华出众,熟读经史、明达法令,只是数术学得不太行。流言通常越传越离谱,人们很可能疯狂地拉踩陈群,说颍川四才子之一的陈群浪得虚名,其实是个大草包,根本不配和那个汝南士子相提并论。一般情况下,一个士子的名声崩坏了,那他被举荐做官的可能性就会无限地趋近于零,必然影响前程。

  陈群:今日份的与奉孝互掐活动还没开始,然而我已经办不到了。

  陈群心情复杂,白皙的面容上浮起一抹潮红,展袖作揖:“奉孝,多谢。”

  折扇在郭嘉的掌中花式旋转,倏忽开合,他洒然一笑:“举手之劳,不必在意。”

  陈群:“虽然咱们暂时和好,但书院的院规,奉孝还是要抄的。别想请文若、志才代笔,蒙混过关。”

  郭嘉眉梢眼角的笑意突然尽数敛去,狐疑道:“陈长文,你摸着良心说,我又被夫子罚抄,是不是你昨天悄悄告状?”

  陈群:“……是。”

  果然,和好是不可能和好的,昨天脑子里进的水,掀翻了本就脆弱不堪的友谊小船。

  话说荀攸被举孝廉之后,以优异的成绩通过了少府的“诸生试家法”、“文吏课笺奏”考试。成为一名黄门侍郎,天子的近侍之臣。

  没错,虽然大汉选拔官员的制度以察举制为主,但无论是举孝廉、举茂才,还是举明经、有道、知兵、明法、明术……都需要考试。考试合格的士子,才能授予官职。

  荀攸趁着出宫传达诏令的机会,联络亲友,一同在朝会上为王允求情。毕竟,王允这波牢饭吃得委实冤枉。和荀攸、钟繇脱不了干系。

  大宦官张让听见风声,更加怀疑荀彧,简直恨得牙痒痒,然而他没有证据。而且像荀彧这样严于律己、做事谨小慎微的清官,张让很难随便挑一个错处,治他的罪。因为荀彧做事滴水不漏,他最被世人诟病的行为,就是任用女子当官,管理汝南郡的农耕事宜。可是张让翻遍了典籍,本朝并没有哪一条律法,禁止女子担任田曹掾。

  很快,郭鸿传来消息:张让买通了豫州刺史王允的掾属,让他们带着毒酒,哭着去劝王允自杀——王使君,活着就要承受无尽的酷刑和屈辱,不如解脱!

  幸亏王允脑子灵光,声色俱厉地说:“我身为朝廷命官,得罪了君王,也应该由司法机构正式处决,怎么能服毒呢!”于是他摔掉酒杯,奋然起身。

  恰在这时,郭鸿派去提审王允的廷尉左监及时赶到。王允连忙自觉地登上囚车,被押解到廷尉府。自从宦官干政,每逢有高官落马,京城的三大监狱:廷尉诏狱、北寺狱、尚书监都要上演大抢活人。争夺审判权。

  像王允这种情况,他已经被关押在尚书监,但凡郭鸿要点脸面,是不好继续抢人的,吃相太难看。但是救人如救火,若是放任不管,任由张让把罪名安在王允的头上,搞冤假错案。下一个被折腾的恐怕就是荀彧。迟早会轮到别人。大家都是姻亲,同气连枝,一损俱损。遇见这种事,郭鸿不可能冷眼旁观。

  荀攸终于冷静下来,反思这些天的行为,冷汗淋漓。

  当天晚上,他收到一张字条,笔画歪歪斜斜,毫无章法可循,就像出自刚学写字的小儿之手。也有可能,是某个人用脚写的:稳住,以静制动!这种时候,难道不是做得越多,破绽越多?幸亏对方身边没有像我这样的奇才,不然你要玩完了。你叔父建议你去投奔大将军何进,借外戚的势力,保障人身安全。也算是代表家族,表明立场。

  虽然没有署名,但这种调调,除了郭嘉还能有谁?

  荀攸将纸条凑到烛火边,让火焰把字迹舔舐殆尽。

  据说阳翟郭出了七个廷尉,处理的都是全国的疑难案件,审判的多是穷凶极恶的罪犯,很容易遭到打击报复,因此豢养了一批能够飞檐走壁的游侠儿,平常保护族人,有必要的时候,也会探听一些秘密,协助查案。

  郭嘉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一张写了字的左伯纸放进荀攸的卧房,可见这个传言,并非空穴来风。

  从此,荀攸面对天大的突发事件,都会尽可能先冷静下来。作出任何行动之前,总要思前想后、反复推敲,无比慎密。

  半个月以后,天子刘宏大赦天下,董卓无罪释放。

  王允不仅顺利出狱,还被大将军何进、帝师杨赐、司徒袁隗联名上书营救,官复原职。可惜,他出狱仅仅十天,张让又找出他公务上的错漏不足之处,开出一封逮捕令,再次将他送进大牢。

  这件事引发了汝颍士族的公愤。由汝南袁氏的袁绍牵头,陆陆续续地冒出来一堆相关的,不相关的名士,聚集在大将军何进的麾下,轮流给何进洗脑:张让、赵忠等十常侍贪得无厌、罪大恶极。他们纵容族人和宾客盘剥州郡百姓,搞得民怨沸腾。再不诛杀这些宦官,大汉就要亡了!你外甥没有皇位可以继承了!

