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的仵作说,孙妈手腕和脚踝都留有淤青,死前手脚是束缚着的,可当时看见尸体的时候,似乎并未发现绳索。”

  三房的人有些心虚,孙妈的尸体本不想交出去的,可谁想到她死在了太子殿下在的时候,他们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

  “许是做饭的时候烫到什么的,不然怎么会有人绑住她啊?”

  “看来是要本宫把孙妈的尸体拉出来,教教夫人什么是捆绑痕迹,什么是烫伤?”

  秦景林歪头笑眯眯的看着女人,可眼里却没有丝毫笑意。

  女人吓得一个激灵,不敢再吭声。

  “她费力跑出来却选择自尽,无非是希望用这种方式引得人的注意。不过赵家手足情深,为了让自己儿子上位杀了嫡子这种事情,确实有些难以想象。”

  秦景林话音未落,三房的女人砰的摔下茶杯大吼:“太子殿下这是什么意思?无缘无故把这种杀人的罪名往别人身上栽赃就是太子的作风吗?”

  “太子又没说你们,嚷嚷什么?”二房好像很不喜欢自己的弟妹,皱着眉头满脸嫌弃。

  “没说我们?整个赵家嫡系只有正儿和我们方儿,他这就差指名道姓的骂了!”

  堂下吵了起来,堂上秦景林看了眼身边的穆以澜,他默默点头,人已经准备好了。

  赵阳州神情微妙。

  秦景林出声道:“本宫知道赵家嫡系只有两位公子,想来也不会做这么明显的事情,不过夫人说的有道理,人心叵测,总该是证据更能说明问题。”

  秦景林等了这么久,就是在等三房的一个小丫鬟。

  他话音刚落,穆以澜便示意手下将小丫鬟放进来。

  一直不动声色的赵阳荣脸色沉了下来,神情紧张。

  “这位是谁不需要本宫解释吧?她有些话本宫想让各位听听。”

  小丫鬟浑身脏的像在泥地里滚过,跪在地上声音颤抖道:“奴婢锦绣,是三老爷院里的丫鬟。”

  “四个月前,三老爷不知在干什么,每天忙得不在府里,大概持续了有两个月,有一天他突然找到奴婢,给奴婢一个白色的小药瓶,说里面是他费力求来大少爷的补药。”

  “要奴婢每天趁大少爷来三房吃饭的时候放进去一点点,增气补血。”

  “还说是花了大价钱才搞来的,要奴婢不要声张,免得夫人知道了生气。”

  锦绣抽泣着,哽咽道:“奴婢没有多想,便每天都往大少爷的饭食里加。”

  “出事那天上午奴婢加的时候被孙妈看见了,奴婢没拦住,孙妈就跑去找三老爷理论,结果被捆了手脚关在柴房里,等着太子殿下走后就杀了她!”

  “当晚三老爷便深夜叫奴婢去房里,奴婢着实害怕,便逃出了府!”

  秦景林当天从赵家离开的时候特意留了两个暗卫在此,果然让他抓到这个半夜出逃的小丫鬟。

  若不是三房人着急杀人灭口,他还抓不到这根线头。

  小丫鬟哭诉了整件事情,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你胡说!你个手脚不干净的东西!把你逐出去就是因为你偷东西,现在倒好,甚至学会血口喷人了!”

  “大哥,你可不能听她瞎说!她偷了我的项坠我才把她逐出府的,这事您知道啊!”

  “一定是有人想要挑拨我们的关系,这才让这丫头在这红口白牙的污蔑!”

  三房话里话外暗讽秦景林说假话。

  穆以澜突然轻咳了一声。

  三房以为是警告,虽然气得跳脚,可面对这杀神却也不敢吭声。

  他要是怒起来把人全杀了都能找到个完美的理由,他们可不想惹事。

  秦景林算是看出来了,赵阳州有他的怀疑和顾虑,而三房则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待到人安静下来后他轻声道:“本宫听说此种奇毒价格昂贵、不可多得,想来就算是财大气粗,若是留存下来也会不舍得扔掉,不如搜一搜各房,自有定论。”

  此话一出,一直沉默的赵阳荣沉声道:“太子殿下莫不是只想寻个由头搜我赵家?”

  “若是我赵家有何处得罪了两位大人还请明示,不要多此一举。”

  赵阳荣很聪明,只一句话便把自己和赵家画在了一起,把家事变成了政事。

  “本宫只是想帮助赵家找到真凶而已,如果赵大人觉得不方便,可以不用本宫的人,只要能查的出,别让元正枉死。”

  “多谢太子殿下挂心,臣自会命人去搜。”

  赵阳州心里的怀疑终究是不能释怀,可三弟说的也有些道理,他只能折中,找自己的人去搜一搜。

  众人静坐了一刻钟,刚刚一直跳脚的二房此刻安静无比,三房也沉默不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

  良久,搜查的人来报,二房三房里什么都没发现。

  “哼!”三房女人头上珠花乱颤,讽刺道:“一个偷东西丫鬟的话也有人信,忙不得让人笑掉大牙!”

  赵阳州和二房的心里都松了一口气,幸好,不是家里人。

  “太子殿下爱重之心臣心领了,犬子的事情赵家自会调查,就不让殿下费心了。”

  赵阳州心提了一个时辰,此刻巴不得将两人送走,很难再相信秦景林说的什么。

  难道他们料错了?这么难得的毒药,他们只用来杀一个人便全丢掉了?

  秦景林没有说话,目光盯了会三房夫人,随后笑道:“看来是本宫想错了,既如此,本宫还是不在这碍眼了吧!”

  回头看了眼穆以澜,秦景林起身抬脚离开。

  赵阳州躬身相送,秦景林却在三房女人面前停下脚步。

  “夫人头上的簪子精妙绝伦,不知是在哪买的,本宫也想买一支送给贤妃娘娘。”

  赵阳州没想到此刻的太子居然还在乎这种事情,不由得叹了口气。

  他实在愚蠢,刚刚居然会顺着太子的想法怀疑自己的亲弟弟!

  女人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下意识的摸了摸头上的簪子:“都是府中采买随意挑的,上不得台面。”

  “哦?”秦景林迅速伸手,等周围人反应过来,那根簪子已经落到秦景林手上了。