  荀彧不想说话,他在U站看见过一句评论——“雪崩之下,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朝野的乱局,难道都是十常侍的问题吗?天下溃溃,民不聊生。昏君、奸臣、宦官、外戚、世家,没有哪一方完全无责任。

  不过,于公于私,在现阶段,荀彧都要支持外戚何进。理由很简单:外戚强大,士族也可以一起分享蛋糕。宦官掌权,不仅不会容忍荀氏来分一杯羹,还会再搞一场大清洗,往死里打压汝颍士族。防止他们冒头,找宦官复仇。截止到今时今日,汝颍士子,谁家没有被十常侍弄死个把人啊。就拿荀氏来说,荀彧的族叔荀昱就是被大宦官用酷刑拷打致死的。

  九月九日,重阳节。

  秋高气爽,正是登高远眺、踏秋赏菊的好时候。

  荀彧开着马甲小号伍君豪,在喵伍的掩护下,跟踪道士史子眇的马车,上了北邙山。

  这涉及到一桩宫廷秘闻。

  说来奇怪,天子刘宏每日都去后宫勤奋耕耘,有过许多子嗣。但是,所有皇子都离奇夭折了,没有一个能活过三岁。于是皇子刘辩出生以后,刘辩的生母、当时还是小宫女的何皇后请求将刘辩送出皇宫,交给一个名叫史子眇的道士抚养,希望这孩子借助道术护体,平安长大。

  这事听着挺荒诞的。然而被送出宫的小皇子刘辩真的没有像其他皇子那样早夭,而是茁壮成长,今年已经八岁了。因为皇子刘辩住在史道人家,百姓戏称他为“史侯”。

  除了刘辩,宫里还有另一个小皇子也能喘气,活蹦乱跳。他叫刘协,是天子刘宏和王美人一起生产制造的。王美人产子以后,还没出月子,就被何皇后简单粗暴地用一碗粥给毒死了。

  天子刘宏挺喜欢王美人,特意去看王美人最后一面。不见不知道,一见吓一跳——王美人面目青黑,七窍流血,明显是中毒身亡的症状。刘宏又惊又怒,一度想要废掉何皇后。但是张让、赵忠等大宦官收了何进的好处,纷纷替何皇后求情,甚至捐献钱财来取悦刘宏,就这样,刘宏气消了,决定从此不再追究这件事。

  所以,刘宏的真爱既不是王美人,也不是何皇后,而是钱。也可能是张让、赵忠。毕竟,这位皇帝亲口说过——张让是我父,赵忠是我母。真是感天动地父子情。

  俗话说“见面三分情”,董太后把失去亲娘的小皇子刘协养在身边,教养的乖巧伶俐,每天陪伴天子刘宏,承欢膝下。是刘宏的心头肉。民间戏称“董侯”。

  反观刘辩,住在道士家,很少见到父皇。他的父皇刘宏也不太喜欢他。父子亲情淡漠疏远。加上董太后跟何皇后的婆媳关系不太好,一直暗中较劲。董太后时常捧着刘协踩刘辩。导致天子刘宏越看刘辩,越不顺眼——毕竟是在宫外放养的小皇子,没有半点皇家仪态,还总是不声不响的,闷葫芦一个。

  皇帝偏爱小儿子刘协。看不惯嫡子刘辩。

  张让等大宦官察言观色,心思又开始摇摆浮动——如果史侯刘辩继承皇位,掌权的必然是刘辩的舅舅、大将军何进。宦官手中的权利,会被强势的外森*晚*整*理戚压制。假设董侯刘协继承皇位,就不会有新的外戚出现,宦官将迎来真正的权利巅峰。而且大将军何进就是个杀猪的,脑子不好使,已经被那些名士给忽悠傻了,难以保证他不会对宦官下手。

  于是,以张让为首的宦官集团也开始捧刘协,拉踩刘辩。

  一晃数月,天子刘宏再看刘辩,已经是哪哪都不好,干啥都不行,整个人没有一丁点可取之处。刘宏想立刘协为太子,任命董太后的侄子董重为票骑将军,给刘协铺路。

  然而朝中都是人精,就这么小小的一个举动,立即有一堆老臣蹦跶出来,搬出祖宗礼法,要求严格遵守“嫡长子继承制”,将刘辩立为太子。

  哪怕贵为九五至尊,刘宏也没法顶着公卿百官齐刷刷的反对声,随心所欲地折腾。最关键的是:刘辩的舅舅、大将军何进手握重兵。刘宏要是敢废长立幼,百官就敢撺掇何进逼宫,拥立刘辩。让他提前退位。

  如果荀彧没记错,重阳节这天,刘辩登高望远的时候,遇刺了,险些丧命。

  荒山野岭,荆棘丛生。伍君豪不敢离得太近,因为负责保护刘辩的侍卫,其中不乏高手。他在一、暗中消灭刺客,事了拂衣去。和二、等皇子刘辩遇险,再出手相救之间,果断选择了后者。

  马车停在不远处的草坡上,刘辩一身小道童的装束,和史子眇一同采集草药、遍插茱萸,站在高处俯瞰洛阳城。

  嗖!嗖!嗖!

  羽箭没射到人,洞穿了后方的车厢,钉在马车上,箭尾还在高速震颤。

  史子眇长年修道,耳聪目明,护着刘辩躲过了暗箭。就是姿势比较狼狈,满地打滚,弄得灰头土脸。

  在史子眇的命令下,随行的侍卫分成两波,一波围成人墙,保护刘辩。另一波朝着箭矢射来的方向,追击刺客。

  谁也没有注意到,侍卫之中,有人暗暗蓄力,目标不是蒙面刺客,而是刘辩。

  这名侍卫才是真正的杀手。

  刘辩惊恐地瞪大眼。

  就是现在,伍君豪抽出藏在腰带中的软剑,倏地冲刺,一片凛冽如霜雪的剑光,截住了那个杀手。

  身影交错的瞬间,嗤!伍君豪的一片衣袖被刺客削下来,随着刀风飞上高空,又徐徐飘落。

  不过,刺客也没占到便宜,他被伍君豪一剑刺中要害,其余的侍卫一拥而上,把他死死地摁在地上,五花大绑。

  和伍君豪预谋的一样,因为救了刘辩,而且身家清白。他成功地接近刘辩。只是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史子眇的眼中先后闪过惊诧、恐惧、敬佩、狂喜等等神色。刘辩用一种十分热切、崇拜的目光望着他。

  “伍先生,您收徒弟吗?我能不能拜您为师,学那种会发光的剑法?”

  伍君豪:“……”

  这是游戏技能产生的特效。千岩万壑,剑气纵横。

  可是,如果成为刘辩的师父,他的计划实施起来,肯定会更加顺利。而且,他能教给刘辩的东西,远胜绝世武功。

  伍君豪:“若是陛下同意,就可以。但一模一样的剑法,殿下用出来,不一定会发光哦。”

  刘辩微微咬唇:“我知道,要看天赋和悟性。”

  伍君豪混成了未来的帝师,荀彧却遇到大麻烦——羌人再次叛乱,劫持了凉州的官员边章和韩遂。买官上任的凉州刺史不仅没有派兵营救边章和韩遂,反而忙着捞钱。这位奇葩的凉州刺史连朝廷拨给他用于平叛的军费都要贪污,偷盗军粮数万石。导致官兵吃不上饭,连连惨败。于是边章和韩遂一怒之下,投敌,带领羌人杀死金城太守陈懿,攻打官署,一把火烧了凉州刺史府。

  中平二年(185年)三月,韩遂率领数万骑兵,喊着诛杀宦官的口号,进攻三辅地区,一路打到长安附近,险些把老刘家的祖坟给刨了。天子刘宏派皇甫嵩征讨韩遂,考虑到叛军的主力是羌人,董卓最了解羌人的情况,朝廷再次起用董卓,作为皇甫嵩的副手,前去平叛。

  万万没想到,名将皇甫嵩战败了,韩遂的实力进一步膨胀,拥兵十万。于同年八月,再次击退张温率领的朝廷大军。董卓、孙坚、陶谦等牛人,全部被韩遂按在地上摩擦。

  张让正愁找不出荀彧的违法行为,没有借口弄死他。听闻韩遂的光辉战绩,顿时心生一计:他可以借刀杀人——让荀彧领兵去攻打韩遂。听说荀彧的府兵都是只会转圈圈的废物,没有一点战斗力,荀彧去了就是送死。

  然而,对荀彧来说,他的烦恼其实是:玩家训练的士兵,以及玩家炼制的黑火薬、玩家设计的连弩,破坏力过于强悍。打韩遂没问题,但他不能过早的暴露实力,可能会被有心人盯上。

  在张让的想象中,那位王佐之才,八成已经吓得肝胆俱裂,随时准备丢官弃职,亡命天涯。

  事实上,荀彧点兵的场面是这样的:

  吕布暴走:“哪个不长眼的,居然说并州军虽然是难得的精锐,总体实力却比不上西凉军?淦,让布当先锋,取韩遂狗头!”并州骑兵天下第一!不接受反驳。

  陈光跃跃欲试:“让我来,我能弄出□□,把韩遂和他的军队一起炸上天。”

  戏璕:“不要暴露那些战争利器,朝廷会感到恐慌,反而害了文若。还是我去更合适。”

  郭嘉;“要不志才和奉先(吕布)、大方(陈光)一起上?”

  荀彧:这是什么神仙组合?

  公孙有田:“咱们的粮草,足够支撑十万大军,征战